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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姐的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江城却从里面发现了一个漏洞,这个漏洞换做高言沈梦云他们来,很可能会忽略掉。
多重人格,学术上称之为分离性身份障碍,又称为多重人格障碍,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身份的瓦解。
出现两个,或更多的相互独立的人格状态。
每种人格状态均表现出其独特的体验,知觉,构想的模式,以及与自我,身体,环境相关的模式。
换句话说,在袁萧怡对自身的认知停留在“袁萧怡”这个身份时,是没理由能记得住她那5个“朋友”的。
人格切换后,也没理由保有对其余人格的记忆。
江城用较为通俗易懂的方式,向学姐委婉的表达了他的质疑,要是真的如同学姐说的,曾经有这么一位心理学教授关注袁萧怡的话,没理由会忽略这一点。
很快,江城的猜测便得到了证实。
学姐用惊讶的眼神看向他,嘴唇微微张开,貌似也没想到,这个学弟居然懂这么多。
“你说的没错,陈教授也有这样的疑惑。”学姐解释说,“所以他对袁萧怡的兴趣才那么大,他认为袁萧怡是一个很罕见的病例,具有相当的研究价值。”
“而且......”学姐沉思片刻,用回忆的口吻说:“陈教授也在致力寻找打破这些人格壁垒的,那个特别的东西。”
说到这里,江城察觉到学姐的微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秀眉微微蹙起,眼神也闪过瞬间的不自然。
她在犹豫。
犹豫接下来的事情要不要和自己说。
一只手搭在了学姐的腿上,然后缓缓摩挲着,学姐回过神,正对上江城那双浅栗色的眸。
都不用江城说什么,学姐就主动缴械了,“学弟,你知道吗,陈教授他......他真的找到了。”
江城用鼓励的眼神看向学姐,“是什么?”
学姐咬咬嘴唇,最后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转过身,重新拿起档案袋,从里面又翻出几张照片。
看了看后,递给江城,“你先看看这个。”
照片上是一把椅子,就是学校常用的那种,和之前照片中的椅子没什么区别。
但江城却瞧出了一些端倪,他左手拿着这张照片,右手将之前拍摄的好几把椅子摆在一起的照片拿过来,反复比对。
相比之下,最后这张椅子上面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这是......第7把椅子?”江城抬头,看向学姐。
“没错。”学姐点头,用一股奇怪的眼神回应道:“这张椅子也在那间仓库里面,距离那六张椅子,还有墙上的镜子,不远。”
“如果说一张椅子代表袁萧怡的一个身份认知的话,那么在袁萧怡的认知里,那间仓库里面,除了她和她的5个朋友,还有一个人存在。”江城捏着手中的照片,肯定说。
而且他也已经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蚀心魔......
“是的,陈教授也是这样说的,而且他怀疑,导致袁萧怡几个人格间认知壁垒出现崩塌的,也是这个人。”学姐顿了顿后,抬眸说:“这是一个全新的,尚且不被我们所认知的陌生人格。”
“至少在袁萧怡的身上,从未体现出来。”学姐补充道。
“而且......而且还有一点,你绝对想象不到,这个人格的陌生居然是双向的,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不但我们对这个人格陌生,就连袁萧怡自己,也对这个人格十分陌生。”江城说。
学姐缓缓睁大了眼睛。
江城现在的心思都集中在思考,只是随口敷衍说:“这很好猜,代表其他人格的椅子上都放置有可以表明其身份的标志物,泳镜,跑鞋什么的,只有这张椅子上是空的。”
“说明在袁萧怡自己的潜意识中,也不清楚这张椅子上坐的人格,究竟是谁,有什么特点,该用什么来作为新身份的标志物。”
没想到听到这里,学姐居然紧张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不只是这样,这个人格不止是让袁萧怡感到陌生那么简单,是恐惧才对!”
“在教授和袁萧怡的接触中,她一直处于一种惶恐的状态,不停在朝身后,还有四周看,坐的位置也要背靠墙,不留空隙的那种。”
“她还悄悄说......说有人在跟踪她,不只是她,还有她那5个朋友,她们都在被一个人监视。”
“在她的形容中,那个人无处不在,只要天一擦黑就会出现,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她们,而且......而且距离她们越来越近了。”
“她和她的5个朋友,都快被逼疯了!”
“是那张椅子的主人。”这是明摆着的事,江城自然而然就说了出来。
说起这件事,貌似对学姐的影响很大,缓了好半天,剧烈起伏的胸膛才平稳下来,看着江城说:“你真的很厉害,看来医学世家对你的影响很大。”
“学弟,你真的应该考虑学医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学姐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要是你能早些来,可以见到陈教授的话,他一定会很高兴,他是个很爱惜人才的人。”
从学姐的语气里,江城察觉到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微微皱眉问:“陈教授他现在......”
“他出了意外。”学姐低下头,忍不住叹口气,“人现在还在医院,医生说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位陈泽清教授明显是一位知情者,江城原本还打算让学姐引荐一下,结果到这里,线索再度中断。
“那太可惜了,希望教授他能早些好起来。”江城用遗憾的语气说:“对了,我能问一下,教授他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通过学姐的介绍,江城已经可以确定,这位陈教授肯定是找到了很重要的信息。
而这场意外,也绝非普通意外那么简单。
听到江城的问题,学姐回忆说:“是一天傍晚,我记得天刚黑,我在校医室值班,教授他就坐在我对面。”
“突然电话响了,是教授自己的手机。”
“接起电话后,还没说几句,教授就表现得很紧张,他站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