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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的人可不少,我哪能都认得啊。"霍天御随意拿了根烟叼在嘴里点上,一个眼神,包厢里的其他人都暂时退了出去。
整个包厢里,除了闻律跟霍天御,就剩下各自的保镖打手。
张弓拔弩的氛围里,杀意重重。
"不过这人瞧着,倒像是我小妹身边的。"
霍天御吸了口烟,两指将叼在薄唇的烟拿开弹了弹烟蒂,瞧向闻律:"有什么事好好说,闻总何必这么大动干戈?"
说话间,他朝闻律做了个请的手势。
闻律沉沉盯了霍天御一眼,在一侧的沙发坐下。
霍天御身侧的打手立刻上前给闻律倒了杯茶,随后又站回了刚刚的位置。
"小妹哪里冒犯闻总了,闻总尽管说,我回去好好教导教导她,何必这么生气。"
闻律俊美的脸庞冷冽,端起茶杯的同时,沉沉开腔:"我太太在哪。"
"闻总这意思,我可是不明白了。"霍天御捏着烟的长指微动,眯起狭长的眼眸:"难道闻总想说,是家妹绑架了令太太?"
闻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一份名单,随手扔到了霍天御跟前。
霍天御不明所以,一侧的打手则拿起递到了霍天御跟前。
打开一看,霍天御脸色骤然一变,眼底布满阴雨。
"一天内我看不到我太太,每半个小时,名单上的人便会少一个。晚一天,工厂就少一间。是出一口气重要,还是名单上的人,霍三爷可以好好想想。"
闻律指腹摩挲着杯身,意味深长的话,充满警告。
大有一副,霍天御要不信,大可试试的模样。
霍天御捏着纸张的手指发紧,指甲几乎划破了纸张,忽然笑了声,阴恻恻道:"闻总这宠妻的名头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闻律不语。恰好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进来。
霍天御在湖州的一个工厂在十五分钟前被警方给捣毁了。
听到这个消息,霍天御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湖州那工厂规模不大,但十分隐秘,经营了五六年都没出过任何意外。
突然间被捣毁,足以让霍天御警惕。
掐断通话后,他眯起得眼眸扫向闻律。
冷酷沉稳的男人,气定神闲提醒:"你妹妹绑走了我太太,我总得要个利息。霍三爷,我一向没什么耐心。"
话音落下,闻律放下茶杯的同时,便起身离开了包厢。
出了会所,左旭还不住回头堪了包厢一眼:"二爷,就这么走了?太太还没消息。"
闻律单手抄着袋,口吻笃定:"俏俏不会有事。"
男人的笃定,让左旭有些疑惑。不过思及闻律的安排,清楚他的性格,便也没多问。
"闻星河呢?"
"还在警局。"
早前闻律吩咐过,谁也别保释闻星河,让他在交通大队里好好冷静,清醒清醒。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沈俏还下落不明,便谁也没敢违背闻律的意思,去保释那叛逆的少年,怕再生出什么幺蛾子。
即便是疼爱闻星河的老管家这会也没敢硬着头皮,来找闻律给闻星河求情。
闻律单手抄着袋,俊美无俦的五官很冷,如同乌云盖顶。
左旭犹豫了下,问他:"二爷,要去接少爷吗?"
