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光下的变革时代 第一百六十四章 付诸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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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的人群退去了，也许是为下一步的吐沫所做的暂时退却，又或是眼见这样的手段并无效果，因而改变计划。

高悬的太阳日薄西山，旭日的余辉将空无一人的街道照的通红，某种不知名的“恶魔”正如街道上映射的黑色影子那样，张牙舞爪。

“今天算是过去了吗？”奥内莉亚的表情异常平淡，就连法华林也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没有让侍女进门，自己亲自收拾着晚餐用具的法华林轻声回应着：“小姐，今天的忍让很有可能会让他们越发的无礼，适当的回应是必要的行为。”

“·······知道了”

法华林将餐具递给了门外待命的侍女，望着窗前眺望着议会大楼的身影，也不清楚她到底是真明白了，还是假明白。

本来还想着早日和女王对接后，开展调查任务，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天才刚进大门，就遇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

鞋跟在地毯上只发出了轻微的闷响，法华林回到窗前，俏立于奥内莉亚身后，夕阳的余辉，染红了她的朱唇，与鲜红的血色无二。

“也许我们可以使用法外治理权，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必要给这群被人肆意操控的蛮民任何回转的余地，围堵公馆，单单这一项“罪名”就足够国内派兵征讨”

法华林的话音一字不漏的进入了奥内莉亚的耳中，但她却没有立刻下定决心。

确实，以教会的身份和国际地位，根本就不需要先出行使者，玩先文后武这一套惯例，直接把军队往对方的家门口一摆，就算是帝国都得颤三颤，更何况是这种只能蜷缩一地，以求自保的小国。

但————这种行为又和教会整日口诛笔伐的“蛮族”有什么区别？

如果真把军队开过来，更大的可能性不是让中立国家同盟克莱奈尔举国投降，乖乖配合调查，而是那些地位遭到动摇的掌权家族们会全力扇动民心，喊着“全员总玉碎”的口号，发动反击，到了那时候，就算教会切实拿下了战争的胜利，也已经让整个国家生灵涂炭。

无谓的杀戮从来都是最蠢的作为，况且，教会也没有站在大义的立场上，单单只是一个并没有任何出格行为的，围堵公馆抗议行动，很难成为派兵的理由。

“法华林，你明天早上去一趟王宫”

“小姐，需要我传达什么讯息？”

奥内莉亚沉吟了一会，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个笑容：“就替我转告他们一句话“七个家族太多了””

法华林听到这句话后，张了张嘴，惊讶道：“没想到您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真是出乎意料”

“最锋利的利刃，从来都不是敌人手持的刀刃，只有藏于鞘中的刀刃才是最锋利的”奥内莉亚挥动手指，仍在散发着股股白气的咖啡平稳的从桌上来到手中。

苦涩的味道直击味蕾，但之后回味的浓郁醇香确实让人欲罢不能。

“七大家族早已互相猜忌，这次召集民众来公馆闹事，看似是对教会插手克莱奈尔事物的抗议，实则是给卢卡斯家族一个下马威”

这就是家族治国的弊端，就算在其中的规则在如何的公平，上下永远不可能一条心。

“您是想让他们从内部瓦解，从而让卢卡斯和格里家族，只能依附于教会，是吗？”法华林总结了一下对方的话语，给出了自己的一份答案。

“法华林，我听说你是父亲大人的弟子？”奥内莉亚的语气重归于平静，也许是错觉，法华林还从这份平淡中听出了些许强藏在伸出的冰冷寒意。

“是的，小姐，我曾有幸拜于加斯科因总教大人门下”

“那，你都见识到了什么？”

奥内莉亚的询问一时间没让法华林转过弯来，这貌似和先前讨论的事情完全不对称吧？

但稍作思考后，法华林还是给出了发自内心的答案，她轻提裙角，双腿交叉，躬身向远在教会的师傅行礼，语气虔诚，毫不作假。

“忠诚，勇武，谋略，智慧，以及·······足以统括一切的宽广胸怀”

如朝圣信徒一般的发言，罗德·加斯科因的身影毫无疑问的在她的心目中留下了无比光辉伟岸的记忆，奥内莉亚可以肯定，如果此时将教会和自己的“父亲大人”摆到一起，这个已经失去了自己主见的女人，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嗯，法华林，你先去休息吧，明天一早你还要替我去面见卢卡斯陛下”

“是，恕我先行告退”法华林此时心中有的只是满腔的热血，单单只是听到罗德·加斯科因这个名字，她就愿意为之付诸一切。

咔塔~~

刻有魔力铭文的房门被轻轻关上，法华林离开了这个房间，夕阳也一同落下了最终的帷幕，明明正直炎炎夏日，暗淡的房间中充斥着说不尽的寒冷。

奥内莉亚手掌附上了精致的玻璃，透过倒影她似乎看到了那个男人，明明身处光明之下，给予无数信徒希望与信仰，却无人得知，潜藏在这份光的背后，真正弥漫着的是就连神明的光辉都能轻易掩盖的无边黑暗。

“法华林，那个男人真正教会我的可不是什么勇气，善良和宽阔包容的胸怀········”

咔~~

玻璃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如蛛网般的裂痕迅速遍布整块窗户，倒影中属于自己的面容上，灰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红光。

“我会彻底搞明白，所谓的“天使”到底是什么，如果还有机会————”

咔~~嘣！

玻璃无声的碎裂了，破碎的玻璃碎渣在落入房间之外时，才发出了清脆的，叮叮咣咣的声响。

短暂的发泄后，奥内莉亚冷静了下来，妹妹，自己还有妹妹，莎米，至少在安顿好莎米之前，自己必须潜藏住内心真正的想法。

自己可以为了逝去的父亲，付诸一切，但莎米不行，她必须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