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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会心一笑,洛长安腮帮子鼓鼓的,一会看看他,一会看看他。
此生,有这世上最强大的两个男人护着,何其幸运!
“这长定侯府的事情颇为棘手,但眼下只能行缓兵之计。”宋烨开口。
洛川河点点头,“若是现在发难,怕是会激怒他们,何况北凉经不起第二次折腾了!”
“这次若不是你先下手为强,若是长定侯府与太师府联手,只怕朕已经是阶下囚,再无转圜的余地。”宋烨叹口气。
不得不说,此番凶险,若不是控制了长定侯府,真的不可能反败为胜。
若是能轻而易举的铲除太师府,宋烨也不会等到现在。
“长定侯府的事情可以推一推,用西域使团的名义。”洛川河到底是侍奉过先帝的,深谙朝堂的生存法则。
眼下因为洛长安的关系,他得可劲的护着皇帝和北凉。
洛长安与宋烨面面相觑。
利用西域使团的名义,便意味着宋烨极有可能要将百花公主纳入后宫。
这对于洛长安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她不喜欢那个百花公主,倒不是因为百花公主多漂亮,而是这女人的眼睛,看上去阴测测的,让她浑身不舒服。
“我知道,你们都不愿意,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洛川河瞧着洛长安的面色,心下有些犹豫,“如果纵容长定侯府的军队入城,保不定会发生什么事,人心难料,总归要做最坏的准备。”
宋烨点点头,“朕明白,但是这……”
“后宫嘛,养着就是,好吃好喝的,未必要跟皇上欢爱生子。”洛川河低声说。
洛长安顿时觉得手里的瓜子也不香了,端着杯盏狠狠灌了两口水,“爹,还有没有别的法子?我不喜欢那个公主。”
“爹也不喜欢。”洛川河道,“她是进宫与我女儿分宠,爹巴不得把她一脚踹出去,可是长安,有得必有失,眼下局面不定,得先稳住江山社稷,才有你们的将来。”
洛长安没说话。
宋烨端起杯盏,幽然浅呷,“要不然,纳那个绿音公主也成。”
此言一出,万籁俱寂。
洛长安裹了裹后槽牙,痴痴愣愣的转头望着自家老父亲。
天知道,她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洛川河也愣了,绿音公主?换做是自己,怕也有些下不去嘴,何况是入宫为妃。
“既能达成西域与咱们的协议,又能让长安放心,并以此为借口,延后长定侯府的事情。”宋烨悠悠的放下杯盏,瞧着目瞪口呆的父女二人。
半晌,洛川河先回过神,呐呐的道了句,“倒也是个法子。”
“绿油油公主……”洛长安只觉得浑身发毛,“皇上,你可想清楚了,这女人是个疯的,当初撵着我满地跑,差点没把我折腾死!”
洛川河连连点头,“那可真是委屈皇上了!”
宋烨:“……”
“这女人比百花公主还难缠。”洛长安直摇头,“百花公主好歹能顾着大局,给你点薄面,但是那个绿油油不是,这疯女人说风就是雨,可了不得!”
她是吃过亏的人,那绿音公主虽然没百花公主这么多心思,但若是闹腾起来,也是厉害得紧。
“那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宋烨问。
若要拿西域做文章,只能如此这般,而且叛乱已定,西域使团马上就会重提和亲之事。
说实话,真的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如此这般,你吃亏我吃亏。”洛长安起身,一屁股坐在了宋烨身边,“后宫已经那么多的女人,再来个异域风情的,还真是有些吃不消的。”
宋烨瞧着她,“原想着借着此番功勋,昭告天下,让你入主后宫,谁知道……终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洛川河的眸色暗了暗。
“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洛长安托腮望他,“哪日我发现你变了,我便能潇潇洒洒的离宫,没有任何的束缚,若是入了后宫,那还如何逃走?”
洛川河一怔,“不许胡说。”
“怎么会让你有机会逃走?”宋烨握了握她的手,“好不容易求来的,舍不得。”
洛长安没说话,定定的看着他。
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被刘家父子这么一闹,与西域约好的比试也只能暂不作数,双方皆静观其变,各自揣测着对方的心思。
待洛川河离开,宋烨陪着洛长安去了一趟大牢,之所以陪着,是因为寒霜总是远远的跟着,他不忍她受之搅扰。
刘良和刘满天是重犯,是死囚,被关押在死牢内。
阴暗潮湿的死牢,与当日奢靡敞亮的太师府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怎么了?”宋烨发现她的沉默,有些担忧的紧了紧她的手。
洛长安侧过脸看他,“来日我若是在这里,怕是扛不住,这地方太黑了。”
遇见他之后,她怕黑。
“有我在,怎么可能让你在这种地方?”宋烨牵着她的手往内走,“待会你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不必忍着。”
洛长安这才醒过神来,闪动着狡黠的眸光,“那你呢?”
“我会退避三舍,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会听到。”宋烨举手发誓。
洛长安冲他笑了笑,收拾心情往前走。
如宋烨所言,在距离死牢一段路程的时候,他停下脚步,松开了洛长安的手,由着洛长安一人前行。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拐个弯,消失在转交。
“皇上?”曹风这才上前低语,“这不会有事吧?”
宋烨眸色微沉,“她心里有疑问,若不亲自解开,怕是不会安生的。”
“洛公子不像是能藏住心事的人。”曹风皱了皱眉头。
心事?
洛长安成日没心没肺的活着,瞧着就不像是个多愁善感之人,这样的人,也会藏着心事?多半是金殿受辱,所以要来找刘满天讨债吧!
所谓心事,可能是托词。
洛长安拐个弯,站在了牢门外头,隔着一条条木栅栏,瞧着内里躺在草垛里的父子二人。
即便回到了大牢,脚镣未撤,依旧重刑加身,与金殿上没有任何的区别。
听得动静,刘满天率先回过神。
刘良到底是老了,金殿上一折腾,已然耗尽了气力,这会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怎么……是你?”刘满天声音嘶哑,直勾勾的盯着洛长安。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洛长安站在那里,一身锦衣玉服,仍是旧时模样。
而刘满天呢?
碾落成泥,已是阶下囚。
怎不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我只问一个问题!”洛长安负手而立,目色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