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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姓渔民?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的确很有可能。”
江含韵的眼神也熠熠生辉:“查,用最快的时间彻查!查清楚那些渔民送了多少孩子上岸,他们的去向如何。”
这房内的众人早就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当江含韵一声令下,众人就都纷纷往门外行去。不过就在他们,快要踏出门口的时候。江含韵却又喊了一声‘且慢’,将所有人都唤住。
“刚才所议之事,出于李轩之口,入于汝等之耳,谁敢吃里扒外往外面泄露半句,我会要你们好看!”
江含韵直接抽出了腰刀,猛地钉在了桌案上。这让马成功等人都面皮一抽,眼神凝然。
血手人屠的威胁,明幽都内谁敢当耳边风?
“还有,此案的幕后凶手势力广大,你等查问之时务必要不留形迹。如果感觉情况不对,那么宁愿放弃,也不能打草惊蛇。听明白了没有?”
李轩跟着众人齐声应诺,然后又一起走出了公房。
此时马成功重重的在李轩肩上一拍:“好小子!这次亏得是你,那些渔民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查证属实,我请你喝酒!”
李轩失笑,然后稍微放大了声音:“去秦淮河喝花酒吗?下官请客也可以的,我听说揽月楼那边,又出了一位新的行首。我有门路,可以让她作陪。”
“真的?我想想——”
马成功有些意动,可随后他就满头满脸的冷汗留下来,知晓自己被这家伙给算计了。
只因他视角的余光,已经望见一个与他朝夕相处的女性身影,正从门外走入进来。这位丢过来的眼刀,让他遍体生寒,整个背脊都是僵直的。
李轩这个小心眼的,居然还记着自己当初强逼着他去挑战‘听天獒’的一箭之仇,这是什么鬼的正人君子。
※※※※
从朱雀堂里面出来之后,李轩没有跟随马成功一起行动。他直接策马驶往勋贵云集的城南,准备呼朋唤友,召集帮手。
所谓‘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作为南京城著名的纨绔,他李轩的名号还是很有号召力的。只需一声呼唤,轻易就可集结二三十号人。如果连带各府家丁,那么三五百都不止。
不过李轩在半途中就被张岳的长随给拦住了:“他们说只许公子您一个人过去。否则的话,您非但见不到人,他们还会让我家公子与彭公子做一回兔儿爷,他们连相公都准备好了。”
李轩奇怪这‘兔儿爷’与‘相公’是什么意思,他在记忆内翻寻了片刻,然后就心想我去,居然是男上加男!这群人好狠毒的心肠!
“怎不告知怀远伯?”
李轩依旧不解:“伯父他不会坐视不理,你带上几十号家丁过去,我还真不信那些人敢放肆。”
“小的不敢对伯爷说。”张岳的长随讪讪:“伯爷对公子三令五申,说这些天他如果敢去青楼,一定会把公子吊起来抽。”
李轩知道‘怀远伯’的打那是真打,不像他父亲李承基是吓唬人,以前张岳就有过两次被鞭打的经历。
“那么彭家呢?别告诉我,彭家那边也不敢说?”
据李轩所知,彭家在私下里养着好几十个私盐队。那些都是刀口上舔血,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整体的武力,还胜过他们两家。
“大少爷他也不让对家里说。”这是彭富来的长随,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梁:“据说最近彭家正在逼大少爷娶妻,怎么说呢?女方的相貌与大少很有夫妻相的,可大少他看不上。总之不到万不得已,大少不愿受制于家里。”
李轩只觉牙酸:“我就奇怪,他们怎么就非得去红月舫?秦淮十里都玩厌了?还有,你家公子修为已到四重楼,怎么就这么容易被人制住?”
东水关与夫子庙附近的十里秦淮才是他们的地盘,那边距离李轩的辖区也不远。
而红月舫是一艘四层楼的大型画舫,航行在在玄武湖与秦淮河之间的河面,专做文人雅客的生意,在城中也赫赫有名。可城里勋贵家的子弟,基本不去那边玩耍,感觉格格不入,
“公子当夜醉倒不省人事,没任何反应就被绑了。”张岳的长随说到这里神色凝重:“那些人明显是有备而来,在红月舫布的局。领头的是张进,还有崔家的崔洪安。”
李轩面色微凝,心想这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张进正是之前在许国公府,被他一掌冻住的那位,翰林侍读家的公子。而崔洪安,则是死去的崔洪书的堂兄,其父为南直隶羽林右卫指挥使崔子瞻。
这桩事,他还真不能袖手旁观,扣住他两个死党的那些人,显然是为找他报仇雪恨。
“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安心等我消息!”
可李轩才刚挥动马鞭,就被两个长随一人一边抱住了大腿。
其中彭富来家的更是大声哭嚎:“李公子,你可不能去喊人啦!我家大少要是真当了兔儿爷,让他以后该怎么做人?”
另一个也是脸色煞白一片:“我家伯爷好不容易然公子他回归正道,弃了断袖分桃之癖,他可不能再被人带偏了。李公子你如果不敢孤身赴会,那就等他们被挂上旗杆得了。”
李轩不由无语,他只是想回自家府邸拿些强力点的符箓备用而已,另外还想安排一个后手兜底。
慢着!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自己的原身,居然处于如此凶险的环境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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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没让两个长随失望,大概两刻时间之后,李轩就站到了城东红月舫停泊的码头前。由于是清晨时分。这里的行人稀少。不过可以看到这码头左右,还停了二十多艘楼船与画舫。
而当李轩单人独骑来到这里的时候,这码头的内外,顿时就有数百道目光向他注目过来。
李轩也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张进与崔洪安二人的用意,这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当众出丑啊。
李轩却毫无惧色,他将坐下地行龙的缰绳丢给了跟过来李大陆,然后就大踏步走入码头,来到红月舫的船梯前站定。
他先是扫了一眼船梯上方站着的几个彪形大汉,然后不屑的冷笑:“都下来吧!在船上怕是施展不开,既是想要我李轩丢人现眼,那么这朗朗天日之下,岂不更加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