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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的氛围里,沈俏紧紧咬着嘴唇,有些怕闻律生气。
男人嗯了声,冷峻的面容看不出情绪起伏。
沈俏摸不透他的心思,那股紧张的情绪更甚了一分,攥着手里的便利袋,小心翼翼地问:“闻叔叔,你生气了么?”
“没有。”
沈俏道:“我没信他的话。”
闻律挑眉,大手抄在西裤口袋里,饶有兴致地问小丫头:“他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是提了几句,你前妻的事。”沈俏抿了抿粉唇,缓声说:“我听说过你跟他关系不是很好,我就没理他。”
话音落下,没见男人说话,沈俏抬起俏丽的面容去看他,男人迷人的五官冷峻,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线。
沈俏睫毛颤了颤,主动去握住闻律的手,她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小口吞咽着唾沫,她莞尔说:“你不是说过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的。”
尽管她并不清楚闻律为什么会跟为他育有一子的前妻离婚,也有那么一点好奇,但关于她的事情上,闻律没有更多的过问过,让她为难。
沈俏也不想对闻律究根结底。
倘若之前她还会有一丝介意的话,彼时,她是真的不在意闻律的过去,再糟糕,都不会比她糟糕了吧?
自嘲的情绪一闪而过,电梯打开,沈俏主动牵着闻律,笑着道:“不说这些啦,我们先吃饭,我挺饿的。”
她朝他俏皮的眨了眨左眼,缓解那微妙凝肃的气氛。
闻律深眸凝视着沈俏几秒,嗯了声,牵着她进餐厅。
与此同时,八楼包厢——
江馨瑶听闻闻律在潇湘阁里打牌,忙完手头上的工作,赶过来的时候,找了一圈没见闻律,便问打着牌的李俊深:“阿律呢?”
简隋道:“小嫂子刚来,闻二爷陪她吃饭去了。”
江馨瑶闻言仲怔了下,蹙眉:“小嫂子?”
霍明哲道:“沈俏刚来过。”
闻言,江馨瑶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脸上难掩惊讶情绪:“沈俏?他们不是分手了么?她怎么会来。”
“分手?没吧?刚刚那股热劲,可不像分手啊。”
李俊深笑着说:“小瑶,要不要打牌?”
江馨瑶紧握着拳头,声音沉了分:“他们去哪吃饭了?”
众人面面相觑,霍明哲摸着牌,眼皮子也不抬一下便说:“阿律没说。”他将牌打出去时,又道了句:“人小两口吃饭,你难道还想去掺和?”
江馨瑶紧紧咬着嘴唇,张口便要说什么,只话到口边,又被她尽数给咽了下去,转身就气势汹汹往包厢外走。
李俊深朝她背影喊了句:“诶,小瑶,你刚来就走啊?”
简隋道了句:“闻二爷又不在,还想人江美人能陪你们几个臭男人打牌啊?”
众人唏嘘,却也赞同。
毕竟每次江馨瑶过来十有**都是找闻律。
闻二爷不在,可请不动江馨瑶这位美人。
……
潇湘阁五楼餐厅,海棠雅间。
门砰的一声被打开,正吃着午饭的沈俏抬头看过去,入目的便是江馨瑶冷艳漂亮的脸庞,她今天穿着的是修身的黑色毛衣裙,手里挽着件同色系的大衣,高挑纤瘦的身材极好,搭配着七厘米的高跟鞋,气场十足。
江馨瑶手握着门把,视线从沈俏身上掠过,落到闻律的身上,红唇勾勒出一抹笑意,说道:“我刚到八楼找你,俊深他们说你跟俏俏在这里吃饭,正好我也还没吃午饭,就过来蹭顿饭,俏俏,阿律,你们介意么?”
说话间,她已经将门关上,不急不缓朝他们走了过来。
沈俏有些尴尬,还是说:“不介意。”
江馨瑶拉开闻律身侧的椅子,在他身旁坐下,又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雅间里的气氛微妙。
闻律俊眉微蹙,睨了江馨瑶一眼,让进来的侍应生再去拿一副碗筷。
江馨瑶跷着二郎腿:“俏俏今天没上班么?”
