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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赵裕就发现了,容静秋总会时不时地看向他,但在他看过去时,她就会假装扭头看向别处,仿佛之前都是他的错觉,这别扭的小模样,倒是有几分可爱,他不禁笑了笑。
容静秋被抓了个正着后,正不自在,结果眼角瞥到他在笑,顿时有几分恼羞成怒,不陪他在这书房待了,“我回去了。”
结果赵裕却是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给拖了回来,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生气了?”
容静秋不理他,鼻子轻哼一声,然后就拍下他的手,“别动手动脚的。”
赵裕揽着她的腰,头搁在她的肩膀上,亲了亲她的脸颊,“怎么?我就这么好看?让你不错眼珠子的盯着?来吧,你想看就看,”那吻游移到她的耳珠子,还坏心地咬了咬,随后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的眼睛里只看到我……”
容静秋的脸颊微微发烫,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何就会下意识地盯着他看,只要他在,她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随着他转,上辈子当了好些年的夫妻,她也没有试过这样。
一定是生活太闲太无聊了她才会这样,她捧着自己发烫的脸找了个借口,但思绪却渐渐飘远了。
上辈子那会儿,她是看不到他的,他之于她,就仅仅是字面上的丈夫的意思,或者是她混吃等死生活的保障,后来连混吃等死都做不到了,她不免有些怨怪他,其实想来她对生活一直是随波逐流,从来都缺乏了一种叫做认真的精神,她上辈子的死不全怪赵裕牵累,她自己身上也是有原因的。
明明处在这个位置上,她就该时刻都有危机意识,就算不会粉身碎骨,也难保不会哪天沦落到大千岁府里女眷那样被圈禁的命运,嫁给赵裕,她就该有这样的觉悟。
看到她的脸庞的热度降了下去,而她的眼神从迷茫渐渐到了坚定,赵裕不再亲吻她,而是将她转了个身子,正色地看她,“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似乎很遥远,但容静秋还是从那种虚空中的自我反省回过神来,眼珠子一有焦距,看到的就是他略严肃的表情,她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表情一整,“我好像做错了。”
赵裕还以为她会说什么,结果听到的是这句模棱两可的话,遂轻柔地问她,“哪儿做错了?”
容静秋嚅动了一下嘴唇,看了看他,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才发现,她似乎从来没相信过赵裕,至少这辈子是这样的,她的逃跑计划,现在看来就像是个笑话,一切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又能跑到哪里去?
尤其是她的目的地江南,有薄景然这地头蛇在,她随时都会暴露自己,哪怕她布局再精密也是没有用的,她从来没想过过苦日子,要生活就必须要银子,尤其她身边还拖着这么多人,那开销就必不可少,这样一来,她又能躲多久?
好吧,就算不去江南,往西或往北走,那儿经济不发达,又靠近漠北王庭,随时都会沦为战争的牺牲品,她以及她身边的人结局未必比上辈子好多少。
往东走,就是出海口,倭人时常都会来骚扰海防线,想来也不是一个好去处。
思来想去,一股自厌的表情出现在眼底,她伸手圈住赵裕的腰际,头枕在他的胸膛上,这些想法哪敢和盘托出,呵呵,她敢肯定,她若是全说了,接下来承受的一定是他的怒火。
“你说,我们这一辈子都会好好的吧?”
赵裕等了半天,结果等来她这句话,遂失笑道:“你整日胡思乱想就在想这些?我看你这是日子过得太闲闹的。”
或许他们该生个孩子才行,有了孩子,她也就不会这样胡思乱想,但这想法刚冒出来,他自己就先否定了,她还太年轻不适合当个母亲,而且局势不太好,迟点再怀孕更符合他的预期。
容静秋不知道赵裕正在打主意让她忙起来,她的感伤来得快,去得也快,在她找到自己能做的事情之前,生活总还得要继续下去。
遂,她推开赵裕,道,“去参加清澜郡主的婚礼,吩咐绣娘做了新衣裳,我去看看做得如何了。”
赵裕没有再留她下来,不过在给她正了正头上的珠钗之时,随口就道,“去做两套新头面,这些都戴旧了。”
容静秋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她头上戴的头面首饰是这个月才新做的,哪里就旧了?不过跟男人争论这个没有意思,遂笑着应和一声,“知道了。”临出去前,她又似想到什么回头看他,“对了,你给清澜郡主的添妆,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
赵裕的神色一黑,“你我是夫妻,何须言谢?”
