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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星河微微有些发怵,抿着樱色的唇,似乎在挣扎。
“星河在跟我开玩笑呢。”
沈俏笑笑,连忙挽着闻律的胳膊,打了个圆场道:“我煮了面,既然醒了你就赶紧去洗漱出来吃面吧,不然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她晃了晃闻律的胳膊,眼里噙着恳求。
不想让父子俩一见面就针锋相对。
小女人的心思,闻律一眼看穿,俊眉微深,余光瞥向一旁倔强少年,男人食指拇指并拢捻着,板着的面容高深莫测。
沈俏想了想,扭头对倔强的闻星河说道:“这么早,星河你也还没吃早饭吧?我面煮多了,你也留下来一起吃吧。”
“不用你假……”闻星河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冷冷喝了句:“闻星河。”
少年不甘,但在自己敬畏的父亲跟前,又不得不先把话给咽了下去。
他不能中了这个女人的离间计!
不忿的瞪了沈俏一眼,他不情不愿的嗯了声。
闻律去洗漱,客厅里只剩下沈俏跟闻星河两人大眼瞪小眼,少年神情嚣张,冷冷的睥睨着沈俏,警告:“别以为有闻律给你撑腰,你就无法无天了,他迟早会看穿你真面目的!”
沈俏忍不住笑了声:“那就麻烦你在他看穿我真面目之前,好好当你的好儿子吧。”
“你!”闻星河气结,阴着面容,沈俏转身就去了厨房端面,懒得跟这个少年计较。
沈俏盛了三碗面出来,洒了葱花,各卧了荷包蛋,卖相极好,香气扑鼻。
闻星河一早醒来没见闻律,从佣人口中听说闻律搬了出去跟沈俏这个狐狸精同居,早饭没吃就匆忙跑了过来,此时是饿极了,忍不住吞咽了口唾沫,又因为放不下闻少爷那身段面子,愣是没动。
沈俏看出他的心思,桌下,他扯了扯闻律的衣服,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开口。
闻星河是怕闻律,也是在乎闻律的。
只要他开口,少年必然是老实的。
但小的倔,这‘老’的在这事情上,也没见得好说话到哪。
男人被睡裤包裹着的长腿交叠,扣子系到最后一颗,禁欲系十足,面无表情:“不想吃就别吃。”
“闻律。”
闻律:“一碗,不够。”
言下之意便是嫌弃闻星河留在这里吃他面了。
闻星河本就别扭,不情愿跟沈俏同桌吃饭,彼时一听,霎时间面红耳赤,音贝也不由自主的拔高:“爸!”
‘啪’一声,男人手中的筷子搁在桌上,桌上另外两人皆是愣住,视线聚焦在闻律身上。
“闻星河,谁给你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对沈俏大喊大叫!我女朋友给你做早饭,你嫌弃就别吃,看她不顺眼就滚!既然觉得我这个父亲给你气受,你就去找你舒服的人!何须在这……”
沈俏只觉得头皮发麻,连忙拦住闻律:“闻律,别说了!”
可惜,已经来不及,闻星河气红了眼睛,抄起筷子就狠狠砸在桌子上:“不吃就不吃,谁稀罕吃这狐狸精做的东西了!”
啪的一声,筷子弹起落在沈俏身上,滚到了地上。
沈俏疼得嘶了口气,闻律连忙握住她的手腕:“受伤了?”
她的皮肤白还嫩,平时轻轻随便掐掐都能红一片,刚刚被反弹的筷子砸到,此时白皙的手肘,毫无意外的红了一块,但其实并没事。
“我没事。”沈俏摇头,正想说什么的时候,闻星河恨恨地盯着他们,转身就往外跑。
“闻星河。”
“别管他。”闻律皱着眉,检查沈俏的手臂,红了一块,他低缓冰冷的语调:“疼不疼?”
沈俏无奈:“我没事。”说完,她握着男人的手,又朝没关紧的门看了过去,不满道:“闻叔叔,你干嘛要跟他发脾气?他……”
“不必惯着。”
“叔叔。”
闻律将她鬓边脸颊的碎发撩至耳后,低沉的声线不悦,认真较劲的倒像是个小孩:“他骂你狐狸精。”
沈俏不以为然,轻笑:“狐狸精就狐狸精呗,狐狸精多漂亮啊?他夸我呢。”
闻律:“……”
四目相对,看着小女人灵动狡黠的眼眸,闻律唇角弯了弯,无奈道:“不发脾气也发了,你该不会想我跟他认错吧?”
沈俏眨了眨眼睛,笑得几分讨好,竖着一根手指说道:“就是认错一下下也没关系啊。”
“小俏。”
“你答应的对不对?”
