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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些后宇文将军不再废话,转身离开。
江城一行人打算继续去城里找线索,路上众人的精力不免被所谓的绣球吸引,胖子忍不住说:“绣球是不是就是古代电影中演的那样,女子站在高台上,然后背对台下将绣球用力抛出,下面一群男人抢,谁抢到绣球,台上的女人就要嫁给谁。”
江城摇头,纠正道:“那都是现代人的影视加工,做不得真,古代门第之见很深,婚嫁更是讲究门当户对,一位大家闺秀,如果绣球被街边的乞丐抢去,难道也要委身下嫁?即便女人愿意,她的家中也不会同意。”
被科普后的胖子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
不过话音未落,就见唐启生摇了摇头,“江兄弟说的对,但不够准确,抛绣球这一习俗并非完全虚构,在古时也能找到原型。”
“宋代学者周去非在他的《岭南代答》一书中就曾提到过:男女目成,则女爱砣而男婚已定。大概意思就是岭南地区的少数民族有抛绣球交友的习俗,男女之间只要看对了眼,女的就会向男的抛出一个飞砣,男的接住,二人就达成默契,开始相互交往了。”
“所谓的飞砣,也就是绣球的前身。”
“我曾经看过一些这方面的记载,一些比较偏远地区的汉人也慢慢受到此中习俗的影响,开始有抛绣球招亲一说,但过程和成因与我们想的不一样,比较特殊,有些婚姻碍于门第之见,不大方便正常结合,于是就借用了这一异域习俗,但不同的是,在女子抛绣球时台下并非是乱七八糟的路人,而全都是被有意的新郎一方包场了,台下除了新郎,余下的也都是新郎的家人与朋友,这样绣球抛出后,只有新郎一人去捡,所以绣球一定会落在此人手中,这会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尴尬。”
“当然,这种习俗使用的频率很少很少,并且大都是用在一些特殊情况下,比如说男女偷食禁果,女人怀了孩子,这在古代可是奇耻大辱,有辱门楣,这样即便是男方条件差一些,女方家人也只能捏着鼻子认倒霉,但为了走个场面,而且尤其要突出女方家的门第条件,于是搞出来抛抢绣球这一套。”
“大概意思就是男方必须要通过抢,从一众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这才有接近女方,得到女方家中上门女婿的机会。”
唐启生的解释很详细,而且有理有据,即便是张启正李白都不禁佩服此人的学识之广泛,但思考过后,另一个疑点也随之浮出水面。
“按照你的意思,女人抛绣球一般是为了下嫁给门第不如她的男子?”尧舜禹问。
唐启生慢慢点了下头,“没错,而且这种情况门第一般会差很多,否则在视脸面更甚于生命的古时可没有多少人会承受这份屈辱。”
这句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大家不由得想到了镇南侯与他的夫人。
绣球自然是女人抛,男人抢,这毋庸置疑,但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那岂不是说夫人是下嫁给曾经的镇南侯,也就是说夫人曾经所在家族的地位要远高于未发迹的镇南侯。
这让本就复杂的局面变得愈发扑朔迷离,江城立刻想到夫人在后院的墓碑,墓碑上无名无姓,当初他还以为是夫人出身卑贱,不值得书写姓氏,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这夫人的出身远胜曾经的镇南侯,不写姓氏与生平也有极大概率是想要隐藏这段历史。
为什么?
夫人究竟是什么出身?
居然还需要隐藏……
一系列的疑惑跳了出来,江城瞬间又想到了郭大将军的墓碑,他记得很清楚,郭大将军的墓碑距离夫人的墓碑很近,非常近,难道这二人之间还有某种联系?
越想江城越觉得心惊,许多以前想不通,甚至是没有注意到了细节全都跳了出来,郭大将军一行人在最虚弱的时候前往寻找极乐楼,这其中的保卫措施一定异常严格,而夫人却能混上船,这还不说,居然还有机会引爆火药,这一切都绝非普通人能做到的,如果说…如果说夫人与郭大将军有关系,或者说是同出一脉,那这就很好解释了,这一切不合理之处也就解释的通了!
江城说出自己的猜测,很快,大家都被这个猜测震撼到了,虽然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但这份大胆的猜测已经印在了众人的脑海里。
现在想这些还为时尚早,大家走出侯府大门后就分散开,各自去寻找线索,以及路琴绍童的踪迹。
可根本没人留意到,他们在侯府门前分开时,不远处有两道视线静静地盯着他们,早已换了一身打扮的路琴绍童就藏在几位早起的商贩中,默默的观望着这一切,在看到活蹦乱跳的胖子后,陆琴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陆琴眼底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疑惑,随即望向绍童,她对于绍童的不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绍童无辜的耸了耸肩,“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我真的已经修改了他们的记忆,他们拿回去的一定是那几双皮毛鞋,你之后也去问过那些商贩,你不应该怀疑我。”
“那你怎么解释王富贵能活下来?”陆琴质问。
“那你问谁?或许是他吉人自有天相也说不好。”绍童委屈巴巴的解释,但眼底藏的着那抹狡诈却让陆琴不寒而栗。
陆琴压低声音,凑上去,眼睛盯着眼睛,距离绍童十分近,”我警告你,你不要玩什么花招,我能带你出来,也能把你送回去,让你生生世世都待在那间病房里面,直到死。”
绍童歪歪斜斜的敬了个礼,十分严肃回道:“我明白,我的饲养员大人,我一切都听你们的。”
见没有抓到绍童的破绽,陆琴又将矛头对准了江城的背影,片刻后作出决定,“走,我们跟上去,问题应该出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