闻律没急着吭声,摸了根烟叼在薄唇里点上。呼出的苍白烟雾笼罩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庞,闻律将烟夹在双指间。
恰好这个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陌生的电话归属地来自港城。
滑动接听键,霍天骄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闻律,听说你在找我。"清丽明媚的声音含笑,闻律俊美无俦的脸庞冷沉。
"抬头。"
男人目光轻抬,不远处听着的红色兰博基尼超跑的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高挑,漂亮的女人正倚在车门里,眉眼含笑的看着闻律,手里拿着一个手机附在耳边,朝闻律挥了挥手。
闻律冷酷的凤眸眯起。
霍天骄掐断了通话,踩着高跟鞋,笑盈盈的朝闻律走了过来:"想不到,闻二爷还有亲自找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找我呢。"
她左眼轻眨,微风拂过吹动她散落的发丝,娇俏又迷人。
闻律神色冷峻,沉声开口:"我太太呢。"
"你太太?我怎么知道你太太啊。"
见闻律脸色愈发的冷漠,霍天骄抬了抬双手:"开个玩笑,别生气嘛。"
"她在哪。"
"我就是请她做客几天,跟她交个朋友。她现在还还好好的,我暂时不会对她怎么样,你尽管放心好啦。"
霍天骄勾着唇角,便要去挽闻律的胳膊,被男人避开。她秀眉蹙起,有些不满:"我好歹也是个大美女,用得着对我这么防备吗?我又不会吃了你。"
巴巴望着闻律的眼眸,满是委屈。
"霍小姐,闻某没什么耐心。"男人磁性的声线低沉冷漠,犹如千年寒冰般冷冽,震慑力十足。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落面子,即便霍天骄喜欢闻律,心里也难免感到不舒服。
"那行啊。"
霍天骄两手抄在外套兜里,敛了笑意,轻抬起下颌直勾勾的看着闻律:"我现在饿了,你陪我吃个饭,我可以考虑告诉你,沈俏的下落。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不过我也可以跟你保证,我要是不说,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你太太的消息,你根本找不到。"
信誓旦旦的话,十足自信。
"二爷。"左旭唤了声,闻律抬手制止。
霍天骄瞬间会意闻律是同意了,想挽闻律的胳膊被拒绝。
霍天骄就厚着脸皮,死缠烂打非要上闻律的车。
大大方方的跟左旭报了地址,让他来车过去。
完全没有一丝绑匪应有的心虚和不安。
有恃无恐,像是笃定了闻律不会拿她怎么样。
等车开到了一家别墅的时候,霍天骄脸色一变:"闻律,你这什么意思?"
"我太太出事,你就跟着陪葬。"
闻律一把捏着霍天骄修长的颈脖,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我自问还算是个绅士,能让我动手的女人,舒妙是第一个,你是第二个!"
霍天骄脸色煞白:"闻律,你,我要是出事,沈俏她一定……"
"她不会有事。"
男人信誓旦旦的话,让霍天骄感到震惊。
还没等她再度开口,闻律沉声吩咐:"没找到太太之前,好好招待霍小姐!"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霍天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俨然没想到,闻律会给她来这一出!
难道他已经有沈俏的下落了?
"二爷,留下霍小姐,霍天御那边……"
闻律面无表情:"通知他一声,他妹妹就在这做客了。"
既然霍天骄主动送上门,反倒是省了闻律不少事。
……
已经被关了整整三四天,沈俏整个人的身体状态已经差到了极致,别说是逃跑。
即便是躺着,身体都是软绵绵,毫无力气。
她只能默默在心里祈祷,闻律尽管找到她。
忽然,房门被推开,三名青年男人走了进来,沈俏条件反射般看了过来,为首的青年男人使了个眼色,站在他身后的两个青年男人立刻上前将沈俏扶起。
"你们是什么人。"
"闻太太不必担心,我们奉霍爷的命令将你送回去。"青年男人恭敬道,说完,就走在前面离开。
沈俏心脏发紧,脸上故作镇定,喊住他:"你打个电话给闻律,否则,恕我不能跟你们走。"
青年男人眯了眯眼睛,睥睨着沈俏。
沈俏不卑不亢,态度强势鉴定。
青年男人迟疑几秒,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霍爷,闻太太要求跟闻律通话。"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青年男人面色缓和了分,重新拨了一个视频通话,直接将手机放在了沈俏跟前。
通话一接听,电话那头出现了闻律的面容。
沈俏一喜:"闻叔叔。"激动的声音唤出的刹那,沈俏酸涩的眼眶犯了一丝热泪。
"小俏乖,别哭。"视频通话里,闻律俊美的五官柔和,磁性的声线从话筒里传出,如同给沈俏灌了一记强心剂。
简短的两句通话,沈俏悬着的心也逐渐放下。
青年男人道:"闻太太可以跟我们走了?"
沈俏定定的注视着他几秒颔首,被两名保镖两边看管着出了楼层。
沈俏这才注意到,这竟然是一座岛屿,方圆十里地,都很难看到有房子出没。
难怪霍天骄信誓旦旦,只要她不放人,她就跑不掉。
等上了直升机,沈俏都还有些浑浑噩噩。冷风灌溉着她,沈俏疲倦的眼皮子都睁不开,尽管竭力支撑,仍旧撑不住那困倦的随意,渐渐的睡了过去。
半山别墅里,霍天骄又是踹门,又是砸东西,大喊大叫都没有人搭理她。
偏生手机还被左旭给拿走了。
作为霍家的小女儿,绑架的事,霍天骄不是没有经历过,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自己的肉票给绑了!
