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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来,第一次回到曾经的家,沈俏定定的杵在大门前,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轻咬着粉唇,过往的以及席卷而来,几乎是被闻律牵着,才鼓足勇气,踏进这个小时候的家。
一度被誉为广城首富的沈家曾经风光无限,别墅的地段位于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虽不如厉公馆跟半山别墅的奢华广袤,但尽管家破人亡,只留下一个遗孤,都还能保存住这栋建立于二三十年前至今都没有过时的大别墅,就足以说明当年沈家的雄厚和风光。
十多年没有回来过,别墅的花园里野草丛生,曾经由那儒雅的沈家家主亲手为爱妻种植的果树繁茂。
沈俏一眼就认出了当年由她亲手种的那颗樱桃树的小树苗,已经枝叶繁茂,不复当日幼小光景。十几年来没有被打理过的树木,奇迹般竟然结了鲜红的果子。
沈俏眼前一亮,平复着气息,侧脸瞧向闻律,扯着唇角用轻松的口吻说道:"结果了诶。"
她伸手要去摘,几乎勾不到,闻律轻笑了声摘下用随身带着的丝质手绢擦拭干净才递给她。
沈俏咬了一口,酸的龇牙眯眼,漂亮的小脸都几乎扭曲,哆嗦着牙齿吐出两个字:"好酸。"
怀着身孕本就嗜酸的孕妇都觉得酸的果子,可见酸的程度。
话音一落便听到身侧的男人闷笑了声,沈俏瞪他,忿忿的说:"你故意的是吧?"明知道那么酸。竟然还给她吃。
闻律忍俊不已的将剩下的半个樱桃从她手里拿了过去,饶有兴致道:"难道不是你要的?"
"……"
被她委屈又楚楚可怜的大眼睛巴巴看着,闻律弯着唇角咬了一口,眉头皱了皱,滚动的喉结咽下,才道:"满意了?"
沈俏挑挑眉,轻哼了一声,适才转过身来打量着花园。
经此一事,原本因为回来这幢充满回忆的家的忐忑也渐渐的被抹平。
见闻律盯着左边长满了苔藓的墙壁看,想到什么似得,沈俏走过去,果然在墙壁里里看到了几道划痕。
"每年爸爸都会在这面墙壁里留下我跟姐姐的身高。"提起家人,沈俏眼里闪过一丝黯然,苦中作乐道:"姐姐若是还在,现在我兴许早已经当小姨了。她的孩子,应该跟当时的我差不多,可以在这里留下身高线了。"
沉溺在回忆中,沈俏并未发现闻律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等她缓过神来时,男人若无其事的将抬起的大手放在她的肩膀里:"等我们的孩子出生,再带她来。"
说到这茬,早前弥漫在心里没得到的困惑,又再次涌起。
"闻叔叔,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啊?"沈俏仰起巴掌大的小脸,不解地看着他:"我把你当亲哥,你竟然想睡我,你良心不会痛啊?"
在广城那七年里,除了家里人陪伴着她最多的,就是闻律。
如果不是闻律亲口承认,她实在难以置信,自己找的老公,竟然就是小时候整天嫌弃她,说她馋,日后嫁不出去的邻家哥哥。
闻律挑挑眉:"没有良心。"
被沈俏一瞪,闻律摸了摸她的脑袋,薄唇勾起的弧度又邪又痞:"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看着长大的白菜,哪有给外人吃的道理。"
广城的天气素有四季如春的说法,即便是冬天,四季无常。不同于以往严谨的着装,此时的闻律白衬衣黑西裤,生的本就俊美,休闲的衣着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成熟的盛天总裁闻律更要年轻几岁。
好似他还是当初那个俊美的叛逆少年徐澈。
而不是如今在商场叱咤风云的闻家家主。
晦暗不明的声音落在耳畔,沈俏脸蛋微微发烫,素白的手指勾缠着衣角。闷闷地说:"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重要吗?"闻律低声失笑,扬起一边唇角:"反正你是我的,没跑了。"
"我又没想跑。"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闻律单手抄着袋,轻抬起线条流畅优美的下颌,随意的环顾了眼四周,清冽沉雅的声音噙着些许笑意:"叔叔年纪大了,容易玻璃心。"
沈俏啧了一声,"我看你是厚脸皮才对。"说着,沈俏想要进里面,就被闻律一把拉住,失声惊呼中,被他单手圈进了怀里:"要不是小丫头难追,我至于厚脸皮?"
