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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俏轻咬着唇皮,波光流转的美眸复杂疑惑:"你为什么不让霍天骄帮你?"
霍天骄既然能让她来见舒妙,未必没有本事安排舒妙见霍天御。
但接下来,舒妙的回答则有些出乎沈俏的意料。
"我要见霍天御的事,别让霍家人知道。"舒妙高挑冷清的身影背对着她,让沈俏无法窥探她的情绪喜怒。
沈俏闻言一怔,挑起的秀眉满是惊诧。
不等她再开口,舒妙已经离开了会面室。
狭仄光线昏暗的空间里,沈俏攥紧着手机坐在椅子里,正发着呆,霍天骄从外面进来,瞧着沈俏满腹心事的模样,她眸色轻闪一抹情绪迅速掠过。
悠悠的走到沈俏的身侧,手撑在桌子里,倚在边缘:"她跟你说什么了?"
"感兴趣,你自己去问她。"沈俏态度冷淡,显然不想跟霍天骄多言。
沈俏越是不说,霍天骄就越感兴趣。
她眯起的眼眸上下打量着她。
沈俏握着手机站了起身,跟霍天骄对视:"你有本事安排我跟她见面,你应该有本事救她的吧?"
高挑的身材,即便是穿着平底鞋,也略高霍天骄一筹。双方对峙,素来柔软和善的沈俏,无形中的气场力压霍天骄。
这个认知,让霍天骄感到几分不爽,眸色冷了分。
霍天骄红唇挑起一抹冷意:"没有。"她说的很干脆,末了,又冷笑:"我为什么要救她啊?她要真死,也碍不着我。"
霍老爷子年轻时风流,一共娶过三个妻子。
虽然霍天骄跟霍天御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关系却也没有多好。何况她是霍家最小的女儿,无论是哪个上位。只要她安分守己,都有她一个位置。
她其实犯不着掺和这些事。
能帮舒妙这个忙,已经是看在霍天御的份上,仁至义尽了。
又怎么会想不开,趟这趟浑水?
沈俏没吭声,只那双漂亮的眼眸盯着她了一会,也不知道信了没信,倒也确实没有再问下去。
"走吧,送你回去。"霍天骄凉飕飕的道了句,转身往外走。
沈俏盯着她的身影,迟疑了几秒,仍是跟上。
不想,刚出拘留所,一辆黑色的路虎就开到两人跟前停下,看到从车上下来的闻律沈俏还有些惊讶,上前道:"闻叔叔,你怎么过来了?"
避免闻律担心自己,沈俏跟他说了来见舒妙的事,倒是没想到闻律会来接她。
霍天骄看到突然出现的闻律也有些惊讶,她撩了撩头发,望着闻律的美眸波光流转:"闻律,欢迎来港城。"
说话间,她扬了扬白皙的手指,娇俏妩媚的模样,一改在沈俏跟前的咄咄逼人。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虽然早就知道霍天骄对闻律有意思,但经过上次的事,沈俏本以为她已经死心,却没想到,她竟然还当着自己的面,给闻律暗送秋波。
沈俏心里不爽:"霍小姐,既然我先生来接我了,就不必麻烦你送了,你先回去吧。"
说完,压根不等霍天骄反应过来,沈俏就挽着闻律的胳膊上了车的后座。
回到车上,闻律都还有点懵,但看着小太太皱起的眉,男人薄唇微微弯起一抹弧度,大手放在沈俏的脑袋里:"嗯?"
沈俏咬着唇内侧的软肉,心里生着闷气,也不知道气霍天骄对自己丈夫的觊觎,还是在气什么,嘀咕了句:"祸水。"
"……"闻律一顿,挑起修长的剑眉:"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就祸水了?"
沈俏横眉竖目:"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就够了,你还想做什么?"
闻律低低笑了声,大手一样搂着沈俏的肩膀。将她捞入怀中,伏在她的耳畔低语:"做你。"
简单粗暴的两个字落在耳畔,沈俏双颊爆红,掐了闻律一把:"注意点!"
还有人在呢!
老是老耍流氓!
男人唇边含着的笑意,又邪又痞,迷人极了。虽然嘴上嫌弃,但沈俏身体却很诚实。
省的闻律越说越过分,没个顾忌,沈俏转移话题道:"你见到霍老爷子了吗?"
