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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蓝微微低下头,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却谦虚道:“多谢小姐信赖,奴婢只知道要为主子打算,自然什么事儿都得多上心!”
到达围场的时候,停马车的地方已经聚集了不少车,白木槿在鸳鸯和喜鹊地搀扶下缓缓下来,却恰好遇到了褚云燕。
褚云燕虽然算不得多和白木槿交好,但是两人之间还算互有好感。褚云燕自个儿就上前来给白木槿行礼了,却被白木槿扶住了,道:“褚小姐何必多礼,一起进去吧!”
白云兮恰好也走了过来,褚云燕诧异地看了一眼白云兮,却笑道:“郡主,您还真是好性儿,我要是你就没这么大肚能容了!”
白木槿和白云兮自然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白云兮顿时就红了脸,想和褚云燕争辩几句,却听白木槿笑着道:“褚小姐过奖了,妹妹可是汀兰郡主邀请来的!”
褚云燕这一听就更加诧异了,汀兰郡主和白云兮能有什么交情?百花盛宴的时候,她可是看得很清楚,那汀兰郡主分明对白云兮很不满,难道……
她了然地笑了一下,才道:“原来如此看来白二小姐虽然不再是嫡出的国公府小姐,人倒是越发受欢迎了,那就一起进去吧!”
白云兮听她如此说,面色稍霁,却没有主动示好的打算。对于褚云燕这样的人,她可没必要去巴结,她今日的目的很明确,自然是要交好能和楚郡王府平起平坐的人家的小姐。
白云兮大喇喇地走在了前面,似乎对这样的行为没有什么顾忌,褚云燕在后面嗤笑一声,问道:“郡主,这国公府没落成了侯府,竟然连子女的教养都跟不上趟了,这样的人带出来,也不怕人笑话吗?”
白木槿挑挑眉,道:“我也只是她的姐姐,好几次出言教导,却被人说是肆意欺凌,哪还敢多加置喙,且由她去吧,不过是个庶女,上不得台面也是能理解的!”
“这倒是,这庶女都是一样轻浮的性子!”褚云燕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却引起了白木槿的注意。
她窃窃地问道:“你家那个庶妹又怎么招惹你了?”
“哼,说来此事还和郡主有些关系,上回去天一阁,却恰好碰到郡主的表兄,我那没脸皮的庶妹,‘一不小心’就摔在了陆公子的身上,真是让我羞愧的无地自容!”褚云燕仍然怒气未消地道。
白木槿看着褚云燕眼里的火焰,便知道她不仅是为了自己庶妹的轻浮而生气,只是……她将来可是要做皇妃的,这份心思存下来,对青云表哥而言,究竟是好是坏呢?
白木槿想不明白,便宽慰道:“她摔伤一千次也未必能如愿以偿,你又何苦和她生气,到最后丢的还是她自己个儿的脸!”
褚云燕听了,面色稍稍好看了些,笑道:“说起来,你那庶妹上次不也用了同样的招数吗?呵呵……我就闹不明白了,这些个小小年纪,怎么就有如此心思了?”
白木槿挑挑眉,也很不解,手一摊,道:“大概这就是天分使然,咱们是学不来的!”
若是能学的来,她和母亲都不会让人抢了夫君,还丢了性命。别说前世,她活了第二世也没能学会这样没脸没皮的手段。
褚云燕见她无奈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道:“郡主也是个妙人,以前我还为你操心,怕你不是那白云兮的对手,现在才知道,真正高明的人,才不屑于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这一点我倒是要好好跟您讨教一二!”
“哪里哪里,褚小姐只是太过直爽了,不屑于和那等人耍心眼儿罢了!”白木槿倒是没有说假话,若褚云燕真是毫无机心的人,也不可能在六皇子登基之后,一举成为贵妃。
虽然和她父亲的权势不无关系,但是也要自己有本事,否则还不得被皇后踩在脚底下,哪里能安安稳稳地坐在四妃之首的位置上呢?
褚云燕爽朗一笑,道:“有时候不耍心眼儿,还真是要吃亏不少,我过去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才会一次次让她得寸进尺,偏生我母亲性子太软和,家里的姨娘和庶子庶女们,成天不消停,比起你家来还要热闹几分!”
“热闹点儿才好啊,总不至于让谁独大,反正你是唯一的嫡出小姐,谁还能越过你去?她们虽然忌惮你,却也想要巴结你,只要褚夫人能牢牢握住大权,且让她们蹦跶去呗!”白木槿倒是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对着褚云燕这样的人,没必要掖着藏着。
而且她也想和未来的天元第一宠妃交好,对自己而言有利无害,又何乐而不为呢?
褚云燕似有所悟地点点头,由衷地道:“郡主,看来我还真应该多去你府上走动走动,你可别吝啬茶点啊!”
