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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非巧合,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支玉簪是母妃的。”宋凌煊突然抓住了叶卿颜的胳膊,极力想要证明,眼神格外坚定。
“云妃娘娘的发簪,不可能会落到南楚太后的手中吧?
凌煊,你是不是看错了,也许只是款式相似。
毕竟这天底下的簪子数不胜数,人都有相似,何况是簪子呢。
或许……”
宋凌煊的眼底压抑着惊涛骇浪,抓着叶卿颜的手越发用力。
他那低沉的声音,仿佛即将崩裂的冰原。
“没有或许,那绝对是母妃的簪子,我无数次在母妃的画像上见过,你不信我么。”
叶卿颜被抓得有些疼,便将胳膊挣脱了出来。
“我当然愿意信你,可现在我们已经离开了南楚皇宫,暂时没法弄清楚真相。
如果你想要查那支簪子,我全力支持。
但现在问题是,你难道没发现南楚太后对你的别样企图吗?
说不定她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引起你的注意,故意戴着和你母妃一模一样的簪子,扰乱你的……”
“叶卿颜。”宋凌煊突然用她的全名打断了她的话。
再次抬眸,他那双讳莫如深的瞳仁里,仿佛有团火正在无声无息地燃烧着。
他审视着她,垂着眼,面色有些冷淡。
“说到底,你就是不信我。
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那支簪子,我要定了。
不管是不是母妃的簪子,像她那样的女人,都不配戴。”
叶卿颜一想起南楚太后丝毫不加掩饰的勾引目光,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别过脸,淡淡地说了句。
“你想要拿回簪子,还是毁了它,那些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要在这儿对着我吼。”
她没法阻止他,也不想阻止他。
就连马车外的赵维,也都感觉到马车里冷凝的气氛。
回到山庄后,为了让宋凌煊一个人好好冷静,叶卿颜搬到了厢房。
宋凌煊也没有加以阻止,因为他现在最想要做的,就是查清楚那支簪子的来历。
他绝对没有认错,那是母妃生前最喜欢的玉簪。
柳嬷嬷之前也常说,母妃下葬的时候,宫人们找遍了整个沁兰殿,也没有找到那支白梅流苏玉簪。
玉簪不可能凭空消失,除非沁兰殿中有人手脚不干净。
他一直想要找到那支玉簪,让母妃在九泉之下也能够戴上自己最爱的首饰。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会在南楚见到。
虽然他也知道玉簪会有相似,甚至一模一样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他就是觉得,那是母妃的簪子没错。
南楚太后在今日宴会上的种种表现,都是冲着他来的。
莫名其妙地在宴会中途戴上簪子,本就是令人存疑。
如此一来,宋凌煊便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主子,王妃她……”赵维有些欲言又止,心想,王妃都搬到厢房了,难不成真和主子闹翻了?
宋凌煊知道赵维想说什么。
他往厢房那边看了一眼,淡淡地吩咐道。
“保护好王妃,她若有任何闪失,本王唯你是问。”
“属下明白。”赵维这点觉悟还是有的,王妃的安危,那是主子最在意的了。
所有的侍卫,几乎都用来保护身在厢房的叶卿颜,主屋那边显得很是冷清。
原本赵维是要留在主屋保护的,但也被宋凌煊赶去了厢房。
宋诸见到这两房对立般的架势,悄声问赵维。
“三皇兄和三皇嫂吵架了?等等,你先别回答,让本王猜猜,是为了那南楚太后的事儿吧。”
“其实是……”赵维刚想要否定宋诸的猜测,后者却沉浸其中。
“本王都看见了,宴会上,那南楚太后可一直盯着三皇兄呢。
啧啧啧……那眼神,像是要将三皇兄给吃了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那南楚太后是长得不错,听说还是南楚的第一美人呢。
可惜她没瞧上我,否则我还真想……”
看到宋诸那副笑得仿佛痴儿般的深情,赵维露出了不屑的目光。
他毫不客气地嗤笑起来。
“临王殿下,您若是主动投怀送抱,说不定人家南楚太后也不会拒绝。
毕竟她可是来者不拒的。”
“去你的,本王像是那种没有尊严、没有骨气的男人么。
再说了,就算那南楚太后再美,也已经上了年纪了。
她想要老牛吃嫩草,本王还不稀得伺候呢。
不过你说,三皇兄不会真的也对那南楚太后有意思吧?
否则的话,以三皇嫂那霸气沉稳的劲儿,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直接搬来厢房了呢?”
“临王,我劝您最好打消那点儿好奇心。
好奇不止会害死猫,还会害死人。”
门外赵维和宋诸两人的交谈声,叶卿颜在屋内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突然推开窗户,对着那二人冷声道。
“说得很开心是么,要不要本王妃给你们那点儿瓜子,你们边嗑边聊?”
“不用不用,三皇嫂客气了,怎好劳烦三皇嫂呢,本王自己去拿。”
很明显,宋诸是个不会说话的。
旁边的赵维低着头,恨不得将这坏事的临王活埋了。
这个临王,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到了晚上,赵维将分好的晚膳端进了厢房,而忘记了主屋那边没有人伺候。
叶卿颜看了眼晚膳,胃口不是很佳。
“王爷有说什么时候启程么。”她拿着筷子,心不在焉地夹了块菜叶,观察着上面的叶脉纹路。
“回王妃,主子没说。”赵维边说边暗中查看叶卿颜的脸色,不断提醒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啪!
叶卿颜将筷子放在了桌上。
赵维心里一惊,还以为王妃生气了。
但叶卿颜只是换了个姿势,两只手撑着下巴,笑得温柔大方,完全不像是生气的模样。
她以极其平静的语气,向着赵维问说。
“跟我说说云妃娘娘的事吧,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王妃着实为难属下了,属下不知该从何说起。”赵维低下头,不敢正视叶卿颜的双眸。
他紧张得吞了口唾沫,心里呐喊着——主子快来吧,属下真的撑不下去了。
叶卿颜眼中的笑意越发浓,唇角勾起的弧度仿佛刻意练习过,让人又爱又怕。
“就从那支玉簪说起吧,以你所见,南楚太后那支玉簪,是云妃娘娘的么?”
“王妃,属下,属下不知。”
“不知?你跟着王爷这么多年,难道连支簪子的事儿都不知?”
压迫的气息迎面而来,赵维两只手捏了捏,完全不知道该将其放在哪儿才合适了。
“柳无澈……柳无澈跟着主子的时间比较长,他肯定比属下知道得更加清楚。
王妃,您若是真想知道,何不直接去问主子?
主子对您从来都是知无不言……”
“我就是不想去打扰他,才搬出来的。”叶卿颜苦笑了下,旋即又拿起筷子。
筷子在菜盘里来回拨动了几下,却还是没有夹起什么来。
没有胃口,吃不下饭。
不止不想吃,还很难受。
嘭!
主屋传来一阵闷响,随后便隐约听到宋凌煊那夹杂愠怒的斥责声。
“本王不需要用晚膳的是么!”
闻言,叶卿颜抬眼看向已经满头冷汗的赵维。
“我说,你胆子不小,敢饿自家主子了?”
赵维也是一脸懵。
主子让他来厢房伺候,他忘了晚膳这茬了。
赵维刚想要出去给主子送晚膳,就看到自家主子怒气冲冲地从主屋那边过来。
完了完了……主子没有晚膳,是要将他给活剥了吧。
叶卿颜一只手撑着下巴,笑脸盈盈地看着赵维僵在门边的背影。
这个赵维,有时候还真是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