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笔下文学 > 都市 > 栩栩若生 > 第86章 哭活

栩栩若生 第86章 哭活

作者:小叙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1-10-18 18:22:01 来源:言情小说
提示:若标题与内容不符,左下方点击“换源”,切换其它源即可解决。

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说着她还很忌讳,语无伦次,不停地打量着四周,生怕有谁听了去,脸色涨红的,“我、我就是……那个什么……”

“刘姐,您过些天再给我来电话吧!”

我安抚着看她,“我给您仔细看看,放心吧!!”

“哎!”

刘晓红松了口气,“小沈先生,那你先忙,我肯定会给你去电话!”

我没在多聊,脚下一蹬,迅速的离开了。

硬说起来,只是脑子里的灵光一闪,这是慧根带跟我的东西,这些年我看似做些小活儿,但能看出慧根的确是随着这些事情逐层累积,小苗长多高了咱不知道,偶尔看到有事相求的事主身体会给灵悟,这大抵,就是先生所谓的神通吧。

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具体的,还得我面对面仔细给刘晓红看,绝对不能凭借一闪而过的灵感去下结论。

很多人以为厉害的先生会一眼将人看穿,比如说看到你就知道你老家门口有几棵树,你家院门是什么颜色,这种的,是带着东西的先生,比如说养灵了,是灵跑去先看完,告诉的先生,并不意味着先生就多有本事,像我曾经的怪病,先生能一眼看出我遭邪,但就算是沈万通,他也得挨个骨头掐掐,量一量,才能得出结果。

回到秀丽姐手机店门口正好八点,卷帘门还拉着,手机店开门得九点半,她和红英姐得九点能到店里,我放好自行车,坐在卷帘门外得空吃了早饭,没多会儿,就听车笛声响,一辆皮卡停到了路边,坐在后斗的王姨朝我挥手,“栩栩!走啦!!”

“好嘞。”

我拎着公鸡蹬上后斗,车子是主家派来的,啥车都有,条件好的会给雇辆金杯,条件差的就是拖拉机,今儿这个主家也行,是辆皮卡,好歹没拖拉机那么颠屁股。

“吃早饭了吧栩栩,干白活儿可不能空肚子。”

“放心吧王姨,我吃完了。”

王姨他们在家吃的都早,我也不用给带早餐,把自己肚子解决完别添麻烦就行。

找了空位坐好,我和其他几位大叔逐一打了招呼,一起出去的次数多了,大家都熟。

坐稳了王姨就喊了声,“开车吧!!”

路上大家还聊了聊,王姨给了我公鸡的钱,别看我有点见钱眼看,但说两百就两百,不干对缝的事儿,陈叔递过二胡给我,“栩栩,这是桂枝从村里给你借的,你看看顺手不。”

我接过二胡试了试弦,坐在后斗多少有点戗风,“行,不用调,今天主要拉什么曲儿?”

别看全是白事儿,每个主家的要求都不同,有的孝子贤孙,会依照逝者生前的意愿让我们拉曲儿,不像是以前,都是大出殡啥的丧曲儿,年头变了,要求也五花八门,之前有个喜丧,主家要求听赛马,那次虽然我没上,但我听着那调感觉一院子的宾客都能跟着节奏奔腾起来。

“哭别曲,奏这个就行。”

王姨应着,手机还在耳边,她在联系哭灵的孙姐,要不说她是一条龙呢,手里都是人,孙姐属于王姨的编外人员,哭灵么,就来那一阵,哭个半小时,主家当场会赏钱,接完钱孙姐就走,所以都是王姨临时联系。

说实话我还挺羡慕孙姐这个活儿的,现钱还快,哪次孙姐哭我都在旁边看,一开始觉得很简单,不就是连哭带唱,家里正好有二人转碟片,我还偷摸的学了学唱腔。

后来我发现门道也很多,主家之所以雇人哭灵,不是说自家人不孝顺,哭不出来,而是需要这个哭灵的人去统领全局,这个人要一边哭一边讲些亡者生前的事儿,中间穿插几声爸爸妈妈,激发周围所有人的泪腺,让大家统一的去哭,酣畅的去表达。

不能这个嚎,那个叫的,场面太乱套!

