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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静秋并不上前,而是在一旁道,“四嫂,这自有喜婆安排,我们还是少指手划脚比较好,你说是不是?”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这让新房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凝窒,其他几个妯娌都来回地看着二人,很明显能感觉到两人的不对盘。
不过说起来,还是吴氏不对在先,不说她抢了喜婆的工作,就说她说出来的话也是挑衅意味十足,也不怪容静秋说话不好听了。
坐在喜床上的金蕊顿时如坐金毡,更有些不安地看了眼容静秋,结果看到后者示意她不用慌,她这才稍稍安定下来,心里更是埋怨吴氏挑事,故意让她在成亲这日忐忑不安。
“好了,大家都是妯娌,别伤了和气。”三王妃邹氏跳出来当和事佬。
奈何无论是吴氏,还是容静秋都不买她的账,这下子尴尬的就是邹氏了,毕竟她可是嫂子,这俩弟妹不领情就罢了,还这样不理不睬,实在是够气人。
邹氏是有气不敢发,这两人,她一个也得罪不起,自家男人不争气,日后注定了要看妯娌的脸色过日子,哪还有她硬气的时刻?
最后还是路氏这个最年长的嫂子道,“今儿个是十叔和十弟妹的大好日子,我们出去喝喜酒,待会儿再过来闹洞房。”然后一手拉着一个就退出去。
容静秋给路氏面子,没有说什么就随路氏出去了。
吴氏想甩了路氏的手,谁让她多管闲事?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毕竟她真没想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金蕊暗松一口气,这皇家儿媳不好当,她不禁心有戚戚焉,不过好在成亲后只需要在宫里住三日,就会搬到外面修整好的府邸,正好是容静秋隔壁的原先的七皇子府。
七皇子犯事被圈禁,这辈子能重获自由的可能性不大,所以这府邸也因为主人的离去而凋敝,十一皇子希望住得离赵裕和容静秋近些,好有个照应,于是主动向皇帝申请要了这座府邸。
对于与十一皇子当邻居,容静秋倒是没有什么异意,金蕊看来不是个多事的姑娘,而且也方便玉容公主和玉华公主轮流住,这可比在宫里要方便自由得多。
婚礼办完后,就迎来了第一场秋雨,今年雨水充足,各地倒是传来了丰收的喜报,一扫之前灾年的景象,皇帝更是下旨减免赋税,流离各处的百姓也大多陆陆续续返乡,主张开荒种地,发放安家费用,慢慢,各处的治安也开始变好。
可以说,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惟有皇帝的身体逐渐衰老,肉眼可见精神越发萎靡,接见大臣的时间越来越短。
赵有有进宫的时间越发频繁,有时候皇帝突然要见,赵裕就会带着小家伙进宫伴驾。
有不少在外面候见的大臣,都能听到皇帝被赵有有逗得大笑的声音,一副龙心大悦的样子,这让随后进去禀事的大臣往往都能事半功倍,所以就连一些大臣都期望赵有有能多多进宫,这样他们也能间接得到点好处。
赵有有就这样走入了不少大臣的视野里,更有人传说见过皇帝让赵有有骑在他的脖子上玩耍,祖孙同乐的画面经他们的嘴一传,往往都带着别的深意。
容静秋自然也听过一二,不过他没有问赵裕,而是问自家儿子,赵有有现在都快两岁了,在语言表达上更是日新月异,此时小嘴儿叭叭地说着,显然孩子的大脑发育得极好。
“皇爷爷让我在他画的画上面画轮红彤彤的太阳,”赵有有用手比划着那**太阳,“有这么大,我又够不着,张公公说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可这样一来就没有人递画笔了,最后,皇爷爷就让我站在他的肩膀上去画,”小家伙边说边比较,最后还得意洋洋地道,“娘,我画得可好可好了,皇爷爷都说好,还给我赏赐了呢。”
小家伙把手上的一串佛珠举到容静秋的面前,“皇爷爷说开过光,娘,开过光是什么意思?”
看着儿子那好奇的小脸庞,容静秋只好道,“得道高僧念过经做过法事后,无边真灵或者其灵力就会进入佛珠内,以后就会保护我们有有不被妖邪侵袭。”
“哇,这么厉害。”赵有有顿时喜笑颜开,然后大方地将那佛珠戴到容静秋的手上,“给娘。”
容静秋被儿子这孝顺的举动感动得一塌糊涂,别人的儿子怎么样她不知道,但她的儿子真是个小暖男。
不过,她还是把这佛珠重新给回儿子,“这是你皇爷爷对你的祝福,娘不要,回头你让林嬷嬷给你绣个小荷包装起来挂在身上,可好?”
