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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城不算小也不算大,大约相当于一座中等县的规模,由于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在此守备的将领虽然只是个御守将军,实权却不小,要比那些顶着虚名的比如殿前卫将之类的强得多,麾下领军三营,分别为守御营四百军士,游击营四百军士,截江营三百军士,共计一千一百军。
以落霞城的占地险要,这个数量实际上还是多的,再加上碧带江对岸的飞霞城,两边如同两只臂膀,成为落凤城后背的防备力量。
人一上千,人山人海,这么多人平日里自然不能驻在城内,除了守御营在城内常驻一百精锐以应变突发情况,剩下的军士驻扎在城北半山。截江营三百军则独立驻扎在江边水寨。以陈小天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进驻城北大营和江边水寨,只能随着贺昭进守备府。
说也奇怪,本来按陈小天自我感知,尽管身前站着落霞城的实质上军政一把手,但落霞城毕竟是一座城,自己应当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
然而,心底却是一派平静,甚至带着点安逸与沉稳。还有闲心四处打量这座刚刚苏醒的小城。
这让陈小天不得不警觉起来。
不论是人还是鬼,可以胆大包天,但是,心底深处一定要留上一分谨慎与对未知的敬畏,更遑论身为鬼身的自己。他敢打保票,自己潜意识其实拒绝踏足这种人多的地方,如果不是遇到步虚子,陈小天一定会重新选个地方再度苟起来,直到获得匿阴魄玉以及能够遮掩天道注视的能力后才会考虑踏进大城,或者离开此地。
当陈小天开始思考后,脑海中却忍不住冒出另一个念头。
区区小城,何足道哉?
人也好,鬼也好,人若不行正道,与鬼何异?鬼若行正道,岂能称鬼?那些传说中的英魂现世,可会有人喊打喊杀?可会有人惊惶失措?我这一身,堂堂正正,俯仰无愧天地,更何况还有金子陵和贺昭为我辅证妖界身份,但凡无法在身份上压过贺昭与金子陵者,我就可安然无恙,有何可惧?
这个念头冒出来,就连陈小天自己都吓了一跳。
卧槽,我啥时候有这心气了?
自家人知自家事,虽然之前的种种经历,确实有过诸如‘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高大上念头,但是,骨子里实际上还是那个一辈子没踏出过临河村一亩三分地的小渔民。
如果不是来自地球的陈家洛无意间给自己带来了宝贵的无形财富,陈小天敢保证,自己甚至不敢跑出临河村。
何曾有过这么临危不惧的心气?
等等……
不会是……这炼出命骨后,连带着我的秉性都掺杂了那份浩然正意所蕴的骨气了吧?
思前想后,确实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毕竟,这可是天地自蕴的浩然正气,之前那么多浩然正气凝炼出命骨,就算是一头畜牲,多少也会受到些影响吧?
转念细细过了一遍刚才的念头,陈小天心底那份战兢不觉渐渐隐在心底,神色间越发镇静。
清晨,整座小城都笼着一层淡淡烟火,起床做上一份早饭,该开始一天的忙活了,最忙的属于卖早餐的包子铺与早汤铺,由于此地临近落凤城,南来北往的商贾不少,长街上已有不少衣着光鲜的行人。彼此吆三喝四地围坐在包子铺与早汤铺中,掺杂着一些准备出船打渔的船家,间或着卖肉的、卖鱼的吆喝与打铁铺子整理器具发出的叮当声响,前往水井打水的行人……一股市井的味道扑面而来。
陈小天倏然感觉鼻尖有些发酸。
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啊……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苏醒的小城,喧闹的长街,行走的自己,彼此间隔着一层难以突破的天堑。
长街拐角尽头便是县衙,守备府就在县衙对面。
拐角处,右边是医馆,左边是一家打铁铺子,铁匠穿着薄布衣,拿着铁钎,整理锻炉与水槽。旁边一名体格健壮的少年正将琳琅满目的铁制农具以及一些不违县令的刀具、猎弓、鱼叉等等挂起。
陈小天扫过铺子,心头一动,忍不住就跳出已经筹谋许久的‘光荣弹’。
如果说之前还不甚迫切的话,那眼下可就不能等了。
毕竟,还有一个隐在暗处虎视眈眈的步虚子!
至于杀伤性符箓……
陈小天眼珠微转,眼角余光不由得落到贺昭身上。
神州之地与地球相似又不同,神州有修行,所以,打仗的方式与地球炎黄一脉古时候打仗完全不同。
毕竟,这里可是力量集于个体的文明啊!