咱们为啥叫礼仪之邦,讲究都是渗透在民俗里的。

到了目的地,车子在院门口停了下来,主家院落很大,帐子都起完了,讣告已经在院子旁贴好。

我大致看了看,老张太太大名张玉兰,享年七十六,死的很仓促,平常没个病也没个灾,身体很硬朗,昨天下午就是去了趟地里,回来就念叨岔气了,她儿子就让她在炕上躺一会儿,晚饭时一去叫,发现人就咽气了。

但是也没遭罪,这个死法还是很享福的,所以进院吊唁的人都哭着说老张太太有福气。

还念叨着张老太太这辈子多不容易,养大了三个儿女,勤劳朴实,今年刚抱了曾孙,逢人便说自己要把这孩子带大,他们都以为这老太太能活到一百岁,没想到啊,岔个气儿就走啦。

我下车就拉起二胡,伴着响起的唢呐敲敲打打的进了院子。

张老太太的大儿子红着眼迎出来,王姨让他把鸡先放到后院,进院就开始张罗,先去看了看张老太太,“压口钱绊脚丝都弄好了,昨晚的庙报了没,怎么能忘了呢!来,赶紧的,先去送浆水,拿一个烧水壶或是水舀子都行,里面泡点白米,张家老大过来,你提着灯,戴孝的都跟着,每人拿一根香,拿三张纸,按辈分大小排列,先去给张老太太送浆水饭……”

这就没我啥事儿了,我的任务就是在院子旁边的帐子里拉二胡,累了就歇会儿,卖卖呆。

来吊唁的宾客哭着进门,沾亲的基本都是踉跄的进来,扑到遗像前面嚎啕大哭,这叫哭头路。

张老太太的遗像旁还跪着个戴孝的主家,只要谁来吊唁跪拜了,他就得磕头回礼。

我看的多了,每套程序都习惯了,拉的尽量悲怆,不一会儿,王姨回来了,继续安排别的事宜。

很多讲究已经从简,以前丧事做七天的活儿,现在三天内压缩就完成,第三天逝者就直接出殡,去趟墓地走个下葬流程,然后送往火葬场,火化后再将骨灰葬下就算齐活。

现年也有主家不愿意在家里起帐子,会在殡仪馆做白事,那程序更少,逝者最后会先火化,然后用小棺材运回墓地下葬,我也跟着经历过。

“……不都是哭七关吗。”

王姨和张老太太大儿子的对话拉回我注意力,王姨看着张大哥,“小孙的哭活这十里八乡都出名的,嗓子亮,哭得悲戚,并且现场认干妈,认完就哭,保证你妈在下面能听到,你们这些兄弟姐妹们也会情不自禁的跟着哭,让你妈这最后一程走的好。”

“王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问题是我妈以前念叨过,她害怕哭七关那些词儿啊!”

张大哥抽着眉眼,“您说我这做儿子的,能让我妈临了临了还走的不舒坦吗,她要不说也就罢了,她说过不爱听哭七关,那我还找人来哭七关,我妈回头走不好给我托梦了咋办。”

说话间他还叹气,“本来我妈这回走的就急,她曾孙子还没抱够呢,我们家早年条件不好,我妈没享到啥福,这些年好不容易我们日子都过起来了,谁料我妈她还能……”

“你别说这些了,时辰要到了,你就说吧,你妈不想听哭七关,那要听啥!”

王姨看着他,“流行歌曲行吗,唱母亲,等小孙到了杵在这现想就来不及了!”

“歌曲不行。”

张大哥摆手,“我妈说了,游十殿行,她年轻时在南方那边待过,听过戏文,让这个小孙来唱游十殿,唱好了我给她包三百块!”

“游十殿?!”

王姨瞪大眼,“这小孙哪会啊,咱这边都是哭七关,哭九肠,你这整的太难为人了啊,再说游十殿你妈就不怕了?不都是说下面的事儿么!”

“那不一样。”

张大哥苦着脸,神情还很坚决,“谁知道我妈年轻时谁咋跟她聊得,哭七关那些词儿我都害怕,啥过了一关又一关,大鬼小鬼来抢钱的,王先生,反正我家就这要求,游十殿我也不知道啥词儿,但我得完成我妈的心愿,您就只管找人,我作为东家会重赏!”

