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今生,还怎么忍?怎么让?怎么轻饶了她们?难道还要再走一遍前世之路吗?
白世祖抿了抿嘴,好一会儿才回道:“你如今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还提那些做什么,许多事儿,就是你咄咄逼人,才惹下的祸事,你若能多一份忍让,多一份宽容,就不会闹得那么僵,家和万事兴啊!”
白木槿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对这样的人,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她笑了笑,道:“所以,我应该出了事儿,或者死了,让我的鬼魂站在这里,父亲才会还我一个公道,对吗?”
白世祖一愣,继而愤然道:“你永远都是这么讲歪理,我何曾要你死了?我不知道曾经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白木槿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问道:“那父亲觉得原来的我过的如何?您见过女儿吃残羹冷炙,甚或是馊掉的饭菜吗?您见过女儿被下人欺凌,一件衣服要穿上几年,也得不到新的吗?白云兮是你的女儿,我也是,为何你的眼里只有她的眼泪,看不到我的凄苦?”
她知道自己不该问,不值得问,可是活了两世,她真的很想要一个答案,为何同样是女儿,同样是他的骨肉,却如此差别对待?
白世祖被问住了,哑口无言,他看了一眼依旧泪光闪闪的白云兮,又看看一脸平静说出控诉之言的白木槿,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只能低声道:“你妹妹,她……她毕竟比你小,我偏爱她多一些,也是应该的!”
白木槿没想到,她等了两世,等来的答案竟然是这样令人哭笑不得的,就因为她比白云兮大,所以就活该要受那些苦,活该被她们欺负,活该去送死!
天下的父母怜惜幼子的心,她不是不能理解,只是能不能稍微不那么过分?她也是人,她母亲离去的时候,她也只是个三岁的孩子,她的弟弟也还是襁褓之中的啼婴。他们那么需要这个父亲的垂怜和关爱,却从未曾得到过。
若非陆氏前几年要装贤惠,若非有陆家的威慑,若非有白老夫人的一点点关照,他们能不能活到这么大?
为什么就没有人来怜惜他们呢?她不要偏爱,不要独宠,她们只要一点点公平,只要能堂堂正正,周周全全地活着,这竟然也成了奢望吗?
白慕辰悄悄走过去,拉住了白木槿的手,发现她的手那么凉,仿佛刚刚从冰里拿出来一样。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姐姐内心深处的悲痛,其实相对于姐姐,他却不那么悲伤,因为他对白世祖的期待,早就在一次次失望后一点点消磨殆尽了。
从未得到过,所以才不怕失去。可是白木槿曾经也得到过的,在他们的母亲还活着的时候,作为白家长女,必然也是得到了这位父亲的真心垂怜的。
虽然那时候才三岁,但白木槿不是完全没有印象的,可是……时隔两世,却早已模糊不清了,所深刻记得的,却是她出嫁的时候,白世祖冷硬的脸庞,以及她出事儿之后,那一纸断绝父女关系的文书上刺目的红手印。
白木槿轻轻握了握白慕辰的手,让他不必多担心,她得到了答案,也就意味着放下了这份心结,从此以后,可以毫无负担地做她该做的事儿了。
白木槿淡然地对白世祖道:“父亲,无论你希不希望我活着,我都会好好地活下去。你怪我也罢,恨我也好,对于企图害我的人,我绝不会轻饶。您若还想写折子参奏我,我也不怪你,不过圣上面前,就休怪女儿不顾您的颜面了!”
白世祖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威胁,是实话实说,不能您要参奏我,给我定下个毁人清白,坏人姻缘的大罪,我还要逆来顺受,沉默地担下这个罪名吧?不多说,您自己决定就好!”白木槿十分不耐烦了,对白世祖这样的人说话,真是特别的累心。
白世祖看着白木槿,犹自瞪着大眼,想要发火又不知该从何处发起,只觉得满脑子都闹哄哄,热烘烘的。
陆氏对白世祖的话倒是十分欣喜的,这说明自己在白世祖心中是独一份的,所以他才会如此怜惜自己的一双儿女。
“郡主啊,不是做母亲的说话不好听。只是这件事你的确是最大的嫌疑,除非你能证明自己没做过!”陆氏心里早就肯定了白木槿是罪魁祸首,只要她做了,就不怕没有证据,当日在陆家,那个吃里爬外的丫头,肯定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是如今人没找到,她没有证据证明是白木槿做的,白木槿自然也就没有证据证明不是自己做的。
真闹到圣上面前,胡氏的话可做不得准,还得自己二哥出面,难道二哥会糊涂到不知里外亲疏?