"嗯。"
男人颔首,没说下文。
沈俏瞬间会意,靠在闻律的肩膀里,闭目假寐,没再谈及这些。
等回到酒店里,检查了遍房间,没有监听器或者摄像头,沈俏才问他:"闻叔叔,你去见霍老爷子,那你见到霍天御了吗?"
"没有。"
霍天御还躺在医院的ICU里,闻律还没来得及去看。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俏突然间问起霍天御,也让闻律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凤眸轻眯:"怎么提起霍天御了?"修长的手指抬起沈俏的下巴,无形中的气势凌厉霸道:"舒妙跟你说什么了?"
沈俏咬着下嘴唇,沉思了几秒,便将看守所里跟舒妙的谈话,简言意骇的告诉了闻律。
"霍天御现在昏迷不醒,舒妙却非要见他。我在想,难道霍天御昏迷的事,还有其他原因?"亦或者,有什么玄机吗?
后面的话,沈俏没说出来,闻律却瞬间意会。
"明天我会去见霍天御一趟。"
"那舒妙……"
"我会安排。"
"闻叔叔。霍家的事,是不是很复杂?"
沈俏心里不安,握着闻律的手,放缓的声音噙着担忧,欲言又止道:"贸然掺和,趟这趟浑水,是不是风险很大?"
公务上的事,闻律虽然没有瞒着自己,但也很少会主动跟她说。
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她也帮不上什么忙,沈俏便也鲜少问他。
这次舒妙的事,是她开的口,沈俏很怕会很危险,连累到闻律,给他增添麻烦。
小女人的心思,一眼被闻律看穿。
大手揉了揉她乌黑亮丽的发丝:"不是什么大问题。"
沈俏咬着唇内侧的软肉:"我听霍天骄说,霍老爷子现在被软禁了。"
"霍天御一个月前跟我联系过。"顿了顿,闻律补充:"在他出事之前。"
沈俏星眸微睁,显然不知道这事。
"你不开口,这一趟我也得来。"男人托着她的后脑勺,黑曜石般的眼眸注视着沈俏:"不用自责。"
"霍天御他不会有事的吧?"
几面之缘,沈俏对霍天御谈不上什么好感。换做之前,沈俏不会操心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
但现在不同,霍天御是她姐夫,这中间的关系,早已经传开,换而言之,霍天御也是闻律的姐夫。
如今他出事,舒妙又被关在了看守所里,不足半个月就要开庭。
届时如果霍天御醒不来,那么情况会很糟糕。
无论处于哪个角度,沈俏都不希望霍天御出事。
沈俏看着闻律,呼了口气,神情认真且严肃的对他叮嘱道:"无论如何,你的安全,我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沈俏双手环着他的脖子:"闻叔叔,在我心里,什么事都比不上你。"
即便不知道儿时的交情,光凭闻律对她的好,对她的包容,他都值得她对他所有的信任和爱。
何况,他们之间还有着幼时的情分,更是无人能比。
闻律将沈俏拥进怀中,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俊逸的面容满是对她的宠溺。沈俏依偎在男人的胸膛里,轻嗅着男人身上的气息,内心的不安才逐渐被抚平。
过了片刻,闻律睨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对小太太道:"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
沈俏一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现在确实是饿了。摸了摸扁平的肚子,便笑着点头。
避免被人认出,徒增不必要的麻烦,两人的衣着都很随性,沈俏干脆妆也不化,只随便扎了个丸子头,T恤牛仔裤,就挽着丈夫的臂弯出门。
广城跟港城临近,但沈俏却是第一次来港城。两人没有在酒店里用餐,而是去了较为热闹的街区里逛,到的老字号。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的港城十分热闹,街道上闪烁着的霓虹灯,莫名让人觉得安静。
吃完饭,闻律没急着跟沈俏回去。两人跟普通情侣夫妻一样手牵手逛起了街,淹没在了人群中,感受着烟火气息。
等车开会到酒店的时候,沈俏已经困得累的在车里就睡着了。
小女人睡得香甜,闻律没舍得喊醒她,一路抱着沈俏回的酒店房间。
贯来羞涩的小丫头也没察觉,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在家里。殊不知,这一路走来,引来了多少目光。
闻律替沈俏脱了鞋子,盖上被子后,恰好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闻律摁下静音,看到来电的号码,墨眉皱了皱,他调了空调的温度,就到了阳台外面接电话。