沈俏愕然抬首,对上他深邃如墨的眼瞳,闻律弯下的脖子线条弧度优雅,覆在她的耳畔道:"明明是自己先撩的我,让我追你的。迷的闻某七荤八素,自己又要逃又要跑还要躲,把我玩弄于鼓掌之间,现在还好意思说我厚脸皮?"
被翻旧帐,沈俏难免感到一丝心虚。
到现在,她都没想明白,她当时哪里来的胆子。
若真要说,只能用玄妙的缘分才能解释清楚吧。
兴许命中注定,上天把闻律放到她身边,就是给她当老公的。
沈俏在心里想着,嘴上却说:"你自己不跟我坦白的,怪不了我。我要是知道是你。我……"
话还没说完,闻律接过她的话道:"就跑得更快了是吧?"
"……"沈俏一时间没话可反驳,颇有些恼羞成怒:"你就是故意转移话题,想看我糗。"
倒打一耙的话,还真被她给说对了。
男人眼里掠过一丝笑,没再逗弄沈俏。虽说今天天气不算冷,也怕她弱不禁风着凉,牵着小丫头进了里面。
许久没有人打扫,别墅里到处都是灰尘。
沈俏从前的卧室在二楼,小丫头小时候没什么玩伴,跟少年徐澈熟悉,也认定了这个玩伴,就整日唆使家里佣人带着年幼的她去找闻律,或者把他喊来别墅里,以至于闻律现在对这幢别墅,倒也确实有些熟悉。
随意的逛了一圈,沈俏到了沈家的祠堂里祭拜。
许久没有人来过,一打开,一股浓郁的霉味和灰尘就扑鼻而来。
沈俏秀眉轻蹙,手掌捂着口鼻,身侧的闻律抬手挥了挥顺流而来的灰尘,率先过去打开了祠堂里的窗户透气。
开了灯,暗沉的祠堂才亮堂。
沈俏去拿香烛的时候,余光不经意落在地板里的时候,赫然注意到了铺满灰尘的地板上里有着不属于她跟闻律的鞋印。
她第一个反应是厉晏辰的。
不过仔细一看,明显就能发现这是女人的鞋印。
难道在她来之前,有人来过这里?
那是谁留下的?
"嗯?"
磁性的音节落在耳畔,将沈俏从神游中拉了回来,她收回目光,联想起早前在墓园里看到的话,轻抿着粉唇困惑开口:"闻叔叔,这里有鞋印……是谁来过这里吗?"
闻律情绪晦暗不明的看了眼沈俏说的脚印,双手抄在西裤口袋里缓声说道:"兴许是你们家从前的故人吧。"男人的声音很淡,瞧着还皱着眉的沈俏,弯唇道:"你爷爷生前人缘极好,从前沈家的人来祭拜过他们,不足以为奇。"
闻律说的有一定道理,沈从山在世之前,一直在商政两界颇有名望。但直觉,却不是这样的。
只是一时之间,沈俏也想不到更好的答案。
祠堂里的霉味跟灰尘都很重,沈俏一个孕妇不合适多呆,便暂时将那些疑惑压了下去。
接过闻律点燃递来的香,祭拜了沈家列祖列宗,便离开了祠堂。
沈家别墅占地不小,西式的建筑三层半,真要逛的话,今天都未必能逛完。
今天主要是回来看看而已,没准备多待。
拜完祖先,沈俏就跟闻律离开了沈家别墅。
回去的路上,沈俏想起了早前章管家说的,闻律的外公忌日就在这几天的事,她本想问问他是不是要去祭拜的,适才想起,闻律这几天都没有提起过他要回去祭拜的事。
曾经祖孙相依为命,既然回来,闻律没有不去祭拜的道理。
但他一直没有提起,是不准备让她一起去吗?
沈俏心不在焉的想着,眼皮子困的都有些打颤。
男人长臂突然间攀上她的肩膀,将困倦的沈俏拥进了怀里:"就这一点路。别睡着了。"
回广城本就是特意陪沈俏来拜祭的,酒店自然也是住在这附近。
被男人如此关心着,沈俏又有些懊恼自己刚刚的胡思乱想。
双手环着男人劲瘦的腰,脑袋靠着他的胸膛,嘟哝着说:"睡着了你就抱我。"
男人墨眉轻蹙,随口道:"懒。"
沈俏吐了吐粉舌,一副就懒了怎么样的娇俏,弄得闻律失笑。
"章管家说,这几日是你外公的忌日,你要去拜祭吗?"沈俏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的怀中,甜美软糯的声音很轻:"你陪我来看看爸爸妈妈他们,你若是不介意的话,我跟宝宝你去拜祭外公。"
"证还没扯,外公就喊上了?"