被她水润的眸子看着,闻律心都快被她看的软化了,哪里还说得出拒绝的话。
男人单手抄在口袋里,轻垂了下眉眼,说:“我会找他,这不是因为我错了,是我的闻太太大度,不与他一般见识。”
沈俏双颊微微发烫,不想再提这个,忙拉着男人坐下:“赶紧吃面吧,都凉了。”
面吃完,闻律洗碗,沈俏没跟他争,自己回了卧室。
等闻律洗完碗出来,没见到小丫头的身影,开门进卧室,见她换了身衣服,正站在镜子前,走了过去从后面抱住她:“要出门?”
小丫头懒,不出门绝对是一身睡衣,蓬头垢发窝家里看书、刷剧,岂是能打扮的?
见她没吭声,低着面容,欲言又止,闻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道:“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小俏。”
沈俏转身抬眸与闻律对视,“你答应过让我自己解决的。”沈俏握住闻律的手:“闻叔叔,你不可以出尔反尔。”
闻律做了退让:“我送你过去,在楼下等你,可以?”
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沈俏想了想便点头答应。
换了身衣服,又化了个淡妆,橘红色唇釉,让自己气色看起来好些,适才与闻律出门。
沈俏到的时候,杜若薇的父母与厉晏辰的父母都在。
一看到沈俏出现,原本热闹的病房,霎时间鸦雀无声,所有视线都降落在沈俏的身上。
沈俏抬头挺胸,绷紧了脊骨,落落大方的打了个招呼,她勾唇看向杜若薇:“你还好吧?”
她本以为依照昨天的事,杜若薇会愤怒,会不想看到她。
出乎意料的,她设想的情况通通都没有,杜若薇轻笑着,熟络道:“俏俏,你这么早就来了啊,赶紧坐吧。”
她亲昵的仿似早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两人仍旧是亲密的闺中密友。
沈俏微微愣住,一动不动。
顾华媛温声道:“俏俏,坐吧。”
气氛微妙,沈俏走到了旁边,手紧紧攥着包,想说什么,嗓子又跟哑了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看着杜若薇的眼神几分复杂,似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昨日她的愤怒狰狞,沈俏仍旧历历在目。
“薇薇,你刚生完孩子,身体还虚弱,先好好休息,爸妈晚点再来看你。”杜夫人心疼的对自己女儿说道,余光在沈俏身上扫过,声音几分不悦:“阿辰呢?怎么还没过来?”
“妈,他刚去给我买东海楼的馄饨了。有点远,很快就回来了。”杜若薇撒着娇,娇俏的抱怨:“妈妈,你最近对我老公很不满吗?老是说他。他对我很好的,你不许这样。”
“你这孩子,还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了老公就忘了父母了?尽是知道向着他。”杜夫人既是无奈又是心疼。
对于厉晏辰这个女婿,她向来满意。
但近段时间因为他跟沈俏的事,杜夫人就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更气恼的是,沈俏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给他们添堵。
只是杜若薇护着沈俏,当着厉家人的脸,杜夫人到底没有直接把沈俏赶走,当眼不见为净。
顾华媛也有些尴尬,但彼时只能当做没看见,省的越来越乱,越描越黑。
等长辈们离开后,病房里骤然剩下沈俏跟杜若薇。
偌大的病房安静,空气都弥漫着尴尬。
沈俏沉默了一会,率先开口:“昨天是个误会。”她抬起眼眸直视着杜若薇,口吻平静:“我没有跟厉晏辰复合,也没有想破坏你们。”
一直安静的杜若薇抬起脸庞,脸上再无了方才的笑意,很冷,冷进沈俏的骨髓里,她眼眸猩红,嗤笑道:“沈俏,你别以为我没告诉我父母,我为什么会早产,就是我原谅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了吧?”
沈俏凝眉,一言不发。
杜若薇紧攥着的被子近乎变形,“你知道昨晚,我九死一生,差点连命都没了生下我期待已久的宝宝,我的老公,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泪雾迷蒙了杜若薇的眼眸,她满是讥诮又好笑的看着沈俏:“你知道吗?”
她看着她,一字一字的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沈俏!他说他要跟我离婚!”
近乎咆哮出来的声音,宛若一道惊雷砸在沈俏的脑袋里。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杜若薇,似乎难以置信。
厉晏辰要跟杜若薇离婚?
“是不是很好笑?”杜若薇看着她震惊的表情,心里讽刺极了,扯着唇角,恨恨地道:“都是因为你沈俏!他要跟我离婚,我才刚生完孩子他就要跟我离婚!你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很高兴?!”
“我没有。”
沈俏矢口否认,杜若薇却不信:“你别装了沈俏!你不就是恨我抢走了厉晏辰,让他抛弃你了吗?现在我得到报应了,你开心了吧?你满意了对吧!”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沈俏紧紧握着粉拳,迫使自己冷静。
“你没有?你骗谁呢!你要是没有你会明知道我跟厉晏辰结婚了,你还一次次跟他纠缠不清,勾引他爬上你的床?”
