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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女无不松了一口气,有汀兰郡主在,那白二小姐妄图染指凤世子,恐怕她们答应,郡主也不会答应。
白云兮脸儿憋得通红,手指掐着自己,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千万不能在皇后面前失态,一不小心就会被逐出畅春园,那对她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
可恨的汀兰郡主,自己没本事获得世子爷的心,竟然要拿她出气,白云兮在心底暗暗发誓,等到过了这遭,她定会想法子让世子帮自己狠狠地教训一顿这个刁蛮的郡主。
皇后见汀兰郡主说出这样的话,心里有些不喜,毕竟这事关一个女子的名誉,这白二小姐可是那陆家的外孙女,又有个好舅舅在朝中,父亲又是宁国公,怎么说也不能当众让人难堪。
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就听得凤子涵冷哼一声,脸上露出极为不悦的神色,汀兰见了立马就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话。
皇后的心里不禁有些打鼓,这凤子涵看中了白家二小姐,难道是有意结交陆家,她可是清楚凤子涵和陆家长孙关系亲密,若再娶了陆家外孙女,虽然是间接的关系,但却把陆家拉到了陈贵妃的船上去了。
对陆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她知道自己不能明着结交,所以也不愿意得罪,但是更不愿意让陈贵妃那个贱人抢先一步。
她的目光不禁掠过坐在另一边的六皇子,这个庶子她可不得不防,谁让他母亲陈贵妃如此得宠,且还妄图和自己争后位,妄图染指储君之位。
当年先后去世,若不是先皇后力保自己继任皇后之位,皇上又念及结发之情,如今身在皇后宝座的说不定就是陈氏那个贱人了。
一时间皇后心里涌现出千般滋味,可是脸色却无比平静,在后宫待得久了,情绪也内敛到了极点,即便再愤怒也不会放在脸上,她依旧是气度高华的皇后。
皇后再度开口道:“白二小姐,你是否有把握对出对子?若没有,本宫不为难你,你且就坐,若是能对出,本宫就厚着脸皮请高丽公主通融一炷香的时间!”
白云兮看到难题抛给了自己,其实她心里清楚,再给她一天时间也没用,她根本就不会。可是就此承认自己不会,那别人将如何看她?她这才女之名不就成了笑柄吗?
一时间百感交集,白云兮转身看看白木槿,竟有一股子冲动涌上来,她突然跪下,一改之前的紧张无措,反而笑盈盈地对着皇后道:“请皇后娘娘恕罪,其实臣女虽然擅长诗词,但若说对对子,还是姐姐最精此道,若让高丽公主登上一炷香时间,对可是要让公主笑话咱们天元贵女无人了,所以……恳请皇后娘娘给臣女的姐姐一个机会!”
没有人想到,包括白木槿都没料到白云兮在这关头尽然还会使出祸水东引这一招。外人自然不知道她们姐妹势同水火,若是白木槿能对出对子,不仅不会影响白云兮的才名,人家还会以为白云兮大度,故意让机会给自己姐姐成名。
若是白木槿对不出来,那白云兮也借此逃过一劫,虽然难免会影响到她,但比之现在承认自己不行要好得多。白木槿心里都不禁赞叹白云兮的反应能力,这是要时刻准备着陷害别人,才会有的急智吧?
可惜汀兰郡主不会放过白云兮,只冷嘲道:“自己不行,还要拖上自己的姐姐,哎……”
此话说的白云兮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她回身看了一眼白木槿,硬是厚着脸皮娇笑道:“姐姐,为皇后娘娘解忧,可是咱们分内事儿,若你再不出手,别人都要以为咱们白家姐妹是草包了,到时候……”
她的话没有说完,只换来白木槿冷冷一笑,笑得她有些毛骨悚然,顿时不敢继续说下去。
也不只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今日凤子涵似乎不打算保持沉默,偏偏又在此时用那冷冰冰的声音开口道:“素闻白家姐妹都是满腹才华,想来妹妹通辞赋,姐姐应该不会差!”
白木槿眼睛似不经意地掠过凤子涵,这个男人看来是在找死,他是有多看重白云兮她不知道,但是她明白,凤子涵这是故意想让自己跟着出丑。
没想到此话一出,全场的目光又集中到了白木槿的身上,难道这对姐妹竟然如此不知廉耻,同时勾上了凤世子,妄图霸占世子妃的位置吗?
