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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5分钟不到,张军余就完成了搜索,站在了存放纸人的屋子前,他并没有发现失踪女人的踪迹,这反而让他心中愈发不安。
屋子门半开着,里面没有烛火的光,只有一阵清冷的月色顺着缝隙倾洒进去。
从张军余的角度看,月色刚好映在一排纸人的侧脸上,令脸色更加苍白。
深吸一口气,张军余慢慢推开门,老旧的门轴发出吱呀吱呀的怪响,刺激的他牙根发酸。
房间内没有想的那么黑,充斥着一股略有些刺鼻的颜料味道,张军余轻轻抽动鼻子,在这股颜料味道遮掩下,敏锐的嗅到了一阵陈腐的气息。
这让他瞬间警觉起来,因为这股味道……他很熟悉。
是尸体刚刚腐烂的味道。
可这里全都是纸人,难道…在这些纸人当中藏着一具尸体?
张军余在整个盗墓队伍中充当探路的角色,警惕性很高,经验以及心理素质也绝非常人可比,几个呼吸间,他就镇定下来,开始眯起眼观察。
在进门位置的一根柱子后,搭着一把木梯子,梯子中间插着一個白色的灯笼,灯笼位置显眼,只不过是熄灭的。
仔细看,梯子下还立着一小截竹筒状的东西。
换做别人可能不清楚,但张军余立刻就认出来,这是一根火折子。
有火折子在这里,看来是想让他们点燃这里的灯笼。
张军余迟疑片刻,还是没有这么做,一是现在屋子里能勉强看清,二是他记得打更人的那句话——小心火烛。
他慢慢挪动脚步,朝里面走去。
白天他来过这里,但感觉与现在完全不同,周围一个个纸人看着自己,在昏暗的背景下,纸人的那张脸愈发夸张怪诞,仿佛随时都能活过来。
“不能选择站着的纸人,因为看不见脚底,只能选择吊起来的。”
来之前,张军余三人有过讨论,大家一致认为这次的生路就藏在吊起来的那些纸人当中,而且只能是女纸人。
他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也就是一个小时,算上来的路上,以及刚才耽搁的时间,现在他至少还有半个多小时。
对于找到纸人,然后再涂上指甲,将纸人带出去,时间足够了。
屋子不算很大,张军余的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头顶,几分钟的时间,他就从头到尾走了一圈,这一圈走下来后,他有了新的发现。
吊起来的纸人一共有44具,而其中的女纸人有17具。
而在这17具女纸人中,脚底干净没有泥土的,则不偏不倚,刚好6具。
当下张军余心中大定,他知道,这次他的方向选对了,这些女纸人就是生路,至于为什么是6具,他大概也能猜到。
这6具女纸人里面有5具是安全的,这也就对应着他们这次5个人的生路,而至于这多出来的第6具……就是鬼无疑了!
谁要是命不好把鬼挑出来了,想都不用想,给鬼画上红指甲,那基本就算是自己跑到阎王殿吵着要投胎差不多。
有了大概思路后,张军余快速返回,仔细打量这6具女纸人,6具女纸人大小形态各异,但只用眼睛看,确实分辨不出哪具有问题。
张军余稍微凑近一些,用鼻子闻,想分辨出腐尸味道究竟出自哪一具纸人,可令他心头一惊的是,每一具上都有腐尸味道。
就在拐角处,放着一盆猩红色的颜料,在这样的环境下,看着像血。
张军余知道不能再等了,他狠下心,走到门后拿起火折子,打开后轻轻一吹,微弱的火苗升腾起来,接着点燃灯笼里的蜡烛。
提着灯笼,张军余缓缓靠近这些女纸人,一个个怪异的影子在墙上出现,光影交错间仿佛群魔乱舞,可张军余的手很稳,直到走入拐角的位置…他瞳孔陡的一缩。
借着灯笼光,他终于发现了异常,一具女纸人身后…没有影子!
一具脚底干净的女纸人。
就是这具了!
张军余立刻熄灭灯笼,在心中为这具女纸人身上打上危险的烙印,转身去挑选了一个距离颇远,正常的女纸人。
确定目标后,速度很快的搬来梯子,搭在一旁的柱子上,拿起颜料盆里的毛笔,爬上梯子,稳住心神后,开始为女纸人涂指甲。
一个,两个……其实女纸人的手做工比较粗糙,一根根粗的像是棒槌一样,可张军余十分认真。
在画完后,等了几秒钟,见女纸人没有反应,接着慢慢将女纸人从绳子上放下来,抱着女纸人,离开了屋子。
直到迈出了门槛,张军余才彻底放心下来。
打更人说过,在门外一切平安无事,只要把纸人带出屋子,就算功成。
纸人自然是不可能带回去的,实话说,看着画着鲜红指甲的纸人,张军余心里就不舒服,思虑片刻,他将纸人放在屋外的墙边,倚着墙站立。
而他坐在台阶上,在夜风中等待。
没过多久,一阵熟悉的梆子声响起,张军余长舒一口气,站起身,回望一眼后,沿着来时的路,朝小院走去。
路上他遇到了赶来的阿标,两人有过一番简短的交谈,阿标大致清楚了纸人屋子里的玄机。
“确定纸人后,涂指甲,再算上将纸人搬出去,要多长时间?”阿标用蹩脚的普通话问。
“一切顺利的话,10分钟足够了。”张军余回忆说。
“明白了。”阿标眼底闪过一抹狠辣,说完后,大步流星地朝着扎纸匠的宅子赶去。
张军余盯着阿标的背影,心底也对这个人颇为忌惮,他不算完全的行里人,据说以前是雇佣兵,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在团队里只听贾金梁的话。
他听过很多有关这个人的传闻,最悬的一种说法是这个人徒手杀掉了10几个有枪的雇佣兵,至于真假,他不知道,也不敢问。
于成木给他相过面,说此人命主七杀,极凶之煞。
对于贾金梁是如何能招揽来这种人,于成木也不理解,看二人的关系不像是单纯的金钱买卖,这其中必是有一番大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