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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琼将空碗拿到厨房后,心里那根弦一直紧紧地绷着。
时不时的关注着楼上的动静。
"周琼,你在想什么呢?"别墅里跟周琼关系比较好的一个女佣黎晓溪见她一直心不在焉的,一副出神的模样,便不由关心问她。
突然间冒出来的声响将周琼吓了一跳。
见是晓溪,她才暗自松了口气,脸上情绪不显:"没什么。"
黎晓溪凝眉,周琼就道:"我有点不太舒服,先回房休息会。"
"诶,周琼……"黎晓溪直觉周琼的状态不太对劲,本想喊住她关心几句,不想楼上却传来了章管家的惊呼。
霎时间,黎晓溪也顾不上周琼,匆匆上楼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周琼回到佣人房,关上门,她心跳霎时间加速,怦怦乱跳着。
药效发作了吗?
怎么这么快?
她心里不安,心一横,连忙拿出手机给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了消息,就从床底的行李箱里翻出几件紧要的东西在身上放好,匆匆想要离开别墅。
不想,刚走到别墅的大门,迎面就撞见了章管家。
周琼瞳孔紧缩,事发突然,她一时间没稳住心神,脸上露出了慌乱之色:"章、章伯……"
章管家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匆匆忙忙,准备去哪啊?"
周琼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转动,扯着唇角强装镇定道:"太太不是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
章管家轻眯起眼眸,沉沉开腔:"谁跟你说的太太不舒服?"
倏然出口的话瞬间让周琼愣住,谁跟她说的不舒服?
一股不想的预感席卷而来,周琼脸色苍白,心一横,她下意识想跑,孰料外面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瞬间过来。眼疾手快将周琼制服住。
挣扎之间,周琼狼狈的跪倒在地上,一左一右都被魁梧的保镖桎梏,身材偏瘦小的周琼无力挣扎,她抱着一丝希翼,哆嗦着声音质问章伯:"章、章伯,您这是干什么啊?"
"该是我问你想干什么才对!"章管家沉着声:"好端端的,你跑什么?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周琼白着脸,张口想要辩解的时候,其中一个保镖夺下周琼的包包,从里面翻出了护照身份证跟银行卡,以及一瓶活血化瘀的药片。
"这些是什么?"位高权重的老人脸色一沉,几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落在周琼的耳畔,形如夺命绳索。
周琼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再蠢也明白,自己是暴露了。
但她什么时候暴露的?
周琼想不明白,眼下这个节骨眼上抵死不认罪是行不通的,她脸上满满都是后悔和恐惧,求饶道:"章管家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鬼迷心窍的,求您放过我吧,我不敢了……"
章管家沉着脸:"把她拖进去。"
从保镖手里接过东西,进了别墅大厅。
沈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沙发里,看到被保镖押着进来的周琼和章管家,她漂亮的秀眉紧紧拧着,放在大腿里的手指紧握成拳。
章管家对旁边的女佣黎晓溪吩咐:"把所有人都喊过来。"
黎晓溪神情恍惚,至今都还没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周琼怎么会被抓。
不过别墅里的佣人都十分敬畏章管家,尤其是女主人沈俏至今没吭声,她也不敢多问多说什么,连忙去照章管家的吩咐去做,将半山别墅里的佣人全部喊了过来。
几分钟的时间,别墅上下三十多个仆人全部站在了偌大的客厅里,皆是面面相觑,小声讨论着发生了什么事。
章管家道:"你们都是二爷聘请来的工人,都是签了协议的员工。我们现在是法制社会,但这位周琼,胆大包天,竟然跟人勾结,给太太吃活血化瘀的药,企图谋杀太太跟她腹中的孩子!"
听到谋杀两个字,客厅顿时炸开了锅,尤其是还被迫跪在地上的周琼,灰败的脸庞惨白如纸的颓靡。
"小琼,你……"跟周琼关系交好的黎晓溪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满目震撼。
周琼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章管家沉着脸,厉声开口:"周琼,还不把你做的那些事说出来?还是非要将你送到巡捕局,你才肯张口!"