“你这……”

王姨压着情绪,拿着手机到僻静处拨通手机,“小孙啊,丧家要求唱游十殿,啊,我知道你不会,人家就这要求,你现学赶趟不?啥叫我难为你啊,主家这是难为我,我哪知道他们家能在这块儿出岔子,那你不来啦,行吧,我问问别人,嗯,先这样。”

挂下手机,王姨一脸难色,手指按着通讯录,“这节骨眼让我上哪……”

“王姨。”

我试探的一出声,王姨回头就吓一跳,“栩栩你干啥啊,咋不去拉二胡了呢。”

“那个,我让陈叔替我一会儿。”

我清了清嗓儿,“王姨,我会游十殿。”

三百块钱我想挣。

哭活我都觊觎多久了呢。

还以为得熬到孙姐退休我才能上,想不到机会自己就找来了,我得把握住啊。

“你会?”

王姨惊讶不已,“你啥时候学的啊。”

“没学过。”

我见王姨一愣,忙道,“我看过书,民俗方面的书我看过很多,脑子里都记住了,游十殿我知道,调我可能不太会,但我也能唱出来,在家我也自学过二人转老太太哭坟。”

就按照丧曲的调子走呗。

给大家唱哭就行。

“你说真的?”

王姨双手扣住我肩膀,:“栩栩,可不能给姨掉链子,死者为大,绝对不能儿戏。”

“我行。”

我直看着她,“王姨,我不是儿戏。”

……

灵棚前站定。

张老太太的孝子贤孙已经男左女右的跪在灵床两侧。

我挂上孝,腰间系着白布,脑门上也系着白条,在王姨的指挥下当场先认了张老太太做干妈。

这是必备程序。

哭灵哭灵,都是儿女哭。

说法是外人的哭声传达不到下面,亡者会听不着,雇来的哭活人,都要认亲。

院里除了吹弹的丧曲没人言语,每个人都好奇的盯着我,我分析是因为我年纪,做哭活的一般都是中年妇女,或是成年男子,个别哭灵人还会用红色的油彩给眼睛周围涂抹,画的跟唱戏似的,不是为了打扮臭美,而是要在落泪后冲下红油彩,好像是哭出血了,以示诚心。

很少有年轻小姑娘做这行,一来是小姑娘脸小儿,放不开面儿,二来则是白活么,都觉得晦气。

寻常人要不是沾亲带故的都不愿意往前凑,谁愿意让自家儿女做这个为生?

但民间三百六十行,哪行都得有人做啊!

我十二岁那年能活下来,晦气俩字在我这儿就不算啥了!

影响时运?

我得先有那运呐!

至于面子。

我那心理素质——

“妈妈呀!!!”

对着遗像上的张老太太一跪,我一声喊出,“我的妈妈啊!!金炉一尊宝香燃,花幡萦绕换纸钱,妈妈一去命归阴,来到土地泪纷纷呀~我的妈妈啊!”

游十殿我看过很多版本。

专业点的会有道士先念一段咒文,还有的是戏曲。

我挑的是能记住的,并且朗朗上口可以顺着丧曲下来的哭唱。

太专业的我怕拿捏不好尺度。

戏曲我更完全不会!

“双腿跪着忙禀告,奉请土地听原因啊,妈妈今日命归府,无常一到要起身啊!”

我努力的在脑中想着悲伤画面,好让眼泪憋出来,“土地爷这里叹一声,手拄花龙杖一根,吾神送你到幽灵,正行走来用眼看,前路半阴半边明呀~半边阴的风惨惨,半边明的冷簌簌,妈妈忙把土地问,那个地方叫何名,土地跟你说真切,妈妈你要用心听啊!!!”

眼泪终于出来了,宾客看我的眼神都极其认真,镇里的丧事都是哭七关,冷不丁听这个稀奇,但是他们没有听哭的意思,我还得加点劲儿,余光看到王姨,她倒是紧张够呛,生怕我搞砸了。

灵棚里的张老太太儿女小声哭泣,还等着我点燃悲伤引信。

我跪在遗像前,“前边就是阴阳界,一边阳来一边阴,妈妈听了落下泪,断了阳间路一程,妈妈呀!妈妈!女儿以后再也没有妈妈啦!!”

“呜呜!!”

张老太的儿女们哭声大了点,我再接再厉,“阴阳界内走过身,两个阴差引前行,妈妈你要用眼看,一座衙门三曹官,上来先把名号点,点名明镜真凶险,一生善恶照得全,十丈高来五丈宽,人人都到此处照,或作恶来或行善,妈妈你一生辛劳苦啊,镜子照得很心酸啊,为了儿女不得闲,妈妈!女儿来生再孝顺您吧!!”

儿女们哭声更甚,我清楚自己加了点词儿,没办法,光游的话哭不出来!

