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一个月后。
荥阳军的军帐里,传出小圆公公的声音:“殿下,该喝药了!”
太子殿下嗯了一声。声音颇有些虚软无力。
小圆听在耳中,一阵揪心。
一个多月前,太子殿下领兵追击燕军,被悍不畏死的燕军死士包围,以命换命地攻击之下,太子亲兵死伤惨痛,太子殿下也被死士中的神弩手射中胸膛。
万幸太子殿下盔甲之内还有软甲,那一箭令太子殿下受了重伤,一条命却保住了。
殿下昏迷了整整四天才被救醒。这一个多月来,一直躺在军帐里养伤。至今还不能下榻。
小圆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上前。
李景在另两个内侍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想伸手接过药碗,稍微一动,胸口的伤便痛彻心扉。
李景倒吸一口凉气,苍白的俊脸有些扭曲。
小圆心疼不已:“殿下别乱动,奴才伺候殿下喝药。”
李景无奈苦笑,也不逞强了,任凭小圆伺候着将药喝下。褐色的汤药十分苦涩,每次都得捏着鼻子才能喝下。喝完就像熬过一场酷刑。
喝完药,李景慢慢舒出一口气,低声问道:“京城可有信来?”
战事期间,通信不易。以前都是一个月有一封家书来。他受伤之后,一个月之内已经来了两封信。
人在养伤的时候,也比平日脆弱得多。李景对妻儿亲娘的思念之情,也一日多过一日。
小圆张口答道:“暂时还没有。”
李景略有些失望,很快扯开话题:“你代我去舅兄的军帐里看看。”
小圆应声而退。过了小半个时辰回来复命,一同前来的,还有陆非本人。
李景打量一眼,笑着说道:“你的伤都好了?”
陆非笑着点点头:“那点皮外伤,早就好了。其实,半个月之前我就想领兵,是义父坚持不允,我才在军帐里多待了半个月。”
然后,关切地问李景:“殿下的伤势如何?能下榻吗?”
李景苦笑着摇头:“在床榻上坐一坐无妨,不能伸手,也不能用力。看这架势,没三个月下不了床榻。”
陆非安慰道:“也算不错了。当日殿下受了那么重的伤,竟未伤及心肺,着实是天大的幸事。如今胜局已定,接下来扫荡燕楚两境的事,自有义父他们。殿下就留在此地好好养伤。”
李景受伤,不便奔波,留在了军帐里养伤。陆临已经领着大军追击燕军的残兵败将了。濮阳侯也不退缩了,近来表现得十分英勇。
说起濮阳侯,陆非满肚子腹诽,忍不住吐槽道:“仗不好打的时候,濮阳侯就会适时地受些轻伤,不能出战。等战局顺了,他立刻就英勇起来了。最近领兵追击残兵,还攻下了两座燕城,战功赫赫的很。”
李景无奈一笑:“人和人不同。有像岳父那样悍勇无畏的猛将,也有像濮阳侯这样的。左右他没犯错没拖后腿,也算不错了。”
何止不拖后腿,还很会抢功。
陆非心里嘀咕着,到底没说出口。
濮阳侯是一众皇子们的舅舅,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
陆非低声说道:“三皇子殿下接连打胜仗,战功赫赫。听闻皇上在人前夸赞过三皇子殿下不少回。”
李景笑容一敛,眸光微闪:“论领兵打仗,三弟比大哥强,也胜过我。”
有些人,天生属于战场。
李昊就是这种人。往日韬光养晦,如今光芒掩也掩不住。
正因为他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坚持随军出征。他这个太子,同样立功无数,且打了最关键的一场胜仗。李昊再厉害,也被他压了一头。
陆非深深看了李景一眼:“太子殿下太过自谦了。在我看来,三皇子殿下虽然英勇,还是远不及殿下。”
大魏猛将如云,一个会领兵打仗的皇子,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李景身为太子,没有留守京城,亲自领兵上阵,大败燕军。这才真正值得人敬重追随。
李景抬头和陆非对视,扬起嘴角一笑:“舅兄这般盛赞,我就厚颜不客气地收下了。”
陆非笑过之后,又长叹了口气:“此地离京城遥远,来回通信不便。殿下和我受伤一事,传到京城,她们不知怎生地担心。”
李景也叹一声:“几日前,小玉令人送了信来,说母后病了。不知母后现在身子好了没有。还有一双孩子要她照顾,宫中一切得靠着她撑着,朝堂里的动静也得盯着。她一个人,哪里能忙那么多的事。”
陆非也为妹妹忧心,口中还得安慰李景:“四妹性情坚韧,一定能撑得住。殿下不必忧心。”
忧不忧心的,也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慢慢养伤。
那一日,陆临原本要亲自领兵追击燕军。是他拦下了陆临。
前世陆临死在了燕军的死士手中,这一世,他绝不会让小玉再禁受丧父之痛。只是,他还是低估了燕拓的厉害。
那两千死士,是燕拓暗中耗费几年的心血训出来的。一个个像疯子一般,根本不在意死活,拼死冲锋,不惜以命换命。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要冲到主将身边。
亲兵们为了护着他,死伤惨重。整个军阵,也差点被冲散。好在荥阳军悍勇,还是顶住了,最后,燕军大败。只是,他也被弓弩手射中。
胸口中箭的刹那,他脑海中的念头竟然是,幸好不是她。不然,这支箭怕是会直接射中喉咙。
不管如何,岳父总算安然无事。
李景舒展眉头,正要说话,小圆满脸喜色地来禀报:“启禀殿下,四皇子殿下进军营了。就在军帐外!”
李景精神一振:“快请四弟进来。”
哪里还用请,四皇子已经按捺不住,掀起军帐快步进来了。
“二哥!”
“四弟!”
兄弟两个打了个照面,满心激动,似有千言万语,一时说不出口。各自喊了一声,不约而同地红了眼眶。
往日的明争暗斗,现在想来幼稚又可笑。血浓于水,对视间的激动和喜悦,也只有彼此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