杜若薇紧紧地咬着牙关,那双充满的恨意的眸子猩红,眼泪不停地往下涌,渲染了她的脸庞,咬牙切齿道:
“你知道吗?他为了阻止你跟闻律上床,他明知道我不能吃芒果,却骗我吃,让我差点流产,只是为了打断你跟闻律上床!看到我落到这个下场,你是不是很开心?你都有了闻律还不够吗?为什么你还要在他心里不肯出来,无论我做什么都比不上你!”
她声声质问,歇斯底里的宛若一个频临在崩溃边缘的疯子。
沈俏却早已经被她的话给震惊。
厉晏辰为了阻止她跟闻律,竟然故意给杜若薇吃芒果?
她不禁想起了半年前那夜,厉晏辰突然打来的那通电话,他……他怎么敢?!
“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沈俏紧咬着牙关,克制着情绪:“杜若薇,我没有跟他纠缠不清,是他自己纠缠我。我也根本不知道他会那么对你!”
“我今天来,只是想跟你说清楚。你跟厉晏辰的事情与我无关,我跟闻律很好,我不会跟厉晏辰复合!”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信不信是你自己的事!杜若薇,这是你自己选的,你过得不幸福,你凭什么把一切都怪罪在我的身上?你明知道厉晏辰是我男朋友,你还要背着我跟他在一起,嫁给他。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你凭什么怪我?你口中的纠缠不清,不过是他一次次的威胁强迫我而已!你以为我比你幸福吗?”
沈俏心脏揪痛,将自己还没痊愈的手腕抬起,露出那被纱带包住的痕迹,放到她跟前:“就是你口中跟我纠缠不清的丈夫,他将我逼到自杀,还不够吗?”
还在盛怒中的杜若薇闻言一愣,那含泪满是恨意的眼瞳,几分复杂,视线从沈俏的脸移到她手腕上。她苍白的面容情绪莫测,似乎在半信半疑沈俏的话,更多的是讽刺。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厉晏辰复合,这辈子都不会。但是,你们要再敢找我麻烦,我真的不会再对你们客气!”
沈俏收拢着掌心:深吸了口气:“至于你早产的事,我不认为我有错。是你自己不愿意听我解释才会造成的!杜若薇,你自己都觉得厉晏辰放不下我,我已经有了闻律,又凭什么认为我破坏的你们?原本我可怜你,觉得对不起你,没有跟你坦白,让你嫁给了厉晏辰那种人渣!可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一直骗我。现在你们在一起,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祝福你们!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我先走了!”
“沈俏,我恨你,我不会原谅你的!”
沈俏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杜若薇,用力挤出一抹冰凉的笑,一字一字:“恰好,我也恨你!”
要不是她横插一脚,兴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哪怕她就算会跟厉晏辰分手,无法走到最后,也不至于跟现在这般难堪,让她百般痛苦!
心中苦涩无处蔓延,更觉得讽刺。
明明一切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到底哪里来的勇气,把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
明明是受害者的她,怎么就成了罪魁祸首了?
病房的门扉关上,隔绝了对她充满恨意的杜若薇。
沈俏双眼无神的往外走,忽然,转角处,跟提着小馄钝上来的厉晏辰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沈俏微微愣住。
厉晏辰穿的还是昨日的衣服,外搭着一件灰色的大衣,如墨般的眼眸复杂,唤她:“俏俏。”
沈俏没有躲,亦或者直接离开,是分手后,面对他时少有的冷静,和极致的冷漠:“我来看若薇。”
小女人的冷淡,让厉晏辰如鲠在喉。俊脸上那抹看到沈俏而涌现的笑意微僵,他张了张口,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沈俏缓和了语调,平静说道:“恭喜你,当父亲了。”
她的祝贺,厉晏辰没有半点喜悦,修长的手指收拢成拳,性感的喉结滚动:“俏俏……”
“我先走了。”沈俏没看他,径直要走,厉晏辰偏身朝她看过来,双眸凝视着沈俏削瘦的侧脸,声音沉了分:“我们聊聊,可以吗?”
气氛一瞬寂静,厉晏辰捏紧着拳头,说道:“明天下午我在墨菲尔等你。”
磁性的声音低沉,坚定。
似是在说,若沈俏不去,他会一直再那等她。
那是两人从前常去的一家餐厅。
“好。”
厉晏辰眼神一亮,露出欣喜之色,就听到小女人冷冷地说道:“正好,我也有话跟你说。”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给他一个极致冷漠的背影。
厉晏辰喉头发紧,又因为沈俏的答应,而感到松一口气。、
回到车上,沈俏直接扑进了闻律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生怕一放手,闻律就会离她而去一般。
“小俏?”
沈俏摇头,心情却极致的沉重。
厉晏辰到底有多少事情在瞒着她?她真的认识过他吗?为什么,她会对他那么陌生?