沈俏手指戳他胸膛:"又不是没喊过。"
昔年幼时,她是见过闻律的外公,那位徐老先生的。
只不过记忆已经太久远,只留下了模糊的回忆,她记不清了。
闻律想到什么似得,若有所思的点头:"他很喜欢你。"
"那是。"沈俏丝毫不害臊,坦诚道:"我小时候那么可爱,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我。"
闻律薄唇微扬:"说你两句,还骄傲上了。"
当年沈家若是没有出事,兴许后面就没有厉晏辰什么事了。
这个想法从两人脑海中闪过,谁都没有说破。
……
周五,闻星河从学校放学回来,才从章伯口中得知,闻律陪沈俏回了广城的事。
少年一向不能接受自己有后妈,闻言,他脸色刹那之间就变了。
章管家张了张口,正准备安抚几句,见闻星河一言不发就往外走,他一瞬就愣了,忙不迭上前拉住闻星河,关心道:"少爷,你这刚回来,饭都还没吃,又要去哪里啊?"
被从小就疼爱自己的老管家看着,闻星河拳头紧紧一握,自嘲的口吻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章爷爷,广城离这可不近呢?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再讨厌沈俏,我难道还能杀到广城去棒打鸳鸯吗?"
少年一字一句的话音系列,霎时间饶是章管家这种人精,也不由得哑言。
他稍稍斟酌着说:"那少爷先吃饭吧?"
吃饭?这个时候,闻星河哪里还吃的下去?
"我不饿,我就出去逛逛。"
没等章管家张口,闻星河就拂开了他的手,大步流星出了半山别墅。
站在盘山公路里,闻星河看着广袤的公路,袭来的寒风吹散了几分他脸上的阴霾郁气,渐渐清明的思绪,换来的却是未知的茫然。
他返身回别墅,软磨硬泡,软硬兼施从老管家那里要来了车钥匙,从车库里挑了一辆车,漫无目的的开着,却是不知不觉到了秋园。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位于南郊的庄园别苑格外的冷情,四周除了这一幢建筑物外,便是无比宽阔广袤的平原。
这里基本都快要出了景城,很难相信,闻律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建一幢园子,甚至让自己的前妻住在这里的。
思及那次过来的记忆,十六岁的少年单手握着方向盘,从凹槽里拿了根烟叼在唇里点上,眼眸晦暗不明的看着庄园里亮起的灯火。
犹豫不决之际,忽然间一辆红色的别克从里面开了出来。
叼在唇里的烟几乎落在大腿里,被他眼疾手快扶住。
闻星河嘶了口凉气,在离开和进去之间迟疑的时候,那辆红色别克已经开到了他跟前停下。
车窗拉下,露出宋蔚蓝冷艳的脸庞,少年瞳孔微紧,话下意识脱口而出:"楚姨,你怎么在这?"
楚蔚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熄火。解开安全带从车上下来的同时,勾唇道:"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怎么在这?"
闻星河哑言,见楚蔚蓝倚在车前,手车车窗探进,朝他勾了勾手指,少年略微仲怔才反应过来领悟它的意思,将一根烟递给楚蔚蓝。
见她熟练的将烟点上,闻星河忍不住吞咽了一小口唾沫,嘴角轻抽:"楚姨,你是医生,抽烟不太好吧。"
楚蔚蓝白了他一眼:"你未成年抽烟都没觉得不好,长辈的事你倒是管起来了。"
"……"
难得看他吃瘪,楚蔚蓝轻笑了声,一边抽着烟。一边瞥了庄园的方向一眼,扬眉问他:"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
闻星河捏着烟屁股自嘲一笑,不情不愿的承认:"她不想见我。"
这些年来,尽管闻星河嘴上从来没有说过,但心里却一直都隐约觉得,乔曼不来看他,是引文闻律不允许。
可笑的真相却是,乔曼不想见他。
原因闻律跟乔曼都没说,他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他是她儿子,她亲生的。
为什么不肯见他?
真的是她不愿意见他吗?
