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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知道丈夫的难处,赶紧道:“父亲,都是媳妇儿的错,夫君他忙于公务,一双儿女都在媳妇儿手里教养的,媳妇儿愿意受罚!”
“我早有言在先,你们房里的事儿,我再不愿意管了,若不是你们在这里大打出手,你以为我愿意过来丢这个人?”陆相爷失望之极地看着陆兆安。
他早先还觉得这个儿子是个好的,勤奋上进,总是默默地做事儿,不像大儿子被他母亲宠得有些不省事儿。
陆兆安哭丧着脸,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赶紧道:“儿子知错了,求父亲不要厌弃儿子,儿子保证以后定会好好地教养子女!”
“罢了,娇娇的事儿你们有什么打算?”陆相关心的根本就不是已经发生的事儿,于事无补。
陆兆安狠了狠心,才道:“娇娇被退了亲,又接连出了这样的事儿,这辈子也别想找个好人家了,不如就放到庵堂里,让她为陆家祈福吧!”
胡氏看着陆兆安,心里有再多的不忍,此时也只能忍下来,女儿至少能保住一条命,将来她再想法子将她偷偷送走,远远地放到外面去,找个不知根底的嫁了也就罢了。
陆相爷叹息一声,才道:“我管不了你们许多了,但是陆家的名声决不能有丝毫损伤,我们这样的世家,多少人在盯着,就盼着你出错,才好找机会打压你,毁掉你,若是你们再做出丝毫有伤体面的事儿,就别怪为父翻脸无情!”
纵然是自己的儿子,在整个家族的利益面前,也是可以舍弃的。陆家已经屹立在世族顶端几百年,怎么也不能毁在自己的手里,否则他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呢?
可惜自己这两个儿子都不是合他心意的继承人,幸而长房的嫡孙青云是个能当大任的,否则他还真担心陆家后继无人了!
说完这句话,陆相没再停留片刻,一甩袖子,大步流星地出了门,陆兆安和胡氏同时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件事没有直接连累道陆兆安。
等人走远了,陆兆安才道:“你赶紧将娇娇送走,找个偏远的庵堂,若被人找出丝毫差错,别怪我无情,还有……苏姨娘有了身孕了,你给我照看好了,若有个好歹,你若保不了她的胎,你女儿命就别想保下来!”
胡氏心惊胆战地看着陆兆安,连连应了,原来陆兆安之所以留着娇娇的命,不是出于怜子之心,而是为了威胁自己,不想让她再发作姨娘们!
胡氏心里像放了冰块一样,彻骨的冷,这就是她一心扶持,倾心相待的男子,竟然也能这般凉薄无情!
再想想前些日子陆凝香回来的事儿,陆兆安对自己的妹妹都比对她这个妻子要好,妹妹一哭,便能将封存了五万两的银票全都拿出来。
可是自己的女儿出了事儿,他却只怕连累到自己,还要拿女儿的性命威胁自己的妻子,这就是为人父,为人夫的样子吗?
胡氏心里生了万般的恨意和怨愤,若不是自己还要依附陆兆安而活,她定会现在就骂出心里的怒和怨!
“哎……没戏看了,散场了……”凤九卿颇有些不舍地道。
陆青云白了他一眼,道:“这戏还有后半段,要不要看啊?”
“呵呵……是吗?后半段是不是要在国公府上演了?哎呀……那本王得准备一些礼物送去给安平郡主,郡主宴客,这请帖青云兄应该不会不给本王弄一张吧?”凤九卿似乎早就对一切了如指掌一般道。
陆青云听了这话,却笑道:“哎呀……原来我表妹没发帖子给王爷啊?真是不懂事呢,哈哈……”
凤九卿狭长的凤目微微流转,手指弹了弹,道:“青云兄……有件事儿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陈贵妃好像……”
凤九卿的话说的极缓慢,留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
陆青云眼神一冷,道:“她在打我们家的主意?”
“请帖!”凤九卿笑得和只狐狸一样,虽然没能得到白木槿亲自送的帖子,这让他十分懊恼,但怎么也不能在陆青云面前表现出来。
陆青云哼了一声,从袖口里取出来,道:“便宜你了,本来槿儿是打算派人送到宣亲王府的,不过……我觉得王爷应该会自己来取,就帮她带了过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凤九卿眼神闪过一道亮光,虽然极短暂,但还是被陆青云捕捉到了,心道,装什么大尾巴狼,明明开心的要死,偏偏还做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不过这个时候他不会选择触凤九卿的逆鳞,还得恭敬地问道:“王爷……现在可以把话说清楚了吧?”
