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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江大儒!
你品!
你细品!
这分明是写的孟尝君!
为什么文章名字是品江大儒?
这是刻意的,这是针对的,这是要把自己钉在耻辱柱子上面!
不止要钉一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秋千万代,遗臭万年!
多大的仇,多大的恨?
就是因为自己少少护短,你就要写出这样一篇千古奇文来对付自己?
至于吗?
夫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此士之所以不至也!
这不仅是骂自己,还把自己的门下一同骂了,太狠了!
自己的门下,最多就有一个李元这样的鸡鸣狗盗之辈,难道说自己的门下都是鸡鸣狗盗之辈?
我不服!
这不是真的!
江大儒脑汁翻腾,嗡嗡作响,双眼发黑,口角流血!
气到了极致,感觉整个人已经喘不过气来,随时都会昏死过去。
“世皆称孟尝君能得士,士以故归之,而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
嗟乎!孟尝君特鸡鸣狗盗之雄耳,岂足以言得士?
不然,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尚何取鸡鸣狗盗之力哉?
夫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此士之所以不至也!”
一旁的秋水大儒、皇甫大儒悄然和江大儒拉开了距离,他们都是鼎鼎大名的儒者,对文学有着极高素养。
心中默念此文,知道此乃千古雄文,如同日月在天,光芒万丈,谁也无法遮掩,谁也无法打压!
可是随着千古奇文传世,今日松鹤楼的事情,将也会成为其点缀,而自己等人,就成了背景板,其中的小丑。
小丑竟是我自己!
莫名的,秋水、皇甫等人的心头浮现这样一句话。
“毕竟有着老江顶在前面,吸引了绝大部分的眸光,没有谁会注意到我们!
这个时候,一定要低调!”
秋水、皇甫有些怕了,他们都是文人,最是爱惜羽毛,注重清誉,要是被李修远再来一篇奇文,把自己两人也订在耻辱柱上,那就真的是斯文扫地,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
特鸡鸣狗盗之雄耳!
想到这句话,他们不由的看向了江浩然,这一句话,骂了整个江氏门庭,所有的弟子,都包括在内。
留下一篇奇文,李修远没有心情继续在这里带着,挥了挥衣袖,站身朝着夜泊湖方向,踏波而去。
白素素抱起黑狐,紧随其后。
“等等我!”
白秋练一身青衣飒飒,也跟了上去,落在水上,水中自然而然的腾起三尺化作一朵水莲花,一步一朵水莲花,晶莹剔透。
娇美的她踩在水莲花上,青衣随风,身姿曼妙,风情万种。
看其背影,如同一位仙宫的神女临尘,凌波微步,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
踏波而去的李修远,高歌一曲,声震四方!
许多夜泊湖中的青楼女子听了这一曲,纷纷道,“快快快,拿纸笔来,把这曲子记下,今日这一曲,名动几千年!”
听了一篇旷世奇文,闻了一曲遗世仙音,她们都觉得不虚此行。
尤其是李修远临走的时候,放声高歌,满是豪情,避世求仙,逍遥自在的意境弥漫,让普通人心中极为向往。
她们不管什么大儒名声,她们看到的是轻烟细雨柳飞绵,遍洒诗意人间。
松鹤楼中,落针可闻。
所有的读书人都眸光诡异,望了望江浩然、李元,又望了望那踏波而去,满身潇洒的李修远,一时间,心中生出百般滋味。
做人当如此,何须委曲求全?
纵使大儒又如何,让我心不爽,写文章立骂,而且一骂就是千古雄文。
随后有关李修远、李元之间的事情,便被人翻了出来,很快传播,路人皆闻,知李元一家霸占李修远一家的祖传良田,还厚颜无耻的要李修远赔款的事情。
霸地赔款!
横行霸道!
一副龙隐村恶霸的嘴脸!
令人不齿!
江浩然原本心中还有着一丝希望,愿自己所收弟子品格真高洁,好想办法反驳李修远,恢复一些自己的清誉。
可是现在真的绝望。
两眼一黑,彻底的装作昏死了过去。
这个境地,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清醒的面对四周嘲讽的眸光。
“快!
江大儒发昏了!”
本就装昏死的江大儒闻言几乎再吐一口老血!
你才发昏!
你全家发昏!
可是自己一想,也不冤!
自己大意了,只是看了李元的文章,觉得他有成为儒者的天资,就迫不及待的前来收徒,忘记了考察他的人品。
“古之大贤收徒,需要师父访徒弟三年,徒弟访师父三年!
我这是一步踏错,遗臭万年!”
悔恨的滋味,在心头涌动,满腹委屈真的压制不住,真正的昏死了过去,彻底不知世事。
松鹤楼的事情,很快传遍郑县,郑县的县令张宽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江浩然大儒,也感觉心惊肉跳,没有想到李修远一篇文章,就毁了一位大儒。
这样的文章传之天下,流转后世,江浩然的名声就彻底臭了,难以反转。
这就是文人的厉害,手中笔如刀,杀人不见血不说,还非常的诛心,能让人遗臭万年,子子孙孙都要受到牵连。
着人把江大儒抬着离开了松鹤楼,秋水、皇甫、张宽、学政等有着身份的体面人,都以袖遮面,匆匆离去。
他们此时非常低调,不愿意有更多的人知道他们参加了这一次的松鹤楼的文会。
来的时候有多高调,走的时候就有多低调。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夜泊湖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斜风细雨,烟气蒙蒙。
极目望远千里,清新葱茏无限。
李修远的体外浮现意境天地,隔绝风雨。
白素素本身是蛟龙之体,呼风唤雨本就是天赋神通,这些风雨到了她的身边,就自动的分开。
跟上来的白秋练有些惊奇的看了看白素素,再次追了上来。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
让你等等我,还走的这么急?
