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在梅园逛了一圈,该是时候回去,姜晚池正要上马车,瞧见邢越也要跟着上,她杏眼一瞪,仿佛在说“你还知道什么叫礼吗?”
邢越顿住脚步,没有跟上。
落梅在她家小姐背后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可辛苦了。王爷这副样子若是叫人给看见了,谁敢相信。还是她家小姐威武。
一路慢悠悠回到侯府,邢越似还有话对姜晚池说,姜晚池却三两句打发了他,邢越快要觉得自己成了怨妇。
“那团年饭一事?”
姜晚池要笑不笑地看他,“你不是说当面请求我爹?这我可拿不了主意。”
邢越无语。这女人就不能稍微对他好一点点?她就是不让他过得太顺是吧。
姜晚池带着落梅匆匆进去,吕嬷嬷让人来报,说阮姨娘方才喝着粥时,突然肚子疼痛起来,开始作动。这会儿她痛得频密,又是第二胎,约莫很快便能生下来。
姜晚池一听,顿时紧张起来,赶紧去了茂春园。这还没靠近阮姨娘的房间呢,就听到阵阵痛苦的低喘声,听得姜晚池头皮发紧。
她踏进去,只见姨娘额上全是汗,那痛苦声更是叫她心惊胆战。都说分娩是十级阵痛,一个女人这得多大的勇气才会生小孩?
姜晚池握着阮姨娘的手,默默地给她加油鼓劲儿,吕嬷嬷在旁伺候,稳婆丫环那些全都到位候着,都在等那激动人心的一刻。
吕嬷嬷时不时地察看,给阮姨娘说:“夫人万福,开得很快,再一会儿就要迎接小主子了。”
稳婆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打热水的打热水,铺床的铺床,突然,阮姨娘一声嘶叫,眼泪瞬间就飙出来,看得姜晚池大受震撼。
这到了几级的阵痛?是不是快了?
姜晚池自己都不忍看了,额头也开始冒汗。
吕嬷嬷劝她出去,“大小姐,夫人马上要生了,你不便在此,还是出去等消息的好。”
姜晚池又对阮姨娘说了句暖心话:“夫人,咱们全家都在外头等着,你不是一个人。爹也在外头,他比谁都紧张。”
阮姨娘看着娇弱,眼神此时却很坚定,“我晓得,大小姐放心,我没事。”
姜晚池出了房间,与她爹、云染、仲孺等在外头。大家都很紧张,连说话的心思都没有,都在记挂着房间里的阮姨娘。
又是一声嘶叫,有婢子出来,说是夫人要生了。
姜晚池手心都冒汗了,第一次近距离地体会这个事,耳边全是姨娘那痛苦的喘气声,她根本静不下心来。
再看她老子,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了,踱来踱去,说不紧张是假的。按理说他也不是第一次当爹了,竟然还这般纯纯的,可见对姨娘是上了心的。
不知等了多久,婴儿的清脆哭声响彻府际,像是劈开了天地一样。
“生了生了。”大伙都乐起来。
过了一会儿,吕嬷嬷将孩子抱出来给姜卫看,“恭喜侯爷,是位小公子,母子平安。”
姜仲孺高兴得直拍手,“我有弟弟了。”
姜晚池凑过去看了,皱皱的婴儿,不过瞧着块头挺结实的,暂时看不出像谁更多,就是觉得蛮好看的,姜家的基因果然好。
添了新人口,预示着未来有更多的希望,姜晚池内心的激动无法言表。
这天夜里,姜晚池睁着眼很久很久,人是累的,但是精神是亢奋的,将近天亮才睡过去。
这一觉睡起来,又到了用膳时候。姜晚池急着去看弟弟,在吕嬷嬷的指导下,头一回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团子,心里那个美啊。
她从怀里掏出个大玉坠来,想亲手给弟弟戴上吧,又不知好不好,最后还是给了阮姨娘。
弟弟的名字十分好取,姜季孺,跟他的性子一样,可让人省心了,连吕嬷嬷都说他乖,不怎么哭闹,知道心疼娘。
姜晚池又问吕嬷嬷,阮姨娘有没有安排好月子餐,答曰都给安排好了的,姜晚池这才放心下来。
平西侯府添丁,连皇上都开口送了金言,更何况那些官员。陆陆续续的便有许多礼物送到侯府来,季孺这小子简直是个福星。
邢越送来了一套羊脂玉,小巧别致,精雕细琢,一看就价值不菲。他借着送礼来的机会,顺口就提了大年三十想蹭团年饭的事,美其名曰想沾一下光,姜卫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离除夕也就几天时间了,姜晚池有许多事情要忙。家里的账本要核算,青云台的账册也要结算,另外还有世珍号的股份盈利,陈家饼业的分红,兆记茶行的进账,等等等等。
可以料想,这是笔大大的收入了,今年真是个丰收年啊。
姜晚池与陈清棠商量了一下,拿出部分银子来,奖赏给青云台的人。上到掌柜,下至帮工,人人都领到了两个大红包,一个是今年末的奖励,另一个是开年的红包提前发放给他们,好让大家都过个安心年。
忙完了这些,姜晚池也累得不行了,青云台开始放年假,元宵过后才营业。
走在大街上,姜晚池还想多买些年货回去,恰巧听到有人喊她。回过头一看,竟然是韩延之。
“你怎么在这儿?”
韩延之许久没见她了,纵是想压抑着什么,却发现太难。他很想姜大小姐。他慢慢走近她,斯文的脸上染了淡淡的红,“听说侯府添了位小公子,姜大小姐多了位弟弟,祝贺你。”
姜晚池眉开眼笑,“谢谢。你这会儿也是上街来买年货吗?”