周琼心如死灰,现在暴露了,要真把她送到巡捕局以谋杀的罪名起诉她。依照闻家的权势,那她……
"太太,章管家,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您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是杜太太,是她威胁我,我要是不帮她,她就要让我弟弟坐牢,我不想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放过我这一次吧。"周琼哭着哀求求情,脑门磕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触目惊心。
沈俏心脏揪紧,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可一想到,眼前的周琼是想要害死她的孩子,她指甲紧紧掐着掌心,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将刚才保镖从她身上搜出的手机扔到周琼跟前。
周琼不解,含泪的眼眸怔怔的看着静坐在沙发里,面无表情的沈俏。
后者冷冷的看着她:"打电话给杜夫人。"
周琼浑身一抖,哆嗦着嘴唇什么都不敢多说,忙不迭打了个电话给杜夫人。
一直响了二十多秒,电话才被接通:
"你谁啊?"
章管家上前把通话摁了免提,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晰的就在客厅里响起,传至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众目睽睽之下,周琼脸庞最青白交加,心虚的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却不敢多说什么废话,硬着头皮佯作镇定开口:"夫人,我照你的吩咐做了,刚才太太吃了药片,现在被送进医院了。我现在该怎么办啊?要是被发现。二爷跟太太都不会放过我的。"
电话那头的杜夫人没吭声,周琼又忙不迭说道:"你答应我的护照跟钱什么时候给我啊?我要离开景城。"
"你跟廖洋联系不就行了?你给我打什么电话。我不是让你慢慢来的吗?你那么心急干什么。"说到后面,杜夫人有些恼怒。
"夫人,我在慕江南等你,你现在赶紧送东西过来,我必须今天离开。闻家的权势您是知道的,被抓到我肯定会出事的,到时候我要是把您供出来,您也跑不掉的。"
"你!"杜夫人气结,但到底是怕周琼坏事,答应了下来。
约定好一个小时后,在慕江南餐厅里见面。
两人的通话,毫无遗漏全部落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霎时间,整个客厅空气都显得凝固。
二三十个佣人神色复杂,谁也不敢吭声。
周琼也顾不得其他,挂断电话后,便哀求沈俏:"太太,我已经全部按照您的吩咐做了,您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沈俏一声不吭,低着的面容脸色很差。
章管家唤道:"太太。"
沈俏闭了闭眼睛说:"去慕江南。"
章管家担心道:"太太,这我去就行,您还是在家里休息吧。"
免得到时候场面失控,沈俏会有什么意外。
沈俏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坚持要去慕江南。
亲眼看到杜夫人。
一个小时候,慕江南餐厅--
杜夫人领着一个青年男人进了餐厅,环顾了一圈四周,看到坐在角落位置里,低着头一副惶惶不安的周琼,她眸色深了深。
还是谨慎的观察了四周,见没有其他人后,才轻抬着下颌走过去,将一个密封着的牛皮袋递到周琼的跟前:"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拿着就赶紧走,别再回来。"
临了,她又沉沉的盯着周琼,警告道:"你要敢泄露一个字,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就好好掂量掂量你那不争气的弟弟。"
高高在上的姿态,高贵不可侵犯。
周琼脸色苍白,始终低垂着脸不敢抬头。
杜夫人凝眉直觉有些不太对劲,但此时她也没细想,只以为周琼是吓到了,才如此姿态。
该说的说完,怕引起旁人瞩目,杜夫人也没再多留,转身要走的时候,只见隔壁位置里的沈俏站了起身,她双手紧握成拳,沉沉的盯着她:"杜夫人,好久不见。"
"沈俏,你……你怎么在这?"杜夫人瞪着眼睛,意识到什么,她眼神凌厉的剜了周琼一眼,下意识想离开,忽然这个时候前面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却走了过来,伟岸高大的身躯,如同城墙般伫立在杜夫人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杜夫人心里一沉,冷冷的看向沈俏,近乎咬牙切齿:"沈俏,你这是干什么?"