“我在休假。”
“原来是休假啊。”江馨瑶笑笑,似乎想到了什么似得,她又佯作疑惑道:“小宇呢?怎么没陪着你?不然我叫小宇过来,我正好找他也有……”
“不是饿么?吃饭。”
男人特有的磁性声线里,完全听不出喜怒。
江馨瑶端着茶杯的手却有些僵硬:“干嘛啊?你是不待见我弟弟么?”
“你知道我的意思。”
她知道么?
江馨瑶是知道的,她只是不想去理解去知道。
沈俏没想到江馨瑶会出现,现在她跟闻律的关系尴尬,江馨瑶又是江宇的亲姐姐,一时之间,沈俏只觉得脑袋如同被打乱的麻线,乱糟糟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怂的跟个鹌鹑一样,只低着头吃饭。
江馨瑶将刚拿出来的手机在桌上放下,话锋一转朝沈俏看了过去,红唇似扬非扬笑着说:“俏俏怎么都不说话啊?”
沈俏一顿,江馨瑶便笑着说道:“是因为我在这里,打扰到你们了?”
“小瑶。”闻律皱着眉,深幽的凤眸如墨:“沈俏与江宇已经分手,适可而止。”
分手?
江馨瑶握着茶杯的手指节收紧,喉头发紧,扯着唇角:“阿律你在说什么啊?”她笑得很勉强,心仿似也随着男人的话碎开。
沈俏坐在旁边,却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人气定神闲,无形中的气场震慑冷峻,温雅的声线低沉:“我在追求沈俏,够明白了么?”
四目相对,江馨瑶浑身一颤,那唇边的笑意刹那之间僵硬碎裂。
“这么说来,是嫌弃我打扰到你们了?”江馨瑶攥紧着手掌,克制着那翻涌的情绪,笑笑:“行,既然嫌弃我打扰你们,我走就是了。”她眼眶泛了一丝红,始终没有看沈俏一眼,便挽着外套出了雅间。
伴随着门砰一声被关上,沈俏那颗小心脏也猛地被攥紧,如鲠在喉。
尴尬,也不知所措。
“闻叔叔。”
男人低缓了冰冷的语调,对她说:“小瑶是个孩子脾气,她没什么恶意,你不必放在心上。”
沈俏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介意,只说:“馨瑶姐她挺好的,她以为我在跟江宇交往。”
顿了顿,沈俏又解释:“我中午已经跟江宇说清楚了。”
她没有一脚踏两船,也没有那么想。
闻律放下筷子,宽厚大手牵住沈俏,**的双手十指相扣,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俏俏。”
沈俏舔了舔唇,在男人说话之前道:“闻叔叔,先吃饭吧,不然真的要凉了。”
男人深眸凝视着她俏丽的面容,轻而易举就能看穿她的担忧和顾虑。
炙热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沈俏恩耐着情绪,抽出被男人牵紧的手,继续低头闷闷地吃饭。
饭桌上,两人各怀着心思。
闻律还有公事要处理,吃完饭,送沈俏回西苑后,男人就离开了。
沈俏将菜提到厨房里,心却不住的开始乱了。
脑袋里想的是闻律送她回来时说的那两句话:
-想知道关于我前妻的事?
-沈俏,我在等你的答案。
沈俏手捧在心口的位置,唇抿得泛白。
却也明白,跟闻律,她不能拖着……
夜色迷离,灯火璀璨。
闻律应酬回到西苑的时候,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四周都没有看到沈俏的身影。
桌上做的两菜一汤都已经凉了,水杯下压着一张便利贴:闻叔叔,厉爷爷身体不好,我回厉家住几天,你不要担心我。记得吃饭,菜要凉了你就热一热。——沈俏
男人凤眸深邃如海,捏着纸条的修长手指泛着白,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与此同时,厉家东楼。
沈俏与厉家其他人皆是站在二楼卧室门外,众人脸色各异,皆是透着一丝担心思虑。
一个小时前厉老爷子突然心脏病发,情况危急,来不及的送去医院,只得吧家庭医生喊过来,现在家庭医生正在替他看诊。
厉晏辰视线从角落里的小女人身上扫过,手搭在顾华媛的肩膀里,缓声道:“别太担心,爷爷不会有事。”
顾华媛颔首,优雅的面容布着忧愁。
杜若薇则挽着她的手,以示安抚。
厉天驰双手抄着袋,走至沈俏身旁,高大的身躯倚靠着墙壁,挑起一眉说道:“俏俏妹妹怎么一晚上都不说话?是太担心爷爷了么?”他的声音不大,靠着边缘,不是太关注,并没有人会注意到两人。
沈俏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只是嗯了声,摆明不想搭理厉天驰。
心里想的都是闻律。
虽然她留了纸条,可发生今天那样的事,她突然不告而别回了厉家,他会误会她么?
