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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眼前的女子柔柔地道。
太子伸手抚上她的脸庞,一寸一寸地抚摸着,仿佛把这么多年的思念都倾泄出来,突然,他泪流满面地抱住她,“我以为你死了……”
他一直内疚,如果当初他不那么卑鄙,她一定还会活着,而不是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女子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部,无声地安抚着他的情绪,一切的动作和形态都一如往初。
身处其中的太子不会觉得不对劲,一旁的冯双保却是睁大双眼,他是见过柔妃的,眼前的女人跟柔妃如出一辙,甚至声音动作也像,真是活见鬼了,这怎么可能?
他想出声提醒自家主子,可是那女子突然歪头朝他一笑,他突然感到毛骨悚然,后背满是凉意,这人不会是鬼吧?
这下他不敢再迟疑了,赶紧出声道,“殿下,这不是人,您赶紧离她远点……”
太子却是充耳不闻,此时他心里眼里都是眼前的女子,仿佛少看她一眼,她就会消失一样,所以他连看冯双保一眼都没有,就直接斥道,“胡说,你看,她有影子的,她是人……”
冯双保果然看到地上的影子,这么说眼前神似柔妃的女子真是人?可这世上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人?
当年柔妃入殓的时候,他是看到过的,那也绝对不是做假的,如果柔妃还活着,她焉能对赵裕没有半点照拂?
可这么多年来,都是太子在照顾着赵裕,不管是出于内疚还是兄弟情,太子这兄长当得真是没话说,把赵裕当成了儿子一般宠着。
在后宫多年的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宫里出现了这样的人,还在这个时段出现,这很可能会是个陷阱,于是他伸手去拉太子,“殿下,我们赶紧走,不管她是人还是鬼,她都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人?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太子一把甩开了,太子依旧痴痴地看着那个女人,并且还伸手再度将她抱进怀里。
冯双保倒吸一口凉气,不好的感觉跃上心头,他正要再劝,就听到不远处有声音传来,然后就是举着火把冲过来的大内侍卫,一切发生的都那么突然。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披着大氅的皇帝正带着夏薇匆匆走来,皇帝看到太子抱着的女人时,一脸的震怒,一把抽出旁边侍卫腰间的刀直接砍向太子,“孽子——”
“陛下——”
“太子殿下——”
夏薇和冯双保齐齐出声去拦着,但都迟了一步,皇帝手中的大刀砍到了太子的肩膀,顿时鲜血喷涌而出,被太子抱着的女子吓得尖叫,“啊——”
这一场混乱在这寒冷的夜晚格外地渗人,皇帝砍了一刀仍不解气,又再度举刀砍向太子,夏薇忙死死地抱着皇帝,“陛下息怒,咱们先听听太子殿下的解释,他不是故意抱着如嫔的……”
“如嫔?”太子这时候才似清醒过来一般地看向震怒的皇帝,宫里何时有这么一号人物?
冯双保也是一脸的震惊,最近都没有听说后宫有增添妃子,如果是这么神似柔妃的妃子,那肯定是极引人注目的。
皇帝却是依旧死死地瞪着太子,那眼神犹如在看一个死人,他很清楚,太子依恋的是死去的柔妃,而不是眼前的如嫔。
今儿个夜里审问了淑妃,对于当年柔妃为何会去了太上皇寝宫的内幕,这么多年后他才知晓。
当年他怎么问柔妃,柔妃都只是哭什么都不肯说,他这才会一气之下冷落她,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嫉恨着什么。
原来柔妃一直保护的是这个小畜生。
不想犹可,一想他就会恨不得真的杀了这个儿子。
“你放开朕,朕现在就把他杀了,省得他气死朕。”
夏薇却是不放,“陛下,太子乃一国储君,不能就这样杀了,请您冷静下来……”然后又朝太子和如嫔道,“你们都说话啊?”
如嫔只是一味地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太子却是出神地看着地面,仿佛并不在乎被皇帝当场砍死。
“这个孽畜,他还有什么话可说?”难道要他听这个儿子说他是如何肖想庶母的吗?
