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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池重新拿起茶壶,给姜云染倒了杯茶,“云染,你看这茶,太浓了就会伤身体。像咱们这样的,宁可淡了,哪怕它喝着跟白开水一样无味,也比喝浓的好,至少解渴。”
姜云染似懂非懂,“大姐姐,你的意思是,这来顺布庄牵涉了太多高门府第?”
姜晚池点头,“正是。你瞧,韵竹都看出来了,说它比很多大的店更多贵客,这是为何?真的只凭价格实惠吗?我看未必。”
“再者,那姚东家如今给咱们让利到最低,是真的让利吗?等他拿下了平西侯府的供应,咱们岂不是成了他的活招牌?就像这侍郎府、翰林院一样,成为他拉拢其他高门府第的理由。如此他让一点利,倒是引来了更多的利。”
“若单纯只为利益的话,那还是其次,至少咱们也得了实惠。怕只怕,他不止获利这么简单。做高门府第的单子,一是为名,二是为利,三是图省心,万一他还有第四条,把这些高门府第连起来呢?这是最可怕的,也是咱们最防不住的。”
姜云染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我差点犯了轻率大意的错。”
姜晚池安抚她,“并没有,你从价格跟做工多方面对比过了,你做得很好。不过你并没有相信自己的直觉罢了。你看,你早就察觉那姚东家看你的眼神不一般,但你没有及时去处理,留了个小隐患。”
“其实有很多事情,除了历练跟经验之外,到了最后,凭的还是直觉,也可以说是一种本能,本能总不会欺骗自己,你的确感觉到不舒服了,不对劲了,那就是真的有问题了。你不去跟那姚东家谈是对的,这时候不妨多做一步,探探他的底子,看看他背后藏着些什么,如此你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处理起来就会更顺手。”
姜云染一一记下她大姐姐的话,又把小桃招来,详细问了那来顺布庄供应的一些客人,以做个对比。
这一问倒是给问出来了,那来顺布庄的姚东家,只与小桃谈了片面,具体的事宜非等跟姜云染见面了才谈,包括涉及的一些客人,做的一些成品,全都没给小桃交代。
姜云染深呼吸了几下,“真的如同大姐姐所说,此人隐藏颇深。”
姜晚池笑道:“不急,他想隐瞒,难道咱们还不会去查么?你先让小桃去回复他,说你还忙着府里其他事,对比过价格后再看看要不要面谈,趁此机会,咱们探一下它内里究竟。”
“韵竹,你跑腿利索,可带一带小桃。另外,让赵力牛盯梢一下那姚东家,盯个两三日就什么都出来了。”
姜云染趁此机会,又与姜晚池说了下府里其他项采买的情况,都没什么问题。
两日后,韵竹跟赵力牛就探到来顺布庄一些不起眼的小细节。譬如那姚东家喜喝茶,几乎每个茶叶行都定了茶,总有人送货到布庄来;又譬如那布庄每日都有货发往外地,也就是姚东家他亲姐姐外嫁之地。
姜晚池听着韵竹跟赵力牛的汇报,眉头皱得很紧。
姜云染惴惴地问:“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姜晚池问赵力牛:“送茶来的茶业行有哪几家?”
赵力牛便说了他看到的几家,几乎是城中那些叫得出名号的,都给来顺布庄送茶来。
姜晚池又问韵竹:“那姚小姐外嫁之地是哪里?来顺布庄每日发往外地的货多吗?”
韵竹答:“姚小姐嫁给业州一个大商户,做瓷器买卖的,如今也开起了布庄来,货量倒是挺大的。”
姜晚池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又参不透,她随手捧起茶杯来喝茶,突然一不小心被烫到手,杯子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就这一瞬间,她猛地想到一个关键的点,德兴茶庄。她的心怦怦怦跳得很不安,难道来顺布庄跟德兴茶庄有某种关系?
“赵力牛,这两日你有没有看到德兴茶庄的给姚东家送茶?”
