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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先生这次在石壁上刻画的不是普通阴宅。
而是一座陵墓。
仔细一看。
这陵墓的布局,竟与眼前皇陵的种种细节一模一样。
这分明就是腾国国主的皇陵。
皇陵很大。
几乎占据了半壁江山。
而在半壁江山上,风水先生额头泌出一颗颗豆大汗珠,吃力刻下一座庞大风水局。
似乎这庞大风水局对精气神耗损很大,就连风水先生都觉得吃力。
“阳宅大门马路,那叫冲煞,家里人必遭血光之灾。阳宅大门对阳台,在风水上叫破败家财,再好的风水都挡不住家财如流水外泄。”
风水先生一边在石壁上吃力刻画,一边脸上表情庄严肃穆的讲解着。
“而墓是阴宅,墓分地脉,形势,方位,穴场,深浅,这九浅一深,今天我要布的风水大局,叫嫁衣地。年来年去年年忙,为他人做嫁衣裳,到头来白忙一场空,给别人缝了件嫁衣,成全了别人的好事。”
“这嫁衣地,主要讲搭桥,引水,鱼跃龙门,这龙门最关键,倘若破了龙门之局,等于就是把这皇陵里最后仅存一分的腾国国运,一泻千里,覆水难收。而这龙门,就是墓的龙口之地,在我们风水一脉里也叫龙涎之地,是龙脉……”
“都尉将军,我在冥殿点出三处****,还请您吩咐手下那些将士,分别在我点出的三穴挖土,假若挖到活泉涌出的泉眼,那么这个地方就是龙口,这龙口是破掉这皇陵风水的关键地方!”
风水先生最后一句话是朝都尉说的,都尉将军自然不会拒绝,当即带人凿开冥殿地面,寻找皇陵龙口。
好在他们带了不少炸药下墓,就是为了炸墓门用的。
轰!
轰!
轰!
冥殿里响起一声声爆炸,在冥殿里炸开一个个大坑,飞炸的乱石都被那些铁骑卫的塔盾给挡下。
呼呼——
咕噜噜——
神了。
还真被风水先生说中,这冥殿就是龙口。
都尉将军吃惊赞叹道:“先生,您这寻龙点穴的本事还真绝了!”
在炸开的一个坑洞里,有地下水喷涌而出,形成一口活泉泉眼。
嗥!
也就在活泉刚被炸药炸出来的刹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冥店里居然响起一声龙吟,来得快,消失得也快,让人分不清究竟是炸药的爆炸声,还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地下水说来也是奇特,居然没有漫出来,应该是内外空气压力不同,或是地势原因形成的独特奇观。
还在额头泌汗刻嫁衣地之局的风水先生,听到活泉汩汩声音,他回头看一眼身后活泉方向,凝眉说道:“昆仑山是‘万山之祖、龙脉之源’,是天下所有龙脉的祖龙,用龙口含着腾国腾国尸身,龙口下有一条小支龙脉,是腾国国主寄托希望,当他从黄泉里死而复生,重回阳间后,可以凭此东山再起。”
“既然现在龙口已现身,此地龙门精气已破,诸位,让我们用嫁衣地,送这里的亡魂,鱼跃龙门,逃脱墓主人施加在他们身上的千年枷锁!有了这股龙脉精气,等于送他们一场莫大造化,重入轮回!”