“鬼门关前多威武,远远看到一座城,好像阴间扎大营,男男女女结成对,个个吓得战兢兢,几个鼓眼爆眼猛如虎,几个蓬头散发鬼样人,几个手持铁仗铜锤棍,几个手握钢叉要宰人,妈妈你心里不要慌,前面就是那酆都城,过了鬼门关一道,前面又是奈何桥……”

我哭得泪眼模糊,“五关口都一过过,前面又是血水河,血水涛涛起波浪,见几个年轻碰头鬼,见几个红眼老婆婆,见几个年青人长流泪,见几个老年人泪如梭,说这个血水河难坐,说这个血水河难喝啊,妈妈你要问吏哥,这是阴间什么罪?人死为啥坐血河?妈妈!你不要怕啊!”

“两个差使说明白,生儿育女血水窝,洗的脏水当天泼,对着太阳洗血水,污染衣裳洗江河,对着灶神骂儿女,对着神堂包臭脚,灶前烤脚烘被窝,灶后打鸡骂公婆,丈夫劝阻她不听,公婆也是无奈和,在生犯下千般罪,死后就要做血河,妈妈听了流眼泪,生儿育女受折磨啊!”

我伴着丧曲边哭边唱,心里也一激灵,难怪说出殡烧大纸男烧马,女烧牛。

牛就是到下面给女人喝水的,还真有这一说!

“两个鬼使说根由,洗过血水倒粪坑,朝山拜佛礼血盆,您的儿女管教严,上敬公婆下爱子,尊重丈夫友四邻,您不用坐这血水河啊!妈妈!女儿谢谢您啊!谢谢您这好妈妈!!!!”

“哇!!”

张老太太子女继续哭出个高度,我觉得都是我加词儿的功劳,“妈妈你眼睛朝前看,那边出现了半山坡……过了难关泪悲啼,来到泰皇一殿内,殿内造下挨磨厅,将人磨的血淋淋,妈妈你莫怕啊,抛下五谷并六米,死后才进挨磨厅,妈妈叫儿女细细听,五谷粮米勿看轻,生前贵重粮和米,死后免进挨磨厅啊~!妈妈,女儿记下啦!!”

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嗓子有点哑了,这行真是体力活!

见张老太太儿女哭得没起劲儿,我继续加词儿,“妈妈,女儿多想跟您再说说话!从今以后,只能在梦中相见!妈妈!世上的我再也没有妈妈啦!!!”

“妈呀!!”

张大哥哭得泣不成声,跪在那双手扒地,“我的妈妈!我的老妈妈啊!!”

我触景生情,继续第二殿,十殿么,都是讲去下面会看到什么,如果在阳间做了坏事要受到啥惩罚,既是哭着给亡者指路,也是告诫生人,多做好事,死后免受磨难。

就着张大哥的哭声,我情绪正到位,:“妈妈您听女儿唱啊,花幡烧烧二殿来……”

哭音戛然而停。

院里的丧曲还在继续。

王姨一眼不落的盯着我,见我卡在那就紧着眉弯下腰,悄悄声道,“咋了栩栩,快唱啊,关键时刻不能忘词儿啊。”

我跪着没动,哭得睫毛都沾满泪珠,看出去的视线有些模糊。

但不妨碍我看到灵床上的张老太太坐起来了!

没错,我正冲着她,距离还蛮近,就隔着个供桌遗像的距离。

所以清楚地看到本应去第二殿的张老太太从床上慢悠悠的坐起来了。

不是一下直挺挺的蹿起来,而是像久病卧床的人,撑着床边艰难的坐起来。

我傻呆呆的伸手一指,“王姨,我这干妈妈那啥情况……”

诈尸了?

不太像啊。

王姨一看,也是大惊,“起尸了?”

张老太太的儿女都跪在灵床旁,头都低着,谁都没注意到老人家起来了,帐子外的人还都看我,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有啥好看的,所以我这哭灵的,反倒成了现场第一个发现张老太太坐起来的目击者,随着王姨的一声大吼,院子里人惊叫出声,“妈呀!诈尸啦!!”

音一起,张家儿女懵懂的一抬头,好死不死的张老太太也转过脸,正正好跟她一个女儿也不是儿媳妇儿的对上眼了,张老太太沙哑着音就唤了声,“小凤啊。”

叫小凤的大姨受到了强烈惊吓,啥反应都不敢有,眼睛对看几秒,身体软软的就栽倒在地。

晕了。

“妈呀!!!”