她犹豫着要不要给闻律打个电话,或者发微信跟他说清楚点。
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俏俏妹妹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厉天驰眯了眯眼眸,唇边勾着笑意说:“该不会是在想闻律吧?”
听到闻律的名字,沈俏愣了愣,旋即又淡着声音说道:“我想什么跟二哥有什么关系呢?厉爷爷现在情况还不明,二哥有心思关心我的事,还不如与我一起祈祷厉爷爷这次能平安。”
冷淡的态度,摆明是不想搭理厉天驰。
只厉天驰这人倘若舍得让自己有点自知之明,沈俏也不会那么冷淡。
“我自然盼着爷爷能没事,不过我担心爷爷,这并不影响我关心俏俏妹妹你吧?”
沈俏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紧闭的门扉倏然被打开,家庭医生从里面出来,厉家几位爷跟夫人都匆忙上前询问医生厉老爷子的状况,就进里面探望。
人多,沈俏挤不进去,就站在门口里。
苏婉玉给厉天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进去,厉天驰弯着唇角,回头问杵着没动沈俏:“俏俏妹妹不进去看看么?”
“我明天再看厉爷爷。”
听到厉老爷子没事,沈俏就放心了。现在人多,她挤进去也未必有机会跟厉老爷子说上话,也不想打扰厉老爷子休息。
“二哥还是赶紧进去吧,不然可没机会表现了。”
沈俏说完,没再理他,转身回自己在厉家的卧室。
只没走几步,就跟厉舒碰了个正着。
她似乎刚过来,看到沈俏也有些惊讶,平静黝黑的眸子看着沈俏,巴掌大的小脸,是她一贯的冷淡。
沈俏睫毛颤了颤,点头示意打招呼,就准备走,厉舒忽然开口:“你怎么回来了?”
沈俏一愣,还是说:“汪叔说厉爷爷病了,我回来看看厉爷爷。”
厉舒皱眉,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沈俏打量了她一眼,不解问道:“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厉舒手微微半握着,眼皮抬了抬,对沈俏道:“你少回来吧。”
不轻不重的话,却措不及防在沈俏心里扔了个炸弹。
俨然是没料到这个结果。
“为什么?”
是因为厉晏辰么?
厉舒没回答,直接就走了。
沈俏一头雾水的看着她的背影,不解她的意思。
更是惊讶厉舒会跟她说这个。
不过沈俏并不认为厉舒是不待见她,才让她少回来。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沈俏想不明白,回了自己的卧室。
……
夜凉如水,杜若薇见厉晏辰自从从老爷子卧室里回来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从进来洗完澡到躺在床里,始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想到沈俏回来的事,她脸色不太好看,转身看向半躺在床里,手背搁在脑袋里的男人,冷笑着道:“这么想她,你就去找她啊?反正人都回来了!”
“你又发什么神经?”
她发神经?
杜若薇拉开厉晏辰放在眼睛上的手,怒视着他:“厉晏辰,我跟你说话,你有听过么?今天沈俏一回来,你眼睛从她身上移开过,看过我一眼么?!你这么想她,你有本事就去找她啊,跟我摆什么脸色?!”
厉晏辰睁开的眸子危险冷冽,盯的杜若薇隐隐有些发怵。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难道说错……厉晏辰,你去哪里,你给我站住!”杜若薇见他起身,顿时就急了,连忙去拽厉晏辰的手臂。
厉晏辰步伐顿住,勾起的唇角很冷:“不是让我去找她么?我如你所愿!”
杜若薇一愣,顿时咬了咬嘴唇,气恼道:“你站住!我不许你去!”
厉晏辰扼住她的手腕:“爷爷刚没事,你别再无理取闹,惊扰到爷爷,否则,你也别怪我不把你当回事!”