沈俏睡得正迷糊,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第二天,沈俏跟闻律一起到霍家里拜访后,两人就前往医院去看霍天御。
闻律来港城的目的并为掩饰,加上沈俏跟舒妙的关系,夫妻两人去见霍天御,也并非什么不可的事。
只是刚到医院,沈俏看到病房走廊里,穿着护士服,面戴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舒妙还是感到一丝惊讶。
避免惹人起疑,三人没再外多待,就进了IUC重症监护室里。
霍天御昏迷已经有小半个月了,但迟迟没有醒来的迹象,陷在昏迷里,随时都有成为植物人的风险。
他是为了救霍老爷子才成了这副模样,原本霍老爷子就很是信任他,如今出了这种事,霍老爷子便雇请了最好的医生轮番医治。
他们能探望的时间不多,只有十五分钟就得出去。
沈俏看着床上昏迷不醒,身上插着输液管,冷白皮的皮肤呈现出病态苍白的霍天御眉头皱了皱,又不住转身看向旁边的舒妙。
从进来后,舒妙的视线目光就一直在病床里昏迷不醒的霍天御身上,眼皮子也不抬一下便冷淡道:"你们先出去,我想单独跟他待一会。"
ICU是个套房,厨房陪护病房应有尽有,俨然就是个居家小套间。
闻律搂着沈俏的肩膀,先到了外面得客厅里。
在沙发里坐下后,沈俏还是忍不住外玻璃窗口里看。
沈俏放在大腿上的粉拳微微握了握,眼帘轻抬:"闻叔叔,你刚刚有察觉到哪里有问题吗?"
舒妙是重犯。
安排她出来的事,若是被发现,后果会很严重。舒妙的处境本就很不利了,依照她的性格,不应该那么冲动,非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来见霍天御一面的。
可她却偏偏来了。
沈俏想不多想都困难。
小太太一脸困惑的模样看在眼里,闻律眼睫毛轻抬了一下,情绪晦暗不明道:"她只是来印证自己的猜测。"
"什么猜测?"沈俏歪头望着丈夫:"难道霍天御至今未醒的事,真有诈?"
"这么关心他干什么?"
"我是关心你!"沈俏不满,轻咬着唇内侧的软肉,委屈道:"我都后悔了。"
"后悔什么?"
闻律低笑,在沈俏开口之前,长臂一伸将她圈入了怀中,让沈俏依偎在他的胸膛里:"相信你老公,他本事大着呢。"
这样的话,换做别人口中说出来,可定要被嘲笑狂妄,但从闻律口中说出,又显得理所当然,合情合理。
沈俏嗔笑:"要不要脸啊?这么夸自己。"
两人你侬我侬的说着话,没注意到里面病房里的舒妙朝他们看来的目光,只一瞬,舒妙就收回了视线,将眼底的情绪尽数敛下。
舒妙站在病床前俯视着病床里的男人一会,才在边缘里坐下,抬起的手握住那昏迷不醒的男人的手上,无名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铂金戒圈。
细看就能发现,霍天御手里戴着的铂金戒圈,跟舒妙无名指里戴的铂金钻戒是套对戒。
分别前,霍天御手里是没有戴着戒指的。
"你是不是早就想到这一天了?"舒妙嗓音微微嘶哑,漂亮幽静的眼眸看着霍天御:"你是在故意报复我吗?"
她喃喃自语,像是问自己,又像是在问霍天御。
舒妙消瘦苍白的美丽脸孔闪过自嘲。她握住霍天御的手,过分白皙的皮肤,都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但牵着不放,直到掌心渗出了热汗也不为所动。
直到那异样的感觉传来,舒妙道:"这事过后,我就不再欠你,我们互不相干。"
说完,舒妙松开了霍天御就起身。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门打开的刹那,那昏迷着的人,睫毛微微颤了颤。
沈俏听到开门关门的动静便抬首,看到舒妙这么快就出来了,她还有些惊讶。
四目相对,舒妙脸上是她惯有的淡漠。
她看了眼闻律,见他没有避嫌的意思,沈俏也没吭声。舒妙便干脆道:"你如所想,我不是沈青州的女儿。邮轮之所以会起火爆炸,那是因为,火是厉均放的,当然,也可以说是妈妈放的。"
简言意骇的话落在耳畔,沈俏惊得睁圆了星眸,闻律素来不苟言笑的脸庞也浮现了诧异之色。
舒妙将两人的情绪尽数收入眼帘,自嘲的情绪闪过,她褐色的瞳孔泛着蚀骨的寒意:"你那时候还小,你不知道吧?妈妈其实早就已经疯了,若不是药物治疗控制着,她根本就不能是个正常人。十七年前,他们不是特意陪我到景城参加演出,爸爸是为了带妈妈来景城看医生。沈俏,你多么幸运。你什么都不知道。她们护着你宠着你,却要让我看到那些肮脏,让我知道,我竟然是个强奸犯跟疯子的孩子,你说好不好笑?我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是假的,都不是属于我的!"