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是彼此的初恋,整整十六年,沈俏以为他是了解厉晏辰的。
可现在,她却觉得她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为什么他会变的那么可怕?!
“发生什么事了?”
“杜若薇说,厉晏辰为了阻止我跟你在一起,曾经骗她吃芒果。可是,若薇对芒果过敏……”沈俏沙哑的嗓音都在颤抖:“她说,昨晚厉晏辰说要跟她离婚。”
闻律眉头紧皱:“吓到了?”
沈俏吸了吸鼻子,含泪的眼眸望着闻律:“闻叔叔,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
她实在无法把曾经温柔体贴的厉晏辰,跟现在魔鬼一般的他联合在一起。
“人都会变的,这跟你没有关系。”
沈俏眼眸泛酸,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闻叔叔。”
“我们先回去。”闻律擦拭掉沈俏脸颊里的泪,牵着沈俏轻轻颤抖的手,缓声说:“乖,回家。”
“闻叔叔,厉晏辰说他是被逼跟我分手的,他说你也是逼他的罪魁祸首。”
小女人哽咽轻柔的声音传至耳畔,闻律步伐微顿,侧过肩膀低头俯视着沈俏。
他眼眸如墨,像一张巨网将她笼罩其中,炙热的视线,沈俏的心紧紧揪着,还是说:“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想知道,他有没有在骗我。”
沈俏的心思,闻律一眼看破,却并不觉得恼。
只……
“他若没有骗你,你会如何?”
沈俏不答反说:“我喜欢你。”
闻律目光如炬:“就算是我逼得他跟你分手?”特有的磁性声线里,完全听不出喜怒起伏。
“闻律,我已经爱上你了。”沈俏向来不是矫情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昨日连婚都求了,此时她也没什么不好承认她对闻律的感情。只那股自卑在作祟,她……
“我相信你不会逼他,可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的原因。”
从小到大,她活在厉晏辰的羽翼下,他如同大树般为她遮风挡雨。
除了爱情,他们之间还有无法割离的亲情,并非是一句分手,就可以断的一干二净,把从前的一切都当作过眼云烟。
尽管这些感情里,夹带着她对他的愤怒和恨意!
那段时候,他要娶杜若薇太坚决,又一边强迫着她当他婚姻里的小三,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她去细想,她就信了他真的是为了权势,出轨,才娶的杜若薇。
可现在看来,事情恐怕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只是原因,她想不明白,她所知道的信息实在是太少。
闻律单手抄着袋:“三年前盛天与厉氏有过一次合作,负责人是厉晏辰。杜若薇来找过我,请求我别与厉氏集团合作。我并未答应她的要求,只不过,当时小瑶也在争取那次的合作,最终综合条件,最终的结果是与隆**成合作。”
见她神情茫然不解,闻律道:“当时我略有耳闻,厉晏辰确实遭遇了诸多打击。他若所指我是罪魁祸首之一,大抵指的便是此事。”
闻律行事低调,与厉家更是几乎没有来往,除了此事之外,他几乎与厉晏辰没有任何交集。
三年前,杜若薇在打压厉晏辰?
沈俏脑袋有些乱,像是被千军万马踩踏而过一般,又碎又乱。
那时候,她临近毕业,忙着写论文,也忙着找工作。
跟厉晏辰联系不多,每次都是见一面,她向来心大,事情又多,便也没怎么留意。
但现在想起,沈俏确实觉得那段时间,厉晏辰真的不太对劲,可……
他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她这些事?为什么要瞒着她?
沈俏不太明白。
闻律抬起她的脸,拇指指腹轻拭擦掉她眼角留下的泪:“小俏,都已经过去了。”
沈俏看着男人一会,颔首,将到口的话给咽了下去,用力挤出一抹浅淡的笑,对男人说道:“我们回去吧。”
昨夜折腾的太晚,沈俏醒的又太早,回去路上就在车里睡着了。
闻律将她抱回卧室,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颤动了下,拿出来一看,他轻蹙着眉:“什么事?”
郑旭恭敬回答:“二爷,小少爷去秋园了,您要过去么?”
闻言,闻律俊美的脸庞闪过一抹情绪,快的让人分不清。修长的手指摁着太阳穴,男人意味不明的嗯了声,掐了通话。
闻律将手机攥在掌心里一会,俯身撩开沈俏脸上的发丝,露出她精致漂亮的五官,凝视着小女人一会,闻律替她掖好被子,便离开了西苑。
晴空万里,白云纷飞游移。
南郊庄园。
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行驶进园,从车上下来的身形挺拔,黑色的风衣,衬得他气势十足,宛若高高在上的帝王,令人不敢直视。
庄园里的下人,看到男人出现,皆是露出惊讶表情,恭敬地唤了声二爷。
闻律摘了手套,低沉的声线听不出喜怒:“少爷来过?”