夏薇无奈,只好给冯双保使眼色,让他先把太子给拉走,现在只能等皇帝消气才能规劝,真的要杀太子不能急于一时。
冯双保会意,咬了咬牙真的不顾皇命把怔愣的太子给强行拉走。
夏薇又使眼色给自己的亲信宫女,那宫女也过去搀扶起傻眼的如嫔,然后扶着她离开。
“你这是在做甚?”皇帝转头把怒气撒在夏薇的身上。
夏薇忙跪下道,“臣妾不想让陛下背上杀子的名声,还是因为这种原因动的手,臣妾只想保存陛下的英名,不想陛下被他人诟病。”
这番话似曾相识,皇帝闭上眼睛,耳边回荡的是多年前柔妃阻止他弑父,理由如出一辙,无论是柔妃还是眼前的夏贵妃,她们都是站在他的立场上为他着想,他若是怪罪于她们,那与昏君何异?
最终皇帝的理智恢复了,他把手中的大刀给扔了,伸手扶起夏薇,“让爱妃担心了。”
“陛下。”夏薇突然深情地唤了一声,然后扶着皇帝的手,“臣妾觉得这是个阴谋,怎么会好巧不巧地让陛下在这个时候知道?太子搞不好是无辜的……”
“你不用为那个孽畜开脱,朕知道他是什么心思。”皇帝阴沉着脸道,太子的行为与想法触犯他这个君父,加上多年来对太子的忌惮,此时的他不会客观地评价太子的行为。
夏薇看皇帝这表情,深怕他气坏身子,这才不再说话,但在皇帝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深夜,赵裕在梦中惊醒,看了眼旁边的容静秋,可能是起来给小家伙换了尿布,此时她睡得很熟,但他起床的动作还是惊醒了她,只见她眼也没睁就呢喃道,“什么时辰了?又要给有有换尿布了吗?”
他给她掖了掖被子,然后轻拍两下,“还早呢,你先睡,我去看看孩子。”
容静秋闻言,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自从她坚持要亲自喂养孩子,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安宁觉,好在赵裕没有什么怨言,要不然夫妻俩肯定要起争执。
赵裕披上衣服下了床,先到小床那边看了下孩子,孩子睡得很熟,他看得很想掐一把,自从他出生后,他也跟着没睡过一个好觉,要不是看到容静秋没有安全感,他是说什么都要把这孩子踢出去给奶娘带。
赵有有似乎感觉到来自父亲的恶意,瘪了瘪嘴一副要醒来哭出来的样子。
赵裕怕他影响到容静秋睡眠,忙轻拍了他几下,这才算是把孩子给哄住又睡熟了,他这才长舒一口气。
他这才放心地推门出去,结果在门外看到冯得保,当即就知道自己的预感对了,他没说话,率先往外走。
外面守夜的侍女见状,忙退到一边,不敢打扰主子说话。
到了外面,寒气一侵体,赵裕顿时没有半点睡意,看着远处那朦胧的晨光,“说吧。”
“殿下,夏贵妃刚传来消息,计划进行得很顺利,陛下并未起疑。”冯得保躬身道。
赵裕听到这话并未感到欣喜,眸子反而更黑了,虽然早已猜到太子那隐匿的心事,但此时真的证实了,他还是如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这么多年来太子对他的好,成了莫大的讽刺。
“殿下。”冯得保看赵裕这表情,就知道他难受,遂轻声唤了句。
“本王没事。”赵裕很快就把这外露的情绪给藏了起来。
太子的心思是龌龊,但他的生母也未必就完全无辜,半大的少年郎最经不起的就是撩拨,而她却把这样的少年郎当成孩子来看,她不出事谁出事?