修为达到先天之境时,就可以**御空而行,先天之境前,同样也有御空而行的手段。
比如说修武到达登堂境,就可以提气空中借力飞纵,一如当初双龙争流时,郑有福的那凌江而飞的本事。
而修仙到达与登堂境对标的循法境时,就可以短距离御使飞剑。
当修武到达化虚境时,只要空中有一点稍稍借力,就可以御空而行,比如说炼器炼出的一些人造法宝。至于修仙中人就仙气得多,直接御剑而行,端地潇洒不凡。
这就超脱了冷兵器战争模式了。
而普通军士同样大多修行,或是修武,或是修仙,总之,个体力量极其强大。矛盾总是相辅相承的,相应的战争器具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作为一方驻守着这么要紧的位置的守备,陈小天不信落霞城的武库内没有类似于符箓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或许,可以借贺昭之手弄点类似的东西?
这是后事了,当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陈小天视线转到医馆上,这才想起因为昨夜变故而险些忘记的那个疟疾病人。
金子陵也停下脚步,皱着眉看着医馆:“昨夜……似乎有说起过,城里出了一位疫疟病患?”
贺昭一愣神,下意识退了一步,先是失声啊了一声,随后,下意识压低声音沉声道:“什么?疫疟?这可是瘟疫!一个不好,足以惊动都城!老金,你可别吓我?”
金子陵转头看向陈小天:“昨夜候军伍有提过,不过,事有轻重缓急,落枫山那边的事毕竟惊动了都城,所以这边就只得先放放,我听侯军伍说,这事……和小兄弟有关?”
贺昭霍然扭头,一脸诡异地上下打量了陈小天一眼:“我说……你这小子怎么尽沾大事?不是冤案就是鬼城,现在又来个瘟疫……啧啧……”
冤案?这岂不是说的我?
金子陵顿时怒目而视。
打人不打脸,你特么还当着面打脸?有你这么做朋友的吗?
贺昭嘿嘿一笑,无视了金子陵发黑的脸色,沉声道:“事情的经过不重要了,听听徐大夫怎么说吧。”
说罢,跨上台阶,没等他敲门,大门就已然打开,门口站着几名睡眼惺忪的军士,此时强打精神站得笔直,左右行了一记军礼:“见过将军!”
贺昭先是一怔,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尔等竟敢擅离职守?”
几名军士脸色骤然发白,还没等他们告饶,徐大夫缓步走出,淡淡地道:“贺守备误会了,我这医馆只有我与两名抓药童子,为免瘟疫散播,就自作主张,留了几位军士帮忙,没想到昨夜似乎是出了大事,连都城的大将都出手了,想来守备与县尊尚有要事处理,就没来得及前去报知,这下正好,县尊也来了,想来那边要紧事已处理完,我正好与两位商议一下这事的处理方案。”
这徐大夫倒是让陈小天略感惊讶。
在一方军政首领面前,说话不卑不亢,言语间也未见敬重,看来,这位似乎有背景啊!
果然,金子陵与贺昭两人也没有在意徐大夫的口气,随着徐大夫入内。
当下,徐大夫就将疫疟的病因后果与处理手段大体述说了一遍,末了,瞥了一眼陈小天,拱手道:“渐愧,老夫行了一辈子的医,始终不明白疫疟病因,还得感谢这位小兄弟提醒疫疟病因竟是蚊虫之故,疫疟其病,倒不是特别难治,可怕之处唯在散播罢了。既知蚊虫乃疫疟散播之因,那此事处理就很简单了,灭蚊即可。病患集中看管,断去散播途径,自然无碍。”
当下,金子陵将徐大夫提出的各项措施记下,旁边的陈小天不由得啧啧称奇。
这位徐大夫相当厉害,他提出的灭蚊手段极其科学……咳……当然也有极其不科学的地方。
比如说,清理污物,使用泥灰填埋死水、污水,然后沿街以水车洒下混着特制药物的水以驱蚊。
这是科学的手段。
至于不科学的……那当然是动用非正常的力量了。
从军士中挑出炎属性功法以及音波类型功法的军士,直接以力灭之,双管齐下。
不得不说,像神州这种与地球截然不同的文明方式,总能找到一些对于普通人来说非常离谱的事。
陈小天敢保证,不出两天,整座落霞城绝对找不到一只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