秋园里负责照顾乔曼起居饮食的王姐回答:“半个小时前来过,不过他没进去,在门外站了一会就走了。”
这个答案,闻律却并不多意外。
自从闻星河知道乔曼在这之后,时常会来。
却从来都没有踏进过秋园一步。
每次都仅仅只驻足于园外。
没听到男主人吭声,迟疑了一下,王姐又小心翼翼地询问:“先生,小少爷他刚才看起来脸色很不好,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闻律双手抄着袋,不答反问:“小姐呢?”
“在花园里画画。”
闻律顺着花园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层层绿树后面,正背对着他们的白衣女人。
抬手示意王姐先去忙,闻律就朝那女人走了过去。
冬日寒意簌簌,纤瘦的女人只着着单薄的棉白长裙,如瀑般乌黑亮丽的秀发披散着,手里拿着炭笔,正静静地盯着白色的画纸发呆,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到来。
四周很安静,静的仅有风吹虫鸣鸟叫的声音。
闻律单膝在她身旁蹲下,低缓了语调,温和道:“没有灵感?”
如同大提琴演奏的乐章般的嗓音落下,乔曼才如梦惊醒般,抬起眉眼朝闻律看了过去,睫羽轻颤,寡淡的表情无悲无喜:“你怎么来了?”
闻律脱下外套披在乔曼的身上,关心道:“天冷,进里面吧。”
乔曼粉白的唇微抿了下,轻声说:“我画不出来。”
她没有灵感,脑袋都是空的,混沌的。
这样已经很久了……
“等有灵感再画。”闻律手搭在她削瘦的肩膀里,说:“别着寒。”
乔曼犹豫了一会,才嗯了声,将炭笔在旁边放下,提着棉麻的白裙子起身,领着闻律进了旁边的木屋。
尽管是冬天,但秋园却像是一直处在春夏,到处种植者绿植花草。大棚里,还种植了不少瓜果。
都是这十年来,乔曼亲力亲为种上打理的。
其中不乏名贵的品种。
木屋不过二十多平方,装潢雅致,摆设了不少盆栽,以及艺术手工品。
屋内开着暖气,放置在木制茶几里的水壶正烧着热水。
“坐吧。”乔曼淡道了句,席地而坐在毯子上,自顾自的开始泡茶,倒了杯给闻律:“今年的毛峰,刘楚刚从南城给我带回来的。我记得你最喜欢喝的茶便是毛峰,你尝尝怎么样。喜欢的话,你带一些回去。”
闻律喜欢喝茶,这是自小跟在老人身边长大染上的习惯。
他端起呷了口,口感清香,是上品。
“很好。”闻律莞尔,“曼姐泡茶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乔曼笑笑,给自己也倒了杯,端起,轻轻吹着热气。
片刻后,她忽然轻声说:“星星是不是来了?”
闻律指尖微顿,舔了舔薄唇,他将喝尽了的茶杯放下时,缓缓开腔:“想看看他么?”
乔曼摇头,态度极其冷淡。
那双深幽琉璃般的眼瞳,隐隐还有一丝恐惧和不易察觉得厌恶,就被她不着痕迹的压下。
只不过,仍是被那注视着她的男人尽数收进眼中。
闻律挑了薄唇:“曼姐。”
“我听楚楚说,你交女朋友了?”
闻律没否认,眉眼闪过的笑意迷人:“嗯,是个很可爱的小丫头。”
乔曼眼睫毛轻轻颤了颤,想说什么又没说。
心不在焉的握着茶杯,莞尔笑笑:“这就好,你也确实该找一个体贴你的姑娘了。”她清丽秀雅的面容恬淡,轻缓着气息,又道:“星星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
乔曼紧紧咬着唇,眼眶不经意便红了,轻轻有些颤动:“是我不好,小律……”
“星星没有添麻烦,他很乖,曼姐,你别胡乱想。”
闻律拿了张抽纸替她擦拭眼泪,富有磁性的声线温和:“十多岁的男孩子没有不叛逆的,这不是你的错。你忘了,我像他那般大的时候,你也没少被我气哭。”
乔曼适才笑了,半握着的手放在唇边,吸了吸鼻子说道:“你还好意思提,你那时候可坏了,我都怕你走什么歪路。”话到后面,乔曼有些感慨。
木屋里很安静,闻律喝着茶,没附和。
乔曼道:“他要做错了,你罚他便好。男孩子没那么娇气,不用惯着他,不然会把他惯坏的。”
乔曼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低垂着面容说:“你年纪也不小了,确实该找个喜欢的姑娘好好过日子。旁人像你这么大,孩子都上小学了,哪有你这样的。要喜欢就好好谈,别欺负人家姑娘。你不必在意星星,他长大就明白了,别因为他耽搁了你自己。”
她说的很认真,苦口婆心的。
闻律失笑,不以为然道:“明哲几个还单着,我急什么。”
几个好友中,闻律的年纪并非最大的,清一色的单身。
“他们不是二婚。”乔曼声若蚊音,轻的闻律几乎听不清,隐隐夹带着几分愧疚和苦涩。
闻律眸色微深,凝视着垂着面容,消瘦柔弱的乔曼,他指腹摩挲着杯身,淡道:“过段时间我带她过来你这坐坐,欢迎么?”
