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如今的刘和在河北家喻户晓,因功封侯,又是刘虞之子,无论身世、地位还是名望,都比张纯高出许多,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张纯脸色阴沉,忽然冷笑道:“如此说来,甄兄此次去幽州做生意,便是与刘家商议结亲之事么?”
甄尧淡淡答道:“刘中郎在下曲阳讨贼之时,我们曾送过兵粮,彼时已有联络。”
“哼!”张纯一声冷哼,甄尧这是暗指他无力平贼,沉声道:“你可别忘了,甄家是在我中山境内,刘和父子远在幽州,鞭长莫及。”
甄尧笑道:“国相也别忘了,渔阳是在幽州。”
“你……”张纯见威胁不成,冷然一笑,点头道:“好好好,你们甄家世代官吏,看不上我这草野之民,告辞!”
“慢走!”甄尧起身,将张纯送出门外,眉头紧皱。
张纯是渔阳豪族出身,起家就是与塞外胡人交往而起,性情跋扈,这次拒绝了他的请求,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沉思片刻,他赶紧回到后堂,将张纯愤怒而去之事说了一遍,甄逸言道:“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立刻派人到涿县与刘和商议结亲之事,另外将你二哥从曲梁唤回,以防万一。”
“是!”甄尧不敢耽误,马上派人行动。
原本他此次去见刘和,主要是为商议上谷的集市,顺便试探一下联姻的可能,现在被张纯这么一闹,已经没有了退路,而且要尽快完成两家的婚事,不然难保张纯又生事。
前院的骚动很快传到后院,左跨院是五夫人柳氏和七小姐甄荣所居,前厅闹成一团,人喊马嘶,派丫鬟前去打探,方知是为甄道的婚事。
柳氏拢袖坐在床边,不满道:“就为了老六的婚事,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么?”
“娘,我和妹妹年纪一样大,为什么全家人都在给她张罗婚事,却没人管我?”
窗幔后面坐着一人,正是七小姐甄荣,见她身材玲珑,面容姣好,就是左眼眉梢到发际之间有一块紫色的胎记,破坏了整个人的形象。
“唉,我苦命的孩子!”柳氏一声轻叹,蹙眉道:“若不是这该死的胎记,你比甄道漂亮十倍,登门求亲的人不比她少!”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甄荣忽然尖声大叫起来,将枕头认出来,撕扯着纱幔,面目狰狞:“都怪你,把我生成了丑八怪——”
柳氏赶紧拦住她,劝道:“荣儿,你不要这样,为娘也不想你如此啊!”
“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为什么——”甄荣哭喊着,趴在床沿上哭嚎起来。
柳氏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我听说你哥去请华佗了,这个人是神医,或许他来了,就能把你的病治好。”
甄荣却不依不饶,尖声大叫到:“甄道,都是甄道抢了我的好处,我恨她——”
柳氏赶紧把她搂到怀里,低声劝道:“这话可不要乱说,万一被你爹听到,又要责罚。”
甄荣不依不饶:“责罚?他这些年对我的责罚还少吗?我不怕,干脆杀了我好了。”
柳氏也无声落泪,就因为这个胎记,让甄荣从小被人讥笑,变得性情偏狭暴躁,一点也不像大家闺秀,长大之后更是无人问津,做母亲的哪有不心疼的?
张纯怒气冲冲回到府衙,想到被甄家三次拒绝,最后将甄道许配刘和,气得大发雷霆,却又无可奈何。
他虽然是中山相,但甄家在中山权势也极大,他们是东汉太保甄邯的后代,家中有世袭二千石俸禄的官职,甄逸曾官至上蔡令,家财更是不计其数。
甄家不仅有门客、家丁数百人,而且甄家次子甄俨举孝廉,为大将军掾,现任曲梁长,官职虽然不算大,但他是何进的门人,或许很快就会升迁,他也不敢得罪。
一口恶气难以下咽,却又无可奈何,张纯如困兽一般在府衙转来转去,将前来报案的几名差役劈头盖脸臭骂一顿,搞得属下战战兢兢,莫名所以。
在书房枯坐一下午,将近掌灯时分,张纯在从窗后的阴影中站起来,命人将亲信王政叫来,这是他最信赖的属下之一。
王政中等身材,离着络腮胡,他身上有乌桓人的血统,但因为母亲是被乌桓人掳掠之后所生,所以对乌桓人十分痛恨,张纯帮他报仇之后便一直跟随左右,因为办事干练,逐渐成为亲信。
昏暗的灯光下,张纯的脸色愈发阴沉,对王政吩咐道:“目前中山境内,哪一伙贼人的势力最大?”
王政以为张纯要出兵讨贼,忙说道:“目前贼军主要集中在黑山、上曲阳和唐县的山中,唐县贼首名叫张白骑,约有四千余人,黑山贼势力最大,贼首有三人,分别为于毒、睦固、白绕,各据山寨,这几月又收纳许多黄巾贼,人数恐怕超过万余。”
张纯握拳道:“哼,竟比我官兵还要多出两倍,好嚣张的气焰。”
王政点头道:“若想平贼,只是中山国的守军恐怕远远不够,还需向王刺史求援,请他派兵方可镇压。”
“谁说我要讨贼了?”张纯一声低喝,冷笑道:“让本相浴血拼杀,去保住他们这些豪门大族安全,凭什么?”
“国相,你这是……”王政愣住了,作为国相,保护境内百姓不是理所应当么?
“哈哈哈,我恨不得他们马上杀到无极,把甄家抢光杀光才好,”张纯额头上青筋冒起,狞笑道:“到那时,我倒要看看,甄家人还如何在本相面前摆他们的臭架子。”
王政吃了一惊,想要出言相劝,但又想到张纯今日受挫,正在气头上,嘴巴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口,问道:“主人唤我前来,有何吩咐?”
张纯缓缓道:“我要你去一趟唐县,找那贼首张白骑,本相有事要和他商量。”
王政大惊道:“国相,这恐怕……”
张纯盯着王政:“怎么,你不敢去?”
王政一挺胸膛:“区区贼人,属下怕他何来?只是国相与贼人联络,若被人知道,恐怕对国相不利。”
张纯冷笑道:“所以我才唤你来,让你独自去办此事,不可让其他人知道消息。”
王政抱拳道:“主公吩咐,在下万死不辞,保证将口信带到。”
“很好!”张纯拍了拍王政的肩膀,吩咐道:“你只说是本相有私事相商,与朝廷无关,自有他们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