"应该是我要问你,杜夫人,你想要做什么?"沈俏冷笑:"杜夫人,我一向敬重您,以为您是个明事理的人!"
保镖恭敬询问沈俏:"太太,该怎么处置?"
沈俏粉唇几近抿成一条线。对上杜夫人怨毒的眼神,她唇角微动:"送巡捕局吧。"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沈俏满目讥诮:"你意图谋害,人证物证俱全,就算是杜先生,也不能给你脱罪吧?"
周琼绷不住哭了出来:"太太,都是她指使我做的,您饶了我吧。"冲过去就要给沈俏跪下求饶,沈俏下意识往后一躲,让周琼扑了个空。
章管家吩咐过不能让沈俏出事,那保镖见状,连忙拉住周琼,怕她再次扑向沈俏。毕竟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可担当不起。
一直等杜夫人跟周琼和廖洋三人被挟持走后,沈俏都还有些无法从刚刚的事情里缓过神来。
章管家上前对沈俏道:"太太,先回去吧。"
沈俏看了他一眼,抿着粉唇默了一会才点头。
章管家斟酌着说:"人已经抓到了,后面的事太太不必再担心,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不必担心?
杜夫人背后是厉、杜两家,牵扯甚广。她出事,杜若薇不会不管,到时候……
沈俏咬了下唇内侧的软肉,脑袋很乱,但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章管家问:"要不要通知杜家?"
"通不通知,他们都会知道。"沈俏感到头疼,只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杜夫人要害的是她的孩子,沈俏不可能轻易放了杜夫人,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依照她对杜若薇的了解,和刚才杜夫人怨毒的眼神。就算这次放过了杜夫人,她们也不会因此感恩,只会更恨自己。
沈俏自问自己,还没有以德报怨这种圣人的心思。
想了想,沈俏说道:"我去盛天找阿律。"
章管家愣了愣,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反对。他本以为沈俏会因为心软,先瞒着闻律。毕竟依照闻律对沈俏的心疼程度,要是让他知道杜家的人胆大包天,想要害她的孩子,必然不会轻易饶了杜家的。
沈俏跟闻律的婚事刚定下不久,还是厉老爷子做的主。沈俏本就心软,又从小在厉家里长大。杜夫人出事,难免会惊动厉老爷子。现在厉老爷子频频传出病危的消息,身体本就不大好了的。
稍有不慎,厉老爷子没有挺过去的话。依照沈俏的性格,难免不会愧疚。
短短一瞬,思绪千百回转。
话到这个份上,章管家也没再多说什么,点头答应了下来。
……
沈俏没让章管家陪着,自己兀自去的盛天集团。
张弛见沈俏一声不吭突然间过来,还有些惊讶。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是方才闻律让他上来拿的,笑着恭敬对沈俏说道:"太太你怎么来了?闻总现在还在开会,要不您到办公室里等会?"
听到闻律在忙,沈俏粉唇微抿:"那我先等他,不用打扰他。"
沈俏进了办公室,张弛便吩咐秘书苏蜜给沈俏准备些零食水果,就自己先过去会议室,以免其他股东久等了不好。
偌大的办公室静谧,从落地窗里看过去,正好可以将整个城市的繁华景色尽收眼底,如同身居云端,高高在上的将整个城市睥睨俯瞰于脚下。
沈俏来过闻律的办公室数次,还是第一次发现这点。
环顾了眼四周,沈俏走到了落地窗前,安静的看着外面的风景,本还存着几分凌乱的思绪,竟是渐渐有了一丝清明。
心底深处却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眺望着窗外的风景,沈俏又不禁在想,闻律每次站在这里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一件件接踵而来,压得沈俏有些喘不过气。可冷静下来一想,将这些事情串起来之后,竟然有种千丝万缕的联系,织成了一张巨网,将她笼罩其中。
隐隐的让她感到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转念一想,又觉得好笑。现在发生的事,难道还不够多吗?还有什么要发生的?