当初皇帝赏给赵有有的那枚印章戒指,赵裕和容静秋都没有收起来藏好,而是用红绳系住挂在儿子的脖子上,小家伙当时欢喜得很,口水吻没有吝啬地在父母的脸上到处印。
赵有有看到母亲真不要,这才点了点小头颅。
容静秋看到儿子这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抚摸了一下他的头顶,没有将自己担忧的心事表达出来。
临近年光,各处都渐渐开始有了年味,但气氛却莫名有些紧张和焦灼,容静秋好长一段时间不做的噩梦,此时又突然光临,搞得她夜里都睡不安宁,眼底都有了一圈黑眼圈。
赵裕看在眼里,心里不免焦急担心,但心里更明白临近皇家家宴的日子,去年这个时候赵有有大放光彩,但今年这气氛,带着孩子进宫,妻子难免担心,压力一大,自然就做噩梦了。
“之前徐太医提的方案,就按那个做,今年你与有有都不出席家宴。”
听到丈夫做的决定,容静秋怔了怔,“这……万一弄不好那就是欺君之罪,我们可担得起?”四王爷夫妇俩一直虎视眈眈,忙于造势的时候,也不忘抓他们夫妻的痛脚。
赵裕握住容静秋的手,“这个问题无须考虑,陛下是疼有有的,他不会真降罪下来。”
宫里的气氛也不大好,毕竟皇帝垂垂老矣,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容静秋不想赵裕把所有的担子都担在自己的肩上,她是他的妻子,理应为他分担,于是做出决定道:“有有留下,我跟你去一块儿参加家宴。”
赵裕想要拒绝,毕竟他不想连累妻儿,哪知容静秋却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他听到她道,“我们夫妻是一体的,你真出了事,我只怕也独活不了。”不是她要自尽,而是敌人不会容下她。
到时候他们把儿子先送走藏起来,如果事情到了不可控的地步,至少得保证儿子的小命。
赵裕闻言,没再说什么,最终低头狠狠地亲上她的红唇。
临近皇家家宴前,赵有有开始出水痘了,这在当下对于孩子来说可是大事,容静秋衣带不解地照顾了一周左右,赵有有的情况这才稳定了下来,所以出席家宴那天,她的脸上还有几分未消的疲惫。
不但从容静秋的脸上能看出当时孩子的凶险,而且还有一墙之隔的十一皇子妃金蕊的侧面印证,倒是没有人怀疑这其中是否有诈。
吴氏有过上回登门去探望“患了肺病”的容静秋后,回头自己也“染上病”的经历,这回哪怕心中存疑,她也没敢前往九王府去一探虚实,而是往十一皇子府去了好几趟,意图去套金蕊的话,然后好多闲话都是从她的嘴里传出来的。
所以这会儿看到容静秋那憔悴的样子,她的疑心这才完全打消,不过心里有些可惜,那个讨厌的小鬼没来,不然就有个筹码握在手里,这样更添胜算。
这个想法充斥着她的头脑,今天就是他们夫妻的背水一战,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不然他们将会万劫不复。
吴氏的眼里闪过一抹厉色,走到这一步,就不容许她再后退一步,半晌,她侧过身子与身边的亲信耳语数句,最后道,“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王妃放心。”那亲信太监忙道,不过是抓一个小鬼头,他还不至于完成不了任务。
吴氏这才挥手让他下去。
四王爷听到吴氏与亲信的对话,不由得侧头看她,皱眉不悦道,“你又弄什么幺蛾子?让他赶紧回来,别多生枝节。”今天的事情都经过反复推算才决定实施的,他是绝对不允许吴氏坏事。
吴氏知道丈夫是想小心驶得万年船,但这个把柄至关重要,于是与丈夫低声道,“有老九家的儿子在手,你说胜算是大了还小小了?”
这么一道题谁都会算,赵裕与容静秋就这么一个儿子,多一个都没有,哪能不宝贝?把孩子握紧在手里,赵裕与容静秋还不得任由他们拿捏?
