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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内。
小雪正拿着笤帚,清扫着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而已经装袋的垃圾,都已经快在门口那边堆成一座小山了。
看着这丫头都快累得直不起腰的模样儿,我一下子收住了正要出门的脚步,有些于心不忍地说道:“叫个保洁过来打扫吧。”
“不用。”
可小雪这丫头显然要比我想象中的倔强。
貌似还是因为我刚才的所作所为而生闷气,扭着小脑袋瓜,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自顾自的,清扫着那些我制造的垃圾碎物。
由于心系几个月已经未曾出现的陈勇光,我这个时候明知道小雪被我伤了心,却也没那个功夫去哄她,所以在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几分之后,我还是把已经快要用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然后大步朝着客厅门走去。
“你要干嘛?”
就在我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原本在打扫房间的小雪,忽然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你才刚刚醒酒,满身酒气的就又想出门?”
“放心,我有分寸。”
我一边拉开小雪的手,一边笑着说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你哪次让人放心了?”
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往常对我言听计从的小雪,这一次竟然性格大变似的,上前一步拦在门前,一指客厅地板上那些啤酒瓶子的碎片:“这就是你的有分寸了?”
“我这不是在家喝的……”我扯了扯嘴角,纵然脸皮再厚,此刻也止不住的感觉有些火辣辣的。
“你身上的伤,也是在家弄的吗?”
小雪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再一次涌上了泪花,她抓起我的胳膊,一把撸起我的袖子,指着我胳膊上各种各样的伤痕:“你哪次出门完完整整的回来过?”
这句话给我问懵了。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好像一切正如小雪所说的这样,每一次我信誓旦旦的出门,都是遍体鳞伤的回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去中东地区打仗了呢……
“我……”
我张着嘴本来还打算解释几句,可是,忽然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加上发生的种种事情。
我立即就收回了,准备说出口的话,然后冷着脸转而言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让开!”
我小雪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
但这还是我第一次凶她,冷冰冰的语气,和不善的神色,大概是把这些丫头看傻了。
一瞬间,小雪眼睛里的泪花也止住了。
眼看就要掉落的泪珠,愣是被这丫头硬生生的又挤了回去,一双粉拳攥得紧紧的,身板因为肾上腺素分泌过多而变得僵直,看得出来,她想让到一边,却根本没有办法管住自己的身体。
于是。
我帮了她一把,顺手就把这丫头推到了一边,然后开门走出关门,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接着快步下楼,来到楼梯口的时候,哈了一口气闻了一闻。
睡了一觉醒来,基本上已经没什么酒味了,只不过就是脑子还有点微微胀痛。
开车还是没问题的。
确定自己可以开车之后,我拿出了车钥匙当机打着火,头也不回的,就朝着短信上所遗留的地址开了过去。
路上,我甚至已经能够预想到,在我下一次回来的时候。
小雪已经被我气走的情景。
那丫头要是被我气走的话,恐怕接下来的日子里,不会再有人照顾我们的衣食起居,不会再有人担心我的身体健康,也不在乎有人为我分担杂七杂八的琐事……
这样真的好吗?
我的脑子里面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可当我开着车离开世界的那一刻,我就想明白了。
好。
很好。
当然好。
我和小雪接触的时间不短了,渐渐的,我这个独生子女,已经把那丫头当做自己的亲妹妹看待,有谁会想让自己的亲妹妹跟着自己一起担惊受怕,偶尔还要面临生命危险呢?
纵然,这一别,可能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但也总比让那丫头,跟在我这个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苟且活命的人要强吧?
回想一下。
但凡跟我林子阳扯上一点关系的,有几个下场是好的?
父亲为了养家糊口早年去世,母亲为了供我读书,而落下一身病根,只是现在已经到了晚年,还没能享上一次我这个做儿子的清福。
王倩,陈勇光……
他们一个个的就不用说了,要不是我,王倩,可能也不至于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承受着单亲妈妈的苦。
要不是我,陈勇光也不会从精神病院出来。
以至于后来连手都没了。
我这个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幸运儿,反而像是一个霉运的集合体,趁早远离我,无论是对于我还是对于别人来说,都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最起码不是坏事。
不是吗?
我咧嘴一笑,心里多少有些凄凉,可是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分析并非全无道理。
眼看着车子已经快要行驶到底寨。
我放款的车速又给那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这一次并没有传来对方无法接通的消息,反而是收到了一份留言。
这声音,一听就是陈勇光那个王八羔子的。
“黑狗巷子,426号,找我的时候记得敲三下门。”
听完,我把手机甩到了一边。
目视着前方的道路以及远处渐渐浮现出来的小镇,心里涌现出了一丝丝激动以及一丝丝担忧。
激动的是,杳无音讯的陈勇光终于有了新的消息。
而担忧的是,我生怕那个家伙这一次出现又出了什么事……毕竟上次,他消失了一段时间之后出现,失去了一只手臂,这一次总不能失去一条腿吧……
一想到这儿,我就有些心里堵得慌。
我实在是无法接受自己的挚交好友,因为我自己的原因,而蒙受各种各样的痛苦。
这不是我想见到的结果。
而且,不管因此而受到伤害的那些人怎么想,我自己在自己经历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良心上的谴责始终存在。
道德上的压力,一直悬在我心头,久久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