厉老爷子身体越来越差,二房三房的人担心厉老爷子随时出事,会被大房钻了空子,正铆足劲儿想给厉晏辰穿小鞋,找他的错处。
近日来又因为闻律的打压,以及沈俏的事焦头烂额,厉晏辰实在没有心思去应付杜若薇那些小心思。
彼时见她无理取闹,正是心烦意乱。
“你既然知道担心爷爷,那你还跟沈俏……”
“杜若薇,我就是爱着沈俏,这辈子忘不了她又怎么样?要不是你逼我,我会娶你么?你要的婚姻孩子我都已经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厉晏辰松开她的手腕,阴鸷的情绪一闪而过,低沉的声音冷漠:“你该知足了!”
说完,他起身就出了卧室。
“厉晏辰!”杜若薇低吼了一句,奈何男人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就出了卧室,气的杜若薇直跺脚.
深夜的长廊里,厉晏辰出了卧室,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沈俏的门前。
盯着紧闭的门扉,男人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他抬起手在半空,想敲门,但只几秒,他又放了下去。
脑海里浮现的是小女人娇俏,笑颜如花的模样。
俏俏。
他的俏俏……
苦涩的情绪一闪而过,厉晏辰闭了闭眼眸,攥紧了拳头,一动不动地杵在门前,像是在犹豫挣扎着什么。
沈俏对门外的情况一概不知。
洗完澡一沾到枕头,沈俏就睡了过去,一觉睡到天亮才醒。
她没急着去吃早饭,而是到了病房里探望厉老爷子。
照顾厉老爷子的护工刚喂完老爷子吃完药出来,看到沈俏,她唤了声沈小姐。
沈俏莞尔,问她:“厉爷爷醒了么?”
护工:“刚吃完药,还醒着。”
沈俏颔首:“我看看厉爷爷。”说完,她就敲门进去。
与前几次不同,不过才一个月不见,厉老爷子憔悴虚弱了许多,整个人躺在床里,开着地暖,他双手放在被子外面,像是睡着了一般。
沈俏唤了声厉爷爷,没听到回到,她走到床边,才见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朱紫泛白的唇微微蠕动,像是在呢喃着什么。
声音太轻,沈俏听不见。
怕他着凉,便要将厉老爷子的手放进被窝里去,靠近,她隐约听见厉老爷子在喃喃的是:老沈,我对不起你啊。
老沈?是老沈么?
是她爷爷么?
对不起又是什么意思?
沈俏秀眉紧蹙着,满是疑惑和不解。
漂亮的杏眸望着熟睡的厉老爷子,轻喃不解地问着:“厉爷爷?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老沈?
原本睡过去的老人似乎听到了沈俏的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眸,略显浑浊的眼瞳看着沈俏,愣了愣,他的声线沙哑苍老,很虚弱:“是俏丫头啊。”
沈俏点头,脸上是浅浅的笑意:“厉爷爷,你醒啦?”
“我又睡过去了。”厉老爷子弯着唇角笑笑,想要起身,沈俏连忙扶着他半坐起来,拿了个柔软的枕头垫在老人的身后:“厉爷爷,你还好吗?”
“没事。”厉老爷子轻叹了口气:“人老了,身体不中用了。”
“厉爷爷……”
厉老爷子很费力气的抬起手握住沈俏的手,轻拍着她的手背,眉眼仁慈和蔼:“别担心,厉爷爷没事,都是些老毛病。”
沈俏眼眶微微有些温热,鼻子泛酸,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好好的,怎么哭了?”厉老爷子眉头皱起,似乎不高兴:“年纪大了,迟早有那天的。我都八十多了,这把年纪,该知足了。俏丫头,别哭啊。”他抬起手放在沈俏的脑袋里,怜爱的轻抚着沈俏的发顶。
沈俏心中酸涩泛滥。
上次回来都好好的,她没想到不到半年的时间,厉老爷子怎么苍老的这么快,身体也大不如从前,随时油尽灯枯的。
这是她最亲的亲人了,沈俏怎么可能不难过?
厉老爷子说:“这次回来,多住几天?”
“嗯。”沈俏乖巧点头,用力挤出一抹甜甜的微笑:“我最近休假不忙的,我会留在这多陪陪厉爷爷。”只那甜软的嗓音,仍显得几分哽咽。
“那就好。”厉老爷子笑笑,布满皱褶,岁月痕迹的脸庞看着心事沉沉的,想到他刚刚呢喃的话,和之前无意间听到的厉廷和厉天驰的谈话,沈俏欲言又止。
厉老爷子似乎看出她的心思了,温和的望着她:“俏丫头有话跟厉爷爷说?”