冯得保这才没再说什么,心里对于干哥哥冯双保有了几分担忧,经此这一事,太子垮台是几乎可以预见的,皇帝绝对容忍不了这样的绿帽子。
赵裕只是在夜里站了一会儿,正要转身回去时,就看到容静秋站在他的身后,他忙伸手将她拉到怀里,用自己的大氅包着她,不悦道,“你怎么出来了?小心身子。”
“我没事。”容静秋伸手抚了下他的脸,感觉到他不太高兴,不过她没有多问,而是依恋地道:“没你在身边,我睡不着。”
虽然她现在全身心都在儿子的身上,但她从来没想过忽略赵裕,男人和儿子一样都那么重要。
这样一句话抚平了赵裕的心,种种情绪瞬间退潮,他还有妻儿,过去的不可追,但未来仍可握在手里,他还要为他们去奋斗。
“那我们回去睡吧。”他一把将她像个孩子般抱起来,然后用大氅包好往里屋走去。
容静秋伸手揽上他的脖子,与他依偎在一起。
夫妻俩回去接着睡,而皇宫里的人却是彻夜不得安眠。
这样的一个局并不高明,但却是把人心算到极致,时间也安排得很是巧妙,太子被冯双保拉回去后,头脑一冷静,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他掉进了别人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殿下,明儿就去向陛下解释,父子俩还有什么误会是解释不了的?”冯双保小心地劝着。
太子却是道,“当初父皇与皇祖父也是父子,他们之间的矛盾一辈子也无解,你觉得孤与父皇还能解释得通吗?”
冯双保顿时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没法解释的,毕竟当时太子与那如嫔抱在一起是铁打的事实,就算这个解释得通,那死去的柔妃呢?根本就是一笔烂账。
太子长长地叹息一声,他知道他这个太子是当到头了,“明儿我就上书请辞这个太子之位。”
“殿下,不可啊——”冯双保忙劝道,“如果真的请辞了太子之位,殿下日后如何自处?如何见容于新帝?皇孙又该怎么办?”
毕竟是当过太子的人,将来的新帝如何能容得下?皇孙只怕也要跟着吃挂落。
“除此外,你能有更好的办法吗?”太子淡然道,“孤只剩这一条路可走,这样一来,或许还可以保住皇孙的将来。”
“殿下……”冯双保一时间悲从中来,忍不住哭出声。
“别哭,你看,孤都不哭。”太子摊摊手道。
他庆幸把容静季给送走了,更庆幸自己没再像少年时般任性地将她拥入怀里,他不值得一个花季少女葬送一辈子的幸福陪伴在他的身边。
他若有余生,只配用来给柔妃赎罪,若是就此死去,那也毫无怨言。
只是这边的事情很快传到皇后的耳里,身处风雨飘摇中的皇后还没有想出自保的方法,就听到这样的噩耗,顿时整个人都晕噘了过去。
亲信使劲地掐她的人中,这才把她掐醒。
醒过来的皇后,脑子一时间还没有清醒,好一会儿,脑子运转起来,在这后宫主宰了几十年,她一下子就看了破绽来,“这是有人在害太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是中计了,但这又怎么样?太子抱了皇帝的女人,这是不争的事实,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的。
“该死的柔妃,本宫早就知道她会害死太子的,当年就该鞭她的尸,让她不能再作妖。”皇后恨恨地道。
当年她就发现了儿子对柔妃的心思不单纯,所以儿子有那行动后,她将计就计除掉柔妃,只可惜当年没有把赵裕也给除掉,要不然也不会留这小杂种迷惑住自己的儿子。
亲信都不敢再说话,毕竟柔妃早已作古,如嫔不过是别人送进宫里来讨好皇帝的,只是一个相似度很高的赝品。
天一亮,太子就写好了请辞太子之位的奏折。
冯双保端了碗汤水给太子,“殿下,还是喝碗汤吧。”
太子没有什么胃口,不过看到冯双保那似老了好几岁的脸,叹息一声,接过这碗汤水就喝了起来。
一碗汤还没有喝完,他就突然歪倒在一旁,显然是晕了过去。
冯双保忙去扶正太子的身体,朝身边跟着的小太监道,“回去禀报给皇后娘娘,事情已经办成了。”
他伸出另一只手将那份请辞太子之位的奏折直接扔进火盆里,看着火燃起起来,将那份奏折化为灰烬,他这才闭了闭眼,他自问这样做没有错,太子若不是太子了,那才是万劫不复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