众怒难犯,白木槿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当然也明白凤子涵的用意,他故意用一种赞赏的目光看向自己,可是只有她知道那眼神里的冷意和挑衅。
陆菲媛担心地看了一眼白木槿,想要拉住她,却被白木槿掰开了手,她缓缓站起来,动作十分优雅得体。
举步走向皇后娘娘正对面,然后跪拜下来,道:“臣女不才,可不如妹妹的才华,三岁能作诗,五岁能画画,但是要对上这副对子,却还是轻而易举之事!区区雕虫小技,本不欲拿出来献丑,我天元随便哪个贵女站出来也可对出来,哪想到妹妹竟然一时对不上,还真是令我惊讶呢!”
白木槿的话让皇后听了十分开心,她首先表示自己能对出来,又夸了一遍天元贵女,并不突出自己对出对子有多么厉害,在场的其他贵女们听了虽然暗自羞愧,但是面上还是很高兴的,反正谁也不知道她们真对不出来不是?
皇后娘娘亲切地笑着抬抬手道:“免礼吧,你若能对出来,本宫自然有赏!”
白木槿恭恭敬敬地拜谢了:“多谢皇后娘娘抬爱,不过正如臣女所言,此乃雕虫小技,场下想必很多人都可对出来,只是碍于身份,绝对此对子不足以彰显咱们天元上国的风范,才没有主动出来,所以皇后娘娘的赏赐,臣女受之有愧!”
皇后见她如此谦恭,缓缓点头,真是个识大体的姑娘,那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自有一股子大气,比之她妹妹来,要端庄得多。光凭这一点,皇后也要对白木槿刮目相看。
白木槿起来,走到高丽公主面前,朝着公主行了个万福礼,算是对属国公主的敬意。高丽公主见天元也有如此佳人,倒是细细看了一下,才笑道:“小姐,请!”
白木槿也不推辞,走过去,执起笔在高丽公主早就准备好的纸上,迅速写下下联: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写完后,还轻轻吹了一下未干的墨迹,才放下笔,然后退开两步,由着高丽公主的侍女将下联展示出来。
高丽公主看着那刚劲有力的字体,就已经赞叹白大小姐这一笔好字,就连自己都要甘拜下风,再读了当众读了一遍白木槿的下联,一时间内心生出许多敬意来,短短时间,她就这样工整而漂亮的对出了自己以为的绝对!
引得场下一片掌声,就连皇后娘娘和后宫那些嫔妃都忍不住鼓起掌来,如此精妙的下联,不得不让人叹服。
皇后娘娘甚是开怀,连声道:“来人,重重有赏!”
白木槿盈盈拜下谢赏,正准备下去,却被高丽公主叫住了,她笑着道:“白小姐留步,本宫这里还有两幅对子未曾对上,可否赐教?”
白木槿微微皱眉,她并不想在这个地方出风头,这个高丽公主不应该继续出第三题吗?干嘛要和自己为难呢?
高丽公主继续道:“莫非白小姐刚刚只是凑巧对上了,不敢应战吗?”
皇后娘娘听了心里可不高兴了,什么叫凑巧,那不是说她天元无人不成?可是此女毕竟是高丽公主,虽然天元是上国,但也不能随意轻慢高丽公主,皇上可是发话要好生招待高丽公主呢。
于是皇后只好道:“白小姐,就依高丽公主之言吧,咱们天元之人,绝不惧怕任何挑战!”
皇后娘娘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刚刚那一副对子无人能对的时候,她可是在心里怒骂高丽人不知好歹,竟然让她当众丢脸,现在竟然因为白木槿出来解围,反而有恃无恐了起来。
白木槿能怎么办,人家是皇后,她只能欠身应是,只等着高丽公主出题,她其实并不精于此道,不过刚刚那个对子,她是恰好看到上阳苑那口印月井罢了。
高丽公主见白木槿答应了,喜不自胜,她在高丽号称第一才女,无人能及,听闻天元上国的人都饱读诗书,有才之人比比皆是,自然见猎心喜,而且她看着白木槿这通身的气度,竟不比她见到的那些公主差分毫,便真生了几分敬意。
高丽公主的侍女又摆出两幅对子: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第二幅上书:天当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此二联一出,白木槿也觉得高丽公主此人才思不凡,幸而自己前世因为毁容不愿出门,读书倒是不少,几乎未出嫁的时光都在与书为伴。且陆氏那会儿就教导自己,腹有诗书气自华,所以整日里让她躲在屋子里,多读书,其实是为了阻止自己出去参加任何宴会,避免自己有机会接触到高门大户的公子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