沈俏摇摇头:“没。”
怕厉老爷子问,沈俏道:“我是想告诉厉爷爷,我交男朋友了。”
“哦?”厉老爷子讶异,像是还并不知道沈俏跟闻律交往的事。
沈俏揪住衣角的手指微微蜷缩,莞尔轻笑:“您应该认识的,他叫闻律,对我很好,我很喜欢他。厉爷爷,等你身体好些,我就带他来见你好不好?”
“是闻律啊?”厉老爷子恍然大悟,又笑道:“俏丫头眼光不错,他那小子,确实还行,人厚道,是个有本事的。你跟着他,厉爷爷也放心了。”
沈俏有点意外厉老爷子对闻律的评价。
本以为两家关系不太好,厉老爷子可能不太喜欢。
不过此时瞧他表情,是真心对闻律的满意。
可其实现在,闻律并不是她男朋友。
只沈俏也清楚,自从他跟厉晏辰分手后,大家明面上没说什么,其实都觉得他没放下厉晏辰,尤其是厉晏辰的父母,是担心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哪怕她并没有那个心思也意思。
疼爱她的厉老爷子,虽然嘴上没说,但沈俏能感受得到,他也是怕她走不出来的。
她此时与厉老爷子说,亦是不想让这位老人此时还要担心自己。
“他要欺负你,敢对你不好,你就告诉厉爷爷,厉爷爷替你撑腰。”
沈俏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那厉爷爷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老人颔首,眼见着已经说了会话,怕他累着,沈俏就道:“厉爷爷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吃早饭了,我晚些再来看你。”
他答应,沈俏这才出了厉老爷子的卧室。
这一住,沈俏就在厉宅住了两天。
她极少出卧室的房门,除了吃饭或者去陪厉老爷子说话,几乎都是呆在卧室里,深居简出。
让沈俏庆幸的是,除了厉天驰意外,杜若薇跟厉晏辰也没来找过她。
庆幸之余,沈俏又隐约有些不安。
这日吃完晚饭,沈俏就到花园里散步消失。
对于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沈俏没什么感情,却也是熟悉的。
看着四周,沈俏都有些恍惚,视线落在千秋架上时,她抿了抿唇,就准备回卧室,转身,入目的便是一张英俊的脸庞。
厉晏辰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一身休闲的衣着,米白色毛衣搭配着休闲长裤,衬得他气质温和,风度翩翩。单手抄在裤袋里,正站在身后两三步远的距离,双眸凝视着她。
四目相对,沈俏浑身一颤,下意识攥紧了粉拳,转身要走,下一秒,厉晏辰就挡在了她的跟前:“见到我就要走,就这么不待见我了么?俏俏。”
微沉的嗓音复杂,隐约夹带着几分薄怒和受伤。
沈俏又觉得好笑,顿住步伐,她压住想走的冲动,抬头直视厉晏辰的眼睛,冷冷讥诮道:“我为什么见到你就要走?厉晏辰,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你觉得我还敢跟你单独相处么?我还能心平气和的看到你么!”
小女人冷漠的态度,如同在厉晏辰心口狠狠地剜了一刀。
他双眸紧闭了几秒,低缓了语调声线,视线落到沈俏手腕里,关心道:“伤好了么?”
沈俏在厉家住了两三天,但两人一直没有单独说过话。
杜若薇防范的太紧,只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呆在他身旁,就怕厉晏辰真的会跟沈俏叙‘旧情’。
沈俏面无表情:“只要你肯放过我,我什么事都没有。”
“俏俏。”
厉晏辰神情受伤,沈俏不想听他说其他的,冷冷地说:“厉晏辰,把那些视频照片都销毁了!”
“我若是不呢?”
要是不呢?
沈俏脑袋嗡的一声,几乎咬破了唇角,觉得讽刺又好笑。
看着眼前这张她曾爱恋的脸,她克制着情绪,举起还包扎着的手腕:“这里,因为你,伤了两次。厉晏辰,你真的想逼死我么?”
男人不语,沈俏道:“阿辰,你曾经那么疼我,你现在为什么要对我那么狠心?你别说我离开你,是你不要我的,是你非要娶杜若薇的。可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不是你说的,你会一辈子都疼我,保护我的吗?可为什么现在你要让我那么痛苦,为什么我受的所有伤害,都是你带给我的?”
