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的保密性这么好,如果傅宁希不是经常来,又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王医生微怔,转而又笑道,“抱歉,这是傅小姐的**。”
“那就是了。”赫连夜弯腰坐在铺垫上,勾着唇,似笑非笑道,“我要是猜的没错的话,她应该有心里障碍,所以才会对人那么冷。”
王医生心中暗自震惊,赫连夜的观察力,可他毕竟是心里心理医生,心理素质还是有的,他盘腿坐在赫连夜对面的位置。
“赫先生这话虽然说得是傅小姐,但其实也是说得赫先生你自己。”
赫连夜唇边的笑意放大,“王医生这是在窥探我的内心世界?”
王医生摇头,“傅小姐对你的判断其实没有错的,你确实是极度自信,加上有些人格认知障碍。”
“你刚才的这一系列行为,都体现这点,你对自己魅力非常自信,所以你在看到是我进来,而不是傅小姐进来的时候,才会失望。”
“至于人格认知障碍。”
王医生顿了顿,“严格的意义来说,你其实是人格认知障碍里面的感情认知障碍,你无法真正感触到别人的感情,你甚至可能都无法明白,什么事情是你真正喜欢的,什么事情是你不喜欢的。”
“就比如,你此时此刻地笑,大概你自己都不知道,这笑是否发自你的内心。”
“傅小姐的童年生活究竟如何,暂且不得知,但先生你应该也绝对不会是那么的愉快。”
“长此以往,终有一天,你会把自己逼入绝境。”
“所以赫先生,请不要抵触我对你的治疗可以么?”
赫连夜脸上的笑容收紧,手指轻敲着桌面。
任何一个正常人,如果自己的心理,被一个陌生人这么深度的剖析,大概都不会好受。
但,赫连夜可不是什么正常人,他倏然一笑,“不愧是傅小姐请来的心理医生,确实有些本事。”
“不过啊。”赫连夜眸光泛冷,无形的气势威压着,这个胆敢窥探他内心的人,“你不是上帝,人心可不是你容易玩弄的。”
“给别人治病之前,先把你自己治好吧。”
赫连夜冷哼一声,起身往外走。
王医生面色惨白,他了解所有人的心里,自认为自己是上帝,可以掌控一切。
在他眼里,病人只是他玩弄人心的道具。
可这想法,之前也就被第一次来的傅宁希,看出来过,之后傅宁希虽没说出去,可再也没来过这里。
没想今天竟然又被赫连夜看出来。
正想着,电话响起,是傅宁希打来的。
傅宁希问,“赫连夜现在怎么样?”
王医生迟疑了下,道,“他很难对付。”
“我知道了。”傅宁希挂断电话。
王医生眉心蹙着,一股烦躁压抑心头。
忽的,房门被推开,前台走进来道,“会所的电脑系统被黑客入侵,王医生你快看看你的病人信息,还在不在。”
王医生顿时冷汗直流。
来会所的,可都是帝都有权有势的人,如果他们的信息,被人纰漏出去,倒霉的绝对会是他。
另一边。
赫连夜坐在车里,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而电脑上显示的正是傅宁希当时就诊记录。
傅宁希确实是有童年阴影。
赫连夜手指轻敲着键盘,片刻后,另一个女人的信息,出现在电脑里。
二十年前,这个女人因为杀人未遂坐了牢,现在差不多要出来。
赫连夜眉梢微扬。
另一边。
傅宁希挂断电话后,立即又接到来自医院的电话。
“您好傅小姐,姜老太太不肯吃饭,我们怎么劝都没有用。”护士道。
傅宁希眸色一沉,“我马上过去。”
此刻医院。
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正躺在病床上,她面色蜡黄,眸光浑浊,一看就是时日不多了。
可偏偏倔强的不肯吃饭,也拒绝护士给她输液。
一个劲地看向门口,直到傅宁希走了进来。
老太太浑浊的眸子闪过一抹亮光,可很快又被浑浊掩盖,脸上的神色也更为冷。
“你来这干什么!”老太太语气恶劣。
傅宁希走到床头柜前,打开保温盒,舀出一碗粥来,嗓音冷淡道,“您女儿还有几个月就要出狱了,不想让她出来,看到一坛骨灰,就把粥给喝了。”
“你咒我死。”老太太登时怒了,抬手打翻傅宁希手中的碗。
温热的粥洒在傅宁希白嫩的手上,登时红了一片。
老太太面色一紧,脱口而出的关心,变成讽刺,“要不是因为你们傅家,我女儿也不会做二十多年的牢,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话。”
傅宁希冷着脸,捡起地上的碗,去了洗手间。
老太太望着她的背影,眸色闪了闪。
片刻后,傅宁希出来,手上烫伤的地方,不似刚才红的那么厉害,傅宁希重新舀了一碗粥,再次递到老太太面前,冷声道,“她坐牢是罪有应得,如果你再闹,我不会再来,不信你可以试试。”
“你……”老太太望着傅宁希清冷的眸子,讥讽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冷哼一声,还是把粥给喝了。
傅宁希轻皱的眉头也松开,走到窗台的花瓶前,把里面枯萎的栀子花,换成她新买的。
老太太见状,嘟囔,“换它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得死。”
傅宁希不语,把老太太换下来的旧衣服收拾起来,放在袋子里,准备走。
突然身后传来哐当的声响。
转过身,只见老太太不知怎么的从床上掉下来,她手里的粥,又洒了一地。
傅宁希急忙跑过去,把老太太抱到床上,拧着眉道,“老老实实躺着,折腾什么。”
老太太被摔得有些疼,说不上话来。
医生护士赶来,给老太太检查一番,倒是没什么大事。
傅宁希这才松口气,不过老太太倒下的时候,粥都撒在身上,伸手解开老太太的外衣,嗓音淡淡道,“想让我留下来多陪你,其实不用这种手段。”
老太太一怔,干巴的脸颊微微抽动,抿了抿唇,脑袋偏向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