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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池佯装动怒,“王爷,非礼勿动。”在这么多人的场合,动手动脚的像什么话。
邢越却顾左右而言它,“你难得盛装,不该让这些残落的花瓣扰了你的妆容。”
姜晚池“呵”了一声,“我有婢女的。”言下之意,不必你操心。
邢越收回手,却没拉开跟她的距离,仍是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互相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他是打定主意跟紧她的,不然怎么制造印象,好让众人默认他们是一对?
姜晚池觉得他很奇怪,但她又说不上来,“王爷不是要策马的吗?我瞧着那边都在准备了。”
邢越对那些能有兴趣才怪。唐绍远、向昀跟袁谦那几个,总在寻机会过来黏在姜晚池身旁,要不是他让严世伦、宁梓玉跟季恒拖着那几个,只怕姜晚池这会儿是绝对不会落单的。
想罢,邢越道:“我已来过许多次,策马并没什么乐趣。你知道这皇山脚下哪里最有意思吗?”
姜晚池:“哪里?”
邢越指着不远处的小山坡,“那是秀绵山,它的背面一处天然泉眼,冬暖夏凉,四处形成屏障,格外幽静。想去看看吗?”
姜晚池往他指的地方看,肉眼看着是不远,但是真要到那边去,呵呵了,可能回来都天黑了。
“不想去,爬山这活儿太累。溪边走走就算了。”
邢越:“……”她就不能给个正常人的反应?挣银子的时候也不见她这么懒散。
他卯足了劲要引她过去秀绵山,不想她在这里,惹来那些惊艳的目光。“横竖你在此也是无聊,不如过去走走,没准还能有些收获。去年有人在那里的许愿石起了愿,今年听说愿望成真,事事美满。”
姜晚池将信将疑,“这么神?是不是什么愿望都能许?”
邢越便问她:“你想许什么愿?”其实那块石叫姻缘石,最灵验的当属姻缘。这也是他想与她一同过去的原因之一。从前他不信这些,如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就保佑他姻缘成真了呢。
姜晚池却嘿嘿一笑,两只眼睛像印上了铜钱般,“我许的话,那当然是希望财运亨通,早日暴富。”
邢越的心又被梗了一下。“你的财运还不够亨通吗?如何才算暴富?”
姜晚池不敢苟同他的看法,“做人要有追求,进无止境嘛。我这算什么暴富啊,充其量挣两个零花钱使使,不必伸长了手问家里要罢了。”
邢越感觉自己的心好累。为何他好说歹说,她就是不上钩?他真的,太难了。
但是话都开了头,不能自打嘴巴,就让她把那姻缘石当成许愿石吧,她开心就好。
“那你可算找对了地方。那许愿石极灵验,只要你诚心。”
姜晚池这才有了兴致,“真的?那我让落梅找找哪儿有香,带把香过去诚心祷告。”
邢越:“……”原本都是带红绳过去系的,就她厉害,带香过去。
但总算,他的目的达到了。两人并肩,缓缓地往秀绵山走去。群山里头,就数这秀绵山坡度小,且环境清幽,邢越早早就作了安排,没让人到此处来,他得确保,没有任何碍眼的人能打扰他和姜晚池。
走了大半程,姜晚池有些累,停了下来,邢越问她要不要坐轿子上去,姜晚池问他还有多久到那许愿石,她也不想去山顶,到那许愿石就成了。
邢越说快了,走得再慢也就不到两刻钟。
姜晚池咬咬牙,“那行吧,我走上去,总要诚心诚意,才能愿望成真嘛。不坐轿子了,走。”
邢越:财迷!她是掉在钱眼里了?就没见过这么爱银子的女人。
“真走不动的话,我背你。”
姜晚池给了他一记死亡凝视,呵呵,你说谁走不动呢?费点腿脚算什么,这叫磨练,磨练知道吗?天将降大任,啊不,天将降大财于她也,苦其心志不懂吗?
她深吸口气,给自己鼓劲儿,一步步往上爬。不过说实在的,这秀绵山的坡度一点都不陡,走慢一点就是了,不累人。
终于,姜晚池在邢越的带路下,来到了那块许愿石。她痛快地大呼一声,随即让落梅抓出那把香来,她要拜一下。
邢越就这么看着她,虔诚地烧香,虔诚地跪下,虔诚地双手合十,虔诚地起愿,还煞有介事地磕了三个响头。这一套下来,他是神都会被感动。
这女人,该拿她怎么办?
姜晚池许完了愿,心满意足了,回头一看,邢越那厮还直愣愣地站着,也不拜拜,也不许愿。
她喊他一声:“王爷不起愿吗?还是说你已经起过愿了,在等实现?”
