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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解答了苏文的疑惑。
讨债鬼的序列不算高,以内厂埋伏在亭台周围的力量,哪怕来十个八个讨债鬼,都会被一网打尽。
考虑到扶鸾所提及的,讨债鬼身上有一件名为“焦尾琴”的禁忌物,老六更是将内厂灵库里的禁忌物都动用起来,虽然灵库里的禁忌物与焦尾琴的威力无法相提并论,以量取胜,也是一种策略嘛。
“看样子……讨债鬼的确不会来了!”
苏文最终叹了一口气,跟颜朵商量了几句,内厂便收队回城。
回到城内天色已经大黑,可武宁城里依旧喧嚣热闹,人来人往,哭喊声不时传来。
白天扶鸾施展晋升仪式时,引发的动静太大,城中烧起火点数十处,被烈日和火灾烧死的人多达数百人,甚至有几户人家在起火的时候来不及逃跑,全家烧死在家中,惨不忍睹。
苏文路过一处街区,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拿着一个木喇叭,大声叫喊着:“来来来,大伙排好队啊……我们的大小姐已经把丰亨街的所有客栈都包下来啦,不要急,不要挤,看好家里的小孩和老人……小心拐子和小偷……一家人要整整齐齐,平平安安的啊……卧槽,王大牛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家又没烧……给老子滚……”
“这是许管事?”
苏文有些迷惑,但很快他就从旁人的议论中弄清楚了事情原委。
原来是许半城目睹了城里起火,许多民居被烧成废墟,成百上千的百姓被烧死烧伤之后,便包下了丰亨街所有的客栈,让在这一次事故中无家可归的百姓有一个可以暂时落脚之处,还聘请了城中的数十位对烧伤外伤有经验的大夫,为伤者诊疗,甚至还出钱请了泥瓦匠,帮受灾者重建房屋。
有人对许半城的善举评头品:“这一次……许善人怕是要大出血了……这么多伤病,还要帮人把房子建起来,起码得花个一万几千两银子吧?”
“一万几千两?我看得加个十倍二十倍还差不多……别的不说,光是丰亨街这些客栈,全包下来,一天就得这个数!”
有好事者搭了话,唾沫横飞的同时,举起了一个巴掌。
“五十两银子?!”有人瞪大了眼睛:“这么多!”
“五百!五十两,你想屁吃!不过说来啊,我听那个吹唢呐的王大牛说过,丰亨街有大半的铺面客栈,都是许善人家里的……这也叫惠而不费了……”
有人为许半城打抱不平:“不费?你愿意让受灾的邻居去你家白吃白喝,住上十天半月不?”
“应该是许半城想多做点好事,积点阴德,好生个男丁继承家产,我兄弟的表亲,是许府的马夫,听他说,许半城上个月才纳了两个年方十八的小妾呢……”
“嗐!别瞎说!许半城哪舍得花这个钱!是许大小姐心善,拿出自己的私房钱给灾民善后的!没听许管事说是他家大小姐把丰亨街的客栈给包下来的吗!”
有个汉子背着手,冷着脸看着热闹,见周围的百姓说不到重点,便没好声气说道:“许大小姐的马车,刚刚还停在街口呐……”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嘶!是那辆比正常马车大了三四圈的粉色马车?!”不少人看到有一辆马车,摇摇晃晃,已经拐出了街角,消失不见。
“是啊……除了许家大小姐,谁需要坐这么大的马车……”
“是啊,都说许家大小姐肥胖……咳,健壮……反正许小姐人美心善的啦!”说话的人察觉自己失言,赶紧补救。
“就是!可恨的是,前阵子竟然有个不知好歹的书生,退了许小姐的婚,真是猪狗不如!”
“没错,古人说得对,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可惜许小姐看不上俺铁牛!不然……”
“得了吧你,你一个杀猪的,跟许小姐提鞋都不配!”
“……”
苏文脸上的肌肉在抽搐。
他可没想到,众人的议论,最后还扯到他身上。
不过……众人提到的那一辆粉色的,巨大的马车,他是有印象的。
就在方才,这辆马造型独特,由三匹白马驱动的马车,跟他擦肩而过。
当时他还在心里暗暗感慨,究竟是谁人那么浪费,用三匹神骏的千里马拉车,而且一点也不爱惜马力,三匹骏马都口吐白沫,谁让眼睛翻白,显然车厢里有它们难以承受的重。
“许八尺这个名号……竟是真的?!”