这种地位的颠倒,才是霍天骄愤怒的源头。
"你们想死吗?连本小姐都敢关,放我出去,不然我让我哥宰了你……"霍天骄愤怒的踹着门,忽然房门被人打开。
霍天骄横眉竖目的话话还没骂出,脸上措不及防就挨了一个耳光。力气之大,霍天骄直接被扇倒在了地上。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左旭:"你敢打我?"
"霍小姐,你要敢再继续大喊大叫,就不是一个耳光的事。"
左旭半蹲在地上,居高临下俯视着霍天骄:"你该好好祈祷,太太没事,否则,你能不能从这里走出,都是问题。"
"你!"霍天骄气结,紧紧攥着的粉拳都在发抖,咬牙切齿道:"我要见闻律,你让闻律来见我!"
"你现在没有见二爷的必要。"左旭想也没想,直接拒绝霍天骄:"你该做的,就是好好祈祷太太没事。"
说完,左旭没再打理霍天骄。起身欲走,孰料倒在地上的霍天骄倏然弹跳起身,手臂锢住左旭的颈脖,小腿勾起踢向左旭,左旭脸色一变,一手抓住霍天骄勾着自己脖子的手,一个用力,过肩摔的姿势将霍天骄翻过来,霍天骄身手敏捷,跟左旭打了起来。
只不过,霍天骄一个年轻女人哪里是特种兵退伍的左旭对手?
很快就被扭转局势,整个人狼狈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霍小姐,老实一点,对你现在的处境,才是最好的。"左旭冷声说完,静止离开了房间,临了还不忘吩咐保镖看好霍天骄,别让她给跑了。
霍天骄恨得要命,朝着紧闭的门门扉大喊:"草泥马的,你给本小姐小心点,本小姐要是出去,一定要杀了你。混账东西,连本小姐你都敢打!"
愤怒的怒骂,得不到回应,即便恨不得将左旭大卸八块,拨皮抽筋泄愤,此刻也只能无能为力的瘫倒在房间里。
……
等沈俏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房间里躺着。
如果不是环境不同,沈俏都还以为,被解救是绝望之际做的一个梦。沈俏脑袋昏昏沉沉,手撑着床坐了起身。
忽然,啪的一声响起,顺着声音的来看过去,沈俏才注意到漆黑如墨的房间里,正坐着一个青年男人。
男人交叠的长腿陷在沙发里,稍微低着头,正点着一根烟叼在薄唇里,打火机幽蓝的火光映现在他幽暗的眸子里,衬得他整个人神秘高贵。
依稀的光亮,看不清他的面貌,但沈俏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男人是霍天御。
霍天骄的哥哥,她长姐的金主。
沈俏粉唇抿紧,那男人察觉她的苏醒,身形往后靠着,拿开薄唇里的烟,朝沈俏看了过来:"闻太太醒了。"
沈俏喉头滚动,镇定开腔:"闻律呢。"
霍天御双指夹着根烟,迈着长腿走到了沈俏跟前停下,沈俏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冰冷的袖珍银枪抵在了沈俏的跟前。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沈俏,她杏眸圆睁,身体一瞬紧绷。
沈俏粉拳紧握,抬起眼眸看向霍天御:"霍爷这是干什么?"
小女人的镇定,出乎霍天御的预料,他眼眸眯起:"你男人毁了我的工厂,抓了我五个人。闻太太,这笔帐,你说,我该怎么跟他算?"
"你妹妹胆大包天绑架我一个孕妇,不过一个工厂和几个人罢了。难道霍爷觉得,闻太太不值这个价?"沈俏不卑不亢:"我若是出事,相信霍爷的损失,绝不止这一点。"
沈俏心里紧张的不行,但深谙输人不输阵。
对于霍天御这种人来说,越怂,只会让他们有恃无恐。
心里对闻律的信任,沈俏艰辛他一定可以来救自己,不会让她跟宝宝出世的。
即便她运气这样不好,沈俏也认栽了。
"不亏是闻律看中的女人,胆子不小。"霍天御冷峻的面容阴郁,收回了对准沈俏的枪口:"家妹的事,霍某向闻太太赔个不是。但我的损失,闻律若不是负责,闻太太也别怪霍某心狠手辣。"
"姐夫这又是何必呢。"
沈俏一声姐夫,让霍天御一瞬愣住。
沈俏道:"霍小姐对我丈夫一见钟情,但我丈夫并不喜欢她。与其跟我丈夫结仇,霍爷是个生意人,何不如就认了这个亲。舒妙我亲生姐姐,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血脉亲情的人。只要霍爷你愿意,我愿意喊你一声姐夫。一家人的事,关起门来算便好,就不必要大动干戈了。"
如果刚刚霍天御还是觉得沈俏有胆量,此刻也不得不对沈俏另眼相看。
姐夫?
