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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长安倒不是不信他,只是得吊一吊他的胃口,就这样拿出来,谁知道他会不会诓自己?
这点小心思,洛长安还是有的。
“你先说清楚,这长生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再让你看看长生木!”洛长安将核桃仁塞进嘴里,煞有其事的开口。
丁太傅难免老糊涂,可该清醒的时候,还是很清醒的。
“我只是听过这东西而已,具体的,确实不清楚。”丁太傅叹口气,“没见过的东西,总想亲眼看看,既然你没有带在身上,那真是可惜了!”
洛长安喝口水,心头暗啐一句:越老越精!
“这长生木,有什么用,总知道吧?”洛长安换个方向问。
丁太傅抚须摇头,若无其事的望着她,“据说是一味神药,可到底也没人吃过,谁知道这是神药还是毒药呢?传言,当不得真!”
“药?”洛长安压了压眉心,“若真的是神药,想必会有不少人去求,那看守这长生木的族群,恐怕会不胜其扰。”
丁太傅点了头。
蓦地,他愣住,不敢置信的望着洋洋得意的洛长安。
瞧,他真是老糊涂了,忘了眼前这个,是洛川河生的小狐狸,怎么就大意了……居然被她套出了话来。
“可见,是真的存在长生木,可看守长生木的族群。”洛长安喝口水,舌从唇上舔过,若有所思的望着他,“老头,这个族群……还在吗?”
丁太傅微微僵直了身子。
聪慧如洛长安,很是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看你表情,不在了!”洛长安叹口气,“真是可惜!”
丁太傅觉得自己有点冤,明明什么都没说,明明什么都没做,她怎么就自顾自的下了结论?
这自问自答的,让他很是忐忑。
“洛大人!”丁太傅深吸一口气,“凡事不要追根究底,有些东西过去了,那就过去了,再追究也是回不到过去,没有任何的意义!”
洛长安放下手中杯盏,“你这话听着,倒像是劝我好好活着,别自个找死?”
“我、我可没这么说!”丁太傅心惊,“你莫要胡猜猜。”
洛长安咂吧着嘴,“好话,坏话,其实意思都是一样,瞧着你这般神色,可见这族群覆没,免不得有我爹的功劳在内!”
丁太傅坐不住了,这小子……太邪门!
“长生木?”洛长安略带嫌弃的望着丁太傅,“根本就不是药!”
丁太傅猛地抬眸看她,“你如何知晓?”
说完这话,他慌忙捂嘴。
“差点信了你的邪!”洛长安起身。
糟老头子坏死了,一把年纪还骗人。
“洛长安!”丁太傅赫然起身,呼吸微促,“别再查了!”
洛长安瞧着他那副着急的样子,如今倒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真正正的面露惊惧之色。
“洛大人!”丁太傅缓了缓口吻,“这桩事,满朝文武乃至整个北凉,怕都无人敢插手,你不管去问谁去找谁,都不会有结果。”
洛长安眉心微凝,“所以,除了我爹,谁都没戏?”
丁太傅没回答,但这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我娘,跟长生木有关。”洛长安很肯定的开口。
丁太傅望着她,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她知道,这老头什么都不会再说了。
从随身的小包内,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他,洛长安撇撇嘴,“看看,这是不是?”
丁太傅将信将疑的接过,骇然愣在原地,“你这……”
油纸包内,裹着一小截木头,色泽漆黑如墨,宛若木炭,但与木炭不同,触手油润,丝毫没有枯枝残木的枯败感。
想了想,丁太傅凑到鼻尖嗅了嗅,眉心微微拧起。
“如似百花清香,香气甚好。”洛长安解释。
丁太傅点头,“诚然,如此!”
“唉!”洛长安叹口气,“所以,这的确是长生木,对吧?”
丁太傅望着手中的长生木,面色愈发凝重,“书有记载,长生之木,受日月之照,得天地精华, 象征着大地之母。”
说到这儿,丁太傅小心翼翼用油纸,将长生木裹起,“这只是传说,所谓大地之母,委实言过其实,但也说明了这东西的重要。洛大人,这是从何而来?”
“云山!”洛长安说。
丁太傅狐疑的望着她,“云山?是谁给的?还是你……”
“我若是找到了长生木,肯定连根拔了,怎么可能只掰这么一小块?”洛长安轻嗤,默默的将长生木放回随身小包内,“既然是宝贝疙瘩,那我可要好好收着了!”
丁太傅面有愁容,“别再让人瞧见了!”
“若是我有什么事,第一嫌疑人就是你!”洛长安疾步离开。
丁太傅愕然,“我?”
“这事就告诉了你一人,有什么事,我爹会上你太傅府,找你算账的。”洛长安回头,冲他笑得邪性,“等好哦!”
丁太傅身子一晃,唉呀妈呀,脑阔疼……
走出了太学堂,洛长安面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公子?”察觉到了洛长安的变化,吾谷心头忐忑,“丁太傅年岁大了,可能会有点老糊涂,有些话作不得数。”
洛长安没说话,面色沉得厉害。
这里面,肯定有名堂。
丁老头说长生木不可求,偏偏,她爹拿来给娘做灵位?!
如果这都没问题,她就双脚离地,倒着走路!
爹是肯定不会承认的,这么多年,爹就没提过一句有关于娘的事情。
那么,问题的突破口会在哪?
长生木?
神秘的族群?
都有谁,知道这件事呢?
“公子,您这是要出宫?”吾谷忙问。
洛长安马不停蹄的往宫门口走去,“这不是废话吗?”
往这边走,不是出宫,难道是上茅房?
出了宫,洛长安有些烦躁,不要马车不骑马,漫不经心的晃荡去长街。
京陵城的面上,就没有她不熟的地界,条条道道,走哪都顺路。
只是今日的京陵城,好似有些怪异。
白色的东西,在半空飘荡,纷纷扬扬的落下。
洛长安一伸手,“这东西……”
“冥钱!”吾谷赶紧拂开洛长安手中的东西,“不吉利,晦气!”
洛长安愣了愣,“这阵仗不小,瞧着应该是大户人家,这……谁死了?”
“不知道啊?这可是前尚书府李家的。”身边看热闹的商贩开口。
洛长安心里一盘算,“前尚书府,李家?可是那已故的李尚书家?”
“可不就是嘛!”商贩点头。
洛长安骇然,“死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