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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心从我身后飘了出来,坐在副驾驶上说道:“我在想,那个人是不是当年杀我的人。”
秦心看向窗外:“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怨尸?想听我的故事么?”
我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秦心,我跟你说句实话。如果,没有这场生意,我并不一定要听你的故事。”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每一个人都有他的过往,也有他不愿提及的往事。秦心被人钉在荒村当,那种往事必然不会是美好的回忆。况且,她还穿着嫁衣。
秦心忽然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以前是个杀人无数的大魔头呢?”
我微怒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问我同一个问题。不过,我可以最后给你解释一次。”
“我不希望任何人跟我说什么替天行道,这个世上没有谁能替得了天,更行不了天道。那些说什么替天行道的人,只不过是在借天的名,行自己的道罢了。”
“就像杀人这码事。”
“这个世上,真正有资格杀人的,只有军人和刽子手。因为那是他们的天职。其他人杀人都是罪,没人洗得清。”
“我是邪道。我也不想替自己辩解什么,做了就是做了,将来天要收我,那是我的命,人能杀我,那是我技不如人。仅此而已。”
“至于说侠,呵呵,哪个侠客不是用血洗出了自己的名声?他们也只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标准,去杀想杀的人而已。”
“正道想杀人都要先占大义,大义这东西,我想说你不义,你有一百张嘴就说不清自己的无辜。”
“说白了,大家都是在杀人,就不要说什么谁对谁错,殊正殊邪。”
我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人,其实挺有意思。总是喜欢站出来说别人如何?谁给你的标准?”
“没有人给他标准,只要他觉得不对自己的心思,那就是错。为了证明自己对,他还会引经据典,侃侃而谈。”
“说白了,他们是在吃人喝血。只要他们觉得自己赢了,那就是天道,就是公心。可我想问一句,这世上谁又真正无罪?”
我说到这里停下来道:“秦心,我既然能把你带出来,就没想打听你的过往。你不想杀我的时候,我也不会想着杀你。”
“还有……”我声音一顿道:“其实,你比我心善太多。刚才,你要是不阻止我,我会上山去再屠一遍那个村子,你信么?”
“我相信!”秦心的声音带着几分更咽。
我却笑道:“你可别哭。我听说,男人要是欠女孩眼泪欠多了,将来阎王爷就能把他泡在眼泪里面腌咸菜。”
“你总不会让我死了之后,脑袋上还得贴上,某年某月某日腌制的标签吧?”
秦心噗嗤一声笑了:“你是不是哄过好多女孩子?”
“你是第一个。”我还真没说假话。
秦心长叹了一声道:“我听人说,女孩一生能遇上一个好人就是种幸运,可惜,我是死了之后才遇上了好人。”
“我小时候并不是住在那座山里,而是跟着我爹浪迹在各个州府。我爹是一名琴师。你应该知道这个行业吧?”
我点了点头。
乐师在古代并没有什么地位,古时候的乐师被称之为——伎。其地位可想而知。
人雅士说什么琴棋书画,那是王公贵族,人高士在陶冶性情,他们本身并不是靠琴吃饭。真正的乐工都会被归为下九流。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了清末,才算有所改观。
秦心道:“我爹虽然只是一个操持的贱业的琴师。可他却一直想要做出最好的琴,谱出最好的曲。”
“那时候,我爹一直相信琴心的存在。他一生的追求就是造出一把有琴心的名琴。所以,他带着我来到了这里。因为,他听说这里有一个乐师组成的村子,那是乐师们的世外桃源。”
我听到这里微微一皱眉头:“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秦心道:“我来的时候,年号是嘉靖。”
我顺口说道:“那座村子该不会是什么人豢养鬼神的地方吧?”
我有这样的疑问,并非事出无因?
先不说,乐工在明代的地位如何?仅仅从地理位置上说,这里就不该是琴师聚集的所在。
明代之前,关外的人口不多,乐工相对而言也远不如关内,更不要说跟江南相比了。
乐工跑到关外来干什么?
那个时候,关外的崇山峻岭,林海雪原,对于江南而言无异于穷山恶水。
这里有什么能吸引他们的地方么?
除非,他们是让人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