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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嬷嬷对白木槿如此沉得住气,十分欣慰,要知道从未进过宫的姑娘,进来能不吓得胆战心惊,就已经难得,更何况太后是如此态度,白木槿还能不动声色地低头跪在地上,连身子都没动弹过,这份忍性,是个成大事的。
难怪能在那陆氏手里完好无损地活到了现在,虽然在外面有了怯懦的名声,但到底没有损到什么,而且随着她在百花盛宴上一举成名,这个名声早就烟消云散了。
现在大概只传扬着两种言论,一种是白家大小姐如何力挫高丽公主,聪明智慧,美丽端庄。
另一种是白家大小姐和楚郡王世子及小姐的恩恩怨怨。支持白木槿的说楚郡王府仗势欺人,支持楚郡王府的,则说白木槿虚伪造作,面善心恶。
好半晌,宁嬷嬷才轻咳了两声,低声提醒道:“太后,白小姐到了!”
太后这才悠悠转醒,似乎还有些晕乎乎的样子,声音有些无力地道:“怎么了这是?年纪大了,精神也不济了,不过等了这么会子功夫,就睡着了!”
白木槿听了,赶紧伏地请罪,道:“臣女失礼,耽搁了进攻时辰,让太后娘娘久等,请太后恕罪!”
太后这才回过头来,拿正眼看了白木槿,也随即坐直了身子,道:“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白木槿这才直起上身,微微抬起头,但眼见仍旧低垂着,并不能与太后对视,这是规矩,在上位者面前,是不能随便直视的。
太后打量了一下白木槿,微微点头,就算一开始抱了不好的印象,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姑娘举止得体,礼仪周全,让人挑不出一丝错。
“你就是宁国公家的小姐?”太后仍旧没有打算开口让人起来,反而微微沉了几分声音问道。
白木槿略低头,答道:“是,臣女正是宁国公嫡长女!”
“嗯,你母亲我倒是见过,好几次宫里宴请命妇,怎么没见她带你一起呢?那位小姐好像比你略小一些!”太后说话是一点儿情面也不留。
白木槿自然明白太后的意思,此时她要是表现出一点儿对继母不满,那就会引得太后借题发挥了。
于是赶紧恭敬地解释道:“那位是臣女的妹妹,母亲没带臣女进宫,是因为臣女自幼体弱,每回命妇进宫都是年前,天气冷,母亲怕臣女身子吃不住,才让臣女留在家里!”
太后微微挑眉,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接着道:“原来如此,看来你母亲待你不薄啊!”
白木槿猛地想起今日在楚郡王府门前的事情,看来太后已经全都知道了,包括她额头上的伤,当然也包括外婆打了陆氏的事情。
心下暗道,太后能坐到今日的位子,果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竟然又给自己设了个陷阱,若说陆氏的不好,那就是对母亲不敬,视为不孝。如果说陆氏对她好,那今日陆氏被外婆当众打脸唾骂,那就是外婆不分青红皂白,不善待庶女。
白木槿凝了凝神,才不紧不慢地答道:“臣女自幼丧母,是母亲将臣女养大的,所以一直感恩于心。”
她不愿意多回答一句话,也不说陆氏对自己到底如何,但仍旧感恩陆氏的养育之恩,至于陆氏做过什么不需要她说。
太后眼里闪过一丝利芒,白木槿表现的越是好,这就让太后越是不喜,因为要吓唬这样聪明的姑娘可不容易,她要如何才能逼得她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建议”呢?
太后手一伸,身边伺候的宫婢赶紧递上茶水,太后掐着兰花指,轻轻捏住茶杯盖儿在杯沿上刮了两下,才轻轻抿了一口,动作优雅的仿佛练习过无数遍。
喝完,宫婢又赶紧接过茶杯,放了回去,太后才扬着声音道:“既如此,你母亲也算于你有恩,你怎么能陷你父母于不义?难道不知这是大不孝之罪吗?”
白木槿并没有被太后故意放严厉的声音吓到,而是微微低头,道:“臣女不敢!”
“不敢?你害你父母当街出丑,被你外祖母责打,被众人唾骂,这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太后冷冷地道。
白木槿稍稍抬起下巴,显得不卑不亢,回道:“臣女绝不敢有此心思,还请太后娘娘明鉴!”
太后见不管自己怎么说,白木槿就是以一句话简单回答,绝不肯多说半个字,却又挑不出任何错来,这让她着实有些气恼。她活了大半辈子,在残酷的宫斗生涯中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但是就这样一个还没及笄黄毛丫头,竟然在她的一再刁难之下,还面不改色,这着实让她既惊又恼。难道自己真的太久不曾有过对手,所以连最基本的威严都没了?