沈俏呼了口气,想到上次没有写完的保证书。
上次闻律突然间进来,她脸皮薄,没好意思继续写就先收起来了。
闻律没提起过,沈俏一时间也没想起,暂时给忘了,还放在别墅里。
她若有所思了一会。在闻律的办公桌前坐下,又拿了纸笔,字字斟酌,句句真诚的,又简单的写了一份。
临了,还不忘在保证书后面署上自己的大名。
一口气抒写完,沈俏将钢笔合起放回笔筒里,瞧着上面写的内容,加速的心跳有些快,是羞耻的。
沈俏将保证书合起,想着是直接放在桌上让闻律自己发现给他个惊喜,还是待会直接给她的时候,忽然桌上的一份文件,吸引了沈俏的注意力。
沈俏没有涉及过商场生意上的事,闻律的公事,她一向是不过问的。
可此时,沈俏却鬼使神差的将文件拿了起来。还没等细看,忽然门把转动的声音响起,她敏锐察觉,许是心虚,沈俏迅速将文件放下,刚起身,就跟门外进来的人,视线撞了个正着。
闻森一手斜插着兜,一手握在门把里,瞧着沈俏他也不惊讶,似乎一早就知道了沈俏在这里,弯唇笑着招呼道:"弟妹。"
对视着,沈俏斟酌了下,还是喊道:"大哥。"
闻森大大方方关上门,阔步走到了沙发里坐下:"刚才听说弟妹你在这,我就上来瞧瞧,还真是在啊。"
不知道闻森想做什么。但在公司,沈俏也不担心闻森会胆大包天对她做什么,干脆大方过来,在另一张单人沙发里坐下。
闻森那张'纵欲过度'的脸庞温和,平易近人道:"听母亲说,你前段时间到家里来了?怎么不留下来吃个饭就走了?都是一家人了,你这样客套,可要伤我跟母亲的心啊。"
沈俏低头一会,腼腆笑了下:"大哥这么说就言重了,只不过我不太舒服,才先告辞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俏也无谓跟闻森撕破脸。
"前段时间跟阿律回过广城了?"
沈俏嗯了声,低着头也不多说什么。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沈俏是不想搭理闻森,但凡识趣一点的都该闭嘴,免得自讨无趣。闻森却丝毫没有自知之明,长腿交叠往后一靠,漫不经心的笑了下:"这几天的报道我也看了,跟阿律去试婚纱了,打算什么领证摆宴席啊?你年纪轻,也没个正经亲人长辈。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别跟大哥客气,尽管开口就行。我就阿律这一个弟弟,虽然说是二婚,但也不能委屈了你。"
"我有什么委屈的。"沈俏淡道:"您这么说,可就埋汰人了。"
闻森随意搁在沙发里的手指富有节奏的轻敲着沙发面,若有所思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场面一瞬有些尴尬。两人独处,诡异的氛围,压得沈俏有那么一瞬快要喘不过气来。
正犹豫着怎么打破这僵局时,闻森道:"弟妹怎么都不说话?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招惹弟妹了,怎么弟妹看起来,不太喜欢我呢?"他挑起一眉,含笑看着沈俏。
"大哥误会了吧,我只是不善言辞。"
闻森笑了声,也没戳破沈俏,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看的沈俏有些不自在。
秀眉轻拧,闻森冷不丁啧了声,注视着沈俏的眼眸眯起,上下的打量着,在沈俏忍不住说什么的时候,闻森摸着下颌,若有所思地开口:"弟妹这张脸……我瞧着怎么那么眼熟。"
眼熟?