"你还真不亏是舒妙的妹妹。"
沈俏一言不发,只直勾勾的看着霍天御。
"你愿意认这门亲,闻律可不见得。"
沈俏道:"那就看霍爷你的诚意了。"
霍天御双眸眯起。
恰好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敲响,外面的人喊了声霍爷。
霍天御收起手枪,喊了声进。
是早前将沈俏从私人岛屿里出来的青年男人,沈俏粉唇微抿起。
那青年男人走到霍天御耳畔耳语了几句,霍天御扫了沈俏一眼:"闻太太,请吧。"
瞬间。沈俏就了然,是闻律来了。
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握紧的掌心却没有因此松开。
她吃力的起身,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跟在霍天御的身后,从卧室里出来。
总统套房的客厅里,她一眼就看到了沙发里,气定神闲的闻律。
"闻叔叔。"沈俏唤了声,见霍天御跟他的手下没有拦着,便迅速的跑到了闻律的跟前。
闻律长臂一伸,搂住了沈俏,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抱歉,叔叔来晚了。"
沈俏摇摇头,示意他自己没事。那眼眶,那鼻子,都是红的。
苍白的小脸近乎毫无血色,虚弱极了。柔弱憔悴的模样映在闻律的眼里,闻律心脏一阵抽痛,愈发心疼自己怀孕的小妻子。
"闻二爷。你太太已经没事了,该让你的认收手了。"
闻律瞧了左旭一眼,左旭当着霍天御的脸,播出了一个电话,制止了行动。
"家妹呢。"
"承蒙霍小姐看得起,我瞧着她也欢喜,请霍小姐在家中做客几天,想必霍三爷不会阻拦吧。"
俨然,是要替沈俏出这口气。
"闻二爷,小妹是我父亲的心头肉。"
闻律不为所动。
"阿律,姐夫他并不知情,这次也多亏他及时赶到,我跟宝宝才没事。"
"姐夫?"闻律讶异,墨眉扬起,那股惊讶丝毫不比霍天御刚才听到沈俏这般称呼自己时少。
沈俏道:"姐姐跟霍爷在交往,自然是我姐夫了。"
说完,沈俏看向霍天御,泛白的粉唇勾勒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姐夫,你说是吗?"
交往?
霍天御眯起的深眸。愈发深邃危险。
却没有直接回答沈俏的话,而是看向了闻律。
两个气场强大的男人较量,气氛一瞬的凝固,气压低到了极致。
"你倒是会认亲。"闻律揉了揉沈俏的发丝,瞧了霍天御一眼,不急不慌开口:"我太太受惊了,明天潇湘阁,霍三爷若是赏脸,闻某等你。"
说完,闻律携着沈俏,率先离开了会所。
刚走出会所,沈俏双腿一软,整个人都倒在了闻律的怀中。
"俏俏。"
沈俏抬起的小脸柔弱,眨了眨眼睛,委屈巴巴的开口:"我饿了。"
怕她逃跑,也兴许是有意的折磨报复,这几天里,霍天骄都没让她吃饭。一直是挂盐水跟打营养针续命。
刚才,沈俏一直在强撑着。
这会没了刚刚那股危机感,有闻律在,所有伪装强撑褪去,沈俏身上那股劲儿,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样。
闻律搂着沈俏纤瘦的沈俏,心疼的神色一闪而过:"我们回家吃饭。"闻律将沈俏拦腰抱起,公主抱的姿势,将沈俏抱上了车。
路上,闻律给别墅打了电话,让准备晚餐,又给楚蔚蓝拨了个号码,让她到半山别墅来一趟。
沈俏太累了,也太虚弱,一路靠在闻律的怀中。明明不困,却累的眼皮子都睁不开。
双手环抱着闻律的劲腰,脸贴在他伟岸的胸膛里,轻嗅着男人身上独有的气息,心里才感到踏实,心安。
"闻叔叔,你怎么又抽那么多烟?"