太后暗自恼了一下,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白木槿,今日不逼得她低头,那她这太后的威仪何存?
“你说不敢有此心思,可你的确是如此做的!你执意要去楚郡王府闹事,让你父母受辱,难道这不是你的所作所为?”太后脸色变得严厉起来,不复刚刚的平静,一双不满皱纹的眼睛,带着浓浓的不悦。
白木槿再拜下,才道:“请太后娘娘容臣女陈情!”
“你有什么情要陈述?在哀家面前,不容你有丝毫虚言,也不要妄图演戏给哀家看!”太后不等她说,就先警告起来。
白木槿忙道:“臣女不敢,臣女保证字字句句,皆是实情,若有丝毫虚假,但凭太后娘娘处置!”
太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才道:“且听你一言!”
白木槿这才露出一脸屈辱之色,声音沉痛地道:“今日之事,的确是因臣女而起,臣女绝不是去楚郡王府闹事,而是要去向楚郡王府讨个公道,要个清白!”
太后的眼神一冷,愤然道:“你不是去闹事,何故聚了那么多人,又何故鼓动百姓闹事?”
白木槿知道太后娘娘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威吓自己,目的自然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她选择沉默,将这件事轻轻放过去,并且还是“功过相抵”,既要堵住陆老夫人的嘴,还要让她感恩太后仁慈。
可惜,她白木槿敢和楚郡王府叫板,就不怕太后这个靠山在后面撑腰。凤子灵没讨到准话,那说明太后心里也知道是谁理亏。
白木槿故作惶恐道:“太后明鉴,臣女冤枉!”
太后那急于爆发的怒火,却好像打进了软绵绵的棉花上,一点儿作用也没起到,白木槿依然是不肯多言一句,既不顶撞,也不辩解,就咬定了自己是无辜的。
太后心里的火气也被挤出来了,看着白木槿的眼神越来越不善,声音也越来越冷:“冤枉?难道你不承认你在楚郡王府门前闹事?难道你没有鼓动百姓帮你说话,声讨楚郡王府?”
白木槿依然无动于衷,只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连声道:“臣女不敢,臣女只是要为自己讨个清白!”
太后偏偏就要回避这个话题,就想定了白木槿聚众闹事之罪,这可不是小罪,要是真落实了,抄家灭族也是有可能的。
聚众闹事,往大了说就是意图谋逆,对皇室不敬,总归这一条罪名可以延伸成很多绝对的死罪!
“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也不该聚众闹事,楚郡王是皇上亲封的郡王,代表着皇室颜面,你在楚郡王府门前闹,那就是不敬皇上,这一点你可知罪?”
白木槿只在心里冷笑,太后也不过如此,就想咬住这条罪名不放嘛,那她也没必要继续装孙子了。
白木槿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请太后明鉴,第一,臣女并没有聚众,那些百姓是都是路过,看热闹的,与臣女无关,臣女到达的时候,就已经聚了很多人。第二,闹事之说更是冤枉,臣女去的时候,见到父母被楚郡王府的家将用兵器驱赶责打,只是过去安抚父母离开。第三,臣女去王府门前,话还未说一句,就被凤小姐喊打喊杀,接连几次被推倒在地,甚至被鞭笞。第四,楚郡王妃出来,臣女也是恭恭敬敬地求王妃给臣女一个公道,并未有丝毫不敬之处,楚郡王妃不肯理会臣女的请求,还讲臣女打倒在地,撕裂旧伤,晕了过去,之后的事情,臣女并不知情了!从始至终,臣女都不曾闹事,也不曾不敬楚郡王府!”
太后刚要说什么,白木槿换了一口气,接着又道:“若说不敬皇上,那楚郡王府凤小姐以白身,竟然命令家将责打驱赶臣女父母,伤了臣女的父亲一条腿,臣女父亲是圣上亲封的宁国公,母亲又是一品诰命,请问太后,如此又该当何罪?”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质问哀家?”太后被白木槿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可偏偏她语气不温不火,又句句是事实,从头到尾,半个不敬之言都没有。
白木槿低下头,声音平静地道:“臣女不敢,臣女只是心存疑惑,请太后恕罪!”
“若哀家不恕你之罪呢?”太后说不过白木槿,干脆就以势压人,反正在天元,就算是皇上也得看她的脸色,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也敢跟自己叫板,简直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