沈俏面露一丝疑惑,闻森道:"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顿了顿,他话锋一转:"弟妹,你还有什么姐姐妹妹活着吗?"
沈俏瞳孔微微一紧,脑中瞬间浮现出了长姐沈婧的那张脸。
闻森道:"哦对,我想起来了。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阿律的前女友啊……好像叫什么舒……"
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忽然再次被人从外推开。瞬间让闻森将到口的话给压了下去。
闻森抬起下颌,笑吟吟地看着闻律。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瞬凝固,闻律注意到沈俏的脸色不太对劲,墨眉微蹙,睥睨着闻森的凤眸危险。
闻森一脸无辜,"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只是听说弟妹来了,上来看看罢了。你这眼神,怎么像是我要吃了弟妹似得?"
说着,闻森就站了起来:"既然我在这里不受待见,我也不在这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先走了。"
闻律伟岸的身躯就伫立在门口的位置里,闻森也不怵,大大方方的从闻律身边走过,只插肩而过的时候,他眼底的笑意骤减,隐隐有些嘲弄蔑视。
闻律凤眸轻眯起,无形中的杀意。令人发怵。
简单的交锋,闻森面容微沉,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扉关上,闻律走了过来,沈俏才从刚刚的僵局缓过神来,在成熟俊美的男人跟前站了起来:"阿律,你开完会啦。"
闻律颔首,单手抄在西裤口袋里,轻抬起的眼尾不经意扫向门扉的方向:"闻森跟你说了什么?"
沈俏撇了撇嘴:"挑拨离间呗。"
这倒也复合闻森的作风。
常年被闻律一个私生子压制着,除了说了几句挑衅的风凉话,被池林酒肉浸泡后仅剩不多的脑子,也让他做不成什么事。
即便是找上沈俏,他也干不出什么来。
毕竟这个世界上,论谁最迫不及待想闻律结婚生儿育女,闻森母子俩排第二,就没有人敢排第一。
就算看不得闻律过的好,也绝对不会在沈俏生下孩子之前干点什么,顶多就是给闻律添点堵。
沈俏并不知道这一点,见闻律颔首,她还有些懵。
闻律瞧着小丫头呆呆的杵着,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发呆,男人英俊的薄唇挑起一抹笑:"怎么突然间过来了?"
男人这一问,沈俏才想起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
她轻抿了一下粉唇,没急着开口,而是将刚才写好的保证书递到他跟前。
闻律微怔,不解:"什么?"
沈俏没吭声,只示意他自己看。
闻律纲要把折叠起来的纸张摊开,沈俏又红着脸阻拦:"你等会再看吧。"
瞧着她红扑扑,宛若成熟蜜桃般诱人的脸蛋,不禁失笑了下:"神神秘秘的,写的什么?"
见沈俏支支吾吾不肯说,也不许自己看,闻律倒也没抓弄她,将那份保证书放进了口袋里。
沈俏适才暗自松了口气。
斟酌再三。沈俏将周琼跟杜夫人的事告诉了闻律。
闻律俊美无俦的脸庞骤然沉下,漆黑如墨的眼眸如结薄冰,迸发出渗人的寒意。
"你先别生气,现在周琼跟杜太太都已经被送到巡捕局了。"她眉目盈盈,挽着闻律的胳膊,放缓的声音很软。闻律脸色却没好多少,皱眉问她:"这么危险的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要周琼性格并不似那么软不够冷静,真出什么事,闻律如何不担心,不后怕?
