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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子凝雨身子一颤,跪了下来,“奴婢该死。”
她方才替王爷收拾书房的时候,见到这个荷包在花盆里,丝线都脏污了,她以为王爷不要了,再说这荷包怎么看都像是女子之物,她便捡起来,清理了灰尘,索性自己拿着用了。
没成想,被方才那位不知道是谁的姑娘见到了,还多了两眼,就因为这样,爷竟然生怒了。
凝雨有些委屈,爷以前可从来没对她这么凶的。有一次她不慎磕坏了爷的墨砚,他也只是皱了下眉什么也没说的,那墨砚还是他从宁世子手里赢回来的呢。
如今不过一个小小的荷包,爷却像要杀了她似的。
到底方才那个女子是谁?凝雨跪在地上,心中划过许多不解。
邢越冷着声音道:“还不给本王?”
凝雨赶紧将荷包解了,双手奉上,“奴婢该死,奴婢以为这是爷丢弃之物,才捡起来用的。”
邢越瞧都不瞧她一眼,“丢弃之物你也没资格用。往后,没本王允许,谁也不得进书房。你去管家那儿领罚。”
凝雨眼中含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但是爷没将她调去别的院子,就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等她到管家那儿领罚时,才终于知道那位女子的身份。平西侯府姜大小姐,也就是未来的王妃娘娘。
凝雨脸都吓白了。那个白色的荷包,难不成就是姜大小姐的?她竟然得罪了未来的王妃娘娘,日后她在王府里还能生存吗?
邢越取回了荷包后,重新将它放起来。这次不放书架了,而是放进一个盒子里头,上了锁。
等他缓过来了,想想不过一个荷包而已,他至于这样吗?但是村妇离开时,那个别有用意的笑,让他很不顺眼。
她定然是以为,凝雨是他的通房或者别的,总之在村妇的眼里,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邢越又想到,她方才说的那番话,什么因为嫉妒白诗蕊跟他起了争执之类的,简直可笑。她若是善妒之人,他也不必如此难下决择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想法就一点点变了?他自己也说不清。也许是那次在味香阁,她以一敌几将宁梓玉他们教训得抬不起头的时候;也或许是在雅晴会上,她和唐绍远几个不拼到最后不放弃的时候。
他这几日,也曾说要沉淀下来,不见她就好,可是哪怕不见她,却也总想着她答应他会把东西送来,他表面装得再平静,却骗不了自己,他就在是在等东西送过来。
若是当初知道,他会左右为难,就必定不会跟她结盟。如今,不想解除婚约的人,竟是他。
村妇这个没有良心的,她就不能想想,凡事多依着他一些,不惹怒他,他何至于每每跟她发火。
邢越揉了下眉心,反正眼下只要他不退婚,她就没有办法摆脱这婚约。那便拖着,横竖拖够了一年,看她还能如何。
姜晚池哪里知道白斩鸡起了不同的心思,她还高兴地以为,事情很快就能向着她预设的方向发展了。
然而回到侯府,她突然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啊。每个人瞧她的表情,都怪怪的,尤其是她爹。
用晚膳的时候,姜晚池再也忍不住,问她爹:“爹,您是有什么话要对晚池训示吗?”
她老子都偷偷看了她无数遍,这到底几个意思?
姜卫一回府就听到侍卫报与他,晚池被楚王带回王府去了,这表面听着虽然不是什么好话,但是楚王与晚池是有婚约在身的,这说明什么,说明王爷他对晚池,肯定就是有意的,哪怕为了晚池的名节着想,也会加快把亲事定下来的。
兴许,很快楚王府和侯府就要办喜事了。姜卫自然高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孩子找到好归宿更让人欣慰了。
姜卫搁下筷子,完全是一副慈父的模样,轻声跟晚池说:“晚池,爹听说了。你到王府去,呃,要与王爷好好的。”
What?姜晚池整个人都傻了。她老子不是该生气的吗?他女儿被人在自家门前掳走耶,他作为一个侯爷,不是该提着大刀去找白斩鸡算账的吗?
什么叫要与王爷好好的?我嘞个去。
姜晚池着急解释:“爹,你听我说,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事情起因是这样,”
她话都没说完呢,她老子便打断她了,还笑眯眯的,“爹知道,都知道,是有点委屈我家女儿了,但王爷他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他必定会给你交代。他要不给,爹跟他拼了。”
姜晚池想吐血,爹你知道个啥?你到底知道个啥!
阮姨娘也在一旁劝慰:“侯爷,您别说了,晚池脸皮薄。”
姜卫不住点头,“好,不说不说,谁也不许再说了。晚池,今晚就让你阮姨娘睡你那儿。”
阮姨娘在旁有些娇羞,“侯爷,妾身晓得了,会与大小姐细说的。”
姜晚池无语问苍天了。踏马的,你们一个个的能不能不要脑补过剩?我该懂的都懂,比你们还要懂,你让阮姨娘来教我个啥子啊?不就是男女之事吗,我去,我个现代人还能不知道。
她重新吃起饭来,不想说话了。
姜卫与阮姨娘还当她害羞呢。
用过晚膳,阮姨娘就来她院子里了,没多久就到她房间里去了,娇娇羞羞地要跟她说那些事。
姜晚池想si,“得了得了,姨娘,你什么也别说,我知道的。”
阮姨娘一愣,“你知道?”
姜晚池真的尴尬死了,“姨娘我都十五了,难道还能跟小孩儿似的,什么也不懂?”
阮姨娘却想歪了方向,看来晚池今日被王爷带到王府去,应该是……不然她不会出此言。
侯爷还怕晚池没有娘教她呢,这都是多虑了,晚池聪明着呢。
阮姨娘稍稍放心下来,“那你今日到王府去,王爷有没有跟你说起亲事?”
总不能让自家女儿吃亏才是,好歹是侯府千金呢。侯爷也说了,让她先探一下晚池的口风,到时候去找王爷要个说法。
姜晚池照实说:“有啊。”商量着准备退婚呢。
阮姨娘却是一个激动,侯爷猜得没错,楚王是真的对晚池上心了呢。她明儿个得好好跟侯爷汇报才是。
晚池这孩子,也太不容易了,好日子在后头呢。
姜晚池哪里知道,她老子她姨娘,甚至外人,从头到尾都想歪了。
一夜之间,满京城都有小道消息称,楚王快要娶平西侯的千金了,版本之多,让人都不知道该听哪个了。
这样的事,抚琴轩自然不会不知道。姜芷汀开始茶饭不思,把自己关在房里,就是她娘来劝她,也不见打开门。
“芷汀,你听娘说,要沉住气。”
姜芷汀在房内,紧紧地捂住耳朵。她什么也不想见,什么也不想知道。姜晚池那贱货都快嫁进王府去了,她如今还能做什么?
要她眼睁睁看着那贱货嫁给王爷,到时候还要喊那贱货一声王妃娘娘,她做不到。
这些原本都是她的,都怪姜晚池这贱货。
姜芷汀望着镜子里头的自己,论相貌论才情,那贱货如何与她相比?她不信老天会这么安排。
她用力咬着唇,都出血了,她几乎感觉不到痛。
她突然诡异地笑了。即便嫁不了王爷那又如何,她也绝不能让姜晚池这贱货如愿。
姜芷汀突然将门打开,冯姨娘正要劝她想开些,再想法子便是,却见她神色有异,一摸她的手,冰凉得像没有温度似的,吓了一大跳。
“芷汀,你莫要吓娘。姜晚池这事,有办法解决的,你再等上一等。”
姜芷汀拂开冯姨娘的手,“娘,我不要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