他心里有无数的疑惑,但都想不明白。
瞧着少年失落的脸庞,楚蔚蓝心里涌起一股心疼,双指夹着烟到闻星河身侧并肩站着。本想去摸摸闻星河的头,才赫然发现,闻星河已经一米八,长的比她都高了。
楚蔚蓝轻叹,还是稍微垫脚去摸他脑袋,缓声道:"曼曼最近状态不是很好。"
闻星河不解。
"你还小,很多事你不懂,楚姨也没法跟你说。"
闻星河低头轻嗤:"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懂?"不想说就不说,何必要找这些借口。
他简直烦透了他们每次都是拿这些话来搪塞他。
楚蔚蓝哟了一声:"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啊?"
闻星河没搭理她,闷闷的抽着烟。
楚蔚蓝舔了舔干涩的唇,仰起脸庞看着空落落的黑夜。气氛一瞬凝固,楚蔚蓝观摩了一下四周,直觉待会要下雪,她手搭在少年的肩膀里握了握,说:"走吧,楚姨请你吃火锅去。"
"我不饿。"
"你不饿,我可是饿着,别啰嗦了。我开前面,你后面跟上。"说完,楚蔚蓝就重新上了她那辆红色的别克。
闻星河眉头皱了又皱,见她车开了出去,他才压着心里的郁闷,怔怔的看了眼那庄园的方向,才丢了熄灭的烟头,开车跟上楚蔚蓝。
……
回景城的前一天,沈俏跟闻律一起去祭拜了他外公徐老先生。
但看到徐老先生墓碑隔壁立着的【爱女徐秋水之墓】沈俏瞳孔微紧,只一瞬,沈俏就明了,徐秋水是闻律的亲生母亲。
墓碑上没有照片,也让她感到疑惑。
闻律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淡声解释道:"她不爱拍照。"
沈俏道:"闻叔叔长的这么好,咱妈肯定是个大美人。"
"咱妈?"闻律扬起一眉,轻眯起的凤眸含着分笑,凝视着脸颊微红的沈俏。沈俏不甚自在:"我难道称呼错了吗?"
闻律笑笑,"她若是听到,肯定很高兴。"
闻律将最后一个元宝烧完,便站起了起身,目视着墓碑,薄唇轻启:"你们的儿媳孙媳,我带来你们看了,你们可以安心,不必再为我担心了。"
平淡的声音随风消逝,闻律牵着沈俏的手。便离开了墓园。
"闻叔叔,我也没有家人了,以后我们就好好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沈俏脑袋靠着闻律的肩膀,格外认真的向他许诺。
成熟内敛的男人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深沉,挑唇道:"就算我欺负你,你也不会离开我?"
沈俏道:"你才不会欺负我。"
"对我这么有信心?"闻律轻笑,修长的手指抬起她小巧精致的下巴。
"我相信你啊。"沈俏理所当然:"我都要嫁给你了,我对你没信心,那对谁有信心啊?"
夫妻之间,最基本的就是信任。
她已经选择了闻律,又怎么能不信任他?
何况两人之间,一直都是闻律护着她。
不过……
沈俏左右张望着,尽量用轻松的口吻道:"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啊,若是你不喜欢我了,你要告诉我,不能骗我。"千万不要跟厉晏辰一样……
口口声声说着爱她,却又用最残忍的方式折磨着她。
那些恐惧深入骨髓,她早已经把他从心里放下,却也无法释怀,他曾带给她的伤害。
"瞎想什么?"闻律低笑:"都喜欢了十多年了,怎么会不喜欢。"
男人的声音很轻,后面的话,沈俏没太听清楚。
她轻拧着秀眉,迟疑着要不要问的时候,闻律口吻笃定道:"没有如果,明白么?"
男人目光如炬,极具占有欲的睥睨着她,狠狠地震碎她内心里的不安,给她带来前所未有的震撼。
沈俏轻笑点头,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闻叔叔,我越来越喜欢你了。这可怎么办?"
"不喜欢我,你还想喜欢谁?"闻律挑起修长墨眉,无形中的气场危险,沈俏一怔,就被男人倏然拦腰抱起。沈俏吓了一跳,忙不迭双手环住他的颈脖,惊呼了声:"闻叔叔,你干嘛呢。"
嬉闹的声音随着风声渐渐消散。
几天时间里,两人去逛了不少地方和旅游景点,沈俏累的不行。不过明天就要回去了,一场过来,沈俏想了想。便让闻律一起到广城的老街里买了不少特产当伴手礼。
逛到一家极具特色,颇有时代感的老店里,沈俏逛了一圈,一眼看中了一款钢笔。瞧着外面接电话的闻律,她让老板给他包起来,随后又选了一款较为合适年轻人的钢笔让老板包了两支。
闻律接完电话进来的时候,见沈俏正在扫码付款,挑眉道:"买了什么?"
