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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沫漓微愣,抬眼看向俞天熠。
只见他也低头看她,表情风轻云淡,仿佛刚刚求复合的话不是从他的口中吐出来的。
她微微挑眉:“为什么?”
他很自然地道:“因为喜欢和你在一起啊。”
说罢,趁着顾沫漓怔忡的工夫,俞天熠低下头,印了一个吻在她的唇上:“再说了,我初吻都给你了,盖棺定论,你不能退货!”
她刚刚因为他一句‘喜欢’而有些游离的神思,在他说‘初吻’的时候,被猛然拉了回来。
初吻?
呵呵,她还记得他们的初吻在什么情况下的。
不是他记忆中宁大的小树林,而是那天喝醉在酒吧。
虽然他初吻的确是给的她,可是,在他心目中,却是给了另一个女人。
“不好意思,我目前没有谈恋爱的打算。”顾沫漓冷静地道。
俞天熠不明所以,但是,也明显察觉到了二人之间突然冷下来的气氛。
“为什么?”他困惑。她不是喜欢他的么?而且明明喜欢了那么久……
她抬眼直视着他,语气不带任何情绪:“因为我现在觉得一个人挺好,所以不打算让生活里再次多一个人。”
一个人挺好?俞天熠思索,那就是说明,她和她那个老板的确什么都没有,她目前真的是一个人?
想到这里,他心头愉悦,微微勾了勾唇,掀开了门,一脚已经踏了进去。
“喂,你干什么?”顾沫漓没想到俞天熠不按常理出牌。
他不知道她家里有没有人,虽然刚刚在楼下时候他刻意看了,家里的灯是熄灭的,但是难说老人在睡觉。
所以,俞天熠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一把将顾沫漓抱起,大步就走了进去。
她的腿晃了晃,大声道:“你放我下来!”
“家里没人?”他问,说罢,走到墙边要去开灯。
“对,没人,不过也不是你进来的理由。”她懊恼道。
俞天熠没理会顾沫漓的申述,直接开了灯,还顺便用脚把门关了。
目光一扫,他抱着她来到沙发,放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顾沫漓蹙眉:“刚刚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俞天熠猛然抬眼看她,眸子有几分犀利:“嗯,你不用重复第二遍,你说的,我都有听到。”
只是片刻,他便已经稍微离开她,然后在沙发边蹲了下来,伸手去脱她的鞋。
她眼睛猛地睁大,挣扎:“俞天熠,你要做什么?!”
他的表情淡淡的,可是手上的力量却不容小觑:“我想,你忘了我是医生。”
说着,已经脱掉了顾沫漓的袜子,去查看她受伤的脚踝。
她不太喜欢这样的方式,可是,他力气比她大,在这个孤男寡女的场合,似乎力量远比智慧更重要。
她不满处于逆势,唇角涌起一抹嘲讽:“呵,是哦,你是医生,不过我记得你是中医不是外科的吧?别告诉我你还要那个听诊器给我听心跳!”
听到她的话,他放开了她的脚踝,走过去两步,手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将她困于他的胸膛与沙发之间,眸色很深:“所以,沫漓,你想我用听诊器给你听心跳?”
他的声音平日里比较干净清冽,可是此刻被他故意下压,带了几分低沉慵懒,蓦然让房间染上了几分暧昧的味道。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不服输:“俞神医,你不是魔术师,变不出听诊器。”
“是吗?”他将身子压得更低,在碰触她和不碰触之间游离:“不过我们以前上课还学过用家里的一些东西,做一个简易的听诊器,你要不要试试,嗯?”
她恨他此刻气定神闲的模样,悄悄酝酿力气,准备抬起没受伤的脚,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可是,他却猛然直起身子,退回到他们之间的安全距离,然后重新抬起她的脚踝,按了一下。
“啊!”她这声是真被痛的,心头忿忿不平:“有你这样的庸医吗?这是让我伤上加伤!”