舒妙的身世,沈俏早前已经判断,但此时听到舒妙说这些,沈俏仍旧感到震撼。
妈妈早就疯了?
这怎么可能?
记忆中的温意如,一直是个温柔恬静的女人。虽然她喜欢安静,陪伴的她的时间并不多,可无论沈俏怎么想,都无法把温意如想象成舒妙口中说的疯子。
"我为什么活着却要假死?沈俏,我不是假死,是你爷爷他知道了真相,是他不让我回去。"
爷爷不让她回去?
这怎么可能?
惊诧的不但是沈俏,同样的还有闻律。后者墨眉蹙起,深邃的凤眸审视着舒妙。
舒妙神色嘲弄。
沈俏杏眸圆睁,有些难以置信:"舒妙,你……"
她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完,舒妙就打断她,讥诮的口吻满是嘲弄:
"你知道为什么我叫舒妙吗?沈婧,婧,妍者也,寓意寄托着美好。是沈老董事长取自舒妙婧之纤细腰里的名字,对自己长孙的期许。可我不是沈家的孩子,自然没有资格也不能用他取得名字,可是,我恨。我叫做舒妙,便是时刻提醒我自己,我曾经叫做沈婧,被疼爱自己的爷爷,剥夺了这个名字!你想不明白我为什么恨你,可我实在想不出,我不妒忌你,不恨你的理由。"
舒妙看了眼站在沈俏身旁的闻律,泛白的唇角微勾起,定定的注视着闻律俊美无俦迷人的五官:
"明明是我先认识的闻律,可你怎么那么讨厌,年纪小小就知道跟我抢男人,你整天粘着他,爷爷却说你还小,要我让着你。明明我们都是一个母亲生的,凭什么你是爸爸的孩子,而我却是厉均那卑鄙小人的孩子?凭什么我却是被赶出去的那一个?我拼了命想要活下去的时候,你有厉仲护着你。有厉晏辰宠着你。没了沈家,你仍旧是被捧在掌心里的沈家小公主,我呢?一个见不得光,人人唾骂的情妇,连安安静静睡个觉的资格都没有。你命多好啊,没了爸爸妈妈跟爷爷,你还有厉仲跟厉晏辰,没了他们爷孙,又有闻律宠着你,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跟你有这么大的差距?!"
舒妙扯着唇角冷笑,那双眸,不知不觉却早已经泛了红。
这些都是沈俏从前从未得知的事。
"长姐……我……"
"我不是你长姐。"舒妙冷笑打断她,眼神很冷:"从我被赶出沈家的那天起,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沈婧这个人,只有舒妙。我没有你这个妹妹,你也当从没有过我这个姐姐。"
她将沈俏的情绪尽数收入眼帘。嘴角掀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就往外走。
等走到门口的方向时,舒妙又忽然回头:"沈俏,这个你一直追寻的真相,你还满意吗?"
满意吗?
沈俏紧攥着的粉拳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里,可皮肉的疼痛,远不如内心的被压制住,几乎喘不过气的痛楚。
她从未想到过,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难怪她不肯说……难怪……厉均宁愿坐牢,也要守口如瓶,不曾肯泄露舒妙的事。
难怪连闻律都不知道……
被男人搂进怀中,沈俏怔怔的抬起头,温热的眼眶有些酸涩,她抬起眼帘对上闻律关心的凤眸,轻柔的嗓音微哑:"闻叔叔,我是不是做错了?"
她是不是做错了?她是不是不该寻找这个真相?
沈俏脑袋刹那的混乱空白。
"没有。"闻律果断道:"迟早你都会知道。"男人的大手握着她的肩膀,隔着衣料,男人掌心的温度都在灼烫着她,抚平她内心的不安。
闻律说:"你那时候还小,这事本也不是你能够想到的。俏俏,舒妙的过去固然可怜,但这个结局,亦是她自己选的。你无需为她自己的过错,感到自责,埋怨自己。"
即便当初沈老爷子不让舒妙回来,记恨上了年少的她。
但舒妙也不是完全没有选择。
亦没有逼着她走上这条路。
总归不过还是她钻牛角尖,自己选了这样的路罢了。
沈俏咬着唇内侧的软肉,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乖,我们先回酒店。"
男人磁性的声音温柔,哄着她。沈俏唇角忍不住上扬,一改刚刚的阴霾和自责:"闻叔叔。幸好有你。"
这样包容她,疼着她。
沈俏都不住在想,她上辈子是不是拯救银河系了,才让她遇到闻律?