赵力牛说没有。
姜晚池打发他赶紧再去盯着,特别留意着德兴茶庄的人送茶去。
她又吩咐韵竹:“你和小桃也看紧一些,看那些发往业州的货都有什么,看个大概就行。”
姜云染都被她大姐姐弄得紧张不已,“大姐姐,这里头有问题吗?”
姜晚池说:“我现在还不敢下断言。再等上两日吧。你先找别的布庄了解一下情况,这个来顺布庄先放一旁。”
“好。”
姜晚池出府去,特意去留仙居找陈清棠,因他今日不在青云台。
陈清棠看她神色有些急,先放下手中的账本,问她:“可是青云台有什么事?”
姜晚池道:“不是青云台的事。我想跟你了解一下业州的情况。”
陈清棠:“怎么回事?”
姜晚池也不瞒他,“这么说吧,我怀疑有家布庄想套我们平西侯府,它每日都有大量的货发往业州,我之前听你说过,业州十分富庶?应该不缺布料才是。”
陈清棠点点头,“业州本就离盛产棉花之地不远,再者水运畅通,各色染料,绣艺更不比京城差,反而是京城还时不时需从业州进丝绸棉布。”
姜晚池呼出一口浊气,她的直觉又一次发挥了超常的作用。“真真是本末倒置,居然从京城发往业州,说没有点猫腻我都不信。”
陈清棠听她这语气,似乎不是小事,“是哪家布庄?”
姜晚池道:“来顺布庄,东家姓姚,你听说过吗?”
陈清棠略想了想说:“我见过一次这个姚东家,当时他还未掌事,就已十分有头脑,听说他如今把布庄运营得风生水起,许多达官贵人都与他有往来。”
姜晚池嘲讽地笑了。这么有头脑,且有野心的人,怎么会突然就盯上了她家云染?难道只图他们平西侯府那一点点生意不成?还是觉着云染单纯又在掌账本,好下手?
她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只怕又是杀猪盘,想将他们平西侯府诱去当猪,养肥了就宰。说得更难听一点,是想把她姜晚池当猪杀。
再想深些,近来这两件事完全是有关联的。先是小白莲对仲孺下手,后是云染被人盯上,她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被如此这般,偏偏她没事,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有人想用她的家人来达到威胁她的目的?
用膝盖想想都知道,这事必定与小白莲有关,因她在侯府生活多年,对府里的事情十分熟悉,然而执行这些事的,就涉及很多人了,比如邢燕,比如秦芳若。
那个姚东家喜喝茶,那是替他与德兴茶庄的联系打掩护;而发往业州的货,分明又跟一个人有关,业州大户裴家,或者准确点说,直指裴安君。
秦芳若,裴安君,挺好,两个人已经有共识,一块来谋害她。所以说,人啊,不管多低调,总会有些眼红病来找茬。
找茬就找茬吧,何必伤及无辜呢。云染性子单纯,他们找个人来接近她,诱惑她,等时机成熟,不排除把云染娶了,那么通过云染,平西侯府的大小事不就都掌握在手中了?到时想要她姜晚池死,易如反掌。
姜晚池啧了一声,她还想到一个更为可怕的可能。若是为了私人恩怨,冲她姜晚池来也就罢了,万一是冲整个平西侯府来的,灭顶之灾。
事实上完全有这个可能,不然那来顺布庄怎么全都是做的高门府第的生意,也就是说,他们兴许把这些个府的底子都摸得差不多了。
多么恐怖又惊人的一计。这叫放长线,钓大鱼。城府够深的。
姜晚池咬紧了唇,陈清棠从未见过她如此严肃的神情,“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姜晚池回过神来,“暂时没事。那个裴安君,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你且小心防着此人,他绝对不是个只图利的。”
陈清棠:“此话怎解?”
姜晚池说:“一时半会儿说不尽。有句话叫逢人只说三分话,但你见他,说个二分都嫌多。”
陈清棠记下她的话,正要问她回不回青云台,却见她匆匆往外走,说是回府有事。
这绝非小事。他留了个心眼,使人去打探来顺布庄,能帮她自然好,帮不了也多少能替她盯着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