闻律一怔,手放在她的后脑勺里,长指穿过她柔软的发丝:"下不为例。"
沈俏在他怀里蹭了蹭,柔软的声音很轻:"你该戒了。"
沈俏怀孕的这段时间里,闻律抽烟的次数明显降低,怕影响到小妻子和未出生的宝宝。
一向能不抽就不抽,更不在沈俏跟前抽。
但这次沈俏失踪,几天都没消息,闻律才一时间失了控制。
"好。"闻律乖乖答应。
大有一副沈俏说啥他都答应的架势。
"刚刚的事,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嗯?"性感的字音从喉结里涌出,沈俏将刚才在房间里跟霍天御的对话告诉了他。
沈俏这么做是有私心的。
沈俏并不清楚霍天御跟舒妙的真实关系,但舒妙是她长姐,即便舒妙做了错事,但分别的是七八年里,她并不清楚舒妙都经历过了什么,又遭遇了什么。
她不是没有愤怒生气,可在没有弄清楚一切之前,沈俏不想给舒妙盖棺定论。
情妇这个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的头衔,也如同一把刀扎在沈俏的心口里。
她不愿意看到。曾经那样骄傲的长姐,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她这个唯一的妹妹,却什么都不帮她。
至少,在她没有完全了解舒妙的遭遇之前,她不能也放弃了舒妙。
闻律听完,不禁失笑:"我跟霍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认不认这门亲,都无伤大雅。你想帮她,便帮吧。"
顿了顿,闻律道:"我只担心,舒妙会让你失望。"
"我问心无愧便好。"
沈俏说:"她毕竟是我长姐,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恨我,不喜欢我了。是因为你,还是因为其他的。可我要是一点都不管她,我心里不安。"
沈俏抬起头,手勾着闻律的颈脖,跟他对视:"不过我是我,你是你。闻叔叔。如果长姐,真的做了过分的事,你也不用顾忌我。"
沈俏虽然想了解舒妙的事,可也清楚,她不能自私的要求闻律跟自己一一样。
何况现在的舒妙,真是也确实摸不透。
那天她跟闻律的对话中,沈俏也看得出,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她怕舒妙会伤害到闻律。
被她波光流转的美眸看着,闻律颔首,应了个好。
车开回到半山别墅里停下,闻律抱着沈俏进的客厅。
沈俏失踪被绑架的事,虽然对外隐瞒,但半山别墅里的佣人,多少都有所察觉。
这会看到沈俏回来,也都跟着松了口气。
沈俏早前饿得很了,暴饮暴食怕引起肠胃不适,闻律特意吩咐了厨房,做的都是比较清淡的饭菜。
沈俏吃了两碗鸡丝肉粥,暖了心脾,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一样。
看着精致的菜肴,沈俏还想吃,但闻律担心她身体,就让下人收了碗筷,让沈俏缓缓,过两天身体恢复过来,想吃什么,再让厨房做,沈俏才恋恋不舍的让佣人撤了菜。
而这时,楚蔚蓝也提着医药箱过来。
半山别墅里,有特意做的医疗室,方便检查身体。
医疗设备都是特意从国外运回来的最新科技,比高档医院还要过之而不及。
楚蔚蓝将医药箱放下后,让沈俏在医护床里躺下,便开始给她做简单的检查。
折腾了小半个小时,楚蔚蓝才停下动作,转过身对旁边的闻律和沈俏道:"营养不良,贫血,好好补补就行。孩子也健康。没什么大碍。"
末了,楚蔚蓝看着沈俏漂亮无害的小脸蛋,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霍天骄虽然纵情肆意,不过好在还是有分寸的。"
只是饿了沈俏几天,没真做出什么事。
不过若非如此,霍天骄此时也绝不单止,是被闻律请到地下室里做客那么简单了。
恰好这个时候,闻律的手机响了,男人出去接电话,医疗室里就剩下沈俏跟楚蔚蓝两人。
沈俏见她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想跟自己说的。
沈俏瞧了眼门扉,想了想,问她"楚楚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沈俏现在还虚弱着,刚刚死里逃生,楚蔚蓝原本不打算这么快告诉沈俏,不过现在她问了出口,楚蔚蓝手指轻拍着大腿,拉了椅子。在一旁坐下,对她道:"曼曼跟闻森的事,闻律知道了。"
"什么?"沈俏脑袋轰隆一声炸响,思绪刹那的空白,懵了。
乔曼跟闻森的事,闻律知道了?怎么那么快?还那么突然……
楚蔚蓝稍缓了气息,简单将那天的事情经过,三言两语告诉了沈俏。
"我打听了一下,星星现在还在交警大队里,闻律忙着找你的下落,还没空处理闻星河。不过,闻律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你知情,闻星河那边,我会劝他,但他的性格你应该知道,我未必劝得住他。你是个聪明人,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有数。不过,我还是提醒你,闻律这人面硬心软,你好好哄哄他。"
"谢谢你楚楚姐,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闻律是他丈夫,他对自己有多好,沈俏心里比谁都清楚。
可越是清楚,沈俏就愈发的感到愧疚和不安。
"楚楚姐,我可以跟我说实话。曼姐究竟是要报复闻森,还是真的想要跟闻森复合吗?"
