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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婆子有些发憷,毕竟现在她们还住在国公府里,虽然身契都在郡主手里,但郡主也是国公的女儿,她们也不敢太过放肆了。
人家父女之间再如何,也是亲骨肉,哪里会有隔夜仇?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她们这些下人,因此她们迟疑着并不敢强横赶人。
瑞嬷嬷冷笑了一声,道:“看来,你们是认不清谁是主子了,也罢了,倚琴阁不需要你们这些不长眼的,都给我滚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明儿一早就跟着牙婆走吧!”
她可不是赶人,而是直接发卖了,下人的命运都掌握在主子的手里,白世祖虽然是宁国公,但也不能越过郡主去,再说下人的身契在谁手里,就该认清谁是主子,若是宁国公府里哪个人都能指使得动她们,那就不配做郡主的下人。
那群婆子立刻跪下来,求道:“瑞嬷嬷,手下留情啊,奴婢们也是没法子,郡主好歹也是国公爷的女儿,若是郡主不发话,咱们也不能冲撞了公爷,否则到最后吃苦受罪的还是咱们做奴婢的,您也体谅我们一下!”
还是雨梅和雪梅这两个二等丫鬟机灵,踢了一脚那几个狡猾的婆子,对着白世祖道:“公爷,奴婢们得罪了,还请您不要干涉郡主的事儿,瑞嬷嬷既然发话了,那定然是郡主的意思,还请陆二夫人离开吧!”
“你……反了你们了,竟然敢对我这样说话,我可是郡主的生父,堂堂宁国公,你们给我看仔细了!”白世祖怒不可遏地道。
雨梅和雪梅却不为所动,她们好不容易才熬到二等丫鬟的位置,而且还是郡主身边的二等丫鬟,一年以后,不出意外就会跟着郡主去郡主府,那就身价百倍了。
这一年都是对她们这些下人的考察期,哪个主子缺少会做事儿的奴才?还不都是缺忠心的奴才吗?这两个从低等丫头一步一步熬上来的人,才比别人更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们才不会犯糊涂,因为畏惧白世祖的身份,而违背郡主的意思呢!
她们比谁都看得明白,郡主对自己父亲并没有多少情分在,谁几次三番被一个本就不关心她的父亲喊打喊杀的,还会傻了吧唧非要拿热脸贴冷屁股?所以国公府里,她们没有第二个主子!
雨梅微微欠了欠身,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却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道:“公爷,奴婢们只是下人,您还是不要为难我们了,陆二夫人在这里胡乱说话,败坏郡主的名声,郡主现在不便出来相见,不代表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为了陆二夫人好,还是让她先离开吧!”
胡氏一听,就嘲讽地道:“妹夫,你们国公府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小小的丫头,就敢对国公爷如此说话,想来你这个父亲,郡主并没有放在眼里嘛!”
挑拨离间,可是她的拿手好戏,白世祖还能不护着自己,那才有鬼呢!
白云兮也添了一把火,指责道:“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竟然敢对我父亲不敬,以为国公府还会容得下你们吗?识时务者为俊杰!”
白世祖听了,如火上浇油,爆喝道:“来人啊,将这两个贱婢拖下去,杖毙!”
护院本就在倚琴阁吃了大亏,现在有国公爷出面撑腰,他们也硬气了起来,几个受伤轻的都跑了过来,就要拉雪梅和雨梅下去。
白云兮看着这一幕,心里暗爽不已,白木槿是没办法出面的,只能看着这两个忠心耿耿的丫头死了,看以后谁还敢帮着白木槿做事儿,谁还干忤逆她这个二小姐!
雪梅和雨梅拼命反抗,可惜她们毕竟是女子,哪里敌得过几个孔武有力的护院呢,眼看着就要被拖出去了。
白慕辰一见,忙道:“父亲,她们可是姐姐院子里的人,您怎么能说杀就杀了?”
白世祖袖子一挥,怒道:“你也知道我是你们的父亲,你眼里可有尊卑之分?不过是两个贱婢,竟然敢对我不敬,留着有什么用?你那个姐姐,仗着自己成了郡主,就连父亲都不尊重了,我迟早要被你们这对不孝儿女气死!”