苏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里暗道一声侥幸。
……
粉色帷幔笼罩的马车里。
一个胖呼呼的身影靠坐在厢壁上,打着呼噜。
而车厢中间,摆着一张矮榻,榻上的香炉正袅袅冒着轻烟,文房四宝,一具黑琴,十分素雅,还有一个金色的小算盘,正被轻轻拨弄着,算盘上的珠子在不断飞动,一组组数据,被纤纤素手记录下来。
“爹,这个月的营收,好像亏了不少钱……这是怎么回事?”
胖呼呼身影对面的少女,抬头望向对面呼呼大睡的身影,不解问道:“咱们家的财货收支,可是平稳的呀。”
胖子不以为意道:“做生意嘛,有亏有挣才正是正常的……亏不多,也就八万两银子,就咱们的家底,亏个八百年,爹都还能让你锦衣玉食的……别太把这当一回事,想太多容易老!”
“可是……”
少女眉头紧锁:“这不是钱的事。”
“放心啦……爹的晋升仪式,早就稳妥了,生意的赔挣,不用在意……等你的晋升仪式完成,那咱家在计然家的地位,谁也撼动不了!”
少女心里轻声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计然家的晋升仪式,要害死这么多普通人的吗?”
“瞎说!”
胖子瞪了少女一眼:“计然家哪里害人!害人的是别人,我们的仪式,是救济苍生,是让世间货物,互通有无,是以金钱之利,操纵那些鄙食之者,给普通人留一条活路!”
“可这一次……”
少女皱起眉头。可最近她所做的,跟父亲所说的并不一致。
胖子声音顿时软了下来,苦笑说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明年便是计然家三十年一次的大集会,你不是男丁,咱们家还想成为计然家的三巨头之一,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你晋升为序列四,甚至更进一步才行。失去三巨头的身份……那你娘亲用命换来的东西,就会被他们抢走了!”
少女低下头,轻轻抚摸身前的古琴。
“我会的……谁也别想抢走我娘亲留给我的东西!”少女眼睛闪过光芒,良久之后,缓缓抬头,凝视父亲:“爹,你不觉得,计然家有三巨头,是不是太多了?”
胖子的笑容变得憨厚起来,笑眯眯说道:“闺女啊,你这想法,跟你娘亲的不谋而合,当年她也是这么觉得,计然家五巨头太多了,之后计然家就只剩下三巨头了……你爹我没什么本事,就看能不能在你手里,把剩下的两家给整合了……”
“我会的。”
少女眼神柔弱,声音却坚定无比。
……
“两件事。”
内厂的议事厅上,老六斜斜歪歪地靠坐在椅子上,环视周围,叹了一口气说道:“第一件是扶鸾该如何处理,这家伙如今虽然快死掉,但任由他死去,还是把他治好,明正典刑呢?”
顾清臣站起来,握紧拳头,朗声说道:“自然是明正典刑,以儆效尤,才能震慑宵小!”
“可是……要治好他,明正典刑的话,那投入的成本就大了……”
颜朵一手支撑着下颔,瞥了顾清臣一眼,开口说道:“起码要耗掉五份序列三的秘药成本,才可能保住他的小命,治好他,那可是无底洞,还有……一旦治好他,不化骨的不灭特性就会触发,到时候想杀死他,也需要额外的成本,我们江南道的内厂,现在还在修新衙门呢,哪有这么多银子去做这种事?”
“呃……”顾清臣挠了挠脑袋:“那颜姐,您说该怎么办?”
“自然是趁着扶鸾还有一口气,把他杀了,把他剩下的灵性提取出来,弥补我们些许损失。”
颜朵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自己的方案,她转头望向苏文:“你觉得呢?”
“我同意。”
扶鸾这种死有余辜死不足惜的家伙,苏文可是半点同情不起来。
“那就这么决定了。”
老六拍板了扶鸾的命运,顿了顿说道:“一会我亲自去结果他,狗东西!”
骂骂咧咧的,老六挥了挥手,示意厂卫拿出一份档案,揉了揉眉心,叹气说道:“第二件事,关于桃夭的。”
桃夭的事情,苏文已如实告诉老六。这让老六犯了大难。
按道理,桃夭并非因犯罪入狱,而是自身原因,被她父亲关到了灵狱深处,压制失控的力量。
如今如意玉盘已经消失不见(苏文可没坦白,这一件禁忌物在他身上,还认了爹),桃夭就没理由留在灵狱,档案也记了此事,经由了镇妖司乃至司天监的确认的,准确可信。
可桃夭离开灵狱这一段时间,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都制造了不少麻烦,不把她关入灵狱,怕是于规矩不合。
“我认为……桃夭是无心之失,我建议是一段时间内不能脱离内厂监管,在有必要的时候,她得帮内厂出手对方不法超凡者,将功赎罪,大家意下如何?”
苏文率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