容静秋掩嘴一笑,“好了,我不说总行了吧。”
赵裕看她娇娇俏俏地离去,这才摇头笑了笑,转头吩咐冯得保去把幕僚请来密谈。
清澜郡主的婚礼当天,容静秋着了盛装就去了,做为女方的手帕交,她还是先到了诚王府。
正装扮的清澜郡主一看到她,就让身边的人停下手上的活计,伸手将容静秋拉到身边,上下打量一番,最后点头道,“看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听闻容静秋身体又不适了,她还担心了老半天,还想着等婚礼一过就去看看她,结果看到她的气色尚好,看来应该是最近的局势给闹的,这样紧张的气氛让人连喘气都难。
容静秋拿过一边侍女手里的凤钗在清澜郡主的发髻上比划了一下,最后插到一个满意的地方,然后借机低声道,“我能有什么事?你是知道的,最近还是低调点好。”
清澜郡主捏了捏她的手表示知道,小姐妹们有段时日没见了,少不得细语几句,并且一边说一边笑,看起来气氛不错。
清和郡主和两位嫂嫂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遂有些吃味地朝大嫂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是亲姐妹呢?”
诚王府的大儿媳妇看了眼庶出的清和郡主,没有怎么搭理她这句话,而是缓步上前笑着跟容静秋打招呼。
容静秋闻声,这才转身与对方晗首,“修堂嫂,该是我先去拜会才是。”
诚王府的二儿媳妇伸手拉着容静秋的手,笑道:“看,客气了吧,我就说大家该多亲近亲近才是,大嫂你说是不是?”
容静秋也笑着跟对方寒暄了两句,这两人是清澜郡主的嫡亲嫂嫂,都是认得的人,但相交不深,以前过来小住的时候也仅是打过招呼,这次的亲热劲是少有的。
清澜郡主看了眼这俩嫂嫂,最近京城局势变幻莫测,七皇子似乎失去帝心了,而九皇子倒是一下子凸显了出来,看起来颇有之前七皇子的势头,这俩嫂嫂估计也是看人下菜牒,再加上那份丰厚的添妆,这才一改常态。
她暗地里讽刺地笑了笑,更是朝容静秋挑了挑眉,交换了个彼此知道的眼神,看容静秋心里有数,这才把心神都放在梳妆打扮上面。
容静秋心里明镜似的,不会被人恭维几句好话就找不到北,说的无非是些场面话罢了。
新房里涌进了越来越多人,大多都是诚王府的女眷,当然还有几个关系好的宗室女眷,容静秋没有硬挤进去,而是退到一边。
清和郡主就是这个时候找上容静秋,先是叙旧一番,然后才悄声与容静秋道,“听说九殿下正打算修个大型水利工程?”
容静秋点了点头,只要关注朝堂时事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所以她大方的承认,只是不知道清和郡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清和郡主亲热地拉着容静秋的手道,“你堂姐夫他这人,我总嫌他闲得慌,要不让他去给九殿下打打下手?或者跑跑腿什么的?”
容静秋这下子明白了清和郡主盘算什么了,只是不知道她与宋仪宾怎么又和好了?朵拉公主进京那会儿还闹得凶,为此差点闹出大事来,现在看来已经翻篇了,也不知道宋仪宾外面的那个女人如何解决了。
其实打下手跑腿什么的只是客气的说法,清和郡主与宋仪宾夫妻俩估计是趁机捞点财,这两人怎么会搞到缺钱的份上?
当然,她不八卦这些,人家的家事轮不到她多嘴,但是,她也不会揽下这档子事,赵裕要用什么人轮不到她多嘴,“殿下的事情,我一向不插手,堂姐你是知道的……”
剩下的就不说了,再说你就是为难我了。
清和郡主的表情冷了下来,觉得容静秋这是看不起她,连点小忙也不肯帮。
容静秋才不管她怎么想,从她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客套道,“好像快到吉时了,我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微微一笑,她嫣然地飘走。
等清和郡主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容静秋已经与自家大嫂二嫂说起话来,她有些愤愤地握紧拳头,觉得容静秋这是在看人下菜碟,这是在看不起她。
金三身穿大红喜服前来迎亲,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耀眼,这让清澜郡主也跟着灿烂一笑,这下子,看得一众宾客都傻眼了。
哭嫁呢?
这新娘子不哭,仪式还怎么进行下去?
喜婆不敢提点,毕竟这个郡主手里的马鞭打人可疼了。
清和郡主惟有硬着头皮上前,低声道,“妹妹,赶紧意思地掉几颗金豆子……”
“我为什么要哭?”清澜郡主没好气地瞪了眼这庶姐,结婚是高兴的事情,再说她盼这婚礼都盼了一年多了,才不做那虚头巴脑的事情,“再说我父王母妃早就盼着我出门了。”
这熊孩子说的是什么话?