沈俏眨了眨眼睛。
"嗯?"
男人从鼻腔里溢出的音节性感。
沈俏接过老板递来打包好的钢笔,将其中一个盒子递给他:"回去再拆。"
闻律神色明显有些惊讶,赫然没想到,沈俏还给他也选了伴手礼。
他接过来打量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还没说话,沈俏就拉着他说:"到前面的糕点铺看看。"
显然是转移话题。
闻律弯了唇角,被小女友拉了过去,他笑了笑。将那包装精致的小礼盒塞进了西裤口袋里。
修长的手指刚触碰到手机时,手机忽然震动,闻律蹙眉拿出来,看到来电显示是左旭,他墨眉皱起:"什么事?"
男人步伐倏然顿住,沈俏也跟着停了下来,不解地看向闻律。
四目相对,见男人神色稍显凝肃,沈俏轻抿着粉唇不语。
电话那头,左旭凝肃道:"二爷,闻森一个小时前去了秋园,两人不知道怎么突然吵起来,乔小姐情绪失控从高处跌落,进了医院,现在还在急诊室。"
闻律脸色骤变,握着手机的手指发紧:"调几个人过去,别让任何人打扰她。"顿了顿,闻律沉声吩咐:"有事,第一时间通知我。"
左旭答应下来,又有些迟疑:"那闻森……"
"盯着他!"男人沉沉的吐出三个字,掐断了通话。
电话的声音不大,沈俏没听清楚内容。不过闻律性格沉稳内敛,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现在脸色这么差,明显是出了最大事。
否则依照他的性格,不会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
心思微动,她凝眉担心道:"闻叔叔,怎么了?"
见男人轻垂眼帘,不知道正沉思着什么,沈俏说:"是不是景城怎么样了?不如我们先回去?"
"没事。"闻律稍缓了情绪。握着手机的手抬起揉捏了一下眉心,云淡风轻道:"有人找死罢了。"
沈俏啊了一声,赫然不理解。
"不是要看糕点么?走吧。"闻律牵着她的手往刚才沈俏说的糕点铺里过去。
朴质的老街人群熙熙攘攘,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
但沈俏却没了刚刚闲逛的心思,反而愈发感到不安。
这半年的时间里,闻律对她的事情一清二楚。反观她对闻律的了解,却是甚少……
等回到了酒店,沈俏对他道:"闻叔叔,反正我们明天也要回去的,广城该逛的都逛了,要有什么事的话,我们提前回去吧。"
"小俏。"
闻律唤了她一声,见她眉眼盈盈的看着自己,男人无奈,还是道:"星河的母亲刚才进医院了。"
闻星河的妈妈?
沈俏杏眸圆睁。
闻律舔了舔干涩的薄唇。解释道:"乔曼是老太太的外甥女,她是很好很温柔的女人。"
闻老太太的外甥女?
这个认知,让沈俏感到一丝震撼。
那岂不是说明,乔曼是闻律的表姐?
男人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沈俏吞咽了一下口唾沫,道:"那这样,我们赶紧回去吧,改一下航班。"
闻律拗不过她,将明天中午的航班,改到了今天最近的一班航班。
便帮忙着沈俏一起收拾行李,赶往机场回景城。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行踪就传到了舒妙的耳朵里。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景城,海淀机场--
两人刚从VIP甬道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在停车场里等候的司机。
沈俏道:"你先去看乔曼吧,让司机送我回九钰就好了。"
她并不认识乔曼,贸然过去也并不好。虽然她对闻律的事,有着诸多好奇。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就算两人即将结婚,她也不好一口气打破砂锅问到底,追着他的过往揪着追问。
毕竟这事一看就不简单。
闻律闻言侧身朝沈俏看了过来,俊美无俦的脸庞喜怒莫测,掀唇道:"不生气?"
沈俏眨了眨眼睛:"你都被我迷得七荤八素了,我干嘛要生气?"
"……"闻律忍俊不已,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说道:"有道理。"
沈俏挑挑眉,绝美的小脸温柔。
闻律抬起的大手放在她的发顶里:"到家给我电话。"
沈俏颔首,闻律侧目沉声对孙晋吩咐道:"安全把太太送到家。"
"好的二爷。"孙晋颔首答应,就笑着对沈俏道:"太太,先上车吧,天冷。"说话间,他已经打开了幻影的后排座车门,朝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沈俏上车后,还不忘给闻律做了个挥手的动作,示意他不必担心自己。
又忍不住傻乐。
她都好好的,他担心什么啊?
