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骆冰骂声刚一出口,空气陡然一凝,七八道冰冷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原来是血影殿弟子见有人对自家主人不敬,动了杀心。
血影殿不同于慕容复麾下其他势力,在他们眼中,天下间只有两个人不可杀,一个是殿主李莫愁,另一个就是慕容复,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李莫愁也是可杀的,前提是他们能打得过。
骆冰气势虽盛,但同时被这么多人形杀戮机器盯着,骨子里还是渗出了寒意,嘴巴一撅,弱弱的挤出一句,“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难得见到她这副模样,慕容复心里有点好笑,不过面上还是保持着淡然,“不得无礼。”
血影殿弟子气势一松,随即齐齐行礼道,“参见主人。”
“免礼,”慕容复轻轻一摆手,“这里不用你们守卫,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遵命。”众人再一礼,身形恍惚,化作几条影子朝四面八方而去,转瞬消失无踪。
这时薛慕华整理了衣冠,上前深深施了一礼,“弟子薛慕华,拜见掌教至尊。”
说完噗通一声,跪地磕了个头,他虽有神医之称,平时对待那些武林中人不管对方地位如何尊崇,他也都不假辞色,可面前之人既是他的师叔,又是逍遥派掌教,他不敢不行此大礼。
慕容复见状晒然一笑,毫不客气的受了这一礼,随即轻拂袖袍,“起来吧,叫我一声‘师叔’即可,对了,师兄他近来可好?”
薛慕华依言起身,连忙恭敬答道,“回师叔话,师父他老人家自打完成师祖遗愿后,心结尽释,豁然开朗,人也年轻不少,平时以教授学子为乐,闲时抚琴对弈,颇为自得。”
这些情报慕容复早就知道,倒也不觉意外,随便客套了两句,他话锋一转,“好了,此番请你来的目的你应该知道了吧,闲话以后再叙,先随我去看看病人。”
“师叔有命,弟子无不遵从。”
不一会儿,慕容复带着几人来到周绮住处,由于今天下午一直在给柳生花绮疗伤,没顾得上周绮,以致她此刻脸色有些灰败,骆冰见此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床前,探了探周绮的脉搏,狠狠剜了慕容复一眼,那意思明显是在质问,你就这么照顾人的?
慕容复没有解释,扭头看了薛慕华一眼。
薛慕华会意,却也没有冒然上前,而是慢条斯理的从行囊里取出一个木盒,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排纤细如发的银针和一团金丝线。
但见他屈指一弹,金丝线激射而出,瞬息间缠上周绮的手腕。
这种悬丝诊脉的手法颇耗心力,他平时不会轻易动用,只是见慕容复颇为紧张床上的女子,料来关系不一般,这才有意避嫌。
“外表看似冷傲,没想到还是个人精……”慕容复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赞许之色,他虽不至于小气到周绮给人碰一碰手腕就吃味的程度,但薛慕华的避嫌之举明显让他大感舒适。
屋中一片静谧,连呼吸声也几近于无,过得一会儿,薛慕华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骆冰不禁露出焦急之色,却又不得不耐住性子,安静的等待着。
就在这时,薛慕华手腕一抖,金丝线倒飞而回。
“怎么样?”骆冰急忙问道。
薛慕华摇摇头没有答话,跟着双手变幻,却是五道金线激射而出,每根金线的线头都卷着一根银针,转瞬落在周绮身上,涵盖她胸前及脑部的几大要穴,手指轻轻拨动,银针也随之颤抖起来。
众人见此不由屏住了呼吸,骆冰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而慕容复脸色也有些凝重,连薛慕华都感到棘手,周绮的情况恐怕比想象中还要糟糕,沉吟了下,他唇角微动,朝洪凌波传音说了几句什么,洪凌波听后无声无息离开屋子。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薛慕华额头已是汗如雨下,脸色渐渐发白,终于,约莫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他一抬手,收回所有银针和金线。
“薛神医,我这妹子到底得了什么病?能不能治?”骆冰迫不及待的问道。
薛慕华擦了把脸上的汗,“什么病薛某尚不能确定。”
骆冰脸色一变,正待追问,薛慕华却看向慕容复,“敢问师叔,这位姑娘是如何受的伤?昏迷后是否有过什么特别症状?”
