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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看了一眼他充满敌意的目光,意思着解释道:“我只是旅游路过。”
胜右谦吾一怔。
一秒后,怒气加倍,他哐哐拍着桌子:“竟然把我当景点?!——告诉你们,我就算落到这一步,也无愧于心!”
横沟警部连忙挡住中年男人激愤之下喷吐的唾沫星,拉着江夏出了门。
走廊里。
江夏隔着门上旳窗户,回头看了胜右谦吾一眼,有点诧异:这还真是个一生气就想杀人的暴躁老哥啊。
随着门咔哒关上,厚重的门窗相隔。胜右谦吾慢慢平静下来。
他脚下掉落了几缕烟雾般缥缈的杀气。
等候多时的雾天狗熟练地伸出手,将它们拢一拢抱在怀里,然后拍着翅膀飞走,从窗缝里挤过来,把杀气递给江夏。
江夏满意地接过了这点见面礼,趁横沟警部没注意,伸手理顺,然后收好——暴躁老哥不愧是个名人。虽然没掉那种有着特殊香味的高档杀气,但也比普通杀气紧实不少。
……
横沟警部正在低声向江夏介绍着另外两个嫌疑人。
忽然发现江夏频频回头,好像对胜右谦吾颇为在意,横沟顿时警觉起来,凑近低声道:“他是真凶?”
“嗯?不太像。”江夏回过神,像一个在冷柜旁边试吃挑选新品的客户,期待道,“还是先看看下一个吧。”
“好。”横沟警部没能解读出他细微的神态变化,解释了一下刚才的事,“为了防止干扰到破案进展,我们没告诉他们‘还有其他人跑来自首’。所以刚才,胜右先生才会是那个反应。”
江夏点了一下头,出差出得很愉快:“这么看来,他不像是跟人预先串通过。”
“确实。”横沟警部叹了一口气,“不过接下来的两位,就不一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唉……”
……
第二个嫌疑人,很快出现在江夏面前。
——房间里坐着一个精神小伙。是最近当红的小鲜肉,星野治行。
“案发时的场景?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星野治行的心态,似乎比刚才的胜右谦吾积极不少:
“那天,小宫山突然闯进我的休息室,一把拽住我的领子,说弓子是他的人,让我这个‘小瘪三’不要肖想,然后狠狠把我掼到了墙角。
“正好墙角摆着一枚花瓶,我就抄起它……”
说到这,星野治行看了一眼面前的警察和侦探,默默省略了殴打过程:
“之后,我看到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心里有点慌,就把他拖回了他自己的休息室……不过现在想想,其实根本没那个必要。”
他的语气忽然高昂起来,用力挥了一下拳:“一个变态骚扰狂,打就打了!为了弓子,我心甘情愿!”
这个人似乎已经看开了,并没有对无辜路人露出杀意,除非把那位“弓子小姐”召唤过来当催化剂。
但很遗憾,这和警署的规定不合。
江夏失望离开。
……
最后一名来自首的嫌疑人,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发髻高高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说起话来细声慢气,坐在气氛阴沉的问询室里,像一只落难的天鹅。
新仓弓子叹了一口气,轻蹙着眉,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那天我好好在自己的休息室补妆,小宫山先生却忽然了闯进来。他假装凑近看我手上的东西,伸手从背后搂我……我慌忙推开他,但他却一直追过来,最后笑嘻嘻地把我逼到墙角,说他只是想跟我联络一下感情。
“我,我看着他的脸越凑越近,非常害怕,就抡起手边的花瓶……”
她闭上眼,摇了摇头,同样本能地省略了中间的过程:
“看到他倒地不动,莪实在很害怕,等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逃到了外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被发现的时候,是在他自己的休息室里。”
……
三个人都已经被问过了好几遍,台词毫无卡顿,询问很快结束。
横沟警部拉着江夏进到走廊,反手带上门,叹了一口气:
“您现在理解我们的难处了吧——跟演员打交道,实在太麻烦了,他们谁的话都像是真的。而且更诡异的是,他们各自休息室的花瓶上,都检测出了他们的指纹,以及殴打过被害者的痕迹。”
“别担心,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江夏迎着横沟警部亮起来的双眼,郑重道,“不过破案这种事必须严谨,不能污蔑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保险起见,带我去案发现场看看吧。”
去案发现场,回收掉落杀气。
——三个嫌疑人都想杀小宫山泰三,可见三天前,他们全都是杀气缠身的状态。
但实际上,只有凶手的杀气,才会在得手之后自然消散,可能是转化成了用来凝聚式神的能量之类的东西……总之,在得知小宫山泰三的死讯之后,假凶手的杀气,应该会直接掉落。
……
但刚才江夏在警署转了一圈,除了顺手拿了一点暴躁中年人的杀气,其他一无所获。
考虑到当时在案发现场,三个嫌疑人和死者的房间距离很近,他们很可能当场就得知了小宫山泰三的死讯。
江夏:“……”三天过去了,如果是在室外,杀气一定早就不知随风飘到了哪。
但室内这种密闭空间,应该不会被吹得太远吧……
……
横沟警部原本有些犹豫——他们已经完成了基本的调查取证,现在的案发现场,和案发当时相比,有了不小的变动。
但抬眼一看,旁边江夏神色严肃,似乎“看现场”一事,事关重大……
“……我知道了。”
横沟警部决定听侦探的,江夏既然提出了这个要求,就说明绝对有这个必要:
“不过,那间文化中心的功能性很强,有不少其他活动预订在那里举办……我们目前只封锁着案发现场周围的几间休息室,其他地方已经开放使用。剩下的痕迹,可能已经不多了。”
“不要紧。发生过的事,一定会产生相应的痕迹。”江夏远望着天边的悠悠白云,眼底有着淡淡的期待,“总有些东西会留在那。”
横沟警部被他的乐观和积极向上感染,感慨地点了一下头:“好,我们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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