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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小姐年纪尚幼不能入祖坟,杜氏不忍心女儿埋到荒野,将她的尸首送到附近的寺院火葬超度,回乡途中捡到一个饿晕在路边的女孩子,年纪与杜小姐相仿。杜氏见那孩子生得漂亮伶俐,与自家女儿有几分神似,认为是佛祖显灵将女儿还回来,抱着又哭又笑,之后就将那女孩带回府中当成自己的女儿养育,名字也依旧是沿用杜家小姐的名字。因为不想被外人议论,杜氏下令不许任何人提起此事,只说这捡来的孩子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听秦观说明事情始末,沈九侧眸看向沈芳洲,后者平静地将茶杯捧到唇边浅啜一口:“消息确凿?”
“属下也担心这件事情有什么差池,特意到寺院里查问过,住持承认确实是为杜家做过法事。原配夫人去世之后,杜相接女儿回京之前,将知情者全部遣散,那间为杜小姐做过法事的寺里也捐了不少香火钱,就是为了堵住众人的嘴。所以之前咱们派人过去,才没有查出这段秘事。”
“那……”沈芳洲放下茶杯,“夫人到底是什么人?”
秦观摇头:“年代久远,无法查证。”
沈九皱着眉,语气愤慨:“这么说来,夫人确实不是右相的亲生女儿,怪不得这只老狐狸舍得把她往火坑里推……”
“咳!”
秦观轻轻咳嗽一声,斜了一眼坐在正位上的“火坑本坑”。
沈九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忙着扯扯唇角:“千岁,属下不是说您是火坑!”
沈芳洲斜他一眼,没有发作:“夫人学医的事情,查不出半点线索?”
秦观摇头:“据那名老仆说,杜氏对这位小姐一向娇惯宠爱,连读书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更别说学什么医术了。”
沈九拧起眉毛,“或者,是到京城之后,杜相安排夫人学的?”
“不对。”沈芳洲手指轻扣着桌面,“如果杜相知道夫人有如此能耐,早就主动让她为皇上治疗,也不会等到成亲之后把这么大的功劳送给我。那天在大堂上,本王看得出来,杜相并不知道夫人的秘密。”
“说得也是,那只老狐狸,可不会放过这种表现的机会。”秦观深思片刻,“现在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夫人的师傅是位世外高人,一直在暗中教导她,因此外人并不知情,而夫人也一直深藏不露。”
说到这里,他侧眸看向沈芳洲。
“夫人心思深沉,千岁还要多加小心,属下担心她对千岁另有企图。”
沈芳洲不置可否地抬抬右手:“这几天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
秦观起身告辞,沈九客气地将他送出亭外,重新回来的时候沈芳洲已经站在书桌边,将写好的信递给沈九。
“晚餐之后,你将此信送到本王房里,就说是刚刚收到的密函。”
“是!”
沈九两手接过,看到上面的内容,不由地暗暗一惊。
信纸上,只有两行字——
“江南徐州密报,杜若非杜相之女。”
“千岁这是……要将此事告诉夫人?”
沈芳洲没有回答,只是挑袍迈出亭门,一路顺着石阶走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