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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大河水族而言,冰夷尽心尽力,尽到了作为大河水族之长的责任。
便许多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坑蒙拐骗也好,丢了许多颜面,却说到底,都是在为大河水族考虑。
冰夷毕竟不是伏羲,祂没有伏羲那样的心胸,祂只盯着自己的大河水族。
祂知道魔道的路数不是个好路数,从没想过要大河水族去学魔道的法子。祂也不是有巢氏人王,有那等允许以身试魔、尝试开辟更多希望道路的远见。
祂只想守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
不过正如玄所言,玄并未要传授水族魔道之法,只是水族一边旁听,他作为客居者,总不能驱赶之。
有这个权力的,只有冰夷自己。
便唤来左右:“我大河水族不许修那魔道之法,把吾之意传达下去。谁要违背,自己离开龙泉。”
玄来见祂,问会盟之事。
冰夷也不隐瞒,把伏羲议立天庭之事,原原本本告知了玄。
玄听罢,忍不住叹道:“我着实小觑了他——当初我意开辟魔道路数,与邪物共舞。有巢氏人王劝我三思,我问人王,我可否继而为王。人王说伏羲更甚于我。我不忿,更坚定了开辟魔道的想法。”
“我想,若我开辟魔道,行以魔制魔之法,最终制住那灾厄源头,为族人打开另一条希望之路,到时名正言顺成为人王,指引族人走向辉煌。”
“我自以伏羲不过是承了他父亲的威望,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后来渐渐才知道,他的确德才兼备,优胜于我。”
“但我还是小觑了他。他竟有此气魄、智慧。竟要立天庭!”
“万族苍生皆容得,恩怨情仇皆可放下,罪孽能归于己身,功劳可放诸大众,又怎容不下魔道呢?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听他此言,冰夷不禁眼睛一亮:“你降伏了魔道!”
这几句话,可不是性情极端的人说的出来的!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玄已降伏了他开辟的魔道,成为了魔道的主宰,而不为魔所影响。
玄笑了笑:“确已有些建树。”
冰夷也高兴起来:“看来你这魔道的路数,还是有希望的。”
玄却摇头:“希望渺茫。我能降伏魔道,不代表修行魔道路数的都能降伏自己的魔。亿万人修魔道,能有一人,便可令我侧目。能走到我这一步的,凤毛麟角啊。”
“非是我自夸。魔道是我开辟的,有多凶险,谁能比我更清楚呢?”
“从我走上这条路开始,多少次险些失控,险些丢掉自我。而即便到了现在,我也不敢说我已经彻底降伏魔道。毕竟我这路数最终的目标,直指那灾厄恐怖。越是走的深,我越是没有信心。”
“说不得哪天一个不慎,我便成了那恐怖灾厄的爪牙,再无翻身之日啊。”
冰夷沉默片刻:“总是要有些信心才好。”
玄摇了摇头:“希望和绝望同在,正如阴阳两仪。”
便转言道:“伏羲比我更适合领袖人族、指引苍生。不过我看他手段还是软弱了些。似混鲲那等杂碎,若我是伏羲,非得当场拿下祂不可!”
又道:“还有那不识趣的,伏羲亲自邀约,竟也不来,实在不当人子!你信不信,等伏羲建立天庭,这些杂碎就会跳出来,指摘伏羲,说他怎样怎样,不顾苍生云云。”
冰夷失笑:“你毕竟不是伏羲。伏羲的心胸,你我都不得不承认,远远是比不上他的。你认为那些存在该死,但伏羲却觉得可以争取、可以感化,这就是差别。”
玄道:“一味的手软,并非良策。恩威并施才是大道。伏羲心软,我便为他补上狠辣!”
冰夷惊道:“你想做什么?”
玄道:“我来帮伏羲处理了这些混账!”
冰夷忙道:“你可不能乱来!你现在就下手,会盟的各路神魔会怎么看?祂们会以为是伏羲暗中下的手!本来都已心悦诚服,你这么搞,使祂们离心离德,坏了建立天庭的大事!”
玄笑道:“我当然不会现在就去处理这些混账。你不是说还有二次会盟吗?你们进行二次会盟的时候,我同时动手。经过第一次会盟,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二次会盟再不至者,必定别有用心,不杀了留着干什么?”
冰夷忧虑道:“此事你最好还是与伏羲交流一下意见。”
玄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没有这必要。何况我实在不好跟他见面。”
...
常昆从来没有忘记,自己要的是什么。
不是称王称霸,不是执掌大道。
从一开始,常昆就没想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很多事,有深深的根由,使他不得不被卷进去。
他只是想安安稳稳的,有几个婆娘,有几个兄弟,有几个朋友。没事的时候窝在家中,随便做点什么,修行或者其他;亦或者外出走走,看看不同的风光,寻兄弟朋友喝点酒,聊聊天。
既不想威震寰宇,也不想高高在上。
可人在这世间,总是身不由己。尤其他本身关乎深邃,更无法避免。
被送到这个时代,他一直想着的,便是把自家的婆娘们找回来。大丫头、小七、三娘、惠兰、隐娘、宓妃。把她们找回来。
可要怎么找?
大丫头和小七是天帝与金母之女,金母倒是在,可天帝还未曾降世。
三娘是洞庭君与玄冥之女,洞庭君和玄冥都还未降生,三娘哪里去找?
宓妃是伏羲之女,可常昆与伏羲作了那么多年的邻居,就没见伏羲对哪个女性有想法!
惠兰还得等到共工氏被夺了水神之位之后!
隐娘就更不必提,根本没有头绪。
但常昆一直念着,这是他在这个时代的执念。
即便此时,常昆已入冥冥,却也分出执念来——在感应到宓妃降世之后,他执念化作的影子,便悄无声息的陪伴在小宓妃的身畔了。
无论伏羲还是女娲,都没能发现他。
正如常昆所言,只要他不想,没人能知道他的存在。
他是看着宓妃长大,从一个小小的婴儿,长成小姑娘。先是看着,等到这姑娘知事了,才与她有了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