“嗯,陈贵妃似乎对你妹妹很有兴趣,她很快要及笄了吧?”凤九卿说的平平淡淡,无波无澜的,却惊煞了陆青云,险些让他坠下树去。
好容易穏住了身形,陆青云冷着脸道:“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妹妹身上?凤之澈的心思未免动的太狠了吧?”
“这个和老六没关系,他的心思……”说到此处凤九卿的眼神冷厉了起来,相比于陈贵妃的心思,凤之澈的念头更让他不悦。
陆青云很精明地发现了凤九卿话里的冷意,心思一转,才带着笑道:“原来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是另有目的啊,王爷,你可不厚道啊!”
凤九卿剑眉斜挑,毫不在意地问道:“那又如何?本王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要打探这对母子的消息,代价可不小,你别让本王失望啊!”
陆青云冷哼一声,道:“我陆家从来不需要攀附皇权来保证地位,我妹妹要嫁的人,必须是她真心欢喜的人!”
别的还好商量,但是妹妹却是陆家长房的眼珠子,别说秦氏舍不得,陆昭然和陆青云也绝不会答应把女儿送到帝王家。
更何况还是个野心勃勃的皇子,陆家能够屹立不倒,那就是永远都不做这种投机,他们是纯臣,只忠于皇帝,谁要陆家的忠心,必须得有本事先坐到皇位上去,但别想利用陆家的势力来帮他争皇位!
凤九卿不置可否地勾勾嘴角,似笑非笑,凤之澈竟然想打他的人的主意,那就别怪他不给这个皇侄面子了,他早就提醒过了不是吗?
陆青云看凤九卿那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才凉凉地说了一句:“我要去趟威远侯府,表妹还留了个请帖给明熙呢!”
凤九卿磨了磨牙,道:“青云兄,你是在找不自在对嘛?你要是太闲了,本王不介意给你找些事儿忙一忙!”
“别……别介,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动刀动枪的呢,咱们谁跟谁啊,哈哈哈……”陆青云边说边退,眨眼间已经离开了这颗大树。
陆氏这些日子,头发都快熬白了,她东拼西凑,总算弄了十万两银子,还给了白木槿,可是还差着三十五万呢!
可是她的田产和房产急卖,却偏偏无人问津,她明明已经将价格压得很低了,这种价格应该是抢疯了才是,但是已经十日过去了,依旧没半个人上门。
而她的铺子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生意一日坏似一日,玲珑坊这种日进斗金的铺子,都变得冷冷清清的,而对面的珍宝斋不知怎么了,突然就兴盛了起来。
珍宝斋不过歇业了三日,然后就焕然一新地重新开张了,铺子里所有的陈设都让人耳目一新,加之刚刚打造的一批适合夏季的头面首饰新品,看着就让人眼馋,吸引了不少客人的目光。
陆氏不得不佩服白木槿的能耐,可是她却不知道,为了这一日,白木槿已经私下里准备了将近半年的时间。
其他的生意也差不多,所有她曾经故意破坏掉的陆婉琴的铺子,基本上都以全新的姿态闪亮登场,要么是大酬宾,要么是新品上市,总之吸引客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而相对的,她开在附近的铺子,也因此损失了很多客源,这才导致她的生意越来越差,而她已经没有多余的银子来支撑铺子里货品的更新换代了。
她知道,继续这么恶性循环下去,她就会被白木槿彻底拖垮,因为白木槿的银子只会越来越多,她的生意也只会越来越好。
而自己则因为急于还债,不得不将原本用于周转的银子全数拿出来还给白木槿,这简直就是雪上加霜的事儿。
她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将自己以前的旧首饰和那些没穿过的,或者只穿过一次的名贵衣服都稍微改改拿去自己的铺子里卖了。
幸而她名下有成衣铺和首饰行,所以不必挂在别人家寄卖,这省去了不少麻烦和银子。而因为这些珍品的补充,让两家铺子的生意也有所回转了。
毕竟她当初置办的东西都是外面难得能买到的,富贵人家的夫人,很少回去买成衣,都是拿料子,请最好的裁缝量身定做的,成衣铺子的衣服都是卖给那些家里没有好裁缝的人的。
所以那些客人见到如此漂亮又精致的衣服,自然会见猎心喜,所以最近陆氏只靠着这两家铺子赚些银子了。
她还暗自庆幸了一下,至少白木槿没能堵住她所有的路,这让她得以休息了一下,不过……离最后期限也越来越近了,她的衣服再多,也卖不出那么多银子啊。
陆氏的纠结的眉心一直都没舒展过,她挖空心思地在想着怎么筹集银子,因为白木槿三不五时地就上门来陪她“聊天”,每一次说话的内容,都让她又愤怒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