加之白世祖是站在自己一边的,若再得了宣王的相助,白木槿就算生了一百张嘴,怕也说不清楚。
白木槿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反问道:“就算要三司会审,本宫作为被告,也得是原告提供罪证,再说……当日和本宫在园子里饮酒的,可不止一个人,如此,我也算有了不在场的证人吧?”
“你……要做害人的事儿只几句话的功夫而已,谁能保证你没有抽空去过云水阁?”陆氏质问道。
白木槿瞅了一眼白云兮,才道:“当时本宫去园子之前,是和妹妹在一起的,这一点想必妹妹不会否认吧?”
白云兮扁扁嘴,道:“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能保证你跟着那丫头走,一直道园子里这段路,你没有做过什么!”
白木槿点点头,似乎很赞同地道:“妹妹说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何不找到那丫头,让她来给妹妹做个证呢?”
“你……你明知道那丫头已经跑了,事情又过了这么久,从哪里找,就算人还活着也找不见了,甚或被做贼心虚的人灭口也难说呢!”白云兮可不傻,白木槿若是真要做,定然会将证据都清理的一干二净,哪里会留个人证给别人追究呢?
白木槿拍了两下手,不住地点头,道:“妹妹果然不同凡响,做事滴水不漏,本宫可没那份狠心,利用完人之后就将人杀了,啧啧……就这份决断,妹妹也是胜过我许多的!”
她可没说谎,小翠的确不是她杀了,只是再没人能找到她罢了。若是陆氏和白云兮做下的,那小翠肯定不会好好地活下来。这就是她敢留着小翠性命的原因,因为无论是陆兆安还是陆氏,都觉得小翠定然是被灭口了,没谁会留着那么大的破绽给人抓。
这大概就是以己度人的后果,也是他们的盲点,若是当时陆兆安和陆氏能够及时布置人手将小翠堵住,那肯定能找到人,现在过了这么久,小翠早就远走高飞了,而且就算他日人再回到京城,也绝不是小翠了。
不过就算她们找到了小翠,也没有用,她既然敢留下活口,就不怕她反咬一口,因为小翠根本不是自己的人,也不知道她到底做过些什么,更没有证据证明自己去过云水阁。
虽然有时候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但活着的人,可能什么秘密也说不出来。
白云兮听了白木槿的话,眼睛都要瞪出血丝来,秀美的小脸上竟是狰狞之色:“白木槿,你怎么能如此无耻?明明是你自己做的事儿,你也能诬陷给别人,你真当自己可以只手遮天吗?”
白木槿却笑得云淡风轻,对白云兮的怒意完全不放在心上,反而劝道:“妹妹,你生气的样子可不如哭来的美,所以……以后还是少动怒,听闻常常生气的女子,最终都会长成头大身子小的样子,那可就难看极了!”
白云兮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撕了白木槿,生生被陆氏给拉住了,对她直使眼色,白木槿分明是故意的,就为了让白云兮失去理智,然后好被她握住可以治罪的把柄。
白云兮满心的愤怒和委屈,看着白世祖,道:“父亲,被她这样欺凌侮辱,我真的不想活了,你原谅女儿不孝,不能继续承欢膝下!”
说着竟然要去撞墙,这回她可不是像刚才那样完全是为了威胁白世祖,她是真的羞愤欲死了,气势没人家强,说又说不过,还被气得几乎吐血。
白世祖哪里能任由白云兮当着自己的面撞墙呢,也不知一向行止都沉稳的白世祖怎么突然就迅疾了起来,一下子站到了白云兮的前面,生生让白云兮撞在了他的胸口,因为反弹力过大跌坐在地上。
而白世祖则痛呼一声,捂着心口,指着白木槿,道:“你究竟要做什么?难道非得逼得全家人都死了,你才甘心是不是?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生了你这样的女儿,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凤九卿眉眼斜挑了一下,才走过去,慰问道:“国公爷,您尚好吧?可别撞出好歹来,哎呀呀……看着白二小姐柔柔弱弱的样子,没想到也有这么大劲儿,这一下可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