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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尉公馆的路上,阿庭一直在哭,一边哭一边抹眼睛,把眼睛都揉红了。
尉迟抓住他的双手,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去他的眼泪:“阿庭,不哭了。”
“为、为什么不让阿庭见妈妈,呜呜,爸爸你为什么不让阿庭见妈妈?”
阿庭一抽一抽,六岁孩子的想法就是那么简单,他想妈妈,想见妈妈,和妈妈说话,这样都不可以吗?明明已经见到妈妈,为什么还要把他带走?
妈妈说她也很想他,还给他打过电话,这些他都不知道,他在公馆里等了好多天都没有等到妈妈,他以为妈妈和以前一样,一走了之,不要他了。
尉迟将他抱到自己的腿上,低头问:“你要妈妈,不要爸爸?”
“……要妈妈就不能要爸爸了吗?”阿庭睫毛上挂着水珠,怔怔地看着他。
尉迟看着他没有说话,好像是在等他做出选择题……可这为什么会是个选择题呢?又不是糖果,柠檬味的和草莓味的一天只能选择吃一颗,那是吃多了会蛀牙,他喜欢爸爸,也喜欢妈妈,这样会蛀牙吗?
阿庭神情懵懂:“阿庭只是想跟妈妈说说话,说说话而已……”
“爸爸不准。”尉迟四个字便断了他的话语。
阿庭咬住了下唇,眼眶里又蓄满了泪水:“为什么啊……”
尉迟道:“没有为什么,阿庭一直都很乖,这次也乖乖听爸爸的话。”
阿庭呆呆的,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爸爸,不准就是不准,没有任何理由,滞了一会儿,他就挣扎着从他腿上爬开:“爸爸跟阿庭说做人要讲道理,爸爸自己却不讲道理!爸爸你太过分了!”
车子一到尉公馆,阿庭马上打开车门跑下车,跑进主屋,跳到沙发上大喊:“我要妈妈!”
管家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见到阿庭这幅样子,忙上前去哄:“阿庭,怎么了啊?别站在沙发上,小心摔了,你听管家伯伯说……”
“不听!”
阿庭抓起靠枕砸到管家的脚边:“你们都不让我见妈妈!妈妈都哭了!”
尉母先他们一步回到尉公馆,看到客厅里发脾气的孩子,想到在餐厅门口发生的事情,知道他受惊不小,不怪他会这样,她想安抚他:“阿庭……”
小孩子总会发脾气,但是阿庭从小就很乖很听话,生气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而且也只是生闷气,从来没有这样又哭又闹,就好像要把之前六年的任性都发作出来。
谁的话都不听,就是叫着:“我要妈妈!”
尉母和管家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阿庭,束手无策,尉迟晚了三分钟进屋,一眼看到了地上的枕头,再去看沙发上的人,淡淡问:“你摔的?”
在尉迟面前,阿庭不敢太撒泼,就是虎着个脸,梗着脖子看着他。
不服输,也不认错。
像极了当年桀骜的鸢也。
尉迟抿了下唇:“捡起来。”
阿庭不肯动,两父子对峙着,管家连忙说:“我来收拾吧。”
尉迟一斥:“让他自己来。”
阿庭双手捏成了小拳头,眼睛又红了起来,尉迟沉声:“我教你这么多年,就教出你目无尊长对奶奶大吼大叫,肆意妄为对管家伯伯摔东西?你是野孩子吗?你的教养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