楚蔚蓝沉默了一会,对上沈俏恳请的目光,她最终摇头。
"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清楚。不过,我尊重曼曼的选择。"
沈俏直戳重点:"闻星河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自己的母亲跟自己最信赖的大伯搞到了一起,对于闻星河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沈俏虽然不太了解闻星河跟闻森的关系,可上次的事情,闻星河都选择息事宁人,虽然远了跟闻森的来往,他火爆的的性格,都没折腾出什么事来。就足以看出,闻星河是真心喜欢闻森这个大伯。
可发生了这一出,他应该很难面对闻森。
也难怪那天,闻星河情绪会俺么失控。
楚蔚蓝自然清楚这一点,张了张口,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闻律已经接完电话回来,两人便暂停了谈话。
闻律敏锐察觉这嘎然而止的谈话,眯了眯凤眸:"在说什么?"
楚蔚蓝一向毒舌,闻言她勾起唇角,调侃道:"在说这孩子真是命大,知道自己投了个好胎,这么折腾,都还好好的。"
闻律修长的墨眉皱起,扫了楚蔚蓝一眼。
楚蔚蓝轻笑了声:"开个玩笑。"
见男人没搭腔,楚蔚蓝便开始收拾东西,啧了声:"现在你太太孩子都没事了,我也该下班了,闻老板。这大晚上。还把我拉来加班。"
楚蔚蓝前脚刚走,闻律就走到仪器床前:"还好吗?"
"没事。"沈俏摇摇头,"楚楚姐都说没事了,你也别太担心。咱们的宝宝福泽深厚,闻叔叔你又是这么个大好人,老天都会保佑我们的。"
"巧舌如簧。"
沈俏吐了吐舌,也是此时,沈俏才注意到,闻律下眼睑覆盖了一层淡淡的乌青,眉眼间都蓄着疲惫,赫然这几天累狠了。
"闻叔叔,辛苦你了。"沈俏半跪在医护床里,主动抱住他:"对不起,我老给你惹麻烦。"
"跟你没关系。"闻律大手放在沈俏的后背里,低缓了磁性的声线:"乖,别胡思乱想。"
毕竟谁也不知道,霍天骄会那么大的胆子,竟然一言不发就敢绑架沈俏。
沈俏轻咬着粉唇,脸埋在他的怀里,有太多的话,此刻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已经晚上十点,虽然早前昏睡过了,但现在脑袋还昏沉着,沈俏又有些困了,就拉着闻律回房间睡觉。
她没睡着,闻律倒是先睡过去了。
男人睡得很沉,可即便睡得那么沉,那皱着的眉心,都没有因此舒展,凝成了一个川字。
沈俏轻呼了口气,抬手轻轻抚平男人紧皱的眉,才重新躺在闻律的怀里,跟个偷腥的小猫儿一样,吻了吻闻律的唇角,沈俏才跟着睡过去。
沈俏一觉醒来已经是大中午,一摸身侧没了闻律的身影,被窝都是凉的,俨然是早就起了,沈俏呼了口气的同时,又不住皱眉。
怎么起那么早?
