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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卿招了招手,从阿忠手里取来一个账本,丢给了白世祖,道:“你好好看看,四十五万两银子,能做多少事儿,再看看,你的夫人侵吞了的银子,到底去了哪里!”
白世祖却看也不看那个账目,梗着脖子道:“王爷,现在不论那四十五万两银子,救论这生养之恩,难道郡主不该知恩图报,不该孝敬长辈,不该谨守做女儿的本分吗?”
白世祖是打算咬死了养育之恩,论情不论理,更不论法。自古以来,子女就应该秉持孝道,哪有像白木槿这样,不把父母长辈放在眼里的?
陆老夫人气的心口都疼了,她再顾不得刚刚所过的话,走上前去,就狠狠地扇了白世祖几个耳刮子。
白世祖愤然瞪着她,道:“岳母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圣上面前,岂能任你放肆?”
“哈哈……你不是说子女就应当秉持孝道,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吗?我没有生下陆氏,却养了她十五年,光是这份恩情,我打不得你吗?”陆老夫人道,眼神像刀子一样。
白世祖揉揉自己的脸,才道:“岳母大人要打,女婿自然不能不服,所以为人子女者就该像女婿一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凭长辈处置!”
陆老夫人笑了笑,才道:“那今日,我就要陆氏死,这样国公爷觉得如何?”
白世祖看着陆老夫人,发现她的神色无比认真,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立刻有些慌乱起来,道:“不知岳母大人因何要内子死?总该有个理由吧?”
“她为了什么要置槿儿于死地,我就为了什么要杀她,公平的很,别以为你们私下里做的事儿,我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当日槿儿的院子大火,所抓到的证人临死前指正陆氏买凶纵火,这件事你怎么不说与皇上听?”
“相国寺里,你的小女儿故意引不知情的槿儿进了竹林,第二日从竹林中抬出一些凶徒的尸首,若是槿儿没有出来,今日哪里有机会跪在这里,为了所谓的孝道,被你们夫妻设计逼死?”
“还有三日前,郡主在府上设宴,却身中剧毒,这毒你为什么不说说,是谁下的,又是做的什么打算?这一桩桩,一件件,你怎么不一并说给圣上和天下人听听?”
陆老夫人说的沉痛无比,眼神里带着彻骨的恨意,她一想到白木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被人下了毒,若不是有人及时相助,她这一生都要断送了。
这对狠心毒性的夫妻,竟然还苦苦相逼,一次又一次要逼死槿儿,天下哪有这样的事儿,难道只有白云兮和白高轩是他的儿女,白木槿和白慕辰就不是了吗?
陆老夫人每说一件事,皇上的眼神就冷一分,之前也就罢了,白木槿都已经被封为郡主了,还有人敢在宴会上下毒害她,这不是明摆着藐视皇室宗亲吗?
难怪这个丫头不肯听他的劝导,放下仇恨,这样的仇恨,即便她要放下,恐怕别人也不肯放过她,不奋起反抗,难道要坐以待毙吗?
白世祖却硬着脖子,坚决道:“这些事儿,都和内子无关,岳母大人若没有真凭实据,还是不要在圣上面前诋毁内子,这可是欺君之罪!”
“啪!”又是一个耳光打下来,白世祖的嘴角都出血了,可见这一巴掌使了多大的力气。
陆老夫人指着他,狠狠地骂道:“今日我就替你死去的父亲,狠狠地教训教训你这个蠢笨如猪,猪油蒙了心的混账东西!我的女儿嫁给你三年有余,怀着身孕的时候,你就和这个没脸没皮的陆凝香勾搭成奸,气死了我的女儿。可婉琴为了不让一双儿女没有着落,硬是在死前哀求她的奶嬷嬷,要她带信给我,同意你娶陆氏为妻,只求你能善待她的一双儿女,可是你做了什么?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对待辰儿和槿儿的,你对得起婉琴吗?对得起天地良心吗?”
“世上狠心的父母不是没有,可是如你一般,连猪狗不如的畜生,我还是第一次见,偏心偏到了这样的地步。辰儿和槿儿也是你的孩子,你的慈父之心却半点也不肯给他们,若她不能自强,恐怕早就化成了枯骨一堆!你真是好狠毒的心啊!”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这国公夫人是如此寡廉鲜耻之人,竟然趁着嫡姐有孕,勾搭姐夫,天下间还有如此不要脸皮的女子呢!