"我就是知道你太紧张我,我才没急着跟你说。"沈俏拉着闻律在沙发里坐下,青葱如玉的手指覆上他皱成川字的眉心揉按,直至他眉心舒缓展开,才说:"阿律,我应该独当一面,而不是事事都等着你护着我的。"
"那现在怎么跟我说了。"闻律又气又好笑。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你想独当一面的想法没问题,但不该一声不吭。"
"我这不是见你最近忙嘛。"沈俏小声反驳,却不多敢去看闻律的眼睛。
说白了,还是有些心虚的。
不做沈俏也做了,现在责备她也没用。
闻律也舍不得。
他若有所思一会:"这事交给章伯处理就好,你别再管。"
沈俏张了张口,男人一眼就洞悉了她的心思,蹙眉严肃道:"医生说的话,都听哪里去了?别任性。"
他节骨分明的大手放在沈俏的肚子上:"否则这小家伙要知道她妈妈那么心大,看她找不找你算账。"
沈俏一囧。
闻律长臂一伸,将她捞进了怀中:"真不让人省心。"
沈俏想反驳,男人略微俯身,下巴搁在她的颈脖里,炙热的气息呼出,灼烫着肌肤,沈俏心脏咯噔了一声,心跳的有些快,干脆又把话给咽了下去。
恰好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闻律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备注的是杜总两个字。
沈俏瞬间明了,是杜若薇的父亲杜思明打来的。她下意识抬首看向闻律,见他墨眉微蹙,沈俏翕动着粉唇,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闻律直接摁了静音。
"你不接啊?"
闻律淡道:"不急。"沈俏轻咬着唇内侧的软肉,闻律便道:"走,先去吃饭。"搂着沈俏就起身,拿过搁在衣帽架上的大衣,牵着小妻子就出了盛天集团。
一路,闻律见沈俏都沉默着不语,他说:"杜思明老婆的事,你不必再管。她既然敢把手伸到我这来,就该想到后果。厉家那边我会交代,无论谁找你。一律别搭理。"
男人低沉的声线危险,噙着分薄怒。
不说沈俏跟她腹中的孩子,本就是闻律的底线。就凭杜夫人敢将手伸到闻律的家里,这事就不肯能善了!
这点沈俏清楚,杜思明不可能不知道。
杜思明接到电话,也顾不得还在开会,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巡捕局,找了几个关系,对方还是看在老交情的份上,才私自让他见到了被关在拘留室里的杜夫人。
闻律从商,但她结交的内阁关系,整个景城也没有比闻律更铁的。
可谓真的是在景城里横着走。
否则,这些年也不会没人敢招惹他。
杜思明联系不上闻律,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疏通了不少关系,才见到拘留室里,脸色极差的杜夫人。
愤怒惶恐交集。让杜夫人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彼时一看到丈夫出现,她眼里闪现出欣喜,激动的站了起身:"思明,你……啊……"
话还没说完,迎面就挨了一个耳光。
措不及防,杜夫人身形一个趔趄,若非眼疾手快扶住桌子一角,险些就摔倒在地。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丈夫,颤着声怒道:"杜思明,你打我?"
"你看你干的这些好事,我打你又怎么样?我还恨不得掐死你!"杜思明气的心口起伏跌宕,怒视着眼前一向敦厚谨慎的妻子,要不是现在人被抓到巡捕局,证据确凿,他死都不相信,杜夫人竟然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情。
买通闻律的佣人,给沈俏吃药,让她流产。
亏她想的出来!
"你!"杜夫人气的浑身哆嗦,温热的眼眶噙着热泪:"不做的我都做了,你掐死我又怎么样?杜思明,我要真坐牢了,对你也没好处。你有这个时间跟我撒气,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让人把我放出去!"
越说,杜夫人就越是气愤,她冷笑:"沈俏跟她肚子里的野种又没事,我让人给她吃的也就一些寻常药片,怎么算得上杀人了?"
早知道如此,她还不如直接弄掉沈俏的孩子好了。
现在也犯不着被关在这里。
杜思明见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悔改,甚至理直气壮,气的不行。抡起胳膊,巴掌向着杜夫人,但看着杜夫人这张脸,这耳光他到底没有挥下去,不忿的放下。
"我看你是没救了,你怎么做的出这种蠢事。我不是跟你说过,千叮嘱万叮嘱你不要冲动,薇薇的事,我会给她做主的吗?你倒是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有脸让我救你,你就没有想过后果的吗?沈俏要真出了什么事,你坐牢了,你就想过我跟薇薇的处境吗?"
