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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双燕是有些手脚功夫的,毕竟是将门虎女。
可她功夫再好又如何?
始料未及,宋墨的功夫在她之上。
酒里被放了点东西,宋墨捏住了她的下颚,将杯中酒悉数灌入了她的嘴里,一掌过去,便听得“咕咚”一声。
杜双燕生生咽下了这口酒,一张脸瞬时呛得通红,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宋墨,脑子嗡嗡作响。
寝殿的大门合着,内里发生什么事,外头没人知道,也不敢有人窥探。
这位皇帝和之前那位不一样,之前那位最多训斥一番,而眼前这位新帝,动不动就杀人,以至于宫内人心惶惶,生怕行差踏错,死无葬身之地。
杜双燕死死抠着咽喉,想要把喝下去的酒水抠出来,然则……都是徒劳,咽下去的东西就算吐出来了,也不再是原来的东西。
药效,产生得很快。
杜双燕自知,为时已晚,瞬时红了眼眶,连带着眼角都湿润了,“你是皇帝,居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达到你的目的,呵……你是北凉的皇帝?就你这样的品性,也配当北凉的皇帝?”
“配不配的,也不是你说了算。”宋墨嗤笑两声,“是你的父兄,扶着朕登上皇位的,你既是长定侯府的人,自然该与他们同气连枝,同心同德!”
杜双燕冷笑两声,在宋墨出手的那一瞬,她忽然意识到了事情没那么简单。
尤其是,她想起了之前洛长安在金殿上,指证宋墨就是江湖上的,离恨天的阁主,而且还杀人放火,干了那么些个见不得人的阴狠之事。
此前,杜双燕还觉得洛长安,可能是为了摆脱宋墨,为了依附宋烨,所以诬陷宋墨,将脏水泼到了临王府,为的就是帮着皇帝铲除临王。
如今想想,竟是自己眼瞎心盲,是她太小看了洛长安。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最后的结果,便是自己才是真小人,不识君子之腹,是她看轻了洛长安,以为……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朕也是没办法,杜昭仪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朕知道,你不愿意,其实朕也不愿意。”宋墨瞧着面色惨白,眼睛发红的杜昭仪。
抠出来的又不是药,有什么用呢?
药效发挥得很快,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杜双燕就觉得自个四肢发软,连站都快站不住了,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死死扶着桌角,死活不让自己倒下。
她不能倒下,也不愿倒下。
若是真的到了最后的关头,她宁愿一死了之,也不愿受辱于此。
可是,宋墨没给她这个机会。
在她打算一头撞死的瞬间,宋墨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宋墨,你这个狗贼!”杜双燕眦目欲裂,“你不是口口声声喜欢洛长安吗?你不是很想让长安陪着你吗?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如果你给不了长安幸福,你就该放了她!”
宋墨眸色陡沉,面上的笑意瞬时消失无踪,“你给朕闭嘴!”
“你说一套做一套,难怪洛长安看不上你,换做是我,我也鄙视你!”杜双燕挣扎着,却被宋墨狠狠的丢在了床榻上。
骤然间的一阵剧痛,震得她头皮发麻,身上的骨头都跟寸寸断裂了一般,疼得四肢百骸都没了气力。
宋墨欺身而上,“杜双燕,不要再挑战朕的耐心,若是再敢提及长安,仔细朕手下无情,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杜双燕亦是豁了出去。
她都这般模样了,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身上的温度,愈发攀起,她觉得整个人就跟架在了火堆上炙烤一般,冒着腾腾热气,炙热难忍。
但,再难受也得忍着!
“杀了你,长定侯府的人可不答应!”宋墨瞧着倔强的人儿,忽然间,脑子里浮现出洛长安的身影。
是了,她也是这样的倔强。
还记得当时他对她……
呵,一个个的为什么都这样对他?
他到底哪里不好?
“朕到底哪儿,比不上宋烨,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要这样对待朕?”宋墨想不明白。
越想不明白,内心深处的恨愈发浓烈,他死死的扣着杜双燕的手腕,眦目欲裂的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撕碎了一般。
“为什么?”宋墨低吼,“你们一个个的,都这样为宋烨执迷不悟,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们这样?”
杜双燕一怔,旋即反应过来。
宋墨以为她如此坚持,是因为对宋烨……
呵,可笑!
“你真的想知道吗?”杜双燕呼吸滚烫,“好,那我告诉你!宋烨从来不会强迫别人,做不喜欢的事情,比如侍寝!他懂得尊重别人,懂得什么叫分寸,知道别人需要什么,更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他坚守自己的原则,不会因为那些蝇营狗苟的东西,而放弃做人的资格!”
宋墨目色狠戾,“做人?”
“你根本不配做人!”杜双燕咬着牙,“你是个畜生,我们这些人又怎么可能喜欢一头畜生!现在,你明白自己与宋烨的区别了吗?洛长安有眼光,所以她没有选错人,从始至终,她都没有选你,以后也不会选你!”
宋墨低吼。
刹那间,衣衫碎裂。
杜双燕闭上眼,只觉得一颗心也随之碎裂。
“砰”的一声落地,碎得四分五裂,再也无法拼凑……
这就是长定侯府给予的,所谓的荣耀?
这就是她牺牲一切,也要请皇上允准他们回朝的父兄,对她付出一生为代价,而换来的馈赠?
呵,多么可笑的付出?
后来的后来,药效便上来了,杜双燕彻底没了理智。
只是,在失去理智之前,她隐约听到了宋墨嘴里的那一句,“长安……”
勾唇,嗤笑。
听听这虚伪声音,多么可笑的男人。
洛长安,你可一定要看清楚,千万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这种畜生,不值得!
栽月宫里,灯火通明。
漆黑的宫道上,光影斑驳。
有暗影在宫道上非蹿,速度极快,快如闪电,不过是眨眼间,便已经稍纵即逝,消失得无影无踪。
乌云遮月,漆黑一片。
宫内的侍卫一直在巡逻,甲胄声此起彼伏,即便如此,还是没能挡住那些外来者,如风如云,飘忽而逝,无人捉摸。
暴室的大门被人打开,须臾又被轻轻合上。
至于发生了何事,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