豆大的泪珠不断的从眼睛里滑落,朦胧着她的视线,她声声质问着厉晏辰,“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满意,你才肯放过我?”
“俏俏,如果我说,我是被逼的,不是我想娶的杜若薇,是我必须要娶她,你会相信我么?”
沈俏闻言一愣,惊愕的看着厉晏辰。
被逼的?谁逼他?
是他的父母么?
她呆呆的站着没动,厉晏辰走近了她一步,拳头微微握紧,薄唇勾起一抹讥诮,注视着沈俏的眼眸,一字一字地道:“你现在爱着的男人,也是罪魁祸首之一,你信么?”
闻律也是逼他的罪魁祸首之一?
厉晏辰观察着小女人惊愕白皙的脸,声音沉了分:“你不信?”
厉晏辰自嘲一笑,轻嗤道:“也是,你那么单纯,现在满眼都是闻律,被他哄的团团转,你又怎么会相信,你那温柔的闻叔叔,会威胁我这个变态前男友呢?可是俏俏,我对你的真心,你就不清楚么?我那么爱你,我怎么可能会变心,想娶杜若薇?我根本就不喜欢她,若不是她逼我,威胁我,我怎么可能娶她?!”
他近乎低吼了出来,布满阴霾的脸庞,让沈俏感到几分恐惧和害怕。
脑袋思绪却早已经被他这番话给轰炸成泡沫,乱成一团,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思考。
沈俏摇着头,心动的粉唇隐隐夹带着几分颤抖:“那你为什么不说……?”
“我说了有什么用?”厉晏辰抬起微红的眼眸,握着拳头,薄唇噙着自嘲和无奈:“俏俏,我的傻俏俏,我一无所有,我拿什么娶你?!”
“可我不在意……”
厉晏辰沉声打断她:“你会在意的!”
他看着沈俏苍白的脸,苦笑道:“都怪我,把你保护的太好,才让你那么单纯。当我自身难保,护都护不住你的时候,我该怎么办保护你?我怎么娶你!你为什么就不肯等我?俏俏,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就两年,我什么两年你都不肯等我!”
只要他能够继承厉氏集团,只要他不需要再惧杜家跟闻家的势力,他就可以跟杜若薇离婚,光明正大的跟沈俏在一起,风风光光给她一场婚礼,不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可为什么,就仅是两年,沈俏都不愿意等他?!
厉晏辰想不明白。
他一直都以为,依照沈俏爱他的程度,她一定会愿意等他,而不是转向其他的男人的怀抱!
若是她愿意等他,若是她没有被闻律哄骗,投向他的怀抱,他怎么会愿意对沈俏做出那些事?!
每伤沈俏一分,便像是在他的心口里捅上一刀。
可是他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他根本不可能无动于衷,眼睁睁的看着沈俏离他而去!
沈俏懵了,呆呆的一动不动,完全无法消化他的话。
亦是分不清,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又是在骗她。
闻律也在逼他?这怎么可能?!
厉晏辰红着眼尾,嗓音几分嘶哑,苦涩的问她:“俏俏,你不相信我么?嗯?”
“你一直骗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沈俏摇着头,不想再听,她转身要走,手臂忽然被攥住,一个愣神,她就被厉晏辰拽进了怀里。
他紧紧地抱着她,哑着声恳求她:“俏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跟杜若薇离婚,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的阿辰知道错了,他不应该骗你,丢下你的。俏俏,再给他一次机会,别离开他……”
“厉晏辰,沈俏,你们在干什么!”一声低吼传了过来,沈俏浑身一颤,也忘了推开厉晏辰,侧目见杜若薇气势汹汹的跑了过来,用力一把将沈俏从厉晏辰怀里拽了出来。
沈俏措不及防摔在地上,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堪堪站起身,杜若薇抬手就要给沈俏的一个耳刮子,被厉晏辰及时给拽住:“杜若薇,你闹够了吗?!”