你得罪了郑县大儒,一走了之,把我留在哪里,都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都不知道带带我!
幸亏我会点法术,能跟上来,不然的话,一个人留在那里多尴尬!”
松鹤楼中,李修远的桌子四周空无一人,唯独青衣少年白秋练和他同桌,他一离去,白秋练顿时成了焦点,让她坐立不安,即刻追了上来。
李修远听了放慢了脚步,散去了禹王神步,如同一个在风雨中漫步的普通人。
布鞋踩在地上,一脚深一脚浅,却片尘不染。
“别这么说,你我萍水相逢,只有一面之缘,是我得罪了江浩然,又不是你,他还不至于迁怒于你。
你追上来,到底有什么事?”
转过身,李修远看向了青衣少年白秋练,意境天地中有着一柄赤霞剑蓄满了剑意,蓄势待发。
一剑落九重,镇压天地间。
凭着李修远现在的修为,他觉得自己一剑下去,轻易可斩杀一尊万象境界的强者。
“一面之缘也是缘分,要知道,经书说,前世千百次的回眸,才能够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你我能够同桌共饮,谈笑风生,可见缘分深的很。
怎么能说萍水相逢呢?
再说,所有的缘分不都是从初遇开始的吗?”
李修远感觉自己被套路,却无言以对,甚至觉得,眼前的青衣少年莫非也是穿越客,说起来套话,怎么这么一套套的?
这么忽悠人的话,也能说的这么溜?
“这些套路的话少说,有事说事,没事的话,咱们各走各的,没必要套近乎!”
对这个满是神鬼的世界,李修远有着本能的警惕和排斥,乃至是抗拒,总觉得,总有刁民要害朕。
被迫害妄想症特别的严重。
“你找个人怎么变得这样,从前的你可不这样,现在你是不是觉得,看谁都不是好人?
我只是欣赏你的才华而已,和你套什么近乎。
真是没趣!”
青衣少年白秋练转身就走,没有任何留恋,很快一抹青色的衣角消失在路尽头的风雨中。
“公子...?”
白素素欲言又止,李修远抬了抬手,“不说用了,要是普通人的话,我还愿意让她跟着,可是我一眼就看出来她不是人。
跟着咱们,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还是小心点好。”
虽然掩饰的很好,可是青衣少年白秋练踏波横过夜泊湖的时候,仍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一丝妖气,妖气清灵,不染血煞。
“原来公子早就发现了,她应该不是普通的妖,妖气太清灵纯粹,还带着一丝仙蕴,普通的妖可没有这样的造化。”
仙蕴?
李修远心中一惊,他只是发现青衣少女白秋练并不是普通的妖精,身上有着一种特殊的韵味。
发现她是妖的时候,也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他真的看走眼了,青衣少年其实是青衣少女,至于白秋练这个名字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这样不明来历的妖精,李修远可不敢随意让她跟在身边。
“走吧,管她什么仙蕴不仙蕴的,和咱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李修远看了眼白素素,线条优美,尤其是那高高隆起的地方,看起来弹性惊人。
黑狐一头扎在其中,闭着眼睛,肆意享受,看的李修远火起,“来,把黑狐给我,这家伙现在都是练气九层,太惫懒,我得好好的操练一下它,让它尽管熟悉体内的法力。”
那么好的地方,李修远看了以后,也有些气血上涌。
白素素感受到了李修远的眼神,头微微一低,脸上发红,滚烫,她是头一次感受到李修远是个真正的少年,有着少年的冲动和热血。
李修远的修为太高,高的都让她忘记了李修远如今才是个刚刚十八岁的少年。
十八岁的时光,一朵花一样的年龄,花季雨季的青葱少年。
元气一卷,把黑狐从白素素的怀中掏了出来,狠狠的揉了一下黑狐的头,撸了又撸,“小黑,又不是断胳膊断腿的,还让人抱着?
真这么想让人抱着,不让我打断你的腿脚,让你永远被人抱着?”
黑狐原本正在舒服,还在考虑,觉得做一只公狐狸也是很不错的事情,甚至动摇了他将来打算自割一刀,侍奉李修远的念头。
“公子!”
黑狐还晕乎乎呢,直接被李修远从温暖香嫩的怀抱中给提了出来,都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李修远一拳打在了身上。
如同一个毛茸茸的黑色大球,飞出意境天地外,风雨齐落,在水和泥中,滚作一团,如同一只落汤鸡。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黑狐幽怨的看了一眼李修远,抖了抖身上的泥水,法力运转...运转不了!
被扔出来的时候,自身的法力直接被李修远禁锢了。
咯咯!
看着黑狐窘迫的样子,白素素忍不住展颜一笑,忙运转法力,把黑狐摄了过来,没敢解除李修远在黑狐身上的禁制。
“公子,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我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你。”
黑狐趴在李修远的脚下,抱住了李修远大腿,瞪着一对黑黝黝的大眼睛,使劲的把身上的泥水朝着李修远的裤脚上蹭。
动作非常麻利。
“你尽管说,说了我一定改!
我是一只对公子忠心耿耿的狐,你千万要相信我!”
李修远法力一震,把黑狐震到一边,裤腿上的泥和水,都震开,焕然一新,黑着脸,轻轻道,“滚!
再靠上来,仔细你的皮!”
“现在我封了你的法力,这些法力会慢慢解封,让你有个适应的过程,等你纯熟了,会彻底的解封。”
李修远说了一句,带着黑狐、白素素继续走着,一边走,一边在心中寻思着。
“过上几个月,就是乡试的日子。
乡试的时候,需要五秀才联保,才能够参加考试。
可是原身没有朋友,我也不认识什么读书人,该怎么取得考试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