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王爷这个问题,其实古已有之,无非是治乱循环而已。”
“大明天下,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穷根究底,还是在于天下的百姓越来越穷困,碰到大灾之年,没有饭吃,就不得不揭竿而起。”
“闯贼祸乱天下,破坏了朝廷的税赋,让朝廷对后金方面捉襟见肘,最后渐渐支撑不住,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朱弘栋听了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追问了一句。
“那百姓为何会越来越穷困?”
盛王赞呼吸微微一窒,随即像是突破了某个心防,继而浑身一松。
“为政不难,不得罪于巨室。”
“先贤孟子早有此论述,一时一城一地,田地或水或旱,或良或瘠,总有定数,巨室多占一些,小民便少得一些,巨室进一步,小民便退一步,巨室多得一斗,小民便少得一斗。”
“加上人口繁衍滋生,一时一城一地,人口逐渐繁茂,田地还是那些,巨室得利不会变少,最终只能是百姓越来越穷困。”
啪啪啪!
朱弘栋缓缓的拍着巴掌。
“说的不错,有这个见识的人不少,天下的明白人同样不少,只不过屁股决定脑袋,胆敢把这件事说出来的就少之又少了。”
“民聚而成国,国成而上下分,上下分而有序,有序而阶级自成。”
“上者宰执天下,分割胙肉;下者嗷嗷待哺,仰人鼻息。”
“人皆有私心,分割难均。”
“为上者,越得越多,下者越得越少,天下遂败坏不可收拾矣!”
“此治乱循环的根底所在。”
“何为上?”
朱弘栋指指自己,再指指盛王赞。
“我朱氏国族,以及尔等。”
说白了,大家都是既得利益者,没谁是无辜的。
话说透了,盛王赞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他拱拱手。
“王爷慧眼如炬,洞照古今,让小臣深感佩服。”
朱弘栋撇撇嘴,面前这家伙怕是习惯成自然,顺嘴就来了一记马屁。
朱弘栋没管那么多,单刀直入。
“你想报仇吗?”
盛王赞被问得呼吸一窒,眼神再次慌乱。
“你的家乡被屠,我不信你心中一点恨意也没有,如果真如此,我只能送上一句佩服!”
盛王赞被朱弘栋挤兑到墙角,无路可退,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
“小臣确实有不少亲朋好友死于清兵刀下,要说心中无恨是不可能的,但小臣只是个读书之人,手无缚鸡之力,便是有心报仇,也是无力回天。”
“你也看到本王的军队了,感觉如何?”
盛王赞真心实意地赞道。
“王爷麾下确实是强军,是小臣仅见的强军。”
“本王掌父王麾下诸般军事,汝欲报仇,为我筹措粮草,管理地方便可。”
朱弘栋都说到这里,盛王赞哪里敢拒绝,只能再次下拜。
“小臣拜见王爷,小臣唯王爷马首是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朱弘栋微微眯起眼睛,这盛王赞与其说是主动投诚,倒不如说被他一步步逼到不得不投效。
要说他的报仇之心,以及效力之心,到底有多强烈,这个就不好说了。
严格来说,盛王赞的整个家族都处在沦陷区,现在他在鲁王这边如果真的名声鹊起,起到大作用,吴县的家族恐怕就会危险。
按照清军的德性,盛王赞又不是什么闻名海内的重臣,一旦被清军得知,盛王赞是抵抗力量的中坚骨干,直接把他吴县的家族屠了也就屠了,不会有丝毫犹豫的。
至于将他整个家族迁移过来,这事儿恐怕也不好办。
盛王赞毕竟比较年轻,在家族里话语权不会太大。
在这边也仅仅是一个县令,想要让整个家族为他一个人换边儿战队恐怕也不现实。
再说他家族是倾向于明还是倾向于清还真不好说。
这事儿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盛王赞倒霉,真的被清军注意到,屠了整个家族。
朱弘栋也只能让他节哀顺变,以后为自己努力工作,做一个铁杆的保明党好了。
... ... ... ...
第二天早晨,朱弘栋再次催促着鲁王朝廷早早出发。
朱弘栋冲着身后挥挥手,转身迎着朝阳踏上官道,身后留下一个眼神茫然,心中忐忑的盛王赞。
在盛王赞身边是四个亲卫,这四个亲卫是朱弘栋特意留给盛王赞的,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等清军到来的时候,架起盛王赞就跑。
现在朱弘栋极度缺人,尤其缺能干事儿的人,现在不管这个人抵抗意志坚不坚决,朱弘栋是饥不择食照单全收。
反正只要把人塞进整个体系里,被整个体系裹挟着,也只能不由自主的往前走。
队伍沿着东阳江顺流而下,很快就到达了义乌。
朱弘栋一路走来,一路收刮着沿途的船只和渔民,等到达义乌的时候,他已经拥有了一支由几十条渔船渡船组成的袖珍水军。
这支水军是彻底的乌合之众,全都是当兵还没有满一天的菜鸟新兵。
在义乌渡江向北,进入义乌城。
义乌不过是个小城,但是此城在朱弘栋耳中如雷贯耳,因为戚继光在义乌招募的矿兵闻名天下。
既然路过义乌,就绝不能放过大名鼎鼎的义乌兵。
东阳距离义乌很近,当队伍入城的时候,刚刚过了午时。
义乌县令周士英早已等候在城门口,将鲁王迎接进义乌城,周士英就要跟着去服侍鲁王,结果被朱弘栋一把抓住。
“义乌县,先不忙去喝酒,本王找你有事。”
周士英回头发现是一个同样身着蟒袍的人,不敢怠慢,连连拱手。
“不知王爷是?”
“本王是鲁王六子朱弘栋。”
“王爷有何事吩咐小臣?”
“据我所知,戚家军主要以义乌兵组成,本王想在义乌招兵。”
周士英一听这话顿时有些犯难。
“不瞒王爷,戚大帅时确实从义乌招了很多兵,并且戚大帅过世之后,朝廷以义务兵勇悍敢战,长期在义乌招兵,这一招就是四十年。”
“义乌原有一万五千户,经过四十年的征召,到了万历十九年,整个义乌只剩下一千五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