韩延之道:“反正只我一人,无所谓年不年货。”
姜晚池总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像是踩在人家的伤疤上。韩延之乡下也没有亲人了,再说过完年后,离考试就更近了,所以他留在了京城过年。
“那你过年有什么安排没有?”
韩延之道:“这几日,我摆了摊子替人写春联,一直写到大年三十,过年约莫也是在备考中度过。”
姜晚池想说这可太闷了,难道都没有什么朋友吗?至少比独自一人过年来得好啊。
但她没说出口。韩延之快要考试了,把心思多放在这上面并没有错。
于是她道:“你这么勤奋,一定能金榜题名。”按照狗血文里的剧情,他真的会平步青云,只是到了现在,狗血文因她一个已经崩坏了多处,所以她也不确定韩延之会不会考上。
但以他的才华论,应该也没问题的。
韩延之当然也想金榜题名,他曾说过会以功名为聘求娶她,自当竭尽全力。也不知到了那时,她会不会答应。
他希望他们做一对真正的未婚夫妇,而不是权宜之计。
韩延之暂且把这想法按下去,他从袖口中寻出一枚平安锁来,递给姜晚池,“这是送给令弟的小小礼物。”
姜晚池年看那银锁小小一个可爱得紧,她笑着收下了,“让你破费了。”
韩延之想与她多待一会儿,哪怕什么也不说,也觉得这样的时刻很美。“我近来写得快,话本已经在收尾阶段了。姜大小姐若得空,先替我过一遍把把关。”
姜晚池说择日不如撞日,就怕往后还有许多事情忙。她与韩延之一同去了书坊,书坊老板见到他们,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睛,他可把他们俩当成活财神。
寻个清静角落,姜晚池便开始翻阅起韩延之的话本来。《寒烟翠》的成功,离不开韩延之赋予它的意义。当她看到后面,她不免有些心酸,虽然这故事是她想出来的,可结局什么的她也有想改的冲动。
她问韩延之:“是不是安排个美满团圆的结局更叫人欣喜?”
韩延之摇头,“这世上的许多事,哪有事事尽如人愿的?”
姜晚池想了想说:“也是。那话本的结局就这么着吧。你写得真够快的,年后必定还要再创新高。”
韩延之能有如今的生活,已经觉得很满意。能中举自然好,中不了的话,他也不必担心有上顿没下顿,更不用害怕流落街头无处可去,他如今凭自己写话本的本事,也能挣上银子了,这是她带给他的幸运。
他本想在除夕那天才把过年的礼物给她,又怕她在除夕太忙,根本无暇理会他,不如趁此时送给她。
韩延之小心翼翼地掏出个布袋子来,推到姜晚池面前,“姜大小姐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姜晚池问他这是什么。
韩延之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东西,她看了便知。
姜晚池打开来看,是一串晶莹的冰珠手串。这样东西放在现代一点也不值钱,就是闹着好玩的水晶手链,可是在这个时代却珍贵异常,甚至一珠难求,并不是有银子就能买得到的。
水晶珠子清澈透亮,每一颗都很饱满,戴在手上更显得皮肤白皙光滑。
姜晚池试戴了一下,竟然刚刚好,不松不紧。“韩延之,你从哪里得来此物?这冰珠子很贵的,寻常人都难找。”
韩延之说他近日替人写春联,偶然看到有个关外异族人在卖这个,还说这手链的每一颗珠子都精挑细选,且开过光的,既能保平安,又能保佑她心想事成。
姜晚池数了一下珠子的颗数,共有一十八颗,要是按颗来计算的话,这一整串手链少不了一百两呐。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韩延之按着那手链,不让姜晚池推过来,“是很贵重,可相比姜大小姐带给我的,它什么也不算。请姜大小姐收下,如此我才能安心。”
姜晚池对他说:“韩延之,你当真不必这样。要是木的泥的,哪怕是银的,我都能接受,你有心便好。可这串珠子,它贵得都能上天了。要是搁从前,你敢想吗?”
“你不敢想,因为你知道,你不光是买不起,你也不屑买它。可如今,你竟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买了,这样很不好。你得记着,银子要用在刀刃上啊。来之不易的日子,你要更珍惜。”
韩延之听了她一番话,羞愧难当。他真是太急了,明知道她不是那种肤浅的人,却还用这钱财之物来博取她的欢心。
“我已经买了,总不能自己戴吧?”他说得羞赧。
姜晚池叹气,“那我跟你买下来吧。”
韩延之不愿意拿她的银子,只说他以后必定会注意,再也不这么做了,这串手链就当是为他提个醒。
“好叭。”姜晚池这才收下。不过她没有立即戴着,怕损坏。
韩延之看她如此爱惜,心里暖乎乎的。
从书坊出来,姜晚池得家去了,而韩延之还想让她陪着买些年货,他想通了,哪怕只有他一个人,也要好好过这个年,这个意义不一般的年。
韩延之见她没坐马车回府,而是步行,他便走在她一旁,“我送姜大小姐回府。”
姜晚池没拒绝,从这里回家才一点距离,走不上几步路的。
韩延之心中暗暗高兴。两人慢慢地走着,时不时聊上一两句,竟然也很快就到了平西侯府。
他恋恋不舍地望着她的身影,告辞的话无论如何都不想说。
姜晚池道:“那我先进去了。若得空,我会带上韵竹她们一块去你那儿,给你拜年的。”
韩延之:“我等你…们。”
姜晚池转身,却冷不防看到邢越。他黑着一张脸,也不知站在那里多久了,就这么阴鸷地盯着她与韩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