邢越无奈,当着她的面从怀里拎出一根红绳来,跪下,双手合十祷告起来,神情专注。
姜晚池再懵圈也知道,他许的愿关于姻缘呢。她想这许愿石肯定灵验,竟然什么愿望都能保佑。
等了一会儿,见邢越还跪拜在那里,也不知在祷告什么,说了这么久都没说完,该不会是连生几个娃都一并祷告了吧。
等邢越拜完,姜晚池有些好奇,“你许了这么多愿,不怕神明说你贪心啊?”
邢越:“……”
“我只许了一个愿。”
姜晚池可不信他,“那你说辣么久?这样比较容易实现是吗?”
邢越似笑非笑说:“我也希望这愿望快点成真。说得久是因为,我不止替自己祷告,还得替别人祷告,有些事只有我一人是做不了的。”
姜晚池:“那你人可真好,还替别人祷告。”
邢越:“……”他还能说什么?她是不是天生在这方面缺根筋?成亲这事,他一个人能做吗?他所求的也不过是,能与她缘定今生,白头偕老。
奈何姜晚池这个拖后腿的,偏偏罔顾他的心,眼里除了银子就是财运,根本看不到他。
姜晚池看了眼天色,“得回去了,不然云染找不到我。”
邢越说:“不去看看那口天然的泉眼吗?”
姜晚池摇头,“不看了,又不能泡温泉,看它做甚。”
邢越很难抑制自己想歪,那口泉泡着的确舒服,“你要是想的话,也不是不行。那旁边有个小别馆,你想泡多久都成。”
谁知姜晚池“啧”了一声,“这荒山野岭的泡温泉,我又不是傻的。赶紧下山吧,露个脸,点个名就差不多能走人了。”她可还想着青云台的事情,努力搞钱才是她的目标好伐。
邢越哪里舍得就这么放她回去,这不等于没来过?不过,方才他与她并肩走的时候,已经叫很多人瞧见了,她想不认都不行。
眼下只差最后一步了。
跟上次雅晴会一样,此次游春会的最后目的也是相看,因近几年来,参加的公子少爷者众,于是稍微改了规则,由公子少爷们最后将代表自己身份的物件,送给看对眼的高门小姐,倘若小姐接下,就代表也看上对方了,就能进行到下一步。
他的玉佩已在前几日便给了她,等会儿他只消把系着玉佩的绳穗取来,让她拿出他的玉佩来,他当着众人的面系上,这个仪式就算完成了。虽然完成得有些不磊落,但好歹她没拒绝不是吗。
就当他以有心算她无意,他怕的是,他一眨眼,就有别的男子给她送物件,他更怕的是,她会接受。
他不敢赌,他必须紧紧盯着。
邢越便状似无意问起:“姜晚池,我给你的玉佩,带了吗?”
姜晚池以为他要拿回去,便掏出来准备还给他,“喏,给。”
邢越满意了,他没接玉佩,只说:“等会儿到了山下,我找个绳穗把玉佩系上,你替我保管一下,我怕弄丢。”
姜晚池不疑有它,“哦,回去就还你是吗?”
邢越应了一声:“嗯。”其实心里在说,你已经没有机会还给我了,姜晚池。我可以答应你,不进行下一步,但是能与你配成一对的人,只能是我,没有别人。
两人慢慢往山下走,路过邢越说的那口泉时,姜晚池特意驻足看了几眼,远远望过去,还真不错,那泉在山间,呈环抱状,泡温泉的天然屏障都有了,可以想象边泡着温泉边享受这山间美景,有多惬意。
可惜啊,不是享受的时候。
小别馆就在附近,邢越怕她走累了,让她索性坐一会儿再继续走。
姜晚池推辞,一鼓作气下山比较好,不然这一坐就不想起来了。
邢越也依她,准备继续往下走,却在此时,度雁匆匆赶到,神情严肃,他附在邢越耳旁低声道:“爷,出事了。”
不知说了什么,邢越的脸色瞬间变了,一双眼睛似要喷出火来。
这陡然就变了的气氛,让姜晚池明显感受到非同寻常。
度雁请示他:“爷,眼下需得立即过去,否则……”
邢越放不下姜晚池,但又不得不去解决某件事,他看着她说:“我让含风和侍卫护着你下山。等到了山脚,你等我一会儿,至少等到我拿玉佩。”
姜晚池说:“要不你现在拿回去。”
邢越摇头,“你拿着它有用处。到了山脚下,我会去取。”
姜晚池想问,就不能给含风,让含风交还给你吗,但邢越似乎急着上哪去,也无暇与她多说。
“等我,我就去这山上的寺院一趟,马上就回。你看那里。”
姜晚池顺着邢越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苍翠间露出了一处檐角,她才知道原来山顶还有寺院,这秀绵山本就不高,想来他上去也不远。
邢越嘱咐含风护好姜晚池,这才与度雁调转了方向,急匆匆上山去。
含风道:“姜大小姐,请。”
姜晚池点点头,继续往山下走。
不知是不是山里的凉气太甚,她不自觉紧了紧披风。落梅还问她是不是冷了,把袍子给她,姜晚池摇头说还行。
又走了一会儿,本以为马上就要到山下了,此时含风却喊了停。
“怎么?”