"小丫头。"闻律宠溺的揉了揉沈俏的发,牵着她的小手离开医院。
心里的郁结已经打开,接下来的事,闻律没让沈俏参与,沈俏便也没有非要掺和一脚,就乖乖的呆在酒店里等消息。
一直到回到景城后,沈俏都没有再见过舒妙。有意无意,沈俏没有刻意去关注港城霍家里发生的事。
但看着一天比一天忙的闻律,港城、霍家这几个词频频出现在媒体公众跟前,沈俏便知道,这事也快落幕了。
她数次想起那日在医院里跟舒妙的谈话,已经过去快一周,都仍旧无法完全消化掉。舒妙口中的真相。
闻律知道她的心思,隐晦的暗示过,可以安排她跟厉均见一面,去证实舒妙话里的真假。
却被沈俏拒绝了。
舒妙要有心骗她,肯定有办法跟厉均统一供词。
何况,舒妙这个时候,也没有理由再欺骗她……
这也是唯一能好好解释,为什么舒妙要隐姓埋名假死,要那么痛恨她的理由。
她无法相信的只是,记忆中温柔恬静的母亲,磁性和蔼的爷爷,会是舒妙说的那样。
不过相比于这些,沈俏现在更关注的则是闻星河出国念书的事。
闻星河要到国外念书,学校等事情皆是闻律让人一手安排,眼见着已经快要开学,闻星河也要去学校了。
这天晚上,闻律有应酬没有回来,沈俏晚上睡不着,上三楼看完两个宝宝后,意外看到落在露台里喝着酒的闻星河。
想了想,沈俏走过去,拉开椅子在闻星河旁边坐下。
倏然多了个人,闻星河吓了一跳,捏着手里的啤酒罐发响,扭头见到身旁的人是沈俏时,他墨眉皱起,眯起的眼眸不善:"你干什么?"
沈俏不答反问:"这么晚你不睡觉,在这喝什么酒?"
"要你管。"少年冷漠的态度,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听张弛说,机票订好了,三天后就出发到M国?"
冷峻的少年略微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捏着啤酒罐少许。仰着头又灌了一口,竟也没再排斥沈俏,急着把她赶走。
"你出国念书,是因为曼姐,还是因为我跟你爸的事?"
少年清冽的声音暗哑:"你又想说什么?"
沈俏勾唇,饶有兴致道:"我在想,怎么说服你喊我声妈。"
波光流转的美眸含着狡黠俏皮的笑意,一如夜空中的繁星璀璨,几乎迷了人的眼。少年的喉结滚动,只一瞬,就黑了脸:"做梦!"
喊她妈?亏她说得出来!
"你少痴心妄想了,我不会认你当妈的!"
看着气鼓鼓的闻星河,沈俏弯唇笑了下,怕真把人给惹急了,她适可而止没有继续逗弄闻星河,只扬起一眉问他:"你真的决定要出国啊?"
"你都没成年。国外连个朋友都没有,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真的是你想要的吗?星河,虽然你糟糕的事挺多的,不过,你能从头到尾都没有被闻森蛊惑做出伤害你爸跟我的事,足以说明你是个善良聪明的孩子。阿律他不太懂表达感情,但毫无疑问,他很爱你。身世天注定,不是闻律可以改变的。如果你仅仅要因为这些就跟他生分,他心里会很难受的。"
"他会难受么?"
"他当然会。"沈俏点头,斩钉截铁道:"他也是只是个人,曾经也是个跟你这样的少年,怎么就不会难受了?"
"沈俏,你是不是脑残剧看多了?"
沈俏啊了一声,不明所以。
闻星河撩起眼皮白了她一眼:"别整天装的跟个生母白莲花似的,妄图用什么善意感化我,我不会上你当的。"
"……"沈俏嘴角轻抽。
脑残剧看多的是他才对吧?整天阴谋论,被害妄想症。
沈俏没好气:"究竟是我圣母白莲花,还是你被害妄想症啊?"
