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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下面只能听到动静,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来了。
所有人都站在那里,保持静默,也不知道上头的动静,什么时候才能消失?
“会怎样呢?”隔了许久,司马青才开口。
谁都不知道会怎样,千城内的境况本就不容乐观。
不过……
“千城的逆党分舵主已经死了,说明千城内很快会有内乱。”丁掌柜深吸一口气,“所有人为了抢头功坐上这分舵主的位置,会把整个千城弄得乌烟瘴气。”
洛长安忽然意识到,他之前那一计引蛇出洞,居然就是为了擒贼先擒王?然后把整个千城,弄得更乱?
“这是要作甚?”洛长安问。
丁掌柜深吸一口气,“还能做什么?只是让局面变得混乱,一旦千城真的乱党横行,以至于朝廷无法把控,那么周遭的军队,就会碾压过来,明白吗?”
“军队?”洛长安愣了愣,“你是说……”
丁掌柜冷笑,“这还不明白吗?只要这儿不乱,其他的州县是不可能及时出动的,谁都想保住自己,但若是殃及周遭,那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既然明哲保身不管用了,便只好用上铁腕手段。
毕竟,朝廷若是派了大军过来,那可就不是丢官卸职这么简单,闹不好是要丢脑袋的!
“原来如此!”洛长安眉心微凝,“可你想过没有,这么一来,也许很多人会死?尤其是那些无辜的百姓。”
他当然明白,但有时候你得顾全大局。
若是南州之事不尽快平息下来,相信其他的州县很快也会沦陷,久而久之,地方与京陵城便逐渐分离,对于北凉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牺牲是再所难免,如今的牺牲,能免去来日战火绵延,能保全更多的人性命,不至于因为一个南州,而让整个北凉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丁掌柜目色沉沉。
一旦战火重燃,流民失所,饿殍遍地。
那才是真的,人间炼狱。
“对了,公子可知道无妄山庄的事情?”丁掌柜突然问。
司马青一愣,他对千城不熟,还真是不太清楚无妄山庄的事,但是王账房好似想起了什么,面露骇然之色。
“丁掌柜何以问、问及这无妄山庄的事情?”王账房有些慌乱。
洛长安不解,“怎么,这还不能问?”
“非也非也!”王账房摇头,“洛公子可能有所不知,在这千城内,无妄山庄是一个鬼庄。据说当年这山庄里的人,半夜里大喊有鬼,然后便传来了嘶喊声,最后都死了。”
洛长安愕然,“都死了?怎么死的?鬼上门?”
“不知道,满地都是血,廊柱上、栏杆上都是兽类的抓痕,但是呢……未见尸骨,一具尸体都没瞧见!”王账房解释,“衙门的人,都快把整个山庄翻遍了,没有……连条胳膊都没找到。”
吾谷搓着胳膊,“这么邪门?”
“不会又想说,是什么妖邪作祟吧?”洛长安可不吃这一套。
之前是见着鬼叔挺怵的,但既然鬼叔是人不是鬼,那就没什么可怕的,爹说过,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
“谁知道呢?反正都觉得无妄山庄是不祥之地!”王账房说起无妄山庄的时候,既振奋又惊惧。
司马青皱眉,“死了人,倒也不算是不祥之地吧?最多是凶手杀完人之后,把尸体藏起来了,又或者是就地掩埋了!”
“找不到尸体还不是最奇怪的,奇怪的是从那以后,无妄山庄里经常发出奇怪的声响,大晚上委实怪吓人。”王账房说,“不过,饶是如此,还是有人要买下这宅子,但是买卖的过程中,又出了一些乱子!”
吾谷眉心紧蹙,面色有些铁青,“真的闹出点动静了?”
“对!”王账房点头,“这无妄山庄里的人都死光了,所以后期这山庄就交给同族的人处置,但是在交易前夕,双方各自死于非命。”
吾谷有些发怵,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公子,很邪门啊!”
“怎么死的?”洛长安问。
王账房解释,“买宅子的是个外乡人,莫名其妙的被猫给抓死了,就这儿……”
说到这儿,王账房还特意指了指自个的脖子,“拉了一爪子,血咕咚咕咚的往外冒,没能救回来。”
“然后卖宅子的呢?”吾谷追问。
王账房又道,“帮着卖宅子的是同族的兄弟,夜里喝醉了酒,失足掉进了河里,捞上来的时候早就没气儿了。”
“一个被猫抓死,一个掉进河里淹死,未免太巧合了?”吾谷不解,“难道官府的人不查?”
王账房叹气,“谁说不查,官府也觉得奇怪,还特意派人去问了话。可究竟能往那儿查?野猫伤人,是牲畜犯了杀孽,难道你抓了猫去斩首示众?喝醉酒掉水里淹死,总不能拽着河神像去受刑吧?这都没地查。”
“确实没地查。”丁掌柜敛眸,“以前也叫无妄山庄?”
“不是!”王账房连忙摇头,“以前叫刘家庄,不叫无妄山庄,后来大家都觉得邪气太重,听游方道士说,换个匾能镇一镇这邪气,所以就给换了一个匾,从那以后刘家庄就改名为无妄山庄。”
洛长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过说起来,这无妄无妄的,我怎么好像在哪听说?吾谷,你品,你细品,是不是耳熟得很?”
还真别说,洛长安这么一提,吾谷也这么觉得。
“对了公子,京陵城有一座无妄楼,您还记得吗?”吾谷忙道,“就在城西那块乱葬岗后面,那片林子里,无妄楼……”
洛长安宛若醍醐灌顶,“对对对,无妄楼!小时候我在那里装神弄鬼,把刘满天给吓尿了。”
“没错!”吾谷点头,“那地方阴森森的,委实可怕得很!奴才记得相爷说过,这无妄楼是用来镇这乱葬岗的。”
洛长安抿唇,“当时太师府的人找上门,寻我爹算账,说是我把刘满天那个蠢货吓出了毛病,我爹还罚我跪了祠堂呢!”
提起这事,洛长安还想笑,刘满天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尿了一个月的裤裆……
“知道无妄楼镇乱葬岗,所以……这游方道士是京陵城来的吧?”洛长安脑子一转,意味深长的开口。
这话倒是把众人惊着了,好像……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