乔曼摇头:“不了吧,小心吓到她。”
乔曼双手捧着茶杯,感受着杯身的温度,没等闻律说话,她就轻声说:“你回去吧。”
……
闻律走后,王姐拿了毛毯过来,披在乔曼的肩膀里,又拿了药给她提醒:“小姐,该吃药了。”
乔曼闭了闭眼眸,不愿,厌恶,但还是忍着那股不适,把药给吞了。
王姐不解,瞧着面容苍白的乔曼,迟疑着询问:“小姐怎么不多问问二爷小少爷,跟那位沈小姐的事?”
乔曼一言不发,那张素雅寡淡的脸,看不出一丝神采。
王姐照顾她二十多年,此时亦是不大多猜得透的心思。
见她不语,又将话给咽了回去,去准备晚餐,没留着打扰乔曼。
……
第二天,沈俏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去见厉晏辰。
无论他说什么都好,她必须要让他将他手里那些关于自己的视频和照片删掉。
尽管,他从未把那些照片视频示给第三人看。
她仍是不放心。
毕竟现在的厉晏辰,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
她根本无法预料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又到底还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沈俏到的时候,厉晏辰一早就到了。
他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宛若画中走出来的贵公子,风光霁月,迷人极了。
他坐在他们从前常坐的位置,有那么一瞬间,沈俏还有些恍惚,仿似他们又回到了从前。
这个念头一出,她又觉得好笑。
他该不会以为,她还会傻傻的回头,任由他摆弄吧?
深吸了口气,沈俏平复着气息,让自己显得更平静冷酷,才走过去,在他跟前坐下。
“俏俏。”他唤她的声音清润沉雅,俊逸的脸庞温和。
沈俏将手包放在旁边的椅子,往后靠了靠,直视厉晏辰:“你想跟我聊什么?”
厉晏辰没急着开口,倒了杯水给沈俏,清润沉雅的声线温和;“我点了你喜欢的烈焰牛排,今天刚空运到的和牛……”
“有话直说。”
沈俏打断他,交叠着纤细的双腿:“你不会以为我是来跟你吃饭叙旧的吧?”
粉唇边勾勒出一抹讽刺,她看着男人那张英俊,她曾百般迷恋的脸,喉头有些发紧,仍克制着让自己显得平静:“如果你不想好好谈,我现在就走,别耽搁大家的时间了。”
厉晏辰节骨分明的长指微僵,几秒,他收拢着将手放回跟前,低缓了语调,苦笑道:“照片跟视频我已经销毁,你不必再担心,我会再威胁你。”
他没说,那视频照片,他一早就销毁了。
沈俏不知道这点,彼时听到,才稍微松口气,但仍有些半信半疑,他肯那么轻易就把视频照片销毁掉。
没看厉晏辰,她绷着脸,端起了精致的八角琉璃水杯呷了口柠檬水。
有些酸,她平时是不喜欢柠檬水的。她微微蹙眉,此时却又觉得这酸味很开胃。
“厉晏辰,我们的事,都过去了。”
沈俏舔了舔唇:“我给过你很多机会,可你从来没有解释过。你不要再逼我了,你给我留些美好的记忆好吗?我不想以后我一想起你,想到的就是一个魔鬼,是你对我做的那些可怕的事情,让我觉得连见你一眼,都觉得恐怖好吗?”
“俏俏。”厉晏辰声音沉了分,抿成线的薄唇微微抖动着。
“你说他们逼你,可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厉晏辰,我们在一起七年,你是不了解我,还是你觉得根本没有告诉我的必要?”
沈俏苦笑,自嘲道:“也是,我也有责任,我身为你女朋友,我不应该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我的男朋友,一直背着我,瞒着我那么多事,是我傻,我天真,天真的以为,我们是一体的,你不会欺骗我,抛弃我!可你既然这么选了,你为什么还要不肯放过我?你能不能别那么自私,我是个人,不是你手中的提线木偶,你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的。我有我自己的感情,我是个人!不是你说要就要,不要就可以不要的!”
“你知道我听说你要结婚,你瞒着我出轨杜若薇两年,我有多难过吗?你知道我眼睁睁看着你跟她走进礼堂,看着你娶她,却还逼着我当你的小三,亲眼见证你们的幸福,我的心有多痛吗?你一次次强迫我,当我知道你就是威胁我的那个变态,在我家里装满摄像头时,我的感受吗?你几乎把我逼上绝路,让我无法活下去。现在你一句,你是被逼的,就要我原谅你,这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好的事?我做不到!”