他没理会她的抱怨,而是继续固定着她的腿,然后在脚踝附近按摩了几个穴位。
因为在做本职工作,此刻的俞天熠看起来认真又禁欲,似乎身上自带白大褂气质。
顾沫漓不得不承认,除了第一下有些疼,后面酸酸胀胀的,似乎好了很多。
两人都没再继续说话,直到十五分钟后,俞天熠放下顾沫漓的腿,淡淡道:“今天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就能完全好了。”
“那就谢谢你啊,俞神医!”她道着谢,却没有病人该有的态度。
“不用客气,诊金是200块。”俞天熠说着坐在了沙发上,似乎真要收费的样子。
顾沫漓二话不说,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手机,就给他转账了过去。
然后,她目瞪口呆地发现,他还真收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不过片刻后又觉得,这样挺好,两人真拜拜了,互不相欠。
俞天熠目光将房间一扫,想起最近他每天过来顾沫漓家里都没人,于是问:“沫漓,你姥姥不在家么?”
“嗯,出远门了。”她随口答到。
他唇角微勾,露出得逞的笑意,片刻后起身:“我觉得你一个女孩子住家里不安全,所以我决定留下来陪你。”
她眼睛睁大,无法相信他竟然编出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且片刻前,不是还要划清界限的?
“不好意思,我一个人住好好的,不需要谁陪。”顾沫漓道:“更何况,我觉得有你更危险。”
他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在因为诊金的事而生气。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他刚刚不过是为了诱她拿出手机而已。
至于两百块,那的确是他最低的出诊费用,这个表明了他的身份,不能少。
在她微信转账的时候,他明白了,她没删他,只是禁了他查看她朋友圈的权限而已。
想到这里,俞天熠就觉得心情愉悦,果然女孩子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麻烦么?好像不,反而很有趣。
他凑过去:“沫漓,我今天出门把钥匙忘诊所了,没地方住,只能在你家借住一晚。不信,你摸我口袋。”
顾沫漓撇嘴:“你的钥匙在你车上。”
他假装没听见:“你住的是哪间房?”
她重复:“你可以走了。”
“那我随便带你去一间。”他说着,弯身一把将她抱起来,走向中间的那间。
“俞天熠,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吗?”顾沫漓有了些许火气。
他顿住脚步,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认真:“沫漓,男女朋友之间偶尔闹闹别扭很正常,我不认为我们分手了,也不接受分手这个结果。”
她也认真起来:“我把那5000转给你,你接收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划清界限了。”
他移开在她身上的目光,收起所有的情绪:“哪间是你的?你的脚需要休息,今天晚上不要走动。”
她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指向最左边那间:“是那间。”
“那中间的呢?”他问。
“姥姥的。”顾沫漓说到这里,眸子黯了黯。
“那右边那间就是客房了?”俞天熠道。
“我们家没有客人。”她冷淡道。
俞天熠没说什么,抱着顾沫漓去了她的房间。
标准的女孩子房间,小清新,阳台上放着一排绿色,床品也是田园风。
他将她放在床上,俯身锁住她:“沫漓,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她勾唇:“你这样居高临下和我谈?”
他轻笑:“你在暗示我躺在你身边,和你平起平坐?”
说着,弯身就要脱鞋。
“你是不是故意的?”她蹙眉。
“好,我坐床边。”他说着,真在床边坐好,又拉了个垫子,放在床头让她靠着。
顾沫漓也坐好,道:“你要谈什么?”
他转头看她:“我只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但是,不要骗我。”
“好。”顾沫漓点头。
“你和你老板之间有没有暧昧?”俞天熠开门见山。
顾沫漓以为他是在介意之前她故意刺激他时候的朋友圈,于是摇头:“没有。”
这是她人品问题,她得澄清。
“你现在还喜欢我吗?”他又问。
她没见过这么欠扁的问题,于是道:“拒绝回答。”
“好,那跳到下一个。”俞天熠道:“你是真打算和我分手吗?”
她心头略沉,也明白,如果她说是,他们之间很可能完了。
但是,如果说不是或者拒绝,似乎在这场拉锯战里,就输得彻底了。
一直以来,她也是个骄傲的人,即使知道后果,可心中的自尊和当初暗恋他不得回应的那么一丝埋怨也不容她让自己后退半步。
所以,顾沫漓点头:“是。”
俞天熠似乎思考了好几秒,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她见他离开的背影,心想,估计这真是他们最后一次交集了。
只是,很快,她听到了她手机响了一声。
接着,俞天熠走进来,拿着她的手机道:“我决定租你一间房子住,直到你姥姥回来。”
在她的目瞪口呆中,他接着道:“不过,她回来也没关系,只要她不介意,我可以一直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