风水先生在石壁上勾挑顿挫的钩画出皇陵结构,指锋所过之处,坚硬石壁上扑索索往下洒落石粉。
所谓的嫁衣地风水大局,就是搭一座神仙桥,摆一块通灵镜,把皇陵龙口里的龙涎往外引,既是泄去这陵墓里千百年积聚的阴气,也是打破了原本的铁桶牢笼,完整风水。
当在石壁上刻画好皇陵与嫁衣地风水大局后,风水先生就跟变戏法一样,也不知从身上哪里变出红绳与一面八卦镜。
他拉直两根红绳,一头钉入石墙的嫁衣地,一头钉入被炸药炸出来的活泉泉眼,这便是神仙桥。
然后他把八卦镜悬挂于石壁皇陵的冥殿,镜子刚好对准活泉泉眼。
镜子是聚阴的大煞之物。
可通灵。
接着,风水先生又找老道士借来两根香烛,三根线香,在泉眼附近布下个简易法坛。
这些香烛是打开黄泉路,鬼门关,送亡魂上路的关键。
当这一切都布置完毕后,风水先生郑重看向哭丧人兄弟:“二位哭丧人兄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修炼《出材经》?接下来叩开鬼门关,就要靠你们哭丧人的本事了。”
“等晋安公子、陈道长、白龙寺三位高僧写完经文,就是你们兄弟二人定乾坤的时候了。”
《出材经》,既是哭给死人听,歌颂死者功德,一生为善,从而叩开地府的鬼门关,超度这悬棺葬峡谷里的苦命殉葬人;也是哭给活人看的,歌颂死者功德,然后留下余荫,福泽后人,给阳间的活人留一条。
假如此地殉葬坑里的亡者们,还有子嗣繁衍下来,今天他们老祖宗借着嫁衣地,鱼跃龙门后,祖宗得龙脉龙气余荫后人,后人只要不是缺德命,以后就是非富即贵之命。
虽然龙气分摊后,落在每人身上福分变得薄弱,做不了位极人臣,但做个富甲一方的商贾或是地方官吏,几代人吃穿不愁是没问题的。
此时受到气氛感染,哭丧人兄弟热血沸腾,想不到他们兄弟二人,作为乡野之人呢,这辈子也能干下一番大事业,兄弟二人这个时候都是抬头挺胸,目光神采奕奕的朝风水先生重重点头。
这辈子能干一番大事业。
就算有困难。
他们兄弟两人今天也要推平了一切困难。
思及此,兄弟二人赶忙转头看向其它三面石壁,有些迫不及待马上就要哭丧了。
轰隆!
“吽!”
一声佛门禅音,气势恢弘,磅礴,如雷贯耳的在冥殿里陡然唱起。
刹那。
佛光普照。
金霞灿灿。
一声声佛陀诵经声,在冥殿里传唱,神圣、祥和、佛音如雷,只见从那坐化高僧的金身经文里,映照出一尊二三丈高的金身菩萨,那菩萨自誓必尽度六道众生,拯救诸苦,始愿成佛,正是地狱不空不成佛的大愿地藏王菩萨金身。
白龙寺三位高僧,双手合十,盘腿坐下,嘴里不停念诵佛经,来自白龙寺这些年积累的香火信徒宏大愿力,化作无上佛力,把他们与地藏王菩萨镀上佛法金光。
随着三位高僧诵唱佛经,大愿地藏王菩萨金身也诵唱出雷音佛经。
“吾观地藏威神力,恒河沙劫说难尽……”
“见闻瞻礼一念间,利益人天无量事……”
刹那。
白龙寺的香火信徒纯净愿力,化作金光业火,铺天盖地的焚向周围的血色根须,还有那些殉葬尸骨。
当佛光普照到山洞里那些死后面容狰狞的干尸,还有殉葬坑里干尸时,干尸燃起金光火焰。
但神奇一幕出现了。
这些生前惨遭迫害的死者,身上燃起佛光业火后,非但没有痛苦,脸上的峥嵘表情,死后不甘心的怨恨表情,居然慢慢变得祥和。
干尸皮肤松弛,眼帘下垂,嘴角上翘含笑,原本因怨恨而扭曲的五官,逐渐恢复正常人的熟睡模样。
慈祥。
平和。
《地藏菩萨本愿经》,可以消灭无量罪业,渡人去往极乐世界净土。
这是白龙寺三位高僧,牺牲白龙寺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香火信徒纯净愿力,化身地藏菩萨,消去这些亡者身上的罪业,渡他们成佛。
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则是这冥殿里的那些养魂木根须。
那些血色根须吃了这么多活人,又是生长在阴气聚集的古墓,早就化作邪。
血色根须甫一接触神圣佛光,这些坚硬如铁的根须,瞬间就如豆腐渣般,快速腐烂,化为血水。
在剧痛扭曲中,血色根须开始从沉眠中苏醒,殉葬坑里,冥殿里,墓道里,大量的养魂木根须,遮天蔽日倒卷杀来。
其中最粗壮的几十根主根须,带着尖啸破空声,全都疯狂席杀向白龙寺三僧,其余根须则密密麻麻扑杀向剩余的人。
可那些主根须还没近身地藏菩萨金身,全都被佛光业火烧成灰烬。
佛法浩瀚。
渡尽一切罪恶。
……
晋安、老道士几乎同时抄写完经文,晋安虽然不如老道士娴熟,但他占着体质强过常人,以及身怀道教神符的他,如有神助,抄写经文的速度丝毫不下于老道士。
轰隆!