陆氏就在众人的指点口水中,低下了头,再没敢抬起来。
陆老夫人对着皇上求道:“今日老身就请求皇上,以私通之名,褫夺陆氏的诰封,贬为妾,老身决不允许她再霸占我女儿的位子,称什么夫人!”
白世祖赶紧道:“不……不是的,内子和我,并没有做出那些事儿,岳母大人不要冤枉了我们,请皇上明鉴!”
“你是要我拿出婉琴的绝笔信,你才肯承认吗?别以为你做的丑事儿,没人知道!”陆老夫人厉声呵斥道。
陆氏抬起头,眼泪模糊,朝着陆老夫人拜倒:“母亲,我知你不忿女儿做了公爷的继室,占了姐姐的位置,可是……女儿也是受您教导长大的,怎么会做出那等寡廉鲜耻之事,您不要因为恨我,就给我乱安罪名啊!”
她可不相信陆婉琴还能递出书信去,那时候,她是看着陆婉琴死的,不可能有信传出去,否则这老太婆还能容她这么多年吗?
陆老夫人高高扬起手,吓得陆氏紧紧闭了眼睛,这顿打是要挨的,否则怎么能让人相信,陆老夫人恨她呢?
可是久久也不见巴掌落下来,反而听陆老夫人冷哼了一声,道:“陆凝香,我不打你,打你都嫌脏了我的手,你自己做过些什么想必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别以为你只手遮天,婉琴虽然善良,却并不傻,要传递信出来,绝非难事!”
陆氏摇摇头,坚决道:“女儿没有做过的事儿,绝不承认!女儿相信姐姐,也绝不会冤枉我的,她待我极好,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污蔑我呢?”
“是啊,她待你极好,好到把什么都与你分享,可是你还不知足,竟然连她的夫君也想染指,你会有报应的,不是不报,时辰未到!”陆老夫人这会儿倒是平静了下来。
陆氏眼睛微眯,看着陆老夫人的眼神,带着不易察觉的恨意,说什么报应。若是有报应,也应该先报应在你这个老太婆身上,她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儿,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她咎由自取!
陆老夫人从怀里颤巍巍地拿出了一封尘封多年的旧信封,上面没有写字,但一看那信封,便知年数不短了。
“皇上,这是臣妾女儿的绝笔信,她进产房之前,留给臣妾的,说是如果她没能熬过去,就给我看,哪知道一语成戳,她进去了,就没能活着出来!”陆老夫人的眼泪落了下来,伤心欲绝的样子,无人不动容。
白木槿抬起头,轻轻地拉了她的手,无声地传递着安慰和力量,要老太太拿出这封信,无疑是在让她自揭伤疤,其痛可想而知。
就连她也不知道,原来当年母亲还留了这么一封信给外婆,可见她母亲大概也料到了自己活不久,也许不是因为她知道陆氏的歹毒,而是一种直觉吧?将死之人的直觉,促使她提前给自己留下了这封信。
皇上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上面的内容没有多么沉痛的批判陆氏和白世祖,相反,倒是为他们说了不少好话,希望陆老夫人能够看在一双遗孤的面子上,能够同意陆凝香为继室。
她以为陆凝香会因此而善待她的两个孩子,以为她所图不过是国公夫人的位置,却哪知,人心不足蛇吞象,一旦得到了一点儿甜头,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贪婪了。
皇上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他想到了陆婉琴幼时的样子,一直以来都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即便知道自己可能有性命之忧,她都没有表示自己的恨意。
皇上将信给了身边的太监,道:“拿去给白世祖看看,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到底错过了怎样的女子!”
白世祖本不欲看的,可是皇上的圣旨哪里敢违抗,他耐着性子看完了那一封并不长的信,一开始问候了陆老夫人,后来就交代了自己若是不能活下来,就拜托陆老夫人的事儿。从始至终,没有一句对他的埋怨。
信的最后,是一句话:若不能保全自身,女儿也无怨了,因为曾经有过相濡以沫的日子,所以即便再短暂,也无悔!
她对自己,竟然至死不悔,即便她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白世祖只觉得心里有什东西,突然就碎了,揪心的疼。那些过往如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重放,未婚时,已婚后,他和那个女子共同经历了六载时光。
陆氏自然也看到了那封信,立刻道:“皇上,臣妾以为,这信并不是真的!”
白世祖看着她,再看看手里的信,他知道是真的,这封信的字迹,口气,就连遣词造句的习惯,都是婉琴的,别人就算模仿,也不能做到这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