“厉晏辰,要没有闻律,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沈俏擦拭着眼泪,讽刺又好笑:“阿辰,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吗?你已经跟杜若薇结婚了,你们还有了孩子。你要真的爱我,就别那么自私,别再伤害我跟杜若薇了。你做过的那些事,你让我怎么还能相信你,若无其事的跟你在一起?我忘不了,也做不到!”
何况,她已经有了闻律,有了她想嫁,想白头偕老的男人,又怎么还可能在与厉晏辰在一起?
她的良心,不允许她那么做!
她叨叨絮絮的说了很多,坐在她对面里的厉晏辰,面容铁青,更觉得难以置信,周遭皆是被寒意笼罩,那握紧着的拳头青筋凸起,几分狰狞骇人。
厉晏辰闭了闭眼眸,把那阴霾压下,一字一字地问她:“就算我跟杜若薇离婚,你也不会再回到我身边?”
“对。”
沈俏态度坚决,看着他,继续说:“你既然娶了她,那就对她负责。阿辰,杜若薇很爱你,她才刚生完孩子,你就要跟她离婚,你让她怎么办?你已经伤害我了,不要再伤害另外一个爱你的女人,伤害你的妻儿了!”
她抬起长睫与厉晏辰对视,不惧他此时的怒意。
“厉晏辰,该说的我都跟你说明白了,别再对我抱有希望。我不爱你了,我已经爱上闻律了。如果你还执迷不悔,再胆敢伤害我,我不会再对你心软了。”
沈俏从包里翻出一个戒指,推倒他跟前:“谢谢你照顾我的十六年,从此以后,你若肯放下,我们还可以是朋友,但若你放不下……阿辰,我实在不想跟你走到那一步。”
说完,沈俏刚要起身,忽然,一个身影却走了过来:“沈俏?”
沈俏回头,入目的便是苏琪的脸,惊讶的情绪一闪而过,还没待她反应,苏琪就扭头看向厉晏辰,气势汹汹,厉声质问道:“厉晏辰,若薇现在还在医院里,你不在医院里照顾自己的妻儿,你跟沈俏在这里干什么?!”
厉晏辰容色阴霾,冰冷的声线没有一丝情感:“我的家事,不需要苏小姐过问。”
苏琪厌恶地看了沈俏一眼,冷笑:“你以为我想管你们这对狗男女?要不是若薇刚生完孩子,我才懒得看你们一眼,省的辣眼睛!”
沈俏一睹,攥紧了粉拳:“苏小姐,你说话客气点。”
“客气?对你这种人我用得着客气么?厉晏辰是杜若薇的丈夫,你要不要脸啊?亏薇薇对你那么好,你却被背着她,跟她老公搞在一起,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贱,不要脸……”
“苏琪,你什么都不知道,请你不要胡说八道。否则,你也别怪我!”
“你一个小三,你还想拿我怎么样?”苏琪不屑,丝毫不掩饰她对沈俏的厌恶。
更多的是恨意。
一个多月前开始,她父亲的公司接连损失了不少大单合作,跟盛天集团的合作,更一律被销毁临时中断,取消合作。
一开始她父亲还不太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就被盛天集团打压了。
几番打听才知道,沈俏竟然跟闻律勾搭上了。
是闻律在替沈俏出气。
不单止她们家,就是独杜家也因此收了些影响。
只不过杜家从政,与闻家还有些姻亲关系,受的波及并没有她们家大。
她父亲弄清楚来龙去脉,就想让她找沈俏说说情,好让闻律高抬贵手。
可苏琪哪里肯受这个气?跟沈俏认低微?
她父亲一气之下,不但让她闭门思过,甚至还冻结了她的卡,断了她的经济来源。
这次要不是杜若薇分娩,她借口要探望陪杜若薇,两家关系颇好,母亲帮着她求情,她到现在都还出不来。
却没想到好死不死,竟然就让她撞到了沈俏又跟厉晏辰勾搭在一起。
有时候缘分还真就这么奇妙呢!
厉晏辰喝了一句:“闭嘴!”冷冽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犹如千年寒冰骇人。苏琪浑身一抖,隐隐有些畏惧厉晏辰的气势,被吓得俏丽的脸庞发白。
厉晏辰对谁都是一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形象,是出了名的脾气好。
苏琪还是第一次见厉晏辰发火,不由被吓到。
只一瞬,她又挺直了腰杆,替杜若薇打抱不平:“厉晏辰,你是心虚了么?我有说错你吗?你是有妇之夫……”
“有妇之夫?”