朱砂是天地至阳之物。
石壁上的赤阳朱砂经文,感应到邪魔近身,刹那,化作漫天纯阳火焰,驱邪避易,扫秽除愆,炼化九道,还形太真,诛邪!诛邪!诛邪!
朱砂赤火铺天盖地烧向那些苏醒的养魂木根须,烧得这些鬼东西在大火里痛苦扭曲,每一根根须就像是一个山魈,在朱砂赤火里黑影挣扎,不敢靠近老道士。
可老道士不管不顾背后的邪魔入侵,他还在石壁上不停抄写经文,笔下道教经文,化作更多朱砂赤火,与天地邪魔对抗。
他没有白龙寺三位高僧那么浑厚佛法,还有坐化金身的金粉,只能以量取胜了。
……
轰隆隆!
轰隆隆!
奔雷声音不绝于耳,振聋发聩。
五帝司迎,驭使雷霆。
五炁腾腾,证吾神通。
冥殿里陡然炸起雷霆,动静之大,整个冥殿里都在震耳欲聋闷响,昭昭虚空里有万雷渡过黑暗,刺破鬼魅魑魅魍魉,带着天地最炽烈,霸道的雷火光焰,如同江河决堤般,带着不可直视的刺目雷火,直接把附近一大片养魂木根须爆碎。
晋安身后的石壁上,此时每一个道教经文,化作雷火,带着火光汹涌,带着雷法电光,飞出石壁,就像徇烂神光汹涌澎湃,向外汹涌横推。
这些可不是普通经文。
而是晋安五行脏炁与圣血劫所书写的经文,有道家纯阳,有雷法霸道。
在这一刻,火借雷势。
雷借风火之势。
犹如雷火天劫,炸得这冥殿里的根须,成片成片被撕成碎片。
此时,养魂木受到威胁,分散在墓道各处的根须,全都如血色潮水倒卷,化作声势滔天得惊涛骇浪,一浪高过一浪的怒砸下来。
但这血色潮水,在雷火汹涌中,尽皆被炸成碎片。
受到接连沉重伤势,这棵在古墓里千年而不灭的养魂木,彻底复苏!
轰隆隆!
墓道里,地动山摇。
有让人颤栗的气息在弥漫,有大恐怖东西正在从枯寂与雷霆中复苏,这股可怕气息,宛若汪洋般无边无际,气势太压迫人了。
轰隆隆,地动山摇声势更大了,冥殿外,涌来如汪洋般浩瀚的血色根须,在这一刻,人类在它们面前,渺小得就像是汪洋里随时要被倾覆的扁舟。
与之同时!
有数条如小山被巍峨的主根须,撞开地面,土石飞炸,天崩地裂,景象恐怖。
“住持,你们专心度化那些殉葬人,这些邪魔外道,就让我来破了它们的邪法!”
晋安眸光凛然,他朝白龙寺三僧喊道
话落,晋安也是拿出了拼命架势,拿出了压箱底本领,一张黄符,被他贴在石壁上。
那黄符有五道雷符图纹。
正是五雷斩邪符。
“东方轰天震门雷帝、南方赤天火光震煞雷帝、西方大暗坤伏雷帝、北方倒天翻海雷帝、中央黄天崩烈雷帝!五雷斩邪符,乾坤借法!”
晋安一声怒喝。
五雷斩邪符受到石壁上的雷法勾动,黄符上雷图、经文绽放雷芒,刹那,璀璨夺目,山岭激荡。
宛如一颗太阳在墓里绽放。
徇烂之极。
在石壁里,隐隐出现五道模糊虚影,他们映照虚空而来,如神祇视察天地,五道虚影隔着昭昭虚空,望一眼这冥殿。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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