四王爷心里一盘算,吴氏说得没有错。原先想着这个小鬼头也会在家宴上,毕竟老头有多喜欢这个小鬼头,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到时候顺手抓来便是,哪知道这小鬼头居然出水痘没来,这就得计划外行事。
“那务必不能失手。”
听到丈夫的叮嘱,吴氏笑道,“王爷放心,这事我是不会失手的。”
“最好如此。”
四王爷这才不再过问此事,全权交由吴氏去操作,他暗地里狠狠地看了眼正与旁人说话的赵裕,今天一过,这个弟弟是生是死全在他一念之间,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
四王爷的目光很隐晦,但一直留心盯着他与吴氏的容静秋一下子就感觉到那带着杀意的目光,她的身体不由得绷紧,上辈子四王爷就想抓她来威胁赵裕,这辈子看来他准备要故伎重施……
赵裕突然伸手握紧她的手安抚她不安的情绪,正想着对策的容静秋一抬头对上的就是丈夫那沉静的眼睛,她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赵有有那边安顿好了,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皇帝携着夏薇驾临的时候,全场人这才跪地三呼万岁。
今年没有赵有有搅局,大家很快就得以平身,坐回安排好的位置上。
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子孙以及各皇族成员,皇族是壮大了,但他却是日益没有安全感,就连那惟一的小开心果也没来,他的眼里略有些失望,不过想到这小孙孙正在出水痘,他不禁关心地过问了两句。
赵裕忙出列道,“回父皇的话,孩子已经平安度过了出痘期,但太医吩咐还不能见光和见风,所以今儿才没能来家宴上给父皇磕头请安。”
“孩子的身体要紧。”皇帝一副善解人意地道,然后转头看向张进喜,“前儿有人进贡了一套和田玉雕刻的十二生肖,朕瞧着惟妙惟肖,有有一定喜欢,你且去端来,拿给老九带回去给有有。”
“是,陛下。”张进喜躬身道,然后立即没有怠慢,忙去取这套和田玉十二生肖。
下面的人闻言,不禁小声地议论起来,皇帝宠爱赵有有,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没想到宠爱到这等程度,听说那套和田玉十二生肖价值连城,就这样赏给了一个奶娃娃。
四王爷这会儿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皇帝,所以不管皇帝赏什么东西给那小鬼头,他都不会再有丝毫情绪上的波动。
吴氏依旧愤愤不平,皇帝这偏心都偏到没边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头,哪懂得欣赏把玩什么和田玉?
在场的孙辈也悄然炸开了锅,有人嫉妒,也有人一笑置之,当然更有人心里不平衡,觉得赵有有独占帝宠太不公平,但天底什么都能公平,惟独这个从来都公平不了。
赵裕接过张进喜端来的那一盘惟妙惟肖的十二生肖和田玉,将其递给了一旁的容静秋,然后立即磕头谢恩。
容静秋觉得手里捧的是烫手山芋,毕竟这样一来自家儿子人虽没到,但又一次大出风头,不过这到底上面那位公爹的一片心意,她心底的那点想法顿时又烟消云散了。
毕竟有哪个当母亲的会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受长辈喜爱呢?她也是一样的。
夏薇在容静秋看过来的时候,悄然地给她使了个眼色,容静秋不由得再度紧绷,今天注定不能安然度过了。
身处各方争斗中心的皇帝却是反应迟钝了许多,宴会进行到了一半,他就打起了磕睡,一旁的夏薇不禁略有些尴尬,忙小声地唤道:“陛下。”
“嗯?”皇帝勉强睁开眼睛看向夏薇,先是迷茫,然后经过夏薇的提醒,这才记起还在家宴中,这又勉强打起了精神。
皇帝这样子落在在场所有人的眼里,大家都不由得细思起来,第一反应就是皇帝是真老了,连精气神都开始不足了。
容静秋的目光却是盯着皇帝面前桌上的食物瞧,她已经不记得上辈子皇帝是吃了什么才噎死的,所以也只能猜测,不过她看了这半晌工夫,皇帝都没吃过什么东西,会不会是她想多了?
正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身材有些眼熟的宫女正端着酒水上前,准备要给皇帝倒酒,这个背影,容静秋总觉得在哪里看到过,只是情急之下她想不起来罢了。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背影眼熟的宫女瞧,这让看到她举动的夏薇不由得也朝那宫女瞧,只不过那宫女低垂着头,她看不清她的长相,然后目光落在这宫女略有些粗糙的手瞧,一般能在这大殿上露脸的宫女,哪个不是养得一身好皮肤?