诚王爷和诚王妃一脸的尴尬,显然这段时间夫妻俩没少拿这话去刺激女儿,让她听话乖乖在家待嫁,别到外面去惹事生非,然后熊孩子当真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然后都觉得牙疼不已。
最后,还是诚王爷爽朗一笑,“不愧是我闺女,就是实诚。”
诚王妃赶紧给喜婆使眼色,要她跳过哭嫁这一段,赶紧进行仪式,快点把这熊孩子送出门去祸害别家去。
然后喜婆惟有照办,这让不少观礼的女家宾客都暗地里偷笑不已,就连容静秋也差点忍俊不禁地笑出来,好在记得这是好姐妹,不能拆她的台。
新娘子高高兴兴地由兄长背着出门了,诚王府的世子把妹妹往喜轿里一塞,总算把这特立独行闯祸不已的妹妹送出门去了,似乎生怕妹夫会反悔一般,他赶紧催促喜轿起程。
等妹妹真的被轿夫抬远了,他又觉得有几分伤感,转身时那份伤感已经收了起来,他直接吩咐人泼水,表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最好别回头。
赵裕接走容静秋去男方家喜宴的时候,就听到妻子小声地道,“我看到诚王爷和世子都偷偷抹泪了。”
所以说清澜郡主的嚣张跋扈其实都是父兄宠出来的。
赵裕轻轻将容静秋鬓边的碎发拨到耳后,“如果我有闺女要出嫁,估计我也会想哭。”
容静秋瞥了他一眼,连闺女的影子还没有看到呢,就想到了出嫁,你还真敢想。
“你闺女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不就在你肚子里?早早晚晚总会出来的。”
容静秋先是脸一红,随后握紧拳头捶了他一记,夫妻俩正笑闹着下马车,就看到宋仪宾笑着迎上来。
容静秋觉得牙有点疼,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不好板着脸给人脸色看,遂寒暄了两句后,这才与赵裕分开,由着金家的女眷迎到后院去。
这金家媳妇也不是陌生人,是金三的大嫂,跟容静秋也算熟络的人,一路上倒是有说有笑的,不过话里话外都打探赵裕那个水利工程的进展,显然也想从中分一杯羹,就不知道是自己想要渔利,还是为娘家打算了。
容静秋暗地里感慨,不出门不知道,原来赵裕现在也是炙手可热的香饽饽,也对,那么大的一个水利工程花费颇多,再加上这几日筹到款项可以说是个天文数字,能拿得出钱来的商家都踊跃捐款换块牌匾装门面。
财帛动人心,怪不得这些人也浮躁起来。
不过她还是那句话,赵裕的事情她不会也不能轻易插手,她可不想帮倒忙,遂打哈哈地把金家这大表嫂的话给堵回去了,反正她也不怕得罪她,这宁靖侯府的真正继承人就只有金周氏所出的嫡长子金三,其他人都只能靠边站,这大表嫂夫妻俩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金家大表嫂心里不大得劲,觉得容静秋这表妹目中无人,连个准话都不敢应,遂激她道,“皇子妃,您那是妄自菲薄,这男人家的事情虽说女人家不好插手,但也不能放任,不然哪天被人钻了空子也不知道?我们女人啊可不能太被动了,要是全听男人的,哪天他给您领回来个妹妹你还被蒙在鼓里呢?”然后又一副失言的样子赶紧找补道,“看我这张破嘴说的,表妹可别往心里去,大表嫂也是为你好,若是有个亲近的人在旁边盯着,哪个狐狸精能靠近,您说是不是这个理?”最后打起亲情牌。
容静秋对这样的话就不爱听,听来似乎是关心的好话,实则句句都是别有用心的废话,她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了一句,“大表嫂既然知道自己那张是破嘴,那为何还要说这么多?再说男人如果靠盯紧才能看得住,那不要也罢,大表嫂,你说是不是?”
金家大表嫂顿时说不出话来,赵裕身边没听说有什么妖姬似的人物,但自家男人的后院却有宠妾数名,她为此暗地里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人前笑着装大肚,背地里想法子折磨那些狐媚子。
“你们在说什么呢?”
金周氏看到这两人老是走不过来,遂皱眉上前问了一句,今儿个的客人很多,这庶子媳妇搞什么名堂?
一碰上这嫡婆母,金三的大嫂顿时缩了缩脖子,没敢再拉容静秋说三道四地想为娘家人谋好处。
金周氏一向不大看得上这庶子媳妇,于是三言两语就打发她出去迎接宾客,然后陪着容静秋往厅堂的方向走去,路上少不得提及容金氏几句,无非就是要容静秋心胸宽大点多回去看看亲娘,不过语气比起从前倒是缓和了不少。
对于容静秋这个外甥女,金周氏的感官是复杂的,以前她不买这个外甥女的账,可这次这人却给自家的新晋儿媳妇清澜郡主很大一笔添妆,不管怎么样,人家把姿态做出来了,她也不好老拉长着一张脸。
容静秋与金周氏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她说什么她都不怎么回应,而金周氏也不可能老围着她打转,没一会儿,就又转身去迎接别的来宾。
她没有刻意去搜寻容金氏的存在,也没有往那一众妯娌凑过去,而是就近找了个不长舌不厚脸皮的妇人聊了起来,反正不落空便是,这让别有用心想要与她说话的人都寻不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