“嗯,最近进了一大笔银子,倒是不差这点儿茶水钱,呵呵……”白木槿笑着道。
褚云燕过去总觉得白木槿藏得很深,行为举止都谨慎太过,如今聊开了倒是发现此人还别有一番情趣,大概过去总在继母的阴影下,不得不憋着。
因而对白木槿又多一份喜欢,笑嘻嘻地道:“郡主好手段,连我都羡慕了,我得经常去蹭吃喝了,反正你如今是土财主,有的就是银子!”
两人相视大笑,听得前面顾着气呼呼走路的白云兮更加窝火,以为她们是在嘲笑自己,心头越发恨上了两人。
几人到达指定地点的时候,人已经各自落座了,今日是汀兰郡主起的头,她自然是坐在主位,身边是凤子灵和锦瑟,坐得稍远一些的是冯寒烟。
汀兰郡主一看到白木槿和白云兮,就各自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人,悄声说着什么。
白木槿去的时候发现,上位已经没了空座,按照规矩,她这个郡主自然得坐在和汀兰她们平起平坐的地方。
而现在只有末端还有几个空位,心下就明白了,人家不仅是来找白云兮麻烦的,还要给自己下马威。
白木槿倒也不着急,等着汀兰郡主先开口,果然汀兰郡主一见她,就笑着道:“安平妹妹,你可真是姗姗来迟啊,你瞧,这位子都坐满了可得委屈你往后坐坐了!”
白云兮在一旁听了心里暗爽,她是没法子选择,必须得坐在后面,可白木槿又高贵到哪里去,她虽然有郡主的名头,却根本融不进郡主的圈子里,人家都不待见她。
周围的人听了汀兰郡主的话,都不禁把目光集中到了白木槿的身上,想要看看她到底会如何应对,若是甘愿坐到下方去,那就等于告诉所有人,她怕了汀兰郡主,她根本就算不得尊贵的郡主。
可人家主人不肯给她让座,她也没可奈何啊!
白木槿却不慌不忙地道:“既然是本宫自己来迟了,倒也怪不得别人……”
话还没说完,汀兰郡主就露出了得意之色,却故意愧疚地道:“那就委屈安平……”
“鸳鸯,喜鹊,去把本宫该坐得位置给我搬过来,就放在……这里!”白木槿指了指自己所站的地方,这里是正中央的位置。
若是坐在这里,倒显得众星拱月一般,虽然有些突兀,却把所有人都沦为了陪衬。鸳鸯和喜鹊二话不说,就去下方搬桌子了。
汀兰郡主目瞪口呆地看着白木槿,她虽然一向跋扈,却到底还是没见过如此不管不顾的行为,正中的位置,那要是让她坐了,不仅待会儿其他客人来了会看不起自己这个主人,还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她怠慢了白木槿。
一想到上次在国公府喝的玉液琼浆,汀兰的心里有些犹疑起来,九皇叔还没有来,一旦来了发现这个情况,会怎么样呢?她可是吃过九皇叔大亏的,真心不想经历第二次。
可是她若是现在挪出地方来让白木槿安置,那就会跌了自己的气势,本就是想给白木槿一个下马威,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以为皇上封了她做郡主,她就真的是郡主了。能不能成为名正言顺的郡主,还得看看她们这群身份尊贵的郡主和公主们的意思。
可是没想到现在却给自己出了个难题,眼看着白木槿的丫头已经将案几和蒲团都搬了过来,她尴尬地看了一眼锦瑟。
锦瑟郡主自然了解了汀兰的难题,心里不禁对白木槿更加忌惮起来,这个人比过去任何一个女子都要难应付,早在她连楚郡王都击败的时候,她就已经清楚地知道了她的实力。
为了化解汀兰的尴尬,锦瑟郡主才笑道:“安平妹妹,你这样似乎于理不合啊,哪有人把席位安排在正中央的,这样……未免显得安平妹妹有些霸道了!”
白木槿瞅了一眼锦瑟,才道:“锦瑟郡主此言差矣,所有的郡主都坐在上位,却只有本宫被安排在下位,本宫可是为了顾及汀兰郡主这个主人的面子,才会勉为其难坐在中央,否则……让别人看了,肯定要以为汀兰郡主故意怠慢本宫,觉得本宫不配与她同坐!那就有了藐视皇上旨意的嫌疑了啊!”
锦瑟郡主被堵了个结结实实,若是她们执意要白木槿坐在下位,那就真的要落人口实了,被笑话的不是白木槿,而是汀兰这个主人。
锦瑟郡主看了一眼汀兰,似乎在说,她已经尽力了。凤子灵鄙夷地看了一眼白木槿,轻飘飘地道了一句:“强要来的尊重,可不是真的尊重!总要自己识趣些,才免不会丢人现眼!”