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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碧蓝如洗。
三月份的燕城已经与寒冬离别,拥抱春日。
照进书房的阳光也是暖洋洋的。
同朱沱又敲定了些禅位大殿的细节,朱沱离去。
随后的一个月,赵煦更忙了。
不但要配合礼部,还要接见各国前来道贺,准备参见禅位大典的使团。
其中,高丽王亲自带领的高丽使团先到,之后是琉球国王尚斌的琉球使团。
东瀛四国国王北条川庆,小野镇,织田山泽,毛利有胜也各自带领使团而来。
东南五国国王以及吕宋国王最后抵达。
这些各国国王亲自统领的使团携带重礼,又远道而来,他自然要见一见。
否则显得他过于傲慢,即便他们是藩属国,也要待之以礼。
这日,接见了最晚抵达的吕宋国王巴特尔,赵煦道:“诸国使团俱都抵达,本王趁这两日空闲,便陪你们在燕城走走,以尽地主之谊,也让你们此番前来不留遗憾。”
“多谢殿下。”巴尔特闻言,心中一喜。
这次他乘坐大颂的蒸汽船一路北上,在静海上岸,又乘坐蒸汽机车抵达燕城。
一路他见到了太多不可思议的景象,令他震撼到无以复加。
对他而言,大颂是如此的神秘莫测。
如果说,以前他因活在西土人的奴役下,对西土世界感到害怕和崇拜。
那么现在,大颂彻底摧毁了他心中旧有的认识,取代了西土世界的位置。
赵煦点点头。
他接见过各国使团之后,便丢给董安了。
即便来得早,这些使团也就只能在燕城随便转转,见识些表面的东西。
他是特意等诸国都到了,再给他们更深的震撼。
当然,他不是单纯想要在诸国国王面前炫耀。
最直接原因还是为了消除西土人对东土国家的影响。
毕竟除了高丽之外,东瀛,吕宋,东南五国在几十年,百年内深受西土文化影响。
他们虽然现在身体是向大颂跪着的,但心里可能还是向西土跪着的。
所以,有必要让他们见识大颂真正的实力。
让巴特尔回去,赵煦叫来董安,命他知会各国使团。
第二天,各国国王在王府门前汇集。
赵煦吃了早膳,便出了王府。
“参见殿下。”
到了门外,众国王齐齐向赵煦行了一礼。
赵煦示意众人免礼,笑道,“诸位只怕已经迫不及待了,那么就闲话少说,你们跟着本王即可。”
众人笑了起来,燕王一下看穿了他们的心思。
现在,他们可对大颂太好奇了。
蒸汽船,蒸汽机车不提。
在他们前往燕城的时候,又从蒸汽机车上看到冒着烟,在田间耕作的蒸汽拖拉机以及挖掘沟渠的蒸汽铲车。
他们很想了解这些是什么,又为什么无需人力便能动。
抱着浓烈的好奇心,众人紧紧跟在赵煦身后。
而他们身后又跟着自己的亲信大臣。
“你们乘坐的蒸汽机车便是在这里生产的。”
谷 从王府出发,赵煦领着众人首先到了蒸汽机工坊。
此刻蒸汽机工坊内机器声轰鸣,工人正忙于制造蒸汽机车车头。
随着铁路铺设的里程不断拓展,以及工商业发展带来的货物转运问题,大颂当下对蒸汽机车的需求越来越旺盛。
即便齐州,宁州各处都建立了蒸汽机工坊,但每家工坊的订单都多的做不完。
“……”众国王没有回应赵煦的话,因为他们已经傻掉了。
以他们的见识,根本无法理解蒸汽机车的制造流程,这真是纯粹属于外行看热闹了。
但有一条,他们是确定的。
他们制造燧发枪这个东西就如此艰难,而大颂竟能制造出如此复杂的东西,还是批量制造,简直太可怕了。
赵煦见状,也没有鄙夷他们,只是简单同他们说了原理。
至于他们能不能听懂就另当别论了。
他要的,只是震撼他们。
从蒸汽机车工坊出来,赵煦又领着众人去了农业机械工坊。
在这里,国王们见到了蒸汽拖拉机和蒸汽挖掘机。
赵煦为了让他们体验一下,还让国王们坐上去,他亲自驾驶转了一圈。
“这一台蒸汽拖拉机耕地的效率抵得上三十头牛,而这台蒸汽挖掘机的效率抵得上一百个人。”赵煦向众人介绍。
“太厉害了。”高丽国王朴正硕喃喃道,眼睛始终无法从两台机械上挪开。
北条川庆等人也是连连点头,称赞不已。
但更多的是,他们恨不得把这些东西都带回去。
“殿下,这台是什么?”这时交趾国王阮雄指向工坊中间的一台机械。
“这台是自走式蒸汽收割机,可以收麦子,也可以收稻,只需两刻钟,这收割机便能收一亩地。”赵煦淡淡道。
各个工坊的内部研造院成立之后,工坊便不在等王崇的米下锅,而是自身展开了对各项机械的研究。
蒸汽拖拉机,蒸汽挖掘机之后,收割机也诞生了。
尽管蒸汽工业即将在电力工业诞生之后逐步淘汰。
但工坊至少先期掌握了这些机械的制造原理。
待内燃机诞生,他们只需稍微更改动力设计,便能制造出内燃机驱动的农业机械。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国王纷纷叹息。
他们实在找不出词汇来描述内心的震撼。
从农业机械工坊出来,赵煦又领着众人去了玻璃坊,肥皂工坊。
当前这些货物畅销东土各国。
国王们见过实物,但没见过生产过程,亲眼目睹他们又是一阵唏嘘。
这些昂贵的物件在工坊里流水一般诞生,而这些可都是钱。
之后,国王们又跟着赵煦去了化学工坊区,见识了化学品的生产。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回到各自的住处,国王们吃饭的时候都是沉默的,脑子里全是白天见到的景象。
这一刻,西土人的形象在他们心里逐渐崩解,大颂的形象伟岸起来,成为他们只能仰望的存在。
但这还仅仅是第一天。
第二天,赵煦又带着他们去了一个地方。
如果说昨天,他们感到的只是震惊和仰慕。
那么今天,他们感到的就是恐惧了,甚至于在他们的后半生里,只要回忆起这天,他俱都不敢升起一丝僭越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