她想拿手机给闻律发消息,才猛地想起,她手机早就被那天绑架她的人给拿走了。
起床洗漱,下楼用餐的时候,问了佣人,才知道闻律早上八点的时候,就出门了。
去哪没说,佣人也没敢问。
魏小惠是佣人里跟沈俏关系比较好的,没了旁人在的时候,便主动告诉了沈俏,霍天骄在地下室里的事。
毕竟是家里多了个人,虽然没有声张,但也没瞒住。
短短一天,半山别墅里的佣人都隐约有所察觉。
这是之前,沈俏忘了问闻律,他将霍天骄请来做客是什么意思。
此时听魏小惠提起,沈俏心里就有数了。
跟她说了声谢谢,沈俏让她先出去,犹豫再三,准备到地下室里看看魏小惠的时候,章管家却是来找沈俏了。
看着老人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沈俏有些不明所以。
她心里有了猜测,不过还是主动开口问道:"章伯,你有什么话,不妨直接说。"
"是关于小少爷的事。"章管家面露一丝尴尬,苦笑道:"太太你刚回来,本不应该打扰你,再让你费心。不过小少爷他此次又闯祸了,这次在交警大队里,还没被放出来。二爷还是头一次,发这么大脾气,我有点担心少爷。想请太太您到时候,为小少爷求求情。"
沈俏昨晚就已经从楚蔚蓝口中清楚了事情原委,现在听章管家这么说,倒也没什么意外的。
沈俏轻抿着粉唇:"我会劝劝阿律的。"顿了顿,沈俏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闻星河已经不是触犯了,一味纵容着他。对他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听出沈俏的弦外之音,章管家连连点头:"太太您顾虑的是。"
章管家轻叹:"那天气冲冲的跑回来,非要找你跟二爷,我当时也不在,其他人想拦也没拦住,才让少爷一时冲动犯了错。他在交警大队也有几天了,想必已经反思过,知道错了的。不过,少爷虽然冲动,但行事也是有分寸的。像是这次这样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太太,你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吗?少爷他,怎么那么冲动?"
章管家打听过,但没打听出缘由。
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沈俏知道是知道,可是关于乔曼跟闻森,她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跟老管家解释。沈俏略一寻思,说:"我现在也不好说是什么,不过,要是星河回来。还得劳烦管家你劝劝他。"
沈俏讳莫如深的态度,更让章管家感到了一丝非比寻常。
见她没有要说的意思,目的已经达成,章管家点点头,也没有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
结束跟章管家的交谈,沈俏才到地下室里去看霍天骄。
半山别墅极大,即便在这里住了半年多,沈俏至今也没将半山别墅摸了个透。
还是第一次到地下室里来。
看到门口里守着的两个保镖,沈俏感到似曾相识。
这不就是跟霍天骄关着自己时一样么?
左旭听到沈俏下来地下室里,要见霍天骄,他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恭敬唤道:"太太。"
沈俏颔首,左旭便道:"太太要见霍小姐有事吗?"
"有几句话,想跟她说说。"
"霍小姐现在的状态很差,太太你现在也还没恢复,还是别见霍小姐的好。不然她情绪失控,容易伤到您。"说话间,左旭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沈俏隆起的肚子。
已经九个多月大的肚子很大,圆滚滚的。像是藏了个皮球。
霍天骄的性格是与她外表截然不同的火爆骄纵,跟左旭她都敢动手,更别遑论,沈俏一个孕妇。
最好的办法,还是暂时别让沈俏见她。
而且……
霍天骄此刻的样子,也不太合适见人。
沈俏看不懂左旭眼里的深意,但左旭的意思,一般就是闻律的意思。想了想,沈俏也没勉强,非要见霍天骄。
只是她前脚刚走,后脚地下室里就传来砸东西的巨大声响。
倏然发出的声音,沈俏心脏都跟着颤了颤。
不禁多回头看了眼,只见十多米远处,左旭脸色微微一变,就大步进了关着霍天骄的房间,房门很快就关上,沈俏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但料想,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与此同时,交警大队,审讯室里--
少年已经被关在这里整整四天,蓬头垢发,精致的下巴也罕见的长出了青胡茬子,苍白的面容憔悴,深陷的眼窝透着一股疲倦。
里面的桌椅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一片狼藉。
听到外面传来的一阵脚步声,他浑浑噩噩的抬起头,朝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
紧闭的门扉被人从外面打开,从外面投进来的光线恰好投射在闻星河的脸上,他抬起的手放在眼睛里,挡住那刺目的光。
透着指缝里,看清楚站在门口里的人时,闻星河狠狠的抿紧了唇。
"少爷。"张弛恭敬地唤了声。
那少年面无表情,声音沙哑:"闻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