张老太太的子女后人吓得身体后坐,胆小的开始朝棚外跑,“我奶奶起来啦!!”

“救命啊!!”

院子里是鸡飞狗跳,吹手们都纷纷起身,做着往外逃的准备。

来客们一窝蜂似的朝院门口撂,人数太多挤不出去,其中两位大哥伸身手矫健的直接飞身扑上院墙,当场演绎了一把啥叫跳墙跑!

明明那张老太太还在灵床上坐着,让他们一闹,好像张老太太已经站起来四处咬人了!

我目瞪口呆,腿跪的太麻,一时间站不起来,喊了两声,“没事儿!”却被迫吃了一嘴鞋底子卷起的尘土,别说这种情况未必是真的诈尸,张老太太坐起来的慢动作完全没有让我感到危险,即便她是真起尸,现场不也有王姨在么!

该说不说,张大哥是真孝子,他没跑,仍旧跪在灵床边,愣了几秒就颤着音道,“妈,您认识人不?啥、啥情况?”

“张玉兰!!”

王姨大喝一声上前,香烟直接就放到嘴里,上去一把掐住张老太太的手指,“来人,搬磨盘!!”

“哎呀呀,大妹子,你别这么掐我,疼……”

张老太太吃痛的出声,“干啥啊,我咋的了,睡一觉你们在做什么……”

王姨一脸正色,“你叫什么名字?”

“张玉兰啊。”

张老太太声音可委屈,“大妹子,你不知道么,为啥要叫人拿磨盘啊。”

为啥?

压你呗。

我艰难的站起来。

张老太太能正常对话就彻底放心了。

回魂了。

丧事儿为啥要将逝者在家停放三天或是七天,就是有等待逝者回魂的用意。

古时有很多类似的例子。

以为人死了,放到棺材里下葬,结果人活过来却又在棺材中活生生的憋死。

最后盗墓的发现,本该规矩平躺的人骨却在棺材中造型各异。

棺椁内部也有很多被抓挠的印记。

先贤的智慧就是将这种几率降到最低。

退一步讲,没回魂,诈尸了也不算事儿,科学上那叫生物电。

猫从尸体飞过去,会带过电流,尸身跟着坐起。

这样的起尸很好应对,有经验的先生只要搬来磨盘,对着尸体心口一压,让尸体把嗓子里留的那口秧气吐出来,尸身就会重新躺好了。

真正的尸是不会对话的,没有思维意识,做什么都靠本能,咬人也是奔着血腥气。

张老太太能说话就大概率没事儿。

王姨要确定的只是她是真活还是假活。

毕竟书中还记载了很多回魂者看似真活,实则还是‘尸’的情况。

当然,那更是中大奖才能遇到的概率了。

对我这撞邪小达人来说,纯粹看个稀罕,增长见识,心里完全不怕。

真要遇到个猛僵尸,我能哆嗦哆嗦,保护好我宝贵的大脖筋!

这大白天的,张老太太又没入土,真是尸了,也成不了大气候。

天上飞过五个字,啥都不是事儿。

王姨又跟张老太太一问一答了几句,张家儿女见老太太一点不吓人就战战兢兢的靠前。

“妈,您这是回来了?您记得自己去哪了吗?”

“稀里糊涂啊。”

张老太太嘶了口气,“我好像去个很阴沉的地儿,走啊走啊,走的太累了,影影乎乎的,听到有人哭着喊,妈妈,妈妈……我顺着音儿就找了条道,走着走着,就醒了……”

好么!

众人一听,视线唰的就朝我看过来了!

我弯腰正在锤膝盖,眼尾都是跑到院外见没事儿又进来的亲友,那俩趴墙头翻出去的大哥又原路翻回来了,多少还是有点打怵,所以他俩就骑着墙头朝灵棚看,我心里还挺想笑,龇牙咧嘴的刚直起腰,就看到张家子女全部张大眼看我,没等我开口说话,张大哥‘噗通’!一声就朝我跪下来了,“小姑娘,恩人呀!谢谢你把我老妈哭回来啦!!”

“……”

额——

是我么。

大概率是她亲生儿女喊得吧,我只是领个头啊。

不过你要认为是我的功劳,那我也没啥话说,却之不恭呗。

“媳妇儿,打赏!!”

张大哥用力的擦了把脸上的泪水,声音发颤道,“重重的赏!!”

王姨反应极其迅速,高腔配合,“东家赏——!”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