“闹?我闹?”杜若薇冷冷一笑:“她勾引我老公,破坏我的婚姻,你竟然说我闹?厉晏辰,我才是你老婆,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她满脸愤怒,含着泪的眼眸转向沈俏:“沈俏,这就你是说的你跟厉晏辰已经没关系了么?我就应该知道,我应该相信你,我告诉你,我死也不会离婚的,你别想破坏我的婚姻!就你这张脸,你不就仗着你长大好看,才勾引阿辰的么?我现在就毁了你这张脸,我看没了这张脸,你拿什么勾引他!”她狞笑着扑向沈俏,厉晏辰眼瞳紧缩,下意识想要拦,将沈俏拽了过来,挡在她跟前,杜若薇脚一崴,尖叫着摔倒在了地上。
“俏俏,你没事吧?”沈俏一惊,下意识的想要去搀扶杜若薇,被她用力推开:“贱人,你别碰我!”
杜若薇满脸痛楚,看着沈俏的眼里满是恨意,下身袭来的疼痛,她心里涌起一抹不安,低头一看,杜若薇吓了一跳,她面容惨白,一下子就慌了:“血……啊!好多血……我的孩子……”
沈俏也被吓白了脸,扭头看向厉晏辰,着急道:“厉晏辰,你快送若薇去医院!”
“阿辰,若薇你们在干什么?”
顾华媛的声音传了过来,沈俏下意识看过去,只见衣着华贵的顾华媛匆匆跑过来,满是担忧地扶起杜若薇:“薇薇,你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是沈俏,是她推的我,她想要杀了我的孩子!”杜若薇犹如落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紧地攥着顾华媛的手臂,哭着哀求:“妈,孩子,快送我去医院,好痛……”
沈俏如遭雷劈,难以置信杜若薇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跟沈俏没有关……”
“你闭嘴!”顾华媛冷着脸,喝了他一句,愤怒地警告他:“赶紧薇薇去医院!”
红色的血液很快就渗透了杜若薇的裙子,淌了一地,触目惊心,厉晏辰喉头发紧,脖子青筋凸显,他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才弯腰将杜若薇抱起,往外走。
杜若薇满脸痛楚,她死死地捂住肚子,那眼睛却含满恨意的死死地看着面容苍白的沈俏,像是淬了剧毒:“沈俏,要我的孩子没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沈俏脑袋轰隆隆作响,挥之不散的是杜若薇含恨如刀般的眼神。
“大伯母,我……”
顾华媛闭了闭眼睛,压着情绪,沉声对沈俏道:“你也跟着来吧。”
沈俏抿着粉唇,认真道:“我没有推她,是她摔的。”
听出她的意思,顾华媛道:“沈俏,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你要不去,杜家只会以为你心虚。你一起过来,你放心,我不会让杜家人把你怎么样。你是没有亲手推她,可要不是因为你,她也不至于如此!”
言下之意,就是不管什么原因导致杜若薇摔倒,都是她的错。
“杜若薇跟阿辰这段时间关系很不好,你就当伯母求你。你爷爷快不行了,阿辰的名声不能出现任何意外。俏俏,你从小在厉家长大,阿辰怎么对你的,你心里难道不明白?”
“大伯母。”
顾华媛深吸了口气:“阿辰没有想对不起你,是我逼他跟你分手,娶的杜若薇,具体情况我会跟你解释,但现在,你必须跟我去医院。”
否则,杜家追究起来也就麻烦了。
虽然厉家不用畏惧杜家的势力,可现在厉老爷子眼看着就快不行了。
万一他要因此事对厉晏辰失望,被二房三房的人钻了空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顾华媛决不允许,出现意外。
她字字句句诛心,扎在沈俏的身上。
更不惜以养育之恩胁迫沈俏,让她必须背上这个锅。
沈俏一言不发,顾华媛缓和着语调,继续说:“阿辰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你厉爷爷现在身体很差。俏俏,难道你忍心让阿辰所有的努力付诸如流水,想你厉爷爷被气死么?”
她字字如刀,一句比一句更加犀利。
沈俏心里讽刺,可此时,她似乎没有了更好的选择。紧握着的粉拳,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里,沈俏如鲠在喉,她听到她说了一个好,思绪就彻底混乱。
沈俏跟着顾华媛去了医院,她们到的时候,杜若薇已经被送进了抢救室,厉晏辰正站在走廊里,闷头抽着烟,一直听到顾华媛的声音,他才抬起头,双眸看向沈俏的时候,他唇动了动,唤了声俏俏。
顾华媛绷着面容,神情紧张的质问厉晏辰:“薇薇怎么样了?”