"算了,跟你这小孩沟通不了。"沈俏耸耸肩,一把拿过他手里的啤酒罐在桌上放下:"你一个没成年的小孩,少喝点酒。当心长不高了!"
闻星河嗤笑:"我一米八二了。"
"你爸这个年纪都一米八五了,还有腹肌呢。"沈俏伸了个懒腰,没再搭理闻星河的伤春悲秋,回房睡觉。
却没有发现,那少年一直如影随行在她身上的目光。
闻星河轻抿着淡色的唇,黑曜石般的眼瞳,仅仅注视着沈俏娇俏的背影,瞳孔隐隐有些复杂。
他重新拿起桌上的啤酒罐,刚凑到唇边的时候,他又烦躁的搁在了桌上。脑中萦绕不散的,全都是沈俏的话,她的一颦一笑。
邪恶的念头,如同三月里的草长莺飞,疯狂地在他心里滋生,被他强行按压回去,保持清醒理智。
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闻星河,你清醒一点,沈俏是你后妈,是你妈!
闻星河出国念书的前一天,沈俏让闻律暂时推掉一些安排,空出半天的时间,一家人一起到外面用餐。
地点选的是闲云山庄。
但过来的却不止有他们一家五口,还有李俊深霍明哲几个一起,给闻星河欢送会。
闻星河从李俊深口中得知欢送会三个字的时候,脸一瞬就黑了不少,朝沈俏瞪了眼。
除了沈俏,也没有人会再做这些无聊的事。
沈俏不以为然,闻律却是警告了闻星河一点,让他老实点,别想欺负自己老婆。
还是当着他的脸。
闲云山庄位于郊外,娱乐实施齐全,场地广阔。
能来这的都是非富则贵,需要会员才能进来。因此,即便是暑假,人也并不多,都是一些来度假散心的。
正往娱乐圈发展,成了当红小花的李仙仙也一并过来凑这个热闹。
临近傍晚,他们没有到餐厅里用餐,反而聚在露天的户外烧烤野餐。
人多热闹,倒也别有兴致。
江馨瑶见着闻星河对沈俏的刁难,端着李俊深刚给自己烤好的一碟烧烤,在休息椅里坐下的同时。冷不丁道:"你这个后妈,当的还真称职。"
沈俏正跟楚蔚蓝一人抱一个宝宝哄着玩耍,夹带着一丝嘲讽的话音落在耳畔,她没接腔,握着小元宝白嫩的小手,反而挑眉说道:"我听说,你跟俊深哥在一起了?"
"……"江馨瑶美丽的面孔,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沉,眼刀子飞向不远处正烤羊腿的李俊深身上。
李俊深忽然感到背后发寒,涂着蘸料的手顿了顿,往江馨瑶的方向看来,对上那冷色的瞳孔,他吞咽了口唾沫,一脸无辜的仿佛在问,好端端的,瞪他干什么?
简直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正一头雾水,就见沈俏朝他笑了笑,就收回了视线,不知道正跟江馨瑶说什么。
"她俩不会在说我坏话吧?"李俊深紧皱着眉,莫名其妙的问一侧的霍明哲跟闻律。
"也可能在说,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
"星星,你这话就攻击人了啊,看上我咋滴了?不是我吹,你俊叔当年好歹也是一校草,万千少女追捧痴迷……"
李仙仙咬着鸡翅,拆台:"得了吧你,这里哪一个不校草?"
说话间,李仙仙朝霍明哲几个挤眉弄眼。
周厉扬勾着唇角笑了下,没搭腔,继续刷蘸料。
李俊深长相虽然不如闻律这种男女通吃的俊美,但也是浓眉大眼一大帅哥。但放在他们兄弟中,就没什么竞争力了。
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还没把江馨瑶给拿下。不是自己不够好,而是竞争对手太强了。
"……"李俊深敲了敲李仙仙的脑瓜子:"你那边的你,是我亲妹吗?"
不帮他说话就算了,还敢埋汰他!
李仙仙摸着脑袋,吐了吐舌头,在李俊深又要动手的刹那,迅速躲到周厉扬身侧求庇护,让李俊深拿她没辙。
不过相隔几米,李家兄妹闹闹腾腾的动静完全落在沈俏她们的眼里。
沈俏勾着粉唇道:"馨瑶姐,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又何必嗨对我耿耿于怀。俊深哥挺优秀的,并不比阿律差,何况,他……"
沈俏话还没说完,江馨瑶面无表情打断她的话,幽幽的开口:"我听到消息,霍天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