“这……”慕容复一时语塞,周绮情况恶化是因为他那一记先天剑气,可最开始为什么昏迷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说得出来。
骆冰见他迟疑不语,还道他不好意思说出差点把人医死的事,遂开口道,“我来说吧……”
随后她将慕容复如何“一剑”把周绮砍个半死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说完又忍不住瞪了慕容复一眼。
慕容复苦笑连连,尽管心里隐隐觉得周绮昏迷的真正原因与先天剑气无关,却也没有辩解。
倒是薛慕华沉思半晌,缓缓摇头,“古书有载,先天剑气有着解毒疗伤的神奇效用,以周姑娘当时的情况来看,的确符合使用先天剑气的条件,师叔当时并没有做错。”
聋哑谷保留了不少逍遥派珍藏的奇书古书,其中便有关于先天剑气的记载和介绍,以前碍于门规,苏星河从来不让门人弟子翻阅,但自从慕容复执掌逍遥派后,将函谷八友重新录入门墙,这一限制自然也就解除了,薛慕华每日翻阅其中的医学典籍,倒增长了不少见闻,受益良多。
骆冰听后哼了一声,“你是他师侄,当然帮着他说话了,要不是他,我这妹子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文夫人,薛某只想知道一些关于周姑娘昏迷的线索,好判断她究竟中了什么毒或受了什么伤,而不是追究一些没意义的问题。”薛慕华语气微有几分不悦的说道,这也是因为慕容复的关系,换做寻常武林中人,他早就甩手走人了。
骆冰顿时语塞,那天晚上她虽然就在现场,可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哪里会知道周绮如何被掳走,掳走后又经历了什么,相较之下慕容复知道的都比她多,想到这她不由看向慕容复,没好气道,“你知道什么倒是快说啊!”
慕容复皱了皱眉头,这女人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火爆了?不过他也没有计较,只是说道,“我已经让人去请崔秋山了,那晚的情况,他知道的应该多一些。”
随即又看了薛慕华一眼,“你诊了半天,总不会一点眉目没有吧?”
薛慕华连忙躬身道,“请师叔宁耐一时,弟子尚需验证一些猜测方能下定论。”
慕容复知道这是一些医道精深之人恪守的原则,当即也就没再追问,见他脸色仍有些苍白,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吧,也真难为你了,奔波这么远的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让你大耗心神替人诊脉。”
“师叔言重了,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薛慕华客气一句,也没有推脱,依言到一旁坐下,闭目养神。
时间过去小半个时辰,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中间小哑巴来送过一次饭食,但慕容复跟骆冰都没什么胃口,只有薛慕华草草吃了一些。
就在几人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屋外终于传来脚步声,其中一个正是洪凌波。
“启禀师祖,崔秋山带到。”
“出去说吧。”慕容复瞥了周绮一眼朝二人说道,到底是女子闺房,随随便便让男子进出也不好,骆冰二人自无反对之理。
三人出得屋子,崔秋山目光一扫,先是朝慕容复拱手施了一礼,随即看向薛慕华,眼中热切一闪而过,客气道,“这位想必便是大名鼎鼎的薛神医了吧,老朽崔秋山,见过薛神医。”
薛慕华神色淡然的点点头,别说他根本没听说过什么崔秋山,就算听说过也不会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崔秋山见此不由面色微滞,这时慕容复开口道,“好了,客套话就免了,周绮姑娘现在仍昏迷不醒……”
“什么?周丫头还没醒?”崔秋山一惊,蓦地开口打断道。
慕容复白了他一眼,“不错,自那晚你们被俘后,周姑娘到现在还没有醒来,我之所以派人去请崔老爷子过来,便是想问清那晚所发生的事情,还请崔老爷子详细说上一说,你们那天晚上究竟如何被俘的?”
“那天晚上……”崔秋山听完先是一阵惊愕,随即面上浮现一丝赧然,“说来惭愧,那天晚上我等按计划分批潜伏在营中,只等西边信号一响就点火,谁成想老朽刚刚潜伏下来,便闻到一股奇怪的花香……不,应该是酒香……也不对,就是花香……”
说着说着他居然有些不确定起来。
慕容复面色微沉,“到底是花香还是酒香?”
“又或者两样都有?”却是薛慕华补了一句。
崔秋山登时眼前一亮,“对对对,两样都有,没错,应该是某种用花酿的酒,当时老朽一个不察多吸了两口,没一会儿便觉心神恍惚,反应迟钝,再后来脑后生风,似乎被人打了一下,跟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他人也均是这般?”薛慕华又问道。
崔秋山回忆了下,点点头,“大致都是如此。”
慕容复一言不发的看向薛慕华,目露询问之色。
薛慕华面色变幻一阵,缓缓道,“如果弟……薛某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中了一种唤做‘噬心虫’的毒虫所分泌出来的奇毒,而周姑娘的情况要严重得多,恐怕已被噬心虫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