含风拧紧了眉,“此路不对。”他敏锐地拔剑,大喝一声:“保护姜大小姐。”
姜晚池瞳孔一紧,只觉耳边的风噗簇簇地刮过,这个感觉,似曾相识,也是她最忘不了的恶梦。
她的心像是要跳出胸腔,多想这只是一场梦,可她不得不面对,她又一次中了埋伏的现实。
落梅依然像上次那样,走在她身前,将她护住,尽管落梅自己都已经在颤抖。
爹让她带的侍卫,还有赵隐都在,姜晚池告诉自己,会没事的,一定没事。这不还有含风跟邢越留下的侍卫,总能平安度过的。
可是为什么,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含风指挥侍卫上前,并让她的侍卫护送她先离开,赵隐护在她身旁,她感受到风声鹤唳的恐惧。
“走!”随着含风一声大吼,姜晚池都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堆黑衣人蜂涌而上,与含风他们厮杀成一团。
她的侍卫急急护着她下山,赵隐的气息隐忍而充满戾气,似已准备大开杀戒。
她不敢回头,不敢听,不敢看,只知道脚要动,要快点下山,只要下山就好了,就安全了。
可是上天连她这一点祈祷都残忍地剥夺。后面的惨叫声越来越多,她不知道含风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那些侍卫怎么了。
只须臾间,姜晚池不知含风是怎么赶上来的,也护在她的身边,跟赵隐一左一右形成两道坚实的盾牌。
含风:“过了那个碑,就有爷的人在把守。”
姜晚池瞬间觉得,苍天有眼,她一下掏出邢越给的玉佩来,此物能让更多人得救。
可是,悲剧却在一瞬间,背后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希望。
“姜姐姐,救我,救……”
姜晚池头皮紧绷,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她仿若掉入了冰窟,冰冷渗入四肢百骸。
那是婉儿的声音。
姜晚池心碎地回头,眼前的一幕像要剜掉她的心般,让她痛得不能自已。小小的邢婉被头低脚高地倒提着,身上厚厚的袍子早就没了踪影,她衣裳单薄,被风吹得脸都白了,全身在发颤,嘴上还被塞了布,眼睛无神地眨着,像随时就昏迷过去。
那黑衣人又提了提邢婉,小姑娘呜咽一声,不知哪里痛,随后一下呕起来,污秽物跟塞嘴里的布一块吐出,被折腾得奄奄一息。
他们的意思很明显,只要她再往前一步,婉儿就不能活命,他们杀婉儿就跟杀一只鸟般容易。
姜晚池几欲瘫下。这么小的孩子,如何能受得了他们的折磨。她又怎么能承受得了,婉儿因她而没命?
赵隐低声安抚:“小姐,别怕,阿隐在。”
含风与赵隐对视一眼,两人有了最快的决断。赵隐一颗石粒飞过去,不偏不倚打在黑衣人的手上,黑衣人手一松,邢婉掉下来,含风迅速飞扑过去接住。
黑衣人反应过来,“杀!”
两派人马缠斗起来,含风抱着邢婉,赵隐护着姜晚池,几人一道往山下走,此时离那块碑不过几步路。
姜晚池满心以为,她拎出邢越的玉佩来,一切都会到此为止。
然而,老天爷不是每一次都站在她这边,她的幸运也总有不在线的时候。
“楚王玉佩在此,速上山营救。”
跟上次落鸦州那急情不同的是,这一次,姜晚池的话没有人理会。
含风吐了一口血渍,“我含风作证,此为王爷玉佩,速前去营救。”
几个侍卫却面有难色,“抱歉,没有王爷令牌,一应视为无效。”
含风气得一脚踹过去,侍卫倒地,却仍然没有别的动静。
姜晚池自嘲地笑了,什么都明白了。与其在这儿耽误时间,不如靠自己闯出一条路来。
“含风,不必说了,往那边走。”
小路过去,就是邢越刚说的别馆。
含风刚迈腿,赵隐察觉他身后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冲了上来,“小心!”
含风一躲,虽躲过要害,却因抱着邢婉,手臂避无可避被刺了一刀。
赵隐接过邢婉,含风提剑挡在姜晚池面前。“走,快走!后面的人越来越多。”
一行四人,外加抱着邢婉,几个人艰难地拐上小路,身后的侍卫仍在与黑衣人缠斗,刀剑声音未曾停歇。
还没走到别馆,含风以剑撑地,“我快不行,刀上有毒。你们先走,我断后。”
“快!”
姜晚池咬得嘴唇出血,连眼泪都不敢流,憋着,脚下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