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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常昆,拨开人群走出来,昂藏一条大汉,龙行虎步十分威武。
他斜睨众秃子、摩尼僧,嘿然道:“恶虐至斯,果邪教也。那秃子,那蛮子,我来问你们,这大唐朝哪条律法,许的你们圈地?”
大颠和尚心下一惕,暗暗呼了声佛号,没先出头。蛮子裹头僧气盛的很,喝道:“哪里来的鸟人,敢管你摩尼教爷爷的事,找死不成?”
说话间便来打常昆,气焰十分嚣张。
常昆伸手把他挟住,反手夹在肋下,道:“蛮子便是蛮子,我与你讲理,你与我动粗。胡人胡教,都不是东西。那秃子,我见两个娃娃请你来,是请你主持公道的罢?”
大颠和尚见这大汉矛头对准他,却藏不得了,硬着头皮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你...”
“别跟大爷我扯东扯西,我问你,是也不是?”
“...是。”
他被常昆气势所慑,有心狡辩,却竟说不出口。
“好。”常昆点点头,单臂一舞,将围过来的摩尼僧尽数打翻在地,道:“你既然来了,是否便有心要主持公道?”
“...是。”
“好。”常昆点点头:“那你告诉我,你当如何主持公道?”
他把肋下夹着的蛮子往秃子面前一丢:“摩尼僧凶暴至斯,我听说你佛门慈悲为怀,怎么怀的,怀给我瞧瞧!”
把手一摄,从旁边捕快手中夺来一口刀,叮当丢在秃子面前:“来,让大爷我看看,你如何主持公道。”
一双双眼睛,盯着这里,皆被震住了。
那人群中来助摩尼教的几个和尚,此时见事不对,偷偷要溜。常昆把手一抓,也一并拿到面前,掷在地上:“这几个秃子亦是帮凶。与你同出一门,你不得清理门户?”
大颠和尚浑身发麻,竟不能舌绽莲花争辩之。
他勉强艰难道:“阿弥陀佛,老僧佛门弟子,不可杀生也...”
常昆哈哈一笑:“不可杀生?行。斩了他们四肢,不杀即可。”
大颠和尚浑身更麻,面目泛青:“出家人...怎可妄动刀兵?我看他们...已是知错,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常昆哈哈大笑,笑声震的空气波纹荡漾,如有实质。
“知错?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把韩湐拎起来:“你看这孩子脸上的掌印,几岁的孩子,他请你来,被人打成这样,可见你说过一句话?这就是你的得饶人处且饶人?”
不是不想说,实是在考虑得失,还没来得及说常昆就跳出来了。
又摄来韩氏婆媳,常昆指着道:“这两个女子,一身伤痕,你视而未见,这也是你的得饶人处且饶人?”
“胡教圈地食人,凶狠毒辣令人发指。”
“秃子!”
他大喝一声:“你一丘之貉,也敢在我面前争辩?!”
大颠和尚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却仍艰涩道:“老僧体弱力衰,无能为也...”
无能为?
常昆笑起来,脚把那单刀一挑,刀刃洒开一道匹练,找准大颠和尚脖子劈去。这一下劈实了,大颠和尚必定脑袋搬家,非死不可!
大颠和尚未必怕死,却不愿死在这里。若常昆这一刀,奔着其他位置去,他也生受了,圆了谎言。谎言只要圆了,便不算打诳语。
可这刀奔着脖子来的,不能生受!
心中一叹,大颠和尚脚下生风,就要避开。却又发现,那刀锁着他,怎么避的开?
只好催动法力,周身金光耀耀,映衬一尊金佛,铿锵一声,刀刃斩下,爆出一片火光!
常昆笑声更大,却对身边的韩湐道:“你看这秃子,是不是满口谎言。”
韩湐这孩子,已是眼睛通红。
“这便是你的无能为也?”常昆迈步近前:“你那佛门秃子,与摩尼邪教,正是一丘之貉。镇东头佛寺圈地,害了多少人家?这里镇西头,摩尼教也来圈地,又要害多少人家?还说什么主持公道,我主持你大爷的如来!”
此时常昆已收了震慑,大颠和尚憋着一口气猛地勃发出来,慈悲面孔转怒目金刚,喝道:“贼子,你敢辱我佛陀!”
却是心里话脱口而出。
常昆大笑:“我不但辱你佛陀,你若有本事把你家佛陀喊来,我还有要当面辱他!不但要辱他,我还要打他!”
大颠和尚更怒如狮,心知已狡辩不得,既已露馅,舌绽莲花无从说起。道:“贼子,这里你也占三分!昨夜暗算我的,可便是你!若非你,又岂有今日之事?”
常昆笑道:“不错,就是你常大爷我!连昨日这些摩尼邪徒去你那佛寺,跟这些贼秃的谈话,你与这些贼秃的谈话,及你欲趁夜下杀手,釜底抽薪宰了这些摩尼僧,我皆看在眼里!”
大颠和尚怒极:“好贼人,好贼人!你道贫僧不是好人,你又是个什么好人?!”
常昆道:“我自纵容尔等也!若不纵容,又何以揭穿你伪善的真面目?若不纵容,又何以教这些愚民看透邪教的恶虐?!秃子,你今日落到我手里,必死无疑。我也不灭你的魂儿,且上了西天,与你那如来老子问一声,等常大爷下回见了他,跟他说放下屠刀,可不可以让我成佛!”
大颠和尚哪还说话?只合身一扑,找常昆杀来。
若得把这汉子杀了,便有转圜余地。
可常昆只伸手一掌,直把大颠和尚打成了一团空气。余波冲出数里,在地上犁出一条峡谷!
又反手一抓,把一干和尚、摩尼僧皆抓到半空,五指一合,噗,捏成了一团血雾。
快刀斩乱麻,常昆弹了弹衣袖,只当做了件小事。鄙了那周遭众人一眼,早见战战兢兢。
韩氏一家上来道谢,常昆法力托起,教他们拜不下去。
道:“若有神佛,强要你们跪拜的,便是邪魔妖怪。这里秃子皆已被我杀死,秃子占去的地...”
他招了招手,将那官员招来:“尽数要还给原本人家。”
“是,是,是...”
早被吓得裤裆湿透。
常昆于是与韩氏一家到一旁,常昆道:“实则这里的事,便是这小子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