毕竟做的是侍候人的精细活,再加上若是被哪个贵人瞧上了,那就能摆脱宫女的命运一步登天,这样的机会不会有人放过。
可眼前的宫女却是反其道而行之,那双手毛躁得她都看不过眼,又能吸引到哪个贵人的注目?
她正在心里吐槽着,随后猛地睁大眼睛看向那个宫女,大声喝道,“陛下,小心——”
她想要阻止那个宫女对皇帝不利,但变故来得太快,那个宫女已经是眼明手快地拿出匕首架在皇帝的脖子前,只见她抬头嘲讽地看向夏薇,“你怎么知道我不对劲的?”
她在这宫里躲藏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学会了这宫里的规矩,这一路上也没有出过差错,要不然早就身首异处了。
看到那张略有些熟悉的脸,和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夏薇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朵拉公主。”
朵拉公主享受地看着皇帝一脸惊恐的表情,然后笑吟吟地看向夏薇,“算你还有眼力,认得本公主。”顿了一会儿,“你还没说你怎么认出我不是这大殿上侍候的宫女?”
显然她对这个问题相当的执着。
夏薇指了指她的手,“一般做着精细活的宫女是不会有一双粗手的。”
朵拉公主这才看了眼自己的手,是啊,这双手已经粗糙地没眼看了,曾经,她也是养尊处优的,思及此,恨意丛生,她手里的匕首往皇帝的脖子压了压,“都是拜这老头所赐,我才会沦落到浣衣局去,那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我别说手变粗糙了,能捡回条命就不错了。”
夏薇听到这些,半点也没有同情朵拉公主的遭遇。
上面的变故,让下面的众人都惊慌起来,有人大声呼喊“护驾”,有人抱头鼠蹿,毕竟皇帝都被人劫持了,他们还能讨得了好?
倒是成年的皇子们心里虽然震惊,神色倒是没变,齐刷刷地站了起来,表情阴狠地看着朵拉公主。
容静秋先是满眼惊讶地看着朵拉公主那张略有些熟悉的脸,与当初相比,朵拉公主变化最大的不是面容,而是那股精气神,当然,她的脸相也有变化,起码老了十岁不止,那张脸更是布满了愁苦与刻骨的仇恨。
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一脸骄傲的跟她说,她是草原最美的一朵花的姑娘。
怪不得,她明明与她错肩而过,但却是没能认出对方来,这样大的变化,足以改变一个人。
赵裕下意识地往容静秋身前微微移动意图挡住她,然后与妻子交汇一个熟悉的眼神。
容静秋没有吭声,她不想把朵拉公主的注意力引过来,现在还不是时候,朵拉公主做这一切肯定有目的,可那个目的是什么,得让她自己说出来,因而才能推敲出当初是谁帮助她躲藏在宫里的,这个人隐藏得很深。
朵拉公主劫持皇帝只是今天变故的开始,所以一开始就得沉住气才行,毕竟不太清楚敌方的计划,所以现在只能见机行事。
她暗地里看了眼一脸激愤地要求朵拉公主放了皇帝的四王爷,然后再看了看表情冷静自持的吴氏,心里若有所思起来。
朵拉公主根本不据那些围上来的御前侍卫,也不理会叫嚣的四王爷,在她的眼里,叫嚣得最厉的其实就是最没用的,不过,她还是不忘在皇帝的耳边道,“中原的狗皇帝,看看,你的儿子这是想要你死呢。”
皇帝那双浑浊的老眼看向四王爷,可是后者如今却不再惧怕他看过来的目光,甚至不管不顾地道,“父皇别担心,儿臣这就来救驾……”
“你再上前一步,我就当场杀了这狗皇帝。”朵拉公主有恃无恐地道。
四王爷上前的步子当即一顿,毕竟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敢做出一副不在乎君王性命的样子来,他还指望着继承帝位呢。
看到四王爷往后退了几步,朵拉公主这才冷笑道,“狗皇帝,看看你的儿子,那真是个孬种……”
皇帝抬眼厚重的眼皮看向朵拉公主,毕竟是当皇帝的人,那突然变得锐利的目光看得朵拉公主浑身不自在,当即避开其目光,但拿着匕首的手却是紧了紧。
夏薇看到皇帝的脖子有鲜血流出,目光微微一顿,她今天最大的失算就是这个朵拉公主。
“你有什么要求?”赵裕沉声道。
容静秋也紧紧地盯着朵拉公主看,其实她心里已经猜出了朵拉公主的要求是什么,果然,就听到朵拉公主道,“把我兄长额尔泰给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