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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九章云川的一体两面
云川部大的架构已经搭建完成,现在,云川能做的事情就是将云川部整理得更加精致,更加得顺畅。
构架既然已经完成,那么,自然会有轩辕,蚩尤,阿布,夸父,小苦,小鹰他们去丰满构架,最后将云川脑海里的东西变成现实存在的东西。
轩辕,蚩尤,现在还不是他的部下,但是,他们现在做的事情跟云川部下们做的事情没有差别。
都是在努力地提高部族人的生活水平,智力水平。
轩辕,蚩尤以及很多小部族的首领不是云川的部下,不过,这一点都不影响他们在广义上为云川部服务,云川相信这个世界最终将属于自己,或者属于云川部。
如果连这样的野心都没有,那么,他就白来这个世界一趟了。
在身体被粉碎之前,他看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看到了阳光照耀在昆仑山上的模样,身体炸裂的那一瞬间,不是死亡,而应该是一种难以言说的重生。
剑齿虎不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动物,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动物应该是他云川,没错,就是云川。
身为后世来的一缕残魂,云川有虎的利齿,有熊的力量,有鹰隼的眼睛,有大象敢为百兽之先的勇气。
他甚至有乌龟一样的坚忍,毒蛇一样的寂静,骆驼一样的耐力,野马一般的奔驰恒心。
他是一个嫁接品,在遥远的后世塑造人心,在蛮荒的野人世界里锻造肌肉。
与轩辕,蚩尤这样的猛虎,暴熊相比,云川就是一头有着两柄一尺多长牙齿的剑齿虎。
他见过的那头剑齿虎死掉了,被几头老虎围攻死掉了,自从云川见识过那头剑齿虎的死亡过程之后,他就收起了自己的长牙,收起了自己的利爪,将自己伪装成一头无害的野牛。
一头一心为野人谋福利的勤勤恳恳的野牛,然而,野牛的皮用的时间长了,终究会暴露出剑齿虎色彩斑斓的皮毛……
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大河上游的部族时代已经慢慢进入了属于云川的大时代。
轩辕,蚩尤听不听话不要紧,甚至是无关紧要的,云川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时间的长河,慢慢地流淌,最终,这条大河会在云川部的脚下停下来,等着云川扬帆起航。
夏粮收割之后的第一场雨到来了,每到这个时候,常羊山上就会笼罩上一层薄薄的雾岚。
夸父拿来了今年雨前采集的最后一点茶芽,喝过这一遍茶水之后,春茶就彻底地结束了。
一芽一叶称之为旗枪,这样的茶叶进入热水之中,就会根根竖立,密密匝匝得如同军阵。
待得茶叶在热水中载沉载浮的时候,轻轻呷一口,就如同饮下了大地最浓烈的一口清香。
“我已经没有用武之地了。”夸父长叹一声,将庞大的身躯靠在椅子背上。
云川放下茶杯看着夸父道:“还不到死的时候吧?”
夸父苦笑道:“人可能短时间内死不掉,可是,心中已经没有求胜的决心。”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奇怪的念头呢?”
“轩辕已经有将近五十天的时间没有练武了,你应该知道,像我们这种靠身体争胜的人,如果长时间不练武,身体就会垮掉,而且崩坏的速度很快。
我刚刚接到狱滑的来信,狱滑说,隶首已经放过刑天三次了,仅仅是为了能活捉刑天。
族长,不出一个月的时间,隶首就会活捉住刑天,狱滑不明白隶首为什么会这么做,他想问问族长,要不要在荒野里直接杀死刑天,结束这场漫长的战争。”
云川瞅着脚下的常羊山笑道:“不用,按道理来说,刑天应该是死在常羊山才对。”
“为什么呢?”
“因为,这是轩辕近几年来最光辉的日子,既然他想要这样的光辉,我不吝啬,给他就是了。
反正啊,刑天起于常羊山,亡于常羊山也是一样的。”
“这样的荣耀应该归于族长您。”
“杀人的荣耀不要也罢,如果这项荣耀能支撑轩辕再努力二十年,这才是我最大的荣耀。
夸父,轩辕不再练武,你却不能步他的后尘,要好好地练武,你如果松懈下来了,因为食物充足的缘故,你的身体会立刻膨胀起来,最后真地会变成一无是处的人。”
夸父点点头道:“我喜欢打铁,每天都打,也喜欢汗出如浆的感觉,这让我觉得自己还有用处。
族长,小鹰的妻子就要生产了。”
云川笑眯眯地瞅着一张脸早就变成赭红色的夸父道:“你想要什么?”