杜夫人早前是气昏了头,现在冷静下来,她心里也有些后怕和后悔,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她就算后悔也没用,低着的头偏向一旁也没看杜思明。
杜思明闭了闭眼睛:"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让你这么做的?"
夫妻二三十年,杜思明清楚,依照杜夫人的性格脑子,她想不出这种办法。肯定是有人教唆她!
果不其然,杜夫人脸色变了变。
"到现在这个时候,你难道还要瞒着我,庇护着凶手,自己找死吗?"
杜思明见她心虚低头不语,输入那拔高的声音凌厉:"你就算不为你自己,也为你女儿想想。闻律是什么人?你把手伸到他家,要害的还是他老婆孩子,你想死,我跟薇薇还不想因为你被拖累。你现在说出来,我还能去找闻律解决,你要真揽下是主谋,你这辈子就在牢里度过吧!"
杜夫人支支吾吾一会,才硬着头皮说:"阿雪说只是吃些寒凉性质的食物,吃点维生素什么的。顶多就是不慎小产,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也没想到那个周琼那么蠢,她竟然一次性给沈俏吃了那么多,还……"
"阿雪?怎么是她?"杜思明有些懵,阿雪是家里的保姆,她怎么会给杜夫人出这种主意?
杜思明眼眸眯了眯,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这个时候,杜夫人没有道理再说谎。
"思明,闻律就算本事通天,这景城也不是她做主,你想想办法,我不能坐牢。他跟沈俏也没深情到要我死的地步吧?你去找他,他有什么条件要求,你先答应他,先让我出去吧。"过于恐惧,杜夫人脸上满是疲惫,都近乎了急病乱投医的地步。、
想到什么似得。她又道:"你找我父亲跟我哥商量,他们肯定有办法的。我就不相信,这景城还能姓闻了。"
"不姓闻,你还指望它姓杜还是姓颜?"杜思明低吼了她一声,末了,才沉声道:"你这几天老实点,我想想办法。"
杜夫人现在还是'犯人'杜思明不能再这里久留。
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巡捕局。
思及刚才杜夫人说的保姆阿雪,杜思明脸色沉了沉,忙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才知道阿雪竟然在两个小时前出去后,就没有回来过。
杜思明脸色愈发难看,当下吩咐让人把阿雪找回来。
这锅要真让杜夫人自己给背了的话,就算这次把她捞出来,依照闻律睚眦必报,狠戾的手段,以后也绝对不会放过杜家的。
杜思明虽然也心疼自己女儿杜若薇的遭遇。和惋惜那没有出生的小外孙,但也没狂妄愚蠢到跟闻律对着干,自寻死路。
毕竟当初的监控也牢牢地说明了,并不是沈俏亲手推的杜若薇,他们是不占理的。
而此时杜思明也不知道,这次的事,究竟到底会给杜家带来多大的影响。
否则,他当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杜夫人做出这样的蠢事。
杜家这边的事,沈俏不清楚,但也隐约猜测了一些。
经过周琼的事,闻律是彻底怒了,让章管家彻底清理整肃家里佣人,还真找出了几个不对劲的,一律开除。
短短两天,整个半山别墅的佣人都有些惶惶不安。
闻律叮嘱不让沈俏管这事,但显然,却有人不肯让人她独善其身。
第三天的时候,杜若薇自己找了过来,亲自上门拜访。
杜若薇来的时候,沈俏正好在客厅里,措不及防的撞见,她想搪塞不见都没借口机会。
四目相对,杜若薇身形挺得笔直,看着眼前的沈俏,微启的红唇声音低沉:"沈俏,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