“父亲……”白慕辰还要说什么,却被白世祖一把推开,踉跄了几步,好歹才稳住了没有摔倒。
白世祖不由分说就往二楼上去,陆青云和凤之沐一人一边,拦住了他的去路,陆青云脸上带笑,却不容拒绝地道:“姑丈,青云劝你还是消消气,不要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你敢拦着我?这里是我的府上,不是你陆家,容不得你撒野,给我滚开!”白世祖说着就要强闯。
李继宗已经跟了上来,对着陆青云龇牙一笑,这会儿他们总拦不住了吧。白世祖却没有能动弹陆青云两人分毫。
凤之沐冷声道:“宁国公,你好大的威风,今儿有我在,谁也别想过去!”
白世祖怔忪了片刻,才似乎刚刚看到凤之沐,不尴不尬地道:“十五皇子,您还是不要胡闹了,虽然您是皇子,也管不得我的家事,闹到皇上那里臣也是有理的!”
“是谁要强闯我的房间?”白木槿的门被从里面打开,她已经换了一身华服,气势凛然地站了出来,惊到了一片人。
白云兮和胡氏都惊慌失措地对视了一眼,白木槿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毫发无损地站出来呢?
解毒明明需要一个时辰的,这才过了半个时辰而已,她们明明有足够的时间让她出丑,顺道料理了这些对他们不敬的人,怎么可能会让白木槿出现了?
白世祖一愣,看着白木槿,诧异地道:“郡主无事?那为何一直不肯现身,害你妹妹和舅母以为你被歹人挟持了!”
白木槿眼神从他身上掠过,看着胡氏和白云兮,冷笑着道:“还真是让本宫感动啊,我的好舅母和好妹妹,不过……刚刚本宫可听到了有人在这里大肆污言秽语,说本宫在房里做见不得人的事儿,不知是谁如此大胆!”
胡氏一听,腿都有些发软了,白木槿的气势的确惊人,而且看她的模样根本不像被冰水浸泡过的样子,面色红润,精神焕发,除非是有解药,否则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儿呢?
可是她不可能拿到解药的,这种药是秘制的,就算有人知道是什么毒,也不知道如何调制解药,而她给陆氏的解药已经全都被白云兮和白云兮身边的两个丫头用掉了。
“姐姐,就是二舅母,她在这里口口声声地诋毁你的名声,还说我和青云表哥故意拘禁你!”白慕辰总算松了一口气,看着姐姐容光焕发的样子,就知道她的余毒已经清了,并且没有伤到身子,总算他们没白忙一场。
胡氏惊得手忙脚乱,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想要离开发现院门已经关上了。
“父亲,还是请你让人放了我的丫头吧,她们只是奉命行事!”白木槿看了一眼仍旧被护院拖着,苦苦挣扎的两个丫头。
白世祖见白木槿出来了,气焰也不如刚刚嚣张了,冷哼了一声,才道:“这两个丫头对我不敬,难道不该惩罚吗?”
白木槿丝毫不以为意,淡淡地道:“父亲,我说了,她们只是奉命行事,而且,也没有对您不敬,我在屋子里听得一清二楚,她们只是要您请二舅母离开罢了!”
白世祖眼睛一瞪,怒不可遏地道:“你这是什么话?你的意思是你指使她们对我不敬,赶走你二舅母了?”
白木槿嘴角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道:“父亲,您非要如此颠倒黑白,我也没有什么话要说,不过只一点,即便这两个只是下人,也是我的下人,这里也只有我才可以发落她们!”
“你……你这是大不孝,你不尊父亲,就算你是郡主,皇上也容不得你!”白世祖气的捶胸顿足,他已经受够了,被自己的女儿压在头上,这种屈辱谁能明白?他一定要到圣上面前讨个说法。
白木槿指着那两个护院,道:“还不把人给本宫放了,谁准许你们到本宫院子里来的?”
护院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白木槿,谁准许的?没有人准许,他们好像是强行闯进来的,这下完了,郡主一定会治他们的罪的。
果然,白木槿接着就道:“今日强行闯进倚琴阁的奴才,每个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姐姐,你如此做恐怕不妥吧?你说父亲不能发作你的丫头,那你怎么可以越过父亲发作国公府的下人呢?”白云兮不怕死地道,反正有白世祖给她撑腰,她才不怕白木槿呢!
白世祖也点头道:“兮儿说的有理,我说今日这些下人,你一个也不许打!”
“父亲,我想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这些人闯的不是白家大小姐的院子,而是闯的安平郡主的住所,是大不敬,我也不是以家法来处置他们,而是以国法来处置的!”白木槿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气势在,让人不敢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