夸父低着头道:“请允许小鹰多生一些孩子,如果族长担心夸父一族的力量过于强大,我可以不打铁。”
云川站起身在夸父的肩膀上拍了拍大笑道:“你以为我会嫌弃自己的部族过于强大吗?”
夸父激动地站起来,瞅着云川道:“我就知道没有人能够超越族长,而族长的心在九霄云外,不在区区的常羊山。”
云川哈哈大笑,对于夸父拍出来的拙劣马屁,毫无多余的情绪。
阿布坐在一边静静地喝茶,对于夸父过于明显的语言表达,也没有给多余的情绪。
他认为这不值得,族长绝对不会因为小鹰多生了几个孩子就对夸父一族生出什么成见来,也绝对不会因为夸父打造出来了短小精悍的钢弩,就对夸父一族有什么防备之心。
自从女咆成为了掌控常羊山床弩的统领之后,只要族长愿意,任何一个出现在第三道防御圈之后的人的生死,都在族长的一念之间。
夸父之所以会主动提出这件事,无非是在向族长表达自己的臣服之意,说起来,挺无聊的。
云川部的规矩已经建立起来了,族长是这个集团的核心,如果说族长对于普通族人采取的是鼓励发展的态度,那么,对于部族中的管理人员,则采取的绝对是约束态度。
族人犯错,哪怕是犯罪,最后都有把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的可能,对于管理部族的那些管事们,只要犯错,等待他们的绝对是严惩,且无一例外。
这些年,部族法处罚的族人中,六成是管事,而且,被杀的概率也比普通族人大的多。
同样的错误,在族人那里就能轻轻放过,在管事这里,绝对没有放过的道理。
这就是族长在管理部族时候表现出来的一体两面。
族人们都觉得族长为人和善,亲切,对他们的要求几乎做到了有求必应。然而,只有云川部的这些管事们,才明白族长对他们的要求有多么的严厉。
很多时候,族长一句话不说,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们双股战战,魂飞魄散。
所以,夸父这个时候提前向族长报备一些忌讳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一上午的时间,三个人都是在一边喝茶,一边处理公务,即便是有青色的雾岚钻进了山洞,将三人笼罩起来,他们工作的速度并没有因为这点潮气有所减弱。
一个月的时间内,云川只在月初的这一天才会处理公务,而处理公务的时候,他的神情一点都不可爱。
在翻看完最后一个账簿之后,云川脸上就逐渐浮现出笑意,对夸父跟阿布道:“今天中午,我让厨娘炖了一锅盐菜豆腐。”
而夸父跟阿布两人却早就没有了胃口,虽然每个月族长都会准备一顿美食招待他们两人,他们两个却从来没有吃过。
对他们来说,更重要的是如何快速地将族长交代的事情处理完毕,而不是跟族长一起吃什么饭。
事实上,族长也就是客气一下,因为,饭菜还没有上来的时候,精卫已经抱着公主,拖着云蠡过来了。
“他们两个又不吃饭是吧?”精卫将公主送到云川怀里,以便安排厨娘们布置餐桌,一边问云川。
云川皱着眉头用手帕将闺女嘴角的口水擦干净,又探手摸摸闺女包裹尿布的地方,烦躁地瞅着精卫吼道:“孩子的尿布是湿的,你就没有发现吗?”
精卫疑惑地道:“不对啊,我去仓库之前还是干的。”
“你什么时候去的仓库?”
“天亮不久,我就去了。”
“嗯——”云川低低地咆哮一声,就把闺女的尿布扯下来,检查之后发现只是尿了,就换上了干燥的尿布,即便是这样,依旧气咻咻的。
云蠡坐在桌子前边,目光炯炯地瞅着刚刚端上来的砂锅,不想帮助母亲,也不想跟父亲说话,更不愿意跟妹妹说话,只想,舒舒服服地吃一顿盐菜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