厉晏辰面无表情没吭声,恰好这个时候,抢救室的门被打开,穿着手术服的护士摘了口罩走出来。
顾华媛连忙迎上前问道:“护士,我儿媳怎么样了?”
“孕妇情况现在很危险,她胎儿不稳,有过流产迹象,需要提前分娩,不过过程很危险。。”
“分娩?”
“是的。”护士点头,神情凝肃:“不过孕妇失血过多,分娩的过程有可能出现危险。请家属在上面签字,必要关头是保大还是保小。”
顾华媛抢先回答:“保大,护士,必须保大。”
杜若薇是杜家独女,她若出现生命危险,杜家的人必然不会放过厉晏辰。
护士没有多少意外,只将手里的协议书递到他们跟前:“请签字。”
顾华媛见厉晏辰无动于衷,连声催促:“阿辰,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签字。”
沈俏嘶哑着声音,愣愣地道:“厉晏辰,要是杜若薇出事,我不会原谅你的。”
对上沈俏红着的眼眸,厉晏辰紧紧握着拳头,签下了龙飞凤舞的名字。
护士不禁多看了厉晏辰和沈俏一眼,适才转身回手术室。
门一关上,隐约都还能听到产房里传来杜若薇痛苦的声音。
顾华媛抬手便给了厉晏辰一个耳光:“厉晏辰,你就算再不喜欢她,她也是你的妻子,你怎么敢!”
知子莫若母,他方才的迟疑代表着什么,顾华媛比谁都清楚。
“母亲……”
“你闭嘴!”顾华媛眼眸犀利,一字一字地道:“那是你的亲生骨肉!”
顾华媛深吸了口气:“现在沈俏就在这里,阿辰,你就不问问,她愿意不愿意跟你在一起吗?你该死心了!”
厉晏辰转头看向一旁的沈俏,她低着头一声不吭,意思早已经明确。
杜若薇早产,顾华媛寻思着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杜家,深夜的医院很安静,走廊里,谁也没说话,心思各异的等待着抢救室里的消息。
沉闷的气氛,沈俏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手机响了几次,她看到闻律给她发的消息,沈俏没回,这个时候,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闻律,混乱的思绪,全都是早前发生的一切。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痛彻心扉。
突然,一阵脚步声袭来,沉稳的步伐在这安静的长廊里,尤为明显清晰。
顿时就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寂静的长廊里,男人一身黑色西装,外罩着长款大衣,脖子里是灰色的羊绒围巾,短碎的墨发梳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刀削斧刻的脸庞冷峻,成熟男人的气场,尤其是常年混于商场之间的掌权者,无形中给人一种令人发怵的寒意。
顾华媛看清来人,讶异出声:“闻总,你怎么来了?”
男人身后是空旷的走廊,衬得他愈发深沉高大,轻抬的凤眸从顾华媛身上扫过,透着一股寒意。长腿在坐在长椅里,拢着肩膀,垂低着苍白面容的小女人跟前停下,“小俏。”
黑色的皮鞋映入眼帘,耳畔是沈俏所熟悉的磁性声音,眼眶一阵温热,沈俏鼻子泛酸,紧紧攥着粉拳不敢抬头。
她怕。
惊讶他会在这里出现的同时,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闻律。
厉晏辰眉头紧皱,凌厉阴鸷的目光冷冷扫向闻律,刚要开口,顾华媛拦住他,压低着声音警告厉晏辰:“厉晏辰,你老婆还在分娩,你要是不想让沈俏为难,为了他好,你就别闹了!”
闻律俊脸像是覆盖了一层薄冰,暂时没有理会那母子两人,单膝在沈俏跟前蹲下:“小俏,我们回家。”
沈俏紧紧咬着嘴唇,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涌出,顺着脸颊滑落在衣服里,哭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却始终没有抬头,嘶哑的嗓子,她说不出一个字来。
男人俊美的脸庞闪过心疼,抬手搂住沈俏的肩膀,公主抱的姿势,将哭的发抖的小女人抱了起身,安抚她;“有我在,别怕。”
说话间,男人抬眸看向厉晏辰和顾华媛,挑起的薄唇,字音冷冽警告:“厉夫人,厉公子,这是最后一次。你们的家事闻某管不着,但胆敢再找沈俏麻烦,闻某没有不护自己女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