人民医院--
VIP病房。
守在门外的保镖看到闻律出现,皆是恭敬地唤了声二爷。
身材修长的男人阔步进了病房,正坐在病床旁边的楚蔚蓝抬首见进来的是闻律,便站了起身:"阿律。"
闻律视线从昏迷不醒的乔曼身上掠过,最终定格在楚蔚蓝身上:"曼姐她怎么样了?"
楚蔚蓝脸色不太好,皱了皱眉,稍显凝肃对闻律道:"摔倒了脑袋,轻微脑震动,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具体的,还得等她醒来再看。"
男人深邃的眼眸沉了沉,抄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指捻紧。
乔曼现在的情况楚蔚蓝也不好说,知道闻律关心,一时间也没劝的话。相比于这些,现在楚蔚蓝更关心想知道的是,闻森怎么会去秋园找乔曼。
他到底找乔曼说了什么,才导致她精神受到刺激,从一米多高的台阶里摔下?
这段时间乔曼的状态不太稳定,甚至说,这些年,她除了她跟闻律,几乎是什么外人都不见。
更足不出户。
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愿意见。
怎么会突然愿意见闻森?
这点,同样是闻律疑惑的。
楚蔚蓝道:"我问了王姐,闻森只让她给曼曼说了一句,想聊聊关于星星的事,曼曼就答应见他了。不过曼曼当时把她们都支了出去。没听到具体聊了什么。"
越说,楚蔚蓝眉头皱的就更紧:"星星这些年的情况,曼曼都是知道的,她没必要特意跟闻森聊。而且,闻森他哪里来的这个胆子?敢去见曼曼!"说到后面,楚蔚蓝的声音拔高。
若非是法治社会,她真想抄起手术刀就找闻森算账。
把乔曼害成这个样子,他还不肯罢休吗?难道非要逼死乔曼,他才肯甘心?
见闻律情绪晦暗不明,不知道正想着什么,楚蔚蓝冷着脸道:"你知道闻森现在在哪吗?"
闻律还没开口,手机铃声就响了,是张弛打来的。
刚找到闻森的下落,在皇庭。
楚蔚蓝听到闻森现在正在皇庭里,脸一下子就黑了:"玛德。闻森这孙子,把曼曼害进了医院,他还有心思寻欢作乐!我去找他!"
闻律掐断通话,一把拉住火急火燎甩手就要冲出去的楚蔚蓝:"你找他做什么?"
一句话瞬间把楚蔚蓝给问住。
"你在医院里看好曼姐,闻森的事我来处理。"男人磁性的声线低沉,如墨般深邃的眼眸注视着楚蔚蓝:"他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曼姐,他既然赶来必然有所依仗,你贸然去找他也没用。"
闻律说的是实话,楚蔚蓝反驳不了。
"你最近去看过曼姐,你注意到她有没有什么反常?"
"反常?"楚蔚蓝呢喃了一句,旋即摇头。
乔曼这些年病情反复不定,时而清醒时而疯癫,说异常还真没有。
在闻律的注视下,楚蔚蓝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她手掌拍了拍脑门,轻声喟叹了口气。想到什么的时候,她又抬眸看向闻律:"你不是跟沈俏去广城了吗?匆匆忙忙跑回来,不怕她生气啊?"
生气?
闻律薄唇轻扬起一抹弧度:"我倒是想她生气。"
可惜这小丫头大度的很。
也不知道哪里对他来的信任。
但纵使如此,也足以把闻律吃的死死的。
哪里舍得让她生气?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楚蔚蓝啧了一声,调侃道:"你先回去吧,曼曼这里有我看着。有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闻律看了眼还在昏迷中,脸色苍白的乔曼,眸色轻闪,他颔首示意自己先走,便率先离开了医院。
不过闻律并没有直接回半山别墅。
而是直接让司机到了皇庭。
偌大的VIP包厢里,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包厢里拢共十来个人,坐在沙发中央的闻森正一左一右搂着两个衣着暴露的性感美女,闭着眼睛时不时的摇头晃脑,十分入迷。
包厢的门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巨大的声响,打破了包厢里暧昧旖旎的氛围。
霎时间,包厢里的女人吓得发出了惊叫声,往男人的怀里亦或者角落里躲。
坐在靠门沙发里的青年男人猛地抬首,看到伫立在门前衬衣长裤,身材修长挺拔,气势十足的闻律时,他眼瞳一紧,旋即站了起身扯着唇角,沉沉的盯着他开口:"闻律,你这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