厉晏辰嗤笑了一句,冷冷打断苏琪,抬起的眼眸布着寒意,讥诮道:“你们处心积虑拆散我跟沈俏时,怎么就不记得我是有妇之夫!苏小姐别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你好闺蜜做的事,别弄得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话音落下,苏琪脸色霎时间变了变,攥紧了手里的包包,俨然是心虚。
见不少人朝她看过来,苏琪面红耳赤正要反驳,沈俏就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苏琪,你知道厉晏辰原本是我男朋友?”
“我……你、什么厉晏辰是你男朋友啊,我不知道……”
沈俏满脸讽刺:“果然,是我傻,竟然还以为你不知道!苏琪,你帮着杜若薇抢我男朋友,你现在还有脸骂我?你们还真是又当又立,让我长见识了!”
这一刹那,沈俏觉得她三观底线又一次被刷新。
沈俏冷冷地看着苏琪,警告道:“我果然还是对你们认识太浅!苏小姐,做人别太过分了。别说我跟厉晏辰现在没什么,就算真有什么,那也是你们先不要脸的!你再敢骂我一句,我一定对你不客气。”
她看了眼苏琪,又看了眼厉晏辰,转身就离开了餐厅。
大街上,一股寒意侵袭而来,沈俏冻得一个哆嗦,不由拢紧了身体,几乎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她却感不到半点疼痛。
不远处,正有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闻森怀里搂着一个高挑漂亮的女人,眯起的眼眸打量着沈俏。
栗色卷发的女人见闻森站着不动,抱着他的腰抬头娇娇问道:“闻总,你怎么不走了?你在看什么啊?”
闻森松开她,抽了张卡递给女人:“我还有点事,你自己去逛。”
“闻总。”闻森掐了掐她的脸颊,几乎把女人那张漂亮的脸给掐变形,疼得她几乎叫了出声,闻森唇边勾着一抹笑:“懂事点。”
收回掐着她脸颊的手,闻森弯着唇角走向沈俏,再无刚刚的阴霾冷冽:“俏俏。”
突然被唤住,沈俏回头,见朝自己走来的人是闻森,她愣了愣,讶异的情绪一闪而过,很快,她就调整了状态,看着他,一时间有些进退不是。
“就你自己啊?”闻森表情惊讶,盯着沈俏看了会,见她眼眸微红,俨然是哭过的痕迹。眼眸轻眯,他关心询问道:“脸色怎么这么差?谁欺负你了?”
闻森风度翩翩,俨然是一位儒雅绅士的模样。
但早前霍明哲的话,沈俏没忘。
这不是个好人。
“我跟朋友来吃饭。”沈俏笑笑,尽作镇定没事人。
闻森蹙眉,还没开口,沈俏就道:“大哥,我还有事先走了。”她唤他大哥,乖乖巧巧的,仿似根本不知道闻森和闻律之间的矛盾。
“这么快就走啊?上次没来得及请你吃饭,我还以为,这次能有这个荣幸。”
“改天吧,今天有事。”
“等等。”
沈俏佯作疑惑,不解问道:“大哥还有什么事么?”
闻森双手抄着袋,气势温和:“下周周末,俏俏要不要跟阿律回家一起吃个饭?我母亲听说阿律交女朋友了,很高兴,想见见她的未来儿媳。”
去见闻律的母亲?
沈俏仲怔了下,对上闻森的眼睛,她说:“我听阿律的。”
没擅自做主答应。
适也才注意到,闻律似乎从来都没有跟她提起过,除了闻星河以外,关于闻家任何事。
若是闻森不出现,沈俏几乎都想不起来,闻律还有个大哥和妹妹。
更别说他妈妈了。
“我还有事,真的得走了。”
闻森绅士询问:“是要去哪么?我送你?”
“不用了大哥,我自己开车来的。”沈俏笑笑,便直接离开。
潜意识里,她抗拒跟闻森相处。
早前不觉,彼时留意,她总觉得闻森看她的眼神不对劲,阴森森的,让她很不舒服。
感受到身后那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自己,沈俏心脏紧紧地绷着,很不安。
闻森注视着沈俏渐行渐远的目光,视线不经意转了转,正好看到从餐厅里出来的厉晏辰。
四目相对,他挑了挑眉,眯起了双眸。
闻、厉两家在景城鼎足而立,两家虽然来往不多,甚至不太对付。
两人却都是对对方略有耳闻。
想到刚才沈俏红着眼眶的模样,闻森顿时就有了答案。
看来,刚刚沈俏会哭,跟厉晏辰脱不了关系。
这两人还有来往?
几秒后,闻森单手抄着袋,舔了舔唇角,朝厉晏辰走了过来,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更甚:“这不是厉家的大公子么?这么巧,是来吃饭?”
“是挺巧的。”厉晏辰莞尔,脸上是他一贯温润如玉的笑:“闻总也是过来吃饭?”
闻森呵的笑了声:“厉公子不介意